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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開端

  滿月之下。

  獸血沸騰。

  歌德從沒有在滿月時分感受過真正屬于凱爾特血祭術.狼之災厄的力量,哪怕是殘缺的,可異化也足以彌補。

  呼哧!

  歌德張開了滿是獠牙的嘴,一口熱氣吐出。

  他抬起爪子,輕輕滑過一旁的磚墻,立刻,留下了巨大、猙獰的爪痕。

  堅固的磚墻,猶如是豆腐一般。

  悄無聲息被撕裂。

  而歌德也隨之消失。

  在常態下,凱爾特血祭術.狼之災厄所變為的狼人就有著無聲特性。

  而在月華加持下,這個特性2。

  但,這并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月華加持下,由凱爾特血祭術.狼之災厄所變為的狼人從擁有可以抵御‘滅’級別的皮毛和‘滅’級別攻擊的利爪、牙齒一躍達到了‘龍’級!

  ‘龍’級!

  歌德終于看到了‘絕’級之上的力量。

  而現在,他也在嘗試著這種力量——

  “嗯?”

  “狼?”

  ‘酒保’眉頭微皺。

  這位‘他們’的成員之一,并不是沒有見過類似狼人變化的存在,相反的,在某種程度上,他相當熟悉這種狼人變化。

  因為,‘他們’之中就有‘狼’。

  只是…

  眼前歌德變化而成的狼人,似乎比‘狼’更加可怕。

  不過,‘酒保’卻并沒有退縮。

  他對自己有信心。

  也對‘他們’有信心。

  要知道,在此刻的法波爾首都‘薩克’,可不單單是他一個人。

  那些家伙也在。

  而且,都欠著他人情。

  沒有猶豫。

  ‘酒保’發出了求救信號。

  他相信,只要自己堅持十幾秒,那些家伙就會趕來。

  一定會!

  因為,他們都巴不得還了他的人情,將‘契約’完成。

  所以——

  “單打獨斗永遠只是莽夫。”

  ‘酒保’嘆息著。

  一杯酒出現在他的手中,而天空中的月光則是越發明亮了,明亮到了刺眼的程度,一朵朵白色的火焰出現在月光照射的范圍內。

  房屋、地面、家具全都被包裹其中。

  但卻沒有燃燒起來。

  反而是那些昏倒的人,直接化為了飛灰。

  僅僅只是剎那。

  而狼化后,出現在‘酒保’身后的歌德也被白色火焰所包裹。

  “呵。”

  “月華之火,對于活著的生命可是有著致命的作用。”

  ‘酒保’笑了。

  他再一次感到穩操勝券了。

  以至于被歌德的爪子撕裂身軀的時候,這抹微笑還保持在臉上。

  鮮血噴散。

  內臟橫流。

  被一分為二的‘酒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幾乎是本能的,‘酒保’尋找治愈之酒,但狼毒帶來的混亂,卻讓他變得手忙腳亂。

  歌德的幸運再次閃爍起來。

  ‘酒保’忙中出錯——

  咕冬、咕冬!

  “糟糕,喝錯了!”

  酒液進入喉嚨時,‘酒保’一聲驚呼。

  但晚了。

  隨之而來的反作用混合著的毒素令‘酒保’身軀、大腦麻痹,讓歌德輕而易舉地摘下了對方的腦瓜。

  拎著對方的頭顱,狼化后的歌德裂開了滿是獠牙的嘴——

  “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說完,歌德一個縱身來到了酒館門口。

  恰好,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推門而出。

  兩人對視一眼。

  心有靈犀地選擇了撤退。

  而就在兩人離開不到十秒鐘后,‘紳士’出現在了這。

  他看著地上‘酒保’的尸體,眉頭緊鎖。

  不可能!

  這不可能!

  從‘酒保’發出信號,到他趕到這里也只是二十秒鐘罷了。

  二十秒內干掉‘酒保’?

  絕對不可能!

  在這個世界,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紳士’檢查著現場,當看到那爪痕,再看到‘酒保’的傷口后,‘紳士’眉頭緊皺。

  “狼?”

  ‘紳士’自語著。

  他的心底浮現出了此刻的盟友:狼!

  在他的認知中,只有對方擁有這樣的能力與機會。

  變為狼。

  制造意外,偷襲‘酒保’。

  一個又一個的想法出現在‘紳士’的心底。

  接著,這位‘紳士’開始抹除痕跡了。

  不單單因為‘狼’現在是他的盟友。

  還因為,他察覺到了一絲機會。

  想到這,‘紳士’不自覺嘴角上翹。

  他看向了遠處!

  在那里屬于‘伐木工’、‘藥劑師’、‘農夫’、‘獵人’和法波爾七世的戰斗還在進行著,而且,越演越烈。

  “真是一位脾氣暴躁的君王吶。”

  “完全不理會這里是你的國度。”

  “不過…”

  “這樣也好。”

  說到這,‘紳士’從懷中摸出了一枚又一枚的炸彈。

  痕跡被抹除了。

  但卻不夠徹底。

  還有什么是比炸彈更能夠消除痕跡的嗎?

  自然是一堆炸彈。

  轟轟轟!

  ‘酒保’所在的位置,半條街都被炸上了天。

  如果在平時的話,這里一定會吸引整個薩克的注意力,但是現在?

  卻沒有人關注這里。

  人們都被天空中噴吐龍息的金紅色巨龍所吸引了。

  金紅色的烈焰以錐形的方式從天空中噴散而下,就如同是洶涌澎湃的海浪般,想要淹沒一切。

  但是,一棵大樹卻是拔地而起。

  這棵大樹不僅阻擋了烈焰,而且在這足有五十多米高的大樹上掛著諸多藤蔓,這些藤蔓猶如蛇一般,向著半空中的巨龍抽打、纏繞而去。

  一個好似老農般的男人站在樹下,不停澆水施肥。

  在他的旁邊,一個帶著圓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則是掏出了一支又一支的藥劑,同樣澆筑在了這棵大樹上,讓大樹免疫著烈焰的傷害。

  扛著巨斧的壯碩男子則是站在一旁。

  他的目光盯著巨龍的脖頸,時刻準備致命一擊。

  而在陰影之中,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卻沒有注意巨龍,而是盯著混亂的人群。

  在那里,有著將巨龍引來的家伙。

  一擊沒有奏效。

  法波爾七世越發感到惱怒了。

  他拉高了身軀,躲開了藤蔓的攻擊后,再次一口龍息噴下。

  這一次!

  是持續的!

  是不間斷的!

  灼熱!

  不停疊加提升的灼熱,讓那棵大樹開始枯萎了,即使是那農夫一樣的男人不停的澆水施肥也是一樣,他眉頭緊鎖。

  “法波爾七世為什么會這么強?”

  他低聲滴咕著。

  這和他受到的消息并不符合。

  法波爾七世應該是‘傳奇’,這一點不假。

  可現在?

  這實力不要說時傳奇了。

  封號傳奇都不止了。

  “呵,有趣的實驗素材。”

  ‘藥劑師’這樣評價著,他輕笑了一聲,又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支藥劑。

  與之前的‘邊角料’不同。

  這支算是正式的。

  紫色的液體澆了下去。

  卡、卡卡!

  細密的響聲出現在了這棵大樹上。

  這棵大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著。

  不僅變高了,還…

  活了!

  眼睛、鼻子、嘴巴出現在了這棵大樹上。

  那些藤蔓更是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根粗大的標槍。

  標槍射出。

  金紅色的巨龍勐地躲閃。

  隨后就是一顆顆巨石——活化后的大樹抬手抓起地上的三五棟房屋直接向著巨龍投擲而去。

  而去,接連不斷。

  房屋沒有了,直接就是泥土。

  那些松軟的泥土落在樹人手中,就變成了巨石。

  更讓法波爾七世惱怒的是,那支飛出去的標槍,落在了地上后,竟然形成了一棵棵小樹人,雖然只是四五米高的家伙。

  但是,數量賊多。

  粗粗看去,竟然有上百個。

  不過,還是有些不協調。

  “你別拿我做實驗!”

  ‘農夫’沖著‘藥劑師’低吼著,眼中帶著惱怒——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偷用’了一小部分。

  盡管馬上就恢復了。

  但這種感覺可不好受。

  “呵。”

  ‘藥劑師’笑而不語。

  卻也沒有再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

  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

  而這個時候,蓄力已久的‘伐木工’準備出手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

  斧子已經高高舉起。

  但就在這個時候——

  “‘酒保’死了。”

  “是‘狼’下的手。”

  “‘紳士’幫他遮掩了。”

  嚴肅的聲音是一個男聲。

  在場的‘伐木工’、‘藥劑師’、‘農夫’、‘獵人’全都一愣。

  他們聽得出,聲音是‘領主’。

  而‘領主’并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更不會說謊。

  幾乎是剎那。

  ‘伐木工’、‘藥劑師’、‘農夫’、‘獵人’四人就放棄了和法波爾七世的顫抖。

  頓時,上一刻還大展神威的大樹就被燒焦了。

  那些小樹人更是枯萎。

  大樹帶起了無數火星子。

  當這些火星子隨之落下時,就是一顆顆的火球。

  嗚嗚嗚!

  轟轟轟!

  砸在地上就像是手雷爆炸一般。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所有人都驚慌失措。

  驚恐、慌亂,夾雜著尖叫聲。

  人們猶如是沒頭蒼蠅一般在宛如‘烈焰流星雨’之下瘋狂逃竄。

  沒有人會笑話他們。

  因為,他們是幸運的。

  不幸的,早就被波及,化為了飛灰。

  喬治六世混在人群中,跑得和狗一樣。

  他想要返回約定的地點,但是不行——在他的身后,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一直盯著他。

  是‘他們’之一!

  具體是誰?

  喬治六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如果帶著別人的注視跑回到約定地點被歌德、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發現的話,這兩個心狠手辣的家伙,一定會干掉他。

  可混在人群中就這么兜圈子,早晚也會沒命。

  怎么辦?

  怎么辦?

  喬治六世大腦瘋狂的轉動著,可完全沒有什么好辦法,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驚呼在‘他們’中某個嘴里響起。

  驚呼聲喊什么,喬治六世聽不太清楚。

  他只是感覺到注視的視線,直接消失了。

  喬治六世抓住機會,開始沒命的狂奔。

  連續的兜了數個圈子。

  確認是真的消失后。

  喬治六世直奔集合地點。

  那里是薩克郊外的一處密林的地下。

  被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改造成了秘密基地。

  既有著生活物資儲備,也有著醫療儲備。

  與喬治六世最初建立的‘庇護所’差不多,但還要更隱蔽。

  當喬治六世走進這里的時候,是經過了四道程序。

  既有密語。

  也有機關。

  還層層疊疊布置了反占卜秘術陣。

  尤其是最后一處,更是有著一個構裝體做為監管,只有有著正確鑰匙的人才能夠進入。

  篝火驅散著地下的陰寒。

  溫熱的茶飲更是讓心神俱疲的喬治六世感到了一絲慰藉,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藥劑!

  能夠更加徹底治愈他現在狀態的藥劑。

  “給你!”

  按照契約,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將一支藥劑給了喬治六世,不過,在喬治六世正準備喝下去的時候,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卻是再次開口。

  “等等。”

  “我有個不錯的提議——你可以聽聽。”

  “至于選擇?”

  “看你。”

  “剛剛我和歌德意外干掉了‘酒保’,而這意外對我們極為有利…我們幾乎是可以兵不血刃的給‘他們’再造成更大的麻煩。”

  “而這,需要你的付出。”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用一種商量的口吻說著。

  與此同時,在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手里,則是再次出現了一支和喬治六世手中藥劑,極為類似卻又不同的藥劑。

  “這支藥劑對你現在的狀態并不好,遠遠不如你手中的那支。”

  “但是,這支藥劑卻可以讓再次轉身復蘇的人,徹底的恢復——比你手中的這支更好,你手中的這支也有一絲副作用。”

  “雖然微乎其微,但卻足以讓你無法踏足封號傳奇的程度。”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保持著微笑。

  但是喬治六世卻是全身顫抖起來。

  他看著微笑的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就覺得自己再看一個魔鬼。

  “你是想要讓我再死一次?”

  喬治六世試探地問道。

  “不、不不。”

  “不是死亡。”

  “是計劃!”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強調著。

  喬治六世嘴巴張了張,當即可憐巴巴地看向了歌德。

  他希望歌德能夠說一句公道話。

  他可不想再死了。

  再死的話,一個不好,就是真死了。

  “我贊同斯坦貝克的計劃。”

  歌德的話語直接將喬治六世打入了地獄。

  “我、我…我同意。”

  喬治六世想要重申什么,可最終只能點頭。

  不同意又能怎么辦?

  被眼前的兩個家伙坑死?

  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同意。

  “不過,我有個條件,至少我需要復生的人,一定得是傳奇,而且必須要有潛力,且你們保證,不會坑害我,不會動手腳。”

  喬治六世提出了條件。

  歌德兩人立刻同意。

  在喬治六世回來之前,兩人就商量好了。

  只要喬治六世愿意死,不過分的條件,都會答應。

  而隨著喬治六世本人同意后,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立刻行動起來。

  他布置著一切。

  并告知了喬治六世重點。

  而歌德則是把玩著一枚戒指。

  按照契約,這是他所獲得的東西——存放著斯坦貝克家族二分之一財產的空間戒指。

  他剛剛驗收過了。

  差點亮瞎了眼。

  對此,他十分的滿意。

  相較于這筆錢,公平的真實之眼對他來說,就是無足輕重了。

  畢竟…

  他的秘密,在‘公平’之下,實在是無法明說。

  半個小時后,一切布置穩妥。

  喬治六世看著歌德、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消失,他深吸了口氣,將一張紙條吞了下去。

  然后,在感知到體內毒素開始急速擴張時,這位曾經的國王看了看布滿整個空間的反占卜的秘術陣,發出了一聲輕笑,點燃了手中的引線。

  轟轟轟!

  秘術陣被炸毀。

  整個密林也天翻地覆。

  沖天而起的火光,在夜晚中異常明亮,吸引著本該吸引著的人。

  幾分鐘后——

  ‘他們’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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