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的誰啊?”
用腳踹曹澤的那人先倒下來,又先爬起來,還要找葦慶凡算賬。
這時更多同學也已經聽見動靜趕了過來,王凱和馬超差了一個身位跑過來,兩人都喝了些酒,有葦慶凡在前頭更是勇氣爆棚,遠遠地就罵:“干嘛呢?找死是不是?”
“住手!”
最開始推曹澤,之后卻沒動手的男人也爬了起來,先喊住了同伴,叫道:“二軍,別動手…”
馬超和王凱也來到了近前,燈光之前,王凱看到了這人的模樣,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扯了扯馬超。
“你們特么誰啊…”
馬超雖然看到這兩人年齡都挺大,但年輕人意氣風發,面上仍是氣沖沖的模樣,見馬超拉自己,有點奇怪的轉頭看他。
王凱又伸手拉了拉葦慶凡,低聲道:“凡哥…常山,大浪淘沙的老板。”
馬超不認識常山是誰,但聽見是大浪淘沙的老板,也吃了一驚。
能在縣城開得起這樣會所的人,哪里能是一般人?
他也有點慫了,轉頭看葦慶凡。
葦慶凡轉頭看了眼后邊來了不少人,道:“讓大家都回去。”
馬超看了他一眼,走過去讓其他同學回去吃飯,王凱則緊張的看著葦慶凡,又看常山。
葦慶凡轉頭問曹澤:“怎么回事?”
曹澤還沒回答,那個叫二軍的男人見幾個學生慫了,氣焰又開始囂張起來,大概瞧出來了葦慶凡才是這幾個小屁孩里面的話事人,邊往葦慶凡走,邊伸出一根手指頭隔空戳著葦慶凡,“你特么…”
葦慶凡一句話沒說,抬起一腳再次將他踹翻在地上。
王凱沒想到他知道了對面的人是大浪淘沙老板,還敢動手,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要伸手拉住他,但看著葦慶凡,伸著手卻沒敢伸出去,只是低聲道:“凡哥,算了…”
葦慶凡又問曹澤:“怎么回事?”
“臥槽…你特…”
二軍又掙扎著爬起來,轉頭罵,常山臉色陰沉地罵了聲:“你特么閉嘴!”
二軍愣了一下,轉頭看看常山,爬起來沒敢再說話。
葦慶凡也沒搭理他,繼續看曹澤,曹澤已經拍打干凈身上的泥土,看了看常山,顯然也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眼站在葦慶凡身旁的黎妙語,才指著常山兩人道:“我們在這里說話,他們兩個忽然過來,在這里撒尿,然后他…”
他又伸手指著爬起來的二軍,不由自主提高聲音,顯得十分氣憤,“他還轉過來沖我們撒尿…”
謝瑤站在他旁邊,臉色有些發紅,但也聽見了剛剛王凱的話,遲疑了一下,小聲道:“沒事,算了吧…”
葦慶凡向她和曹澤擺了擺手,然后轉頭看常山,道:“常老板,這個流氓你認識嗎?”
“你才是流…”
二軍聽他說話,下意識的又要罵,常山一腳將他踹出去將近兩米遠,罵道:“我特么讓你閉嘴沒聽見是吧?”
幾個還在門口的同學被嚇一跳,馬超也已經來到這邊,與王凱一樣都有點被嚇住。
王凱有點摸不清楚狀況,看看發怒起來很有氣勢的常山,再看看葦慶凡,終于忍不住扯了扯葦慶凡的衣服,小聲道:“凡哥,算了…”
“你先別說話。”
王凱這是好意,葦慶凡自然明白,轉頭對他說了句,然后回過身繼續望著常山。
常山發完火,看一眼深情沉穩有點不像是學生的葦慶凡,然后努力擠出笑容,對黎妙語道:“這是個誤會,這混蛋喝多了,幾位同學,不好意思啊?都是誤會。”
他邊說著,邊從褲子口袋里面拿出錢包,從里面拿出一沓鈔票遞給曹澤,“同學,不好意思啊,實在抱歉,喝多了,不小心推了你一把,這點錢表示一下歉意,醫藥費,你收下。”
王凱和馬超,以及那個二軍都愣在那兒,曹澤和謝瑤同樣懵了,曹澤往后退了兩步,沒有去接錢,轉頭看葦慶凡。
葦慶凡笑道:“常老板大氣,不過您兩位也都摔了,醫藥費就不用了,你也道過歉了…這位大哥好像還沒道歉吧?”
常山吸了口氣,隨后臉上笑容更加溫和誠懇,“道歉是應該的,醫藥費也是應該的…”
邊說著邊又把錢塞給曹澤,曹澤用手擋住,語氣生硬,卻又有點心虛地道:“我不要錢!”
常山還要再塞錢,葦慶凡皺眉道:“常老板,我已經說了,我們不要錢。”
常山是記得他的,但忌憚的顯然并不是他,見他這樣語氣跟自己說話,不禁暗暗惱怒,但轉頭瞥見旁邊的黎妙語,又迅速把這怒氣壓到心底,壓到沒有的程度。
所謂可一不可再,要是今天這事再傳到黎樹青的耳中,黎樹青能真把他的皮扒下來。
雖然事實上是得罪了他閨女的同學,但鬼才知道這位大小姐到時候會怎么說,而黎樹青會選擇相信誰,是用腳指頭都可以想出來的事情。
而最重要的是,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心思電轉之間,常山迅速收起了錢包,然后轉頭向二軍道:“沒聽見?道歉!”
二軍再蠢也明白遇見惹不起的人了,垂著頭走過來,悶聲悶氣的向葦慶凡道:“對不起。”
葦慶凡笑道:“對不起我什么?”
二軍窒了窒,轉頭看常山,常山一巴掌打在他腦袋上,“你特么的給誰道歉?”
二軍反應過來,又轉向曹澤和謝瑤道:“對不起。”
葦慶凡道:“就這?”
二軍低著頭頓了一下,接著道:“我錯了,是我不對。”
葦慶凡繼續問:“哪不對?”
二軍顯然沒想到道歉還有反思的過程,愣了一下,又轉頭看常山。
常山又一巴掌打過來:“問你呢!哪不對?”
二軍挨了一巴掌,又垂著頭,似乎是想了一下:“不該打人…”
葦慶凡接著問:“還有呢?”
二軍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道:“不該朝著你同學撒尿…”
“還有呢?”
二軍沉默了一會兒,實在想不起來,抬頭看他,原本就喝醉的臉上又挨了打,此時看起來委屈而可憐的模樣,“我真想不出來了。”
馬超、王凱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荒謬和懵逼,愈發覺得凡哥深不可測。
曹澤和謝瑤也早已經消氣了,曹澤看著葦慶凡,謝瑤看看黎妙語,做夢一般懵逼之余,還有些想笑的感覺。
“知道你這是什么行為嗎?”
葦慶凡可不是喜怒善惡印象輕易轉換的學生,面無表情的繼續道:“耍流氓,擱嚴打時候可以直接槍斃的…知道嗎?”
二軍顯然不以為然,只是人在屋檐下,垂著頭沒敢說話。
葦慶凡繼續問:“還沒說完呢,還有呢?”
二軍一臉迷惑的看他,然后再轉頭看常山。
常山也有點火了,做出一副我在壓著火、你不要過份的表情,盯著葦慶凡道:“差不多了!”
“差遠了。”
葦慶凡笑了笑,“你常老板要是知道‘差不多了’這句話,今晚這事就不會發生。”
常山臉色變了變,盯著他看了兩秒,吸了一口氣,問:“你跟青哥什么關系?”
葦慶凡笑著朝旁邊的黎妙語努努嘴,示意了一下。
黎妙語臉紅了一下,含羞嗔他一眼。
常山本就有猜測,將這些收入眼中,臉上迅速恢復了笑容,道:“實在不好意思,咱們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都是誤會。”
他重新掏出錢包,從里面拿出了一張名片,雙手遞過來,“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留個電話,以后有事找我,力所能及,絕對沒二話。”
葦慶凡遲疑了一下,雙手接了過來,笑道:“常老板太見外了,不過古往今來,很多大人物都在倒在身邊人的小事上,常老板做的大生意,也不想倒在這中狗屁倒灶的小事上吧?手下人得管好了。”
“對,對,是這個道理。”
常山原本瞧不上他,只覺得他豬鼻子插大蔥裝象,此時的想法卻又截然不同,反而覺得這小子很有青哥當年的風范,滿臉堆笑的答應。
隨后又一腳踹在二軍的屁股上,罵道:“聽見沒有?帥流氓不應該,隨地大小便就應該了?”
“啊對對,對…不該,不該。”
二軍也隱約聽明白了,這個男生居然是跟青哥有關系,心慌之下,神態甚至是有點諂媚,反手啪啪給了自己兩巴掌,“是我的錯,我錯了…我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敢了。”
不論是常山和二軍,悔的只是得罪錯了人,絕不會悔改行為,葦慶凡很清楚,但也管不了那么多,舒了口氣,向常山道:“我也喝了點酒,說話沖了點,常老板大人大量,別跟我小孩子一般見識。”
“哪里哪里,本來就是我們有錯在先…都是這家伙惹出來的事情。”
常山見他主動緩和,也松了一口氣,臉上笑容愈發真誠,又順便一腳把二軍踹一邊去,“我肯定好好收拾他,讓他記住今天的教訓!”
“那行,我們那邊同學還在,就不打擾常老板了。”
“沒有沒有,你們忙,你們忙。”
常山對這個“常老板”的稱呼有點應激反應,但看葦慶凡這模樣也絕不是不知道換稱呼,這樣稱呼肯定是故意的,也就沒說讓換個稱呼的事情。
兩邊好聚好散,葦慶凡又笑著打了招呼,然后向幾個同學擺擺手,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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