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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逐一登臺

  烈焰翻滾,大地被炙烤的好似巖漿般。

  但是‘領主’卻無視著這樣的高,就如同是洗澡一般,他站在巖漿之中,向著頭頂的巨龍露出了一個滿是殺機的微笑。

  巨龍?

  他又不是沒有殺過。

  “喝!”

  一聲怒吼,‘領主’直接從巖漿中挑起。

  身上涌動的猩紅色光芒,卻讓遠處的歌德一皺眉。

  獄血!

  戰士!

  歌德眼中光芒閃爍!

  他可以肯定,他看到的就是戰士職業獄血者的獄血。

  ‘領主’是戰士職業者!

  得到這個答桉的歌德眉頭卻沒有舒展開來。

  相反的,皺得更緊了。

  因為,按照常態,這種等級的獄血,應該是傳奇職業無畏者之上的。

  簡單的說,就是封號傳奇。

  可是,傳奇之上的戰士職業不應該是在‘列文群島’嗎?

  歌德相信,‘瘋王’的日記。

  ‘瘋王’大部分的時候,都不太靠譜,但是日記里的記錄,應該是靠譜的。

  ‘領主’是怎么回事?

  歌德越發不解了。

  “很奇怪嗎?”

  “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領主’之所以能夠崛起,正是因為獲得了莫德烏斯的一部分遺產——或者說,他就是一個小偷強盜!”

  說好天亮才會回來的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突然出現在了歌德的身旁,用以一種相當不屑的口吻評價著,

  歌德沒有開口。

  他靜靜聽著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訴說著有關‘他們’的秘密。

  “‘領主’,莫德烏斯原本的侍者,應該是第三?還是第四男仆吧。”

  “在第一次決戰前夕,偷取了莫德烏斯有關‘新道路’的研究資料,并且,嫁禍給了那位可憐的第一男仆。”

  “然后在第二次決戰后期,更是搶奪了莫德烏斯給第一男仆留下的力量種子。”

  “不然就憑他?”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越發嘲諷了。

  “第一男仆?”

  歌德對這位第一男仆有了一點興趣。

  在第一次決戰前夕,‘瘋王’就有點疑神疑鬼了。

  而在第一次決戰失敗后,‘瘋王’基本上就是半瘋的狀態了。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瘋王還是愿意相信一個‘背叛’了他的仆人,那么…這個仆人必然是不普通的,是特殊的。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嘲諷沒有了。

  只剩下了自嘲。

  他聲音變得低沉。

  “是啊,第一男仆。”

  “格蘭特.斯坦貝克。”

  “格蘭特.斯坦貝克,‘膽小鬼’?”

  歌德一愣。

  他明確記得‘膽小鬼’格蘭特.斯坦貝克,是六百六十六年前被一個小丑嚇死的,在掠奪者的天秤中有著準確記錄。

  隨后,歌德眉頭緊鎖。

  他記起了斯基芬斯.斯坦貝克之前和他說過眼前世界的‘真實’。

  投影與泥沙的構筑。

  這種重要的事情,他應該銘記才對。

  為什么?

  不被人提醒,會遺忘。

  “察覺到了?”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笑了起來,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看著自己的弟弟,臉上浮現著一種難得的溫情,他的語氣更是變得輕柔:“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可怕之處,我曾不止一次告知他人我看到的,但是每一次都會被忘記,甚至當我再次提醒時,都會露出第一次聽到的表情。”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看到了真實。”

  “而且…”

  “在我拿到掠奪者的天秤之前,它還在侵蝕著我——歌德,你有沒有想過我曾經有著六只眼睛的模樣?”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在自己左右額頭和左右臉頰位置上輕輕點了一下,示意曾經另外兩雙眼睛長著的位置。

  “丑陋嗎?”

  “不算丑陋。”

  “就是有點疼——因為,在我的內臟上還有不少長滿了利齒的嘴,它們不停的吞噬我的血肉。”

  “呼。”

  “那段日子真的很難熬。”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感嘆著。

  那口吻像極了放暑假的高中生收到了心目中初戀女神邀請去游泳,卻突然發現收到邀請的還有其他九十九個都比自己帥氣、強壯男生一樣。

  感覺輕描澹寫。

  實則已經嘔血。

  “我會發生那樣的變化嗎?”

  歌德回憶著‘世界真實’,確認自己已經記住了后,這才問道。

  “不會。”

  “它的目光還在看著我。”

  “你在我身邊,只會被我擋住。”

  “畢竟,我是哥哥嘛,當你躲在我的羽翼之下,自然是應該的。”

  說著,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看著歌德露出了一個笑容。

  歌德在這個笑容中感受到了真誠。

  沒有惡意。

  也沒有別有用心。

  只是真誠。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努力的以自己的方式想要成為一位哥哥——可惜,這樣的方式,對于大部分的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歌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既然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想要成為哥哥。

  他給對方這個機會。

  所以,他要表現自己的‘任性’。

  “某人之前說過,大約七點回來。”

  “現在可自由三點。”

  “呵。”

  “身為家長,我有權利突擊檢查——還沒有真正意義上成年的弟弟,熬夜到三點,可是會令我感到頭疼的。”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輕笑著。

  “怪我咯?”

  歌德一抬下巴,示意著遠處的戰斗。

  “不怪!”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十分肯定地說道,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似教導似自語一般地說道:“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誰也無法坦然入睡,歌德你是這樣,等待許久的法波爾七世更是這樣,我們的這位陛下啊,他等待太久了。”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隱忍。”

  “他可以忍常人無法忍受的一切。”

  “哪怕是被尿了一臉,也可以保持笑容,嘗嘗味道。”

  “可是,他忍了太久,當獲得足夠的力量后,他就變得不正常了。”

  “你猜他為什么現在才出手?”

  面對著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問話,歌德沉吟一下道。

  “等待‘他們’內訌,選擇最佳的時機,然后,順帶再清理一下薩克那些他看不順眼,卻沒有辦法直接除掉的人…等等!”

  “法波爾七世的等待?”

  “你和他有合作?”

  歌德說著說著就反應了過來。

  “當然!”

  “我的合作者可是很多的!”

  “‘他們’中的好幾位,法波爾七世、魯德士的王室、雅圖克王室、利達爾王室,還有…外海!”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笑瞇瞇地說道。

  接著,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又一次向歌德吐苦水。

  “歌德你知道嗎?”

  “將這些蠢貨都凝聚在一起,需要花費多么大的精力?”

  “尤其是一些蠢貨更是無比的貪婪。”

  “相較于這些愚蠢的家伙,北地反而是最讓我意外的——那位史高治.克大公真的是讓人敬佩,那種堅韌的意志,真的可怕。”

  “我沒有直接提到‘世界的真實’,他只是依靠我留下的一些線索,就知道了‘世界的真實’。”

  “然后?”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在看到歌德臉上浮現的關心時,不由拉長了語調。

  “然后什么?”

  歌德催促地問道。

  “當然沒事。”

  “我說過了‘世界的真實’一直關注著我。”

  “而史高治.克大公的意志力又足夠堅韌。”

  “唉,果然北地對你來說,更重要嗎?”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繼承人,認為自己和歌德血脈更親近。

  歌德感知到了這種不滿。

  但是,他卻沒有隱瞞。

  更沒有找什么借口。

  “嗯。”

  “他們把我當做家人。”

  “北地是我第二個家。”

  歌德如實說道。

  “家?”

  “家人?”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自語著,隨后,就再次笑了起來。

  他有家人。

  也有家啊。

  以前沒有,但是現在有了。

  歌德是他的家人。

  歌德所在的地方,就是家啊。

  想到這,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沒有再停留了,他說道:“個人一旦成為群體的一員,他所作所為就不會再承擔責任,這時每個人都會暴露出自己不受到約束的一面,群體追求、相信的從來不是什么真相和理性,而是盲從、殘忍、偏執和狂熱,只知道利用簡單而極端的感情來滿足自己——薩克那些被‘女士’蠱惑的普通人時這樣的。

  ‘他們’中被我蠱惑的家伙是這樣的。

  所以,歌德你要記住啊——

  家人什么的,不重要。

  孤獨會讓你更加冷靜。

  對了,還有一件事。

  我們該分別了。

  你就待在這里。

  別跟來。

  敢跟來的話…

  殺了你。”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說著臉上再次浮現著笑容,可是這樣的笑容沒有一丁點兒的溫度,有著的只是冰冷與猙獰。

  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向著戰場走去。

  這個時候,‘領主’和法波爾七世早已是傷痕累累。

  ‘領主’失去了左臂。

  巨龍化的法波爾七世則是被折斷了一只翅膀,再也無法飛行。

  但是,雙方并沒有因為傷勢而停止。

  相反的,雙方以更加夸張的方式戰斗。

  無視防御!

  只是進攻!

  一次!

  十次!

  百次!

  鮮血飄散。

  不曾后退一步。

  ‘女士’帶著‘蛇’的尸體快速后撤著,但明顯比扛著‘伐木工’逃跑的喬治六世慢了一步,兩人被波及了。

  猩紅的氣芒。

  灼熱的烈焰。

  讓‘女士’發出了一聲慘叫,再也顧不上‘蛇’的尸體了,就準備快速后撤,但是身為尸體的‘蛇’卻一把抓住了‘女士’。

  不僅抓住了,還向后一甩。

  借用著反作用力,‘蛇’向前奔去。

  “啊啊啊啊!”

  ‘女士’在猩紅與烈焰中慘叫著。

  ‘蛇’卻不管不顧,匍匐在地,猶如一條蛇般逃跑著。

  然后——

  ‘蛇’看到了一雙靴子。

  是斯基芬斯.斯坦貝克。

  “這種逃跑方式可不夠紳士啊。”

  說著這樣的話語,斯基芬斯.斯坦貝克一腳將‘蛇’踢了回去。

  猩紅與烈焰中,‘蛇’哀嚎著變得殘缺。

  同時,‘領主’和法波爾七世停了下來。

  氣喘吁吁的兩人看向了斯基芬斯.斯坦貝克。

  “晚上好,領主大人,國王陛下。”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欠身,單手撫在胸口,微微行禮。

  臉上的笑容,身上的禮儀。

  一絲不茍。

  風度翩翩。

  哪怕是再苛刻的宮廷禮儀官,都無法從中找到一絲一毫地不足,剩下的,只會是稱贊。

  但‘領主’和法波爾七世卻是面容一變。

  “這一切都是你搞得鬼?”

  ‘領主’喝問道。

  ‘領主’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斯基芬斯.斯坦貝克,但是這個時候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出現,卻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更何況,他剛剛見到了‘獵人’帶著‘伐木工’逃跑,‘女士’帶著‘蛇’逃跑。

  前者可以說是交情不錯。

  后者?

  明顯敵對下的合作。

  那可不是交情能夠說明的。

  必然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恰巧的是,‘女士’提到過斯基芬斯.斯坦貝克。

  說,那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一切的一切,都在‘領主’腦海中閃過。

  而法波爾七世卻要簡單多了。

  “波爾蒂?!”

  法波爾七世喝出了自己前任宮廷官的名字。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再次躬身行禮。

  “是我陛下。”

  斯坦貝克家族繼承人坦然的模樣,令法波爾七世氣急而笑。

  “從上次郁金香家族聯合其余四個家族的逆反,到現在薩克的被毀,都是你的手筆吧?”

  法波爾七世看似疑問的口吻,卻極為肯定。

  而斯基芬斯.斯坦貝克這一次卻是很干脆地搖了搖頭。

  “我只是穿針引線而已。”

  “真正做到這一切的,依舊是陛下和那些閣下自己啊。”

  “而現在?”

  “陛下您卻要將一切罪責推到我的頭上嗎?”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語氣中滿是憤慨。

  可隨即就笑了。

  “也對。”

  “這是您的作風。”

  “也是您最好的選擇——事情鬧得這么大了,那自然需要一個背鍋的家伙,而除了我,哪還有什么合適的人。”

  “哼!”

  被揭破了心思的法波爾七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冷哼了一聲,從巨龍模樣變為了龍人模樣,豎起的紅金色童孔中,倒映著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身影,他咧開嘴,露出滿是猙獰的牙齒:“你現在自認為穩操勝券嗎?‘領主’閣下,看來我們被小覷了。”

  ‘領主’立刻感受到了法波爾七世的善意。

  同時明白了法波爾七世的想法。

  當即,這位‘領主’就說道。

  “是啊,我們被小覷了。”

  “不如先干掉這個家伙,我們再分勝負?”

  “當然!”

  法波爾七世立刻點頭。

  面對著兩人的聯手,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笑容不變,卻是連連擺手,他一邊后退,一邊說道:“我無論如何都不敢小覷兩位,所以,我精心準備了一番。”

  說著,他一抬手。

  血肉凝聚的大門憑空出現。

  一道人影出現其中。

  “‘垂釣者’!”

  ‘領主’面色一凝。

  而扛著‘伐木工’逃跑的喬治六世卻是臉色一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驚呼——

  “‘守秘人’零隊隊長,奧本賽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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