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號,在美游玩近兩周之后,葦慶凡一行四人踏上返回祖國的航班,因為時差的緣故,他們落地的時候,已經是14號的上午了。
黎妙語陪著爸媽留在京城,準備把這里的房子收拾整理一番。
葦慶凡則在落地之后坐上了前往省城的飛機,然后再轉火車,于下午五點出頭回到闊別半個多月的縣城。
剛從火車站出來,就看到李婉儀拖著行李箱在旁邊陰影處等著。
這自然就是他急著回來的原因了,與李婉儀約好了同一天到家。
李婉儀進入大學已有一年,衣著風格似乎又有變化,穿了件白色雪紡短袖上衣搭著一條紫色流蘇半身長裙,扶著行李箱鳥鳥婷婷站在老舊的縣城火車站建筑陰影之中,映著上空夏日驕陽,很有一種電影女主角構圖畫面的感覺。
葦慶凡很想拿相機拍一張照片,可惜李婉儀也看到了他,拖著行李箱走了過來,從陰影當中走出,美與媚都再無遮掩,高挑傲人的身材,明艷嫵媚的容顏,以及微微含羞的甜蜜歡喜的神情,都給人一種她走在聚光燈下、燦然耀眼的感覺。
簡單來說,更漂亮了!
葦慶凡也熄了要拍照的想法,拖著行李箱走過去,笑道:“不是讓你在大廳等我嗎?”
李婉儀看了他一眼,水潤嫵媚的眸子蘊著澹澹羞喜和傲嬌的意味,并未回答,只是在走到他面前時放緩了腳步。
葦慶凡笑著伸出一只手,李婉儀橫了他一眼,然后也伸出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掌,任他握住,輕輕抿了抿唇,小聲問:“你不怕被人看到啊?”
當然怕!
但與此相比,這么久沒見,連牽手都要避諱,更會讓學姐難過。
葦慶凡心里面吐槽著,臉上露出笑容道:“我恨不得現在就拽著你去民政局。”
李婉儀輕輕咬著嘴唇瞪他一眼,但顯然心里面還是很開心的,任他牽著手走向旁邊的公交站臺。
明明這半年來一直都有聊天說話,但見了面卻仍覺得滿腹都是話想要說,卻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葦慶凡已柔聲問:“累不累?”
“不累啊。”
李婉儀甜甜一笑,又問:“你累不累?”
“我是真的有點累。”
葦慶凡嘆了一口氣,“我要更努力的賺錢,下次再也不做經濟艙了…”
這年頭幾千塊錢差價畢竟不是個小數目,即便是黎妙語家財大氣粗,也是選的經濟艙,十多個小時坐下來,固然比火車硬座要舒服很多,終就也還是比較難熬的。
當然了,要是單獨跟黎妙語一起坐,或者跟李婉儀一起坐,大概率都會更舒服,畢竟沒岳父岳母看著,要更放松,還能撒狗糧。
“經濟艙也很貴啊。”
李婉儀固然心疼他,但顯然也很心疼錢,小聲咕噥著,然后轉頭看看他,又輕輕咬了咬唇,問:“商務艙要貴多少啊?”
“幾千塊錢吧,五六千?”
“那…”
她遲疑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小聲道:“你要是下次還去的話,可以坐一下…我那四千多塊錢追回來了。”
“還挺有效率。”
葦慶凡笑起來,騙錢的那位確實沒腦子,卻也不是完全沒腦子,賭錢欠了一堆,又在溫州接了一屁股債,逃回老家,被警察找又往親戚家里躲,能現在追回來已經很有效率了。
他說完,又望著學姐笑,“被人騙走心疼,升個艙花了,就不心疼啊?”
“你不是嫌累嗎?”
李婉儀輕輕哼一聲,明顯還是心疼錢,與他一起走到火車站旁邊的公交站臺,帶著幾分撒嬌和篤定的語氣道:“該花的錢還是要花啊,不然賺錢干嘛?”
葦慶凡笑道:“那要是換了你,升嗎?”
“我不用啊。”
李婉儀望著他,“我又不會累。”
葦慶凡看著她,忽然笑起來,李婉儀微嗔道:“你笑什么啊?”
“你小時候,吃什么東西的時候,好吃的東西,比如餅干零食,香蕉橘子,或者肉…有沒有聽爸媽說過‘我不餓’‘我不吃這個’之類的話?或者你有沒有對你弟弟妹妹說過?”
葦慶凡又繼續笑,但笑著笑著有點笑不出來,就在公交站臺的路邊伸手將她摟進懷里面,并在她額頭上用力親了一口,盯著她道:“你又不是我媽!”
大庭廣眾,而且又不是在陌生城市,在家鄉里面,一則這邊風氣更保守,二則多少有些類似于“近鄉情怯”的心理因素,李婉儀又羞又氣,輕輕打了他一下,嗔道:“誰要當你媽了?”
“所以你沒必要這樣啊!”
葦慶凡放開了她,仍然牽著她的手,正色道:“我沒有想過讓你變成黎妙語那樣,你也不用學她,但是你也不用一直堅強,一直苦著自己…我只希望你能開心,當然也不是為了開心而開心,想哭想笑都由你。”
他這番話說的突然,李婉儀愣了愣,隨后那雙澄凈嫵媚的眸子盯著他,迅速就有水霧凝結,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一個從小堅強獨立的女生,尤其是還對她比葦慶凡年齡大這件事情這么在意,面對著一個可以輕輕松松賺幾千萬的男朋友,加上家庭的差距,怎么可能沒有壓力?
何況還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暗戀黎妙語的事情。
確定戀愛之后,葦慶凡對李婉儀的轉變,尤其是溫柔體貼以及偶爾的撒嬌,可以說驚喜而又享受。
溫柔體貼,可御可甜,清純羞澀,性感嫵媚…這簡直就是理想當中的完美戀人!
然而這世上哪有完美?
去年從廈門離開之前,葦慶凡就隱約察覺到了一些端倪,那時候的李婉儀或許只是初墜情網,在從沒有體驗過的戀愛滋味里面展露出屬于少女的另一面。
所以在離開的時候,他只很隨意和隱晦的說了一句“我心里面完美的愛情,允許不完美”。
然而隨著一年的異地戀,兩人都該慢慢冷靜,找回自我了,但李婉儀仍然還保持著當初的完美戀人模樣,清純羞澀是少女天性,性感嫵媚也是得天獨厚,這都沒什么可說的。
可是,她似乎連獨立堅強和撒嬌依賴也可以完美的融合!
可以異地戀一年不吵不鬧,可以一邊認真上課拿獎學金,一邊幾乎靠著自己把網店經營的有聲有色,但在他面前,立即又會變成那個依賴他的溫柔的撒嬌的小女孩…
誠然,一個戀愛中的女孩子,不論在其他人面前如何的堅強獨立,在她喜歡的男人面前都會有小女生的一面…
但她這樣的乖巧和依賴,太恰到好處了,從原本那個性格鮮明的學姐轉變過來,也太快了。
這里面必然有她的本性釋放,但肯定也有為了滿足葦慶凡的大男子主義心理的緣故。
究其原因,大概率就在于姐弟戀以及黎妙語的身上。
李婉儀是認識黎妙語,也見到過一些她與葦慶凡相處的場景。
戀愛之初,或許有不自覺的模彷,因為黎妙語大概率就是她心里面這種類型女孩子最美好的樣子。
但這么長時間下來,就很難說仍然是沒有意識到的不自覺的下意識舉動了。
這更像是一種補償:你很早就喜歡黎妙語,但是因為我沒辦法再得到黎妙語,我可以讓你在我身上得到跟黎妙語談戀愛類似的體驗。
異地戀一年,她在甜蜜和辛苦之余,又是否有過心酸和委屈?
葦慶凡無從得知,但理智告訴他,既然現實生活沒有完美,那么自己體驗到的這樣的完美女友,肯定是有代價的。
如果自己不知道代價是什么,自然就是有別人替自己承擔了。
或者,從她對于初夜的堅持,以及在另一方面的變通,也能看得出來一些她的妥協,甚至能稱得上有一些卑微的心態。
這可是李婉儀啊!
那個在學校里面神采飛揚的校花學姐,那個在后世強大自信的女企業家!
在戀愛里面也會有做這樣的傻事…
葦慶凡見她在大街上眼淚就下來了,知道肯定猜對了,一時心疼又心酸,伸手抹去她臉上淚水,卻沒有再抱她,柔聲笑道:“怎么還哭了?這么感動啊?那我以后要多說。”
李婉儀任他幫自己擦淚,吸了吸鼻子,表情看起來委屈、感動,又有些不大好意思,小聲問:“你會不會笑話我?”
“會啊。”
葦慶凡笑道,“等以后我們老了,跟兒子閨女孫子孫女一起笑話你。”
李婉儀又是害羞又是甜蜜,輕輕打了一下,見到有不少人都在看他和自己,趕緊用手抹了抹臉頰上殘余的淚痕,吸了吸鼻子,輕聲道:“好啦,我沒事”
“嗯。”
葦慶凡知道學姐也是要面子的,沒有再安慰她,轉頭看看,見公交車也來了,于是先拿好了零錢,又朝她笑道:“對了,我還沒說完呢,要升艙得一起升,我可沒有讓媳婦吃苦自己享受的習慣,什么時候你覺得咱們的錢可以升了,我再升。”
李婉儀澄凈嫵媚的眸子望著他,像是又要哭的樣子,但吸了吸鼻子,忍住了,伸手輕輕打了他一下,然后拉著行李箱往前挪了挪,準備上車。
葦慶凡先拎著行李箱上了車,然后伸手把她的行李箱接過來,感受到了大男子沉甸甸的重量。
這里是第二站,車上人不多,兩人一起來到后座,葦慶凡照例握著她的手不舍得放開。
李婉儀慢慢從剛剛的情緒中擺脫出來,微微往他這邊靠了靠,小聲問:“那邊怎么樣啊?”
“還行,現在肯定比我們發達,但是也沒那么好。”
葦慶凡想了一下道,“環境很好,氣候很好…那塊大陸真的是得天獨厚,可惜了,咱們沒趕上大航海,不然就是咱們的了,不過老祖宗們留下的家底已經很厚了,也不能總指望老祖宗,自強不息才對…”
他照例散發了一下,然后才道:“有錢人很多,也有窮人,文化方面確實很開放和包容,當然也有狹隘的地方,這里就不好多聊了…”
“那你還說!”
李婉儀輕輕打了他一下,“那你三罐老干媽吃完了嗎?”
“吃完了啊,第五天還是第六天就全部吃完了,夾漢堡里面賊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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