出租車上,半晌沒有收到黎妙語和李婉儀回復的葦慶凡很習慣和適應的收起了手機,靠著椅背閉目養神,思索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司機師傅見他上車后就在玩手機,且坐在后排,也沒有找他聊天。
作為一個初創不到兩年就有百億規模營收的老總,葦慶凡可以思索的事情無疑很多,何況還有注定很復雜的家事,因此,他很快就沉沉睡著了。
反正想也想不出什么結果。
等司機大叔停了車喊他的時候,他才醒過來,不太清醒的付了錢,道了謝,然后下了車。
呼嘯的冷風讓他清醒不少,隨后撥通了李婉儀的電話,得知她也快到了,于是就在入口處等了等。
很快又一輛出租車停下,熟悉的高挑婀娜的身影下了車,葦慶凡走過去,幫忙從后備箱里拎出行李箱,一手拖著,另一只手牽著她,一塊走進機場。
「感覺怎么樣?」
「什么意思?」
「跟現女友出演前女友的配合演出啊。」
「你可真會聊天。」
來到候機室后,兩人挨著坐下,分別說起剛剛的經過,葦慶凡這邊整體上可以說是「平平無奇」,而李婉儀那邊更是平常,聊天、閑逛、吃飯。
葦慶凡倒是很關心她和江清淮聊了什么,卻不太方便表現的太在意,否則難免又要被她解讀為「看吧,你果然很在意」或者「只要是跟江清淮有關的事情,你就這個樣子」。
但如果完全不問,那也不行,因為同樣會被解讀為「你心虛」「否則你為什么問都不敢問呢」…
總之,她和黎妙語顯然仍然存有疑心,只要想找茬,怎么都能找到借口。
葦慶凡只得盡量用自己覺得比較正常的態度作出反應,反正自己問心無愧…總不能因為自己曾經莫名其妙做過一個夢,就說明自己對江清淮有想法吧 「我有點困。」
「等下上飛機了再睡。」
「現在就困。」
如今李婉儀已經擺脫了剛剛確定戀愛關系時的狀態,但或許是相處更加親密,也或許是受到了黎妙語的影響,偶爾撒嬌的時候愈發自然順暢,已經可以無縫從女強人狀態切換過來。
兩人剛剛還在討論著回去之后的安排,她忽然就依偎過來,帶著撒嬌意味的開始耍賴。
葦慶凡想了想,很體貼的伸出一只手,捏住她手臂用力一掐,李婉儀剛剛靠到她身上,疼得「啊」一聲叫,迅速坐正了身體。
周圍不少人看過來,她神情微微有些窘,但努力維持住了冷艷御姐的姿態,沒有讓神態出現太明顯的變化,等周圍目光大多收回,原本挺直的腰背塌軟下來不少,咬牙切齒地低聲道:「你干嘛啊?」
葦慶凡道:「現在不困了吧?」
李婉儀那雙嫵媚明眸一下子睜大,隨后深吸了口氣,微微瞇了起來,伸出一只手,慢慢伸到他面前。
「不許動…」
「我不是怕你在這里睡了著涼嘛…」
「不準動,讓我掐兩下,這件事情就算了。」
「你得講道理,我是不是為了幫你?」
葦慶凡邊往后躲,邊據理力爭,「是不是很有效果?你現在不困了,對不…嘶…」
他臉上表情扭曲了起來,但李婉儀同樣不是第一次掐他了,同樣也很有經驗,又用力掐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的放開了他。
她有點得意的抿了抿嘴唇,然后重新靠過來,「坐著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葦慶凡板著臉回了個一個字:「滾!」
「你說什么?」
「哥屋恩滾…聽到沒?滾…嘶…輕點輕點…」
兩人比較克制的打情罵俏一番,終于老實下來,聽了會歌,很快登機,李婉儀睡了一覺,葦慶凡沒睡著,任由思緒發散的胡思亂想,發現每天忙碌碌的過慣了,這樣的放空還挺舒服。
不知不覺,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樣每天忙碌碌的社畜生活…
不同的是,心里有牽掛,手里有溫柔。
近萬米的高空,葦慶凡看著旁邊學姐恬靜安睡依舊難掩美艷之態的臉龐,湊過去輕輕親了一下。
她睡的并不深,隨之睜開眼睛,輕輕打了他一下,然后抱住了他的手臂,嘴角掛著澹澹的甜甜的笑容,重新閉上了眼睛。
落地之后,兩人打車回到錦秋知春,簡單收拾了一下,隨后一起出門,開車前往唐淑云家里去接貓狗。
「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路上的時候,李婉儀忽然轉頭說道,「等下去了唐舒云家里,你怎么稱呼她媽媽啊?」
春節前送貓狗過去的時候,是她和黎妙語一塊送去的。
「阿姨啊。」
葦慶凡有點莫名其妙,「不然喊什么?姐?」
「你現在怎么喊唐亭岳的?」
「唐總,岳哥…那是在公司,到他家里這么喊,你就不怕唐舒云把我掐死?」
「我就是好奇一下,提醒你不要喊錯了。」
「我像是沒腦子的人嗎?」
很快到了唐舒云家里,唐亭岳不在,給葦慶凡少了些麻煩,唐母自然知道葦慶凡的身份,待他十分熱情,對李婉儀跟著來也沒有意外之色,似乎知道了什么情況。
葦慶凡再三道了謝,然后李婉儀抱著貓,他牽著狗,拿著貓糧貓砂等物,因為東西較雜,唐舒云也幫著一塊拿下樓。
幾天沒見,貓狗都沒什么變化,只是見了兩人更顯熱情,呵呵在車上仍然很澹定,基本不用管,呀呀卻多少有些不安,李婉儀因此還是一路抱著它。
回到家里面,一貓一狗到了熟悉的地盤,立即開始撒歡,又似乎在重新熟悉老地盤,兩人打掃拖地,它倆也跟著這逛逛那嗅嗅。
黎妙語這段時間沒少跟唐舒云開視頻看貓狗,不過李婉儀還是又給她開了視頻,讓她看看貓狗回到家里的情況。
收拾完畢,給家里長輩也都匯報完了情況,時間已經比較晚了,兩人沒有再做飯,一塊到樓下吃了頓雞公煲。
回來之后,李婉儀去洗澡,葦慶凡則到書房去整理新一年詳細的工作規劃。
2011年的規劃早就做過了,但對于國人來說,春節之后,才是真正的新的一年開始。
古詩詞這一年的任務很重:進一步提高產能;進一步增加產品型號、覆蓋更多價位;古詩品牌正式登場;進一步開拓線上市場、下沉線下市場…
「哥哥」
葦慶凡正在專心忙碌,忽然聽到后面李婉儀圓潤甜美的嗓音輕喚,轉過頭,就見她剛剛洗完澡,用毛巾裹著濕發,穿著暖黃色的尋常家居睡衣站在門口。
因為暖氣很足,在家里等于秋冬的衣著,習慣了前幾天在老家的厚重冬衣,輕薄柔軟的睡衣似乎都變成了性感裝,貼身顯出的婀娜傲人曲線十分誘人。
李婉儀見他轉頭,接著道:「你幫我吹一下頭發,我洗頭發了」
「嗯。」
葦慶凡起身,跟著她來到臥室里面,熟練幫她吹起濕漉漉的長發。
坦白說,專心做事的時候被人打擾很不爽,哪怕是工作的時候也一樣,不過感情需要維護,日常的互動很重要。
如果這種互動慢慢消失 ,那么感情就會隨之變成一潭死水,多年的情感或許仍然在,但會慢慢失去活力,所謂的「七年之癢」「沒有感覺」之類的問題就會跟著出現。
葦慶凡幫學姐吹干頭發,又趁機啃了一口,摸了兩把,占了便宜,還很沒出息的洋洋得意,重新回去工作。
李婉儀嗔了兩聲,也跟著出了房間,將衣物洗了,隨后重新回到臥室里面,拿出手機給黎妙語發消息:「我空了。」
黎妙語很快回復:「這么巧?我也剛洗完澡躺下。」
李婉儀想了想,然后撥打了視頻電話過去,很快被接通,那邊露出穿著白色絲質睡衣的黎妙語。
省城比源縣更靠南,位于長江下游,并沒有強制性的集體供暖,不過她家所住的小區有集中供暖。
「喂」
黎妙語壓低了些聲音,軟軟嫩嫩的輕輕喚了一聲,給人一種偷偷摸摸的感覺,「干嘛打電話呀?你不怕他聽到嗎?」
李婉儀也壓低了聲音道:「不太大聲就好了,不然打字的話,回頭還得刪,誰知道他會不會看。」
三人的手機互相都沒設防,雖然沒有特意去檢查過手機,但偶爾玩鬧,或者什么時候想要「探查」,也還是會看的。
「有道理!」
黎妙語點了點頭,對學姐的謹慎和周詳表示贊同和嘉許,隨即有些興奮地道:「那開始吧,我們從哪里開始討論?」
李婉儀打量著她的神色,有些狐疑地道:「我怎么覺得你一點不認真,好像把這當成過家家似的?」
「沒有啊!」
黎妙語的表情立即變得嚴肅起來,「這種事情,我肯定很認真啊…畢竟往小了說,我們是為了守護小家;往大了說,我們可是在守護整個社會的道德底線…」
「我們倆都成反面人物了,還守護道德底線?」
李婉儀沒好氣翻個白眼,「真要守護社會道德,先把我們兩個給批斗了。」
「好像也對…」
黎妙語眨了眨眼,又道:「先批斗葦慶凡,都是他的錯…滿腦子封建糟粕。」
李婉儀正要附和,忽然覺得不對勁,嗔道:「你又把話題扯歪了…說正事。」
黎妙語噘噘嘴,但想了想似乎確實是自己的問題,于是沒有反駁,坐正了身體,正色道:「那好吧,我們應該怎么辦啊?」
李婉儀道:「首先,我們得明確目的。」
黎妙語道:「目的很明確啊,防火防盜防小三。」
「她都是小四了,」
李婉儀好笑地糾正道,「你才是小三。」
「你才是小三呢。」
黎妙語瞪大眼睛反駁,「明明我先來的啊。」
「瞎扯!」
兩人對此早就整理、爭論過好幾次了,倒不怕傷了和氣,李婉儀也捍衛自己的大房地位,「我們倆上午就認識了,你下午才出場的。」
「我們在學校就認識了啊,不然我為什么借錢給他?」
「他夢里面也是我們倆在一起了啊!」
「那是他為了騙你才這樣說的,而且只是夢而已。」
「不準備講道理了是吧?」
「除非你們第一個孩子也是男孩子,而且長得跟夢里面也一樣。」
「我又沒做過那個夢,也不知道我兒子長什么樣子啊。」
「他知道啊!」
黎妙語說得理所當然,「回頭讓他畫出來,然后等你生孩子了我們再對照,他記得這么多事情,總不能不記得自己兒子長什么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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