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之下。
獸血沸騰。
歌德從沒有在滿月時分感受過真正屬于凱爾特血祭術.狼之災厄的力量,哪怕是殘缺的,可異化也足以彌補。
呼哧!
歌德張開了滿是獠牙的嘴,一口熱氣吐出。
他抬起爪子,輕輕滑過一旁的磚墻,立刻,留下了巨大、猙獰的爪痕。
堅固的磚墻,猶如是豆腐一般。
悄無聲息被撕裂。
而歌德也隨之消失。
在常態下,凱爾特血祭術.狼之災厄所變為的狼人就有著無聲特性。
而在月華加持下,這個特性2。
但,這并不是重點。
重點是,在月華加持下,由凱爾特血祭術.狼之災厄所變為的狼人從擁有可以抵御‘滅’級別的皮毛和‘滅’級別攻擊的利爪、牙齒一躍達到了‘龍’級!
‘龍’級!
歌德終于看到了‘絕’級之上的力量。
而現在,他也在嘗試著這種力量——
“嗯?”
“狼?”
‘酒保’眉頭微皺。
這位‘他們’的成員之一,并不是沒有見過類似狼人變化的存在,相反的,在某種程度上,他相當熟悉這種狼人變化。
因為,‘他們’之中就有‘狼’。
只是…
眼前歌德變化而成的狼人,似乎比‘狼’更加可怕。
不過,‘酒保’卻并沒有退縮。
他對自己有信心。
也對‘他們’有信心。
要知道,在此刻的法波爾首都‘薩克’,可不單單是他一個人。
那些家伙也在。
而且,都欠著他人情。
沒有猶豫。
‘酒保’發出了求救信號。
他相信,只要自己堅持十幾秒,那些家伙就會趕來。
一定會!
因為,他們都巴不得還了他的人情,將‘契約’完成。
所以——
“單打獨斗永遠只是莽夫。”
‘酒保’嘆息著。
一杯酒出現在他的手中,而天空中的月光則是越發明亮了,明亮到了刺眼的程度,一朵朵白色的火焰出現在月光照射的范圍內。
房屋、地面、家具全都被包裹其中。
但卻沒有燃燒起來。
反而是那些昏倒的人,直接化為了飛灰。
僅僅只是剎那。
而狼化后,出現在‘酒保’身后的歌德也被白色火焰所包裹。
“呵。”
“月華之火,對于活著的生命可是有著致命的作用。”
‘酒保’笑了。
他再一次感到穩操勝券了。
以至于被歌德的爪子撕裂身軀的時候,這抹微笑還保持在臉上。
鮮血噴散。
內臟橫流。
被一分為二的‘酒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幾乎是本能的,‘酒保’尋找治愈之酒,但狼毒帶來的混亂,卻讓他變得手忙腳亂。
歌德的幸運再次閃爍起來。
‘酒保’忙中出錯——
咕冬、咕冬!
“糟糕,喝錯了!”
酒液進入喉嚨時,‘酒保’一聲驚呼。
但晚了。
隨之而來的反作用混合著的毒素令‘酒保’身軀、大腦麻痹,讓歌德輕而易舉地摘下了對方的腦瓜。
拎著對方的頭顱,狼化后的歌德裂開了滿是獠牙的嘴——
“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說完,歌德一個縱身來到了酒館門口。
恰好,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推門而出。
兩人對視一眼。
心有靈犀地選擇了撤退。
而就在兩人離開不到十秒鐘后,‘紳士’出現在了這。
他看著地上‘酒保’的尸體,眉頭緊鎖。
不可能!
這不可能!
從‘酒保’發出信號,到他趕到這里也只是二十秒鐘罷了。
二十秒內干掉‘酒保’?
絕對不可能!
在這個世界,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紳士’檢查著現場,當看到那爪痕,再看到‘酒保’的傷口后,‘紳士’眉頭緊皺。
“狼?”
‘紳士’自語著。
他的心底浮現出了此刻的盟友:狼!
在他的認知中,只有對方擁有這樣的能力與機會。
變為狼。
制造意外,偷襲‘酒保’。
一個又一個的想法出現在‘紳士’的心底。
接著,這位‘紳士’開始抹除痕跡了。
不單單因為‘狼’現在是他的盟友。
還因為,他察覺到了一絲機會。
想到這,‘紳士’不自覺嘴角上翹。
他看向了遠處!
在那里屬于‘伐木工’、‘藥劑師’、‘農夫’、‘獵人’和法波爾七世的戰斗還在進行著,而且,越演越烈。
“真是一位脾氣暴躁的君王吶。”
“完全不理會這里是你的國度。”
“不過…”
“這樣也好。”
說到這,‘紳士’從懷中摸出了一枚又一枚的炸彈。
痕跡被抹除了。
但卻不夠徹底。
還有什么是比炸彈更能夠消除痕跡的嗎?
自然是一堆炸彈。
轟轟轟!
‘酒保’所在的位置,半條街都被炸上了天。
如果在平時的話,這里一定會吸引整個薩克的注意力,但是現在?
卻沒有人關注這里。
人們都被天空中噴吐龍息的金紅色巨龍所吸引了。
金紅色的烈焰以錐形的方式從天空中噴散而下,就如同是洶涌澎湃的海浪般,想要淹沒一切。
但是,一棵大樹卻是拔地而起。
這棵大樹不僅阻擋了烈焰,而且在這足有五十多米高的大樹上掛著諸多藤蔓,這些藤蔓猶如蛇一般,向著半空中的巨龍抽打、纏繞而去。
一個好似老農般的男人站在樹下,不停澆水施肥。
在他的旁邊,一個帶著圓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則是掏出了一支又一支的藥劑,同樣澆筑在了這棵大樹上,讓大樹免疫著烈焰的傷害。
扛著巨斧的壯碩男子則是站在一旁。
他的目光盯著巨龍的脖頸,時刻準備致命一擊。
而在陰影之中,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卻沒有注意巨龍,而是盯著混亂的人群。
在那里,有著將巨龍引來的家伙。
一擊沒有奏效。
法波爾七世越發感到惱怒了。
他拉高了身軀,躲開了藤蔓的攻擊后,再次一口龍息噴下。
這一次!
是持續的!
是不間斷的!
灼熱!
不停疊加提升的灼熱,讓那棵大樹開始枯萎了,即使是那農夫一樣的男人不停的澆水施肥也是一樣,他眉頭緊鎖。
“法波爾七世為什么會這么強?”
他低聲滴咕著。
這和他受到的消息并不符合。
法波爾七世應該是‘傳奇’,這一點不假。
可現在?
這實力不要說時傳奇了。
封號傳奇都不止了。
“呵,有趣的實驗素材。”
‘藥劑師’這樣評價著,他輕笑了一聲,又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支藥劑。
與之前的‘邊角料’不同。
這支算是正式的。
紫色的液體澆了下去。
卡、卡卡!
細密的響聲出現在了這棵大樹上。
這棵大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著。
不僅變高了,還…
活了!
眼睛、鼻子、嘴巴出現在了這棵大樹上。
那些藤蔓更是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根粗大的標槍。
標槍射出。
金紅色的巨龍勐地躲閃。
隨后就是一顆顆巨石——活化后的大樹抬手抓起地上的三五棟房屋直接向著巨龍投擲而去。
而去,接連不斷。
房屋沒有了,直接就是泥土。
那些松軟的泥土落在樹人手中,就變成了巨石。
更讓法波爾七世惱怒的是,那支飛出去的標槍,落在了地上后,竟然形成了一棵棵小樹人,雖然只是四五米高的家伙。
但是,數量賊多。
粗粗看去,竟然有上百個。
不過,還是有些不協調。
“你別拿我做實驗!”
‘農夫’沖著‘藥劑師’低吼著,眼中帶著惱怒——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偷用’了一小部分。
盡管馬上就恢復了。
但這種感覺可不好受。
“呵。”
‘藥劑師’笑而不語。
卻也沒有再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
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
而這個時候,蓄力已久的‘伐木工’準備出手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
斧子已經高高舉起。
但就在這個時候——
“‘酒保’死了。”
“是‘狼’下的手。”
“‘紳士’幫他遮掩了。”
嚴肅的聲音是一個男聲。
在場的‘伐木工’、‘藥劑師’、‘農夫’、‘獵人’全都一愣。
他們聽得出,聲音是‘領主’。
而‘領主’并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更不會說謊。
幾乎是剎那。
‘伐木工’、‘藥劑師’、‘農夫’、‘獵人’四人就放棄了和法波爾七世的顫抖。
頓時,上一刻還大展神威的大樹就被燒焦了。
那些小樹人更是枯萎。
大樹帶起了無數火星子。
當這些火星子隨之落下時,就是一顆顆的火球。
嗚嗚嗚!
轟轟轟!
砸在地上就像是手雷爆炸一般。
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所有人都驚慌失措。
驚恐、慌亂,夾雜著尖叫聲。
人們猶如是沒頭蒼蠅一般在宛如‘烈焰流星雨’之下瘋狂逃竄。
沒有人會笑話他們。
因為,他們是幸運的。
不幸的,早就被波及,化為了飛灰。
喬治六世混在人群中,跑得和狗一樣。
他想要返回約定的地點,但是不行——在他的身后,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一直盯著他。
是‘他們’之一!
具體是誰?
喬治六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如果帶著別人的注視跑回到約定地點被歌德、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發現的話,這兩個心狠手辣的家伙,一定會干掉他。
可混在人群中就這么兜圈子,早晚也會沒命。
怎么辦?
怎么辦?
喬治六世大腦瘋狂的轉動著,可完全沒有什么好辦法,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驚呼在‘他們’中某個嘴里響起。
驚呼聲喊什么,喬治六世聽不太清楚。
他只是感覺到注視的視線,直接消失了。
喬治六世抓住機會,開始沒命的狂奔。
連續的兜了數個圈子。
確認是真的消失后。
喬治六世直奔集合地點。
那里是薩克郊外的一處密林的地下。
被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改造成了秘密基地。
既有著生活物資儲備,也有著醫療儲備。
與喬治六世最初建立的‘庇護所’差不多,但還要更隱蔽。
當喬治六世走進這里的時候,是經過了四道程序。
既有密語。
也有機關。
還層層疊疊布置了反占卜秘術陣。
尤其是最后一處,更是有著一個構裝體做為監管,只有有著正確鑰匙的人才能夠進入。
篝火驅散著地下的陰寒。
溫熱的茶飲更是讓心神俱疲的喬治六世感到了一絲慰藉,但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藥劑!
能夠更加徹底治愈他現在狀態的藥劑。
“給你!”
按照契約,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將一支藥劑給了喬治六世,不過,在喬治六世正準備喝下去的時候,這位斯坦貝克家族的繼承人卻是再次開口。
“等等。”
“我有個不錯的提議——你可以聽聽。”
“至于選擇?”
“看你。”
“剛剛我和歌德意外干掉了‘酒保’,而這意外對我們極為有利…我們幾乎是可以兵不血刃的給‘他們’再造成更大的麻煩。”
“而這,需要你的付出。”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用一種商量的口吻說著。
與此同時,在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的手里,則是再次出現了一支和喬治六世手中藥劑,極為類似卻又不同的藥劑。
“這支藥劑對你現在的狀態并不好,遠遠不如你手中的那支。”
“但是,這支藥劑卻可以讓再次轉身復蘇的人,徹底的恢復——比你手中的這支更好,你手中的這支也有一絲副作用。”
“雖然微乎其微,但卻足以讓你無法踏足封號傳奇的程度。”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保持著微笑。
但是喬治六世卻是全身顫抖起來。
他看著微笑的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就覺得自己再看一個魔鬼。
“你是想要讓我再死一次?”
喬治六世試探地問道。
“不、不不。”
“不是死亡。”
“是計劃!”
斯基芬斯.斯坦貝克強調著。
喬治六世嘴巴張了張,當即可憐巴巴地看向了歌德。
他希望歌德能夠說一句公道話。
他可不想再死了。
再死的話,一個不好,就是真死了。
“我贊同斯坦貝克的計劃。”
歌德的話語直接將喬治六世打入了地獄。
“我、我…我同意。”
喬治六世想要重申什么,可最終只能點頭。
不同意又能怎么辦?
被眼前的兩個家伙坑死?
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同意。
“不過,我有個條件,至少我需要復生的人,一定得是傳奇,而且必須要有潛力,且你們保證,不會坑害我,不會動手腳。”
喬治六世提出了條件。
歌德兩人立刻同意。
在喬治六世回來之前,兩人就商量好了。
只要喬治六世愿意死,不過分的條件,都會答應。
而隨著喬治六世本人同意后,斯基芬斯.斯坦貝克立刻行動起來。
他布置著一切。
并告知了喬治六世重點。
而歌德則是把玩著一枚戒指。
按照契約,這是他所獲得的東西——存放著斯坦貝克家族二分之一財產的空間戒指。
他剛剛驗收過了。
差點亮瞎了眼。
對此,他十分的滿意。
相較于這筆錢,公平的真實之眼對他來說,就是無足輕重了。
畢竟…
他的秘密,在‘公平’之下,實在是無法明說。
半個小時后,一切布置穩妥。
喬治六世看著歌德、斯基芬斯.斯坦貝克消失,他深吸了口氣,將一張紙條吞了下去。
然后,在感知到體內毒素開始急速擴張時,這位曾經的國王看了看布滿整個空間的反占卜的秘術陣,發出了一聲輕笑,點燃了手中的引線。
轟轟轟!
秘術陣被炸毀。
整個密林也天翻地覆。
沖天而起的火光,在夜晚中異常明亮,吸引著本該吸引著的人。
幾分鐘后——
‘他們’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