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小小年紀跟我一樣不要臉
唐亭岳慢悠悠的又喝了杯茶，輕輕舒了口氣，然后轉頭看看，確認他走了，然后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很快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喂，老唐？”
唐亭岳語氣帶著笑意道：“哎，老張，跟你打聽個事。”
“啊，你說。”
“在咱們區現在注冊公司公司都需要什么手續，什么流程啊？”
“怎么，你下定決心，要闖一闖了？”
那邊的老張看起來與他很熟悉，笑著道：“可以啊，我鼎力支持，能給的扶持肯定都給，要我說，就你這一身本事，沒必要鉆這些…”
“不是，是我一個學生，想要創業，找我幫個忙，本來說想要在別的區給注冊公司，我想著這不是學校在海淀，你也不是也在么，就給勸住了…”
他這話有點莫名其妙，但那邊的老張顯然很有經驗，頓了一下，問：“你這學生要做什么？”
“他說想要做手機。”
“…手機？”
“對，科技公司。”
“學生？”
“對。”
那邊的老張沉默了兩秒，接著又問：“他能投多少錢？”
“他說是五個億。”
那邊老張倒吸了一口氣，“學生？”
“嗯，這小子從剛開學就在我這里墨跡，兩年了，這幾天才說實話，胃口還挺大，想讓我給他打工來著…”
“…那個那個，先別說這些，他要注冊公司對吧？”
那邊老張打斷了他，“這樣，你把他電話給我，我馬上讓人去辦…五個億啊？”
“放心吧，人跑不了。”
“那就好，我回頭請你喝茶啊，好茶！”
“行。”
“電話給我啊。”
唐亭岳掛掉了電話，然后坐在那兒僵了僵，表情變得有點尷尬。
他才發現，自己壓根沒有葦慶凡的電話。
當然了，這事也不難，唐亭岳正在通訊錄翻找葦慶凡輔導員的電話，就聽見門又被輕輕敲了敲。
他轉頭看過去，就見那小子站在門口，正看著他。
唐亭岳看著葦慶凡，葦慶凡也看著他，干笑著走過來，道：“唐主任，我剛剛忘了一件事情…咱們學校有創業扶持的吧？”
唐亭岳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自己剛剛的電話，但反正這本來也就是倆人的交易，自己得人情，他得推薦名單，倒也沒什么心虛的，沒好氣道：“你還差這點扶持資金啊？”
葦慶凡笑道：“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嘛，再說了我畢竟也是咱們學校的一份子，以后真干出點名堂了，這也是咱們學校領導的成績，對吧？”
他不主動要，唐亭岳也要給的，只是對這小子的性格越發不喜，總覺得像是在照鏡子，小小年紀就跟自己一樣的不要臉，擺擺手道：“我知道了，少不了你的…走吧走吧。”
“誒，謝謝唐主任，您真是好人。”
唐亭岳總覺得他在罵人，又沒法計較，只好憋著氣又擺擺手。
好在葦慶凡這回終于真的滾蛋了，他皺著眉頭，坐在沙發上愣愣出了會神，直到手機響起來，這才回過神來。
“不是讓你把手機號發給我嗎？我這都把人叫過來了，就等你這邊的號碼呢…”
“馬上馬上，給忙忘了。”
唐亭岳掛了電話，然后撥通了葦慶凡輔導員的電話，“喂，陳老師，大二1班是不是有個學生叫葦慶凡？”
“這個我還真不大清楚…”
電話那邊的輔導員陳慶林莫名其妙，忙問：“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嗎？”
“哦，沒什么事…你這里有他電話嗎？我有點事情要找他。”
“那要不我找同學問一問吧，稍后給您發過去。”
“哎哎，好。”
陳慶林掛掉電話，還是莫名其妙，他主要打交道的都是各個年級的班干部，對這個叫什么葦慶凡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思索之間，陳慶林撥通了如今大二1班班長徐志祥的電話。
“喂，陳老師？”
“哎，志祥，你們班里面是不是有個學生，叫什么葦慶凡的？”
“啊，對，我們在一個宿舍，他在A，我在B…怎么了陳老師？”
“有就好，唐主任忽然打電話給我，要他的電話號碼，我這也沒有啊…那你把他電話號碼發給我。”
“好，好，我這就發給你。”
“哎，好。”
電話這邊，陳慶林放下手機，看著面前的幾個同學，“你們誰有葦慶凡的電話？”
校運會馬上開始，以他為首的班委成員正在一家奶茶店里開會。
作為生活委員、管著班費的江清淮也在，聞言道：“我念你存一下。”
她把葦慶凡的號碼念了一遍，又問：“陳老師要的？他要葦慶凡電話干嘛？”
“我也在納悶。”
徐志祥先把號碼發過去，然后才有點疑惑地解釋道：“陳老師說，好像是系主任要葦慶凡的電話…”
一群班委互相看看，面面相覷。
徐志祥看向旁邊一個男生，“趙昱，你跟葦慶凡不是一個宿舍的嗎？你知道嗎？”
“我們倆不是一個宿舍，他是A，我是B。”
住在307B的趙昱表情有點不爽，“再說了，葦慶凡這人什么樣子，你們又不是不清楚，那么孤僻，整天除了上課能見到人，下課就屁顛屁顛去北大陪女朋友了，我都沒跟他說過幾句話。”
江清淮道：“葦慶凡也不算孤僻啊。”
趙昱撇撇嘴道：“那可能是因為我成績不好吧，人家不愛搭理我。”
剛開學軍訓的時候，趙昱就積極表現，得知葦慶凡連社團都沒參加一個，還曾熱情勸過，后來發現這人實在沒上進心，爛泥扶不上墻，而且還勢力，才對葦慶凡暗暗不屑。
后來院校各活動，比如唱歌、辯論、演講、運動乃至于志愿者活動等等，他都積極動員班級同學熱情報名參加，還曾一一點名，結果點到葦慶凡仍然不肯去，對這人愈發鄙夷。
江清淮對最后這樁過節是清楚的，因此也未再與趙昱爭辯，轉頭問徐志祥：“哎，陳老師有沒有說主任找葦慶凡什么事情啊？”
徐志祥搖搖頭道：“沒有，就讓我把號碼發給他。”
“系主任為什么要葦慶凡的號碼？”
“那誰知道？”
“應該不至于是什么壞事吧？”
葦慶凡的“卑飛斂翼”非常成功，班上同學對他的印象都比較澹，卻也都知道班里面有這么個同學，且大多沒什么壞印象。
幾個學霸級別的同學甚至于他關系還算不錯，因此議論的時候，也有人表達了一下關心。
江清淮也有點奇怪，不知道那家伙又惹什么事了，但并未說話，悄悄撇撇嘴。
葦慶凡心滿意足回到了宿舍里面。
坦白說，唐亭岳沒他原本想的那么不要臉，這大概跟他如今的北航學生身份有關，比他前世印象當中的唐亭岳要好打發很多。
接下來就看這個狗東西給的名單含金量怎么樣了。
三個室友都不在，葦慶凡放下書包，到體能鍛煉走廊刷了一圈，然后除了學校，一路步行來到北大。
黎妙語四節課滿，他在教學樓下等了等，很快就見人群之中有黎妙語班上的同學出來了。
“吆，又來秀恩愛啊？”
又認識他的女生笑著調侃，也有男生撇嘴道：“你整天這樣，也不怕被打。”
班上有個這樣漂亮的女孩子，結果大家還沒來得及歡喜以及摩拳擦掌，就發現鮮花已經插在了牛糞上，誰能看葦慶凡順眼？
不過這么久時間下來，再不順眼也看這么久了，而且葦慶凡經常過來，有時候還跟著一塊打球，倒也有兩三個男生與他關系不錯。
“你們打得過我嗎？”葦慶凡撇嘴冷笑。
“下午打不打？”
“晚上可以。”
“行啊，我剛買的球，晚上來啊。”
“好。”
葦慶凡笑著應約，終于看到黎妙語和三個室友一起走了過來。
見到葦慶凡又在等著，吳嘉嘉笑著打趣道：“大中午的你也不嫌熱，每天都得約會啊？”
孫曉笑道：“戀奸情熱嘛。”
“你會不會用詞啊？”
黎妙語哼了一聲，把書本交給唐舒云，讓她幫忙拿回去，然后朝她們揮揮手，輕快地來到葦慶凡身邊。
葦慶凡向三個女生笑著揮揮手，然后堂而皇之握住黎妙語的手，把她牽走了。
早已經不是頭一次了，但班上同學都在，黎妙語還是有點害羞，小聲問：“你等多久了？”
“剛到。”
葦慶凡笑了笑，“對了，學姐寄了幾罐紅茶，你要不要嘗嘗？”
“好啊，什么茶？”
“大紅袍，一共四罐，給了我們那個系主任兩罐，還有兩罐，一罐好的，一罐更好的…你要哪個？”
黎妙語橫了他一眼，然后撇撇小嘴，抬著下巴哼道：“我都要。”
“學我是吧？”
葦慶凡有點好笑的伸手捏捏她的臉，黎妙語“啊”的仰著身子躲開，嗔道：“在外面呢。”
正值放學時候，校道上人來人往，葦慶凡也就不再繼續拉仇恨，與黎妙語一起回水清木花園，順道吃了飯，然后一塊抱著那只小貓去寵物店里洗澡。
黎妙語正在跟人交流養小奶貓的心得，葦慶凡手機忽然響起來，他拿出來看一眼，見是江清淮，不禁有點奇怪。
“這就是我們當初在學校門口遇見的那個女孩子嗎？”
黎妙語也看到名字了，很好奇的問葦慶凡。
葦慶凡點點頭，然后接通電話，“喂？”
“葦慶凡，你最近是不是惹什么事情了啊？”
“啊？”
葦慶凡莫名其妙，“你打錯電話了吧？”
“我就認識你一個葦慶凡。”
江清淮沒好氣的嗔道，“剛剛輔導員給徐志祥打電話，要你的手機號碼，說好像是系主任要的…為什么要你的電話啊？”
“哦，就這啊？”
“要不然呢？”
“說不定是好事呢，比如覺得我品學兼優，要給我國家勵志獎學金，或者評個京城市十大杰出青年的…”
“有病啊你？”
“開個玩笑，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回頭再跟你說。”
“行，我就告訴你一聲，那我掛了啊。”
“好，拜拜。”
葦慶凡掛掉電話，把手機收起來，就看到黎妙語站在旁邊，清澈純凈的大眼一眨不眨，氣鼓鼓的樣子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