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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生活總是需要驚喜

  三天,九頓涮羊肉。

  佐特吃得直上火,后槽牙疼得晚上睡不著。

  “早!”

  佐特有氣無力的沖木黑崖打招呼。

  然后,就看到了石桌上的銅鍋。

  這個時候,銅鍋已經被點燃了,湯汁翻滾。

  佐特的臉一下子就垮下來。

  “又是涮羊肉?!”

  佐特驚呼出聲,本就疼痛的后槽牙,越發的疼了,這位綠藤市安全委員會會長,萬分不解的看著木黑崖,他就搞不明白了,為什么木黑崖會如此熱衷涮羊肉。

  “好東西,多吃點。”

  木黑崖這樣說道。

  “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天天吃,頓頓吃啊?”

  佐特捂著疼痛的牙,呻吟道。

  歌德則是和女刀客已經端起了碗。

  “歌德你也快吃不下去了吧?”

  佐特求助地看著歌德。

  “免費的。”

  歌德強調著,已經用筷子挑起了最好的那塊羊肉,放入到了女刀客的碗中,女刀客蘸滿了麻醬后,一邊吃一邊看著歌德微笑。

  領悟了‘至情至性,傾城一刀’后,女刀客的實力開始進入一個飛速成長期,基本上是一天一個樣。

  而且,她還發現,她越是愛歌德,她的實力就提升的越快。

  不重要了。

  有情,飲水飽!

  至于歌德自己?

  同樣的,不介意吃什么,總比他在‘俱樂部’時,那段被虐待的日子好過。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虐待。

  不單單是食物上的,而是從各個方面入手,然后,影響到精神,從而達到‘俱樂部’想要的模樣,值得慶幸的是,他一直保持著冷靜、自我,沒有成為瘋子。

  倒是他那位在‘俱樂部’的朋友有些不正常。

  雖然大部分的時候,能夠保持正常,但是一旦發作那就想剁肉餡、吃羊蝎子。

  總之,正常的時候是個好人。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和對方搭伙當‘清潔工’相當長的日子了。

  可惜…

  回憶著‘家鄉’種種。

  歌德微微嘆了口氣。

  “你認為三天九頓涮羊肉過分嗎?”

  “你應該細細體會每一頓涮羊肉的不同,它們的火候、肉質、哪怕是麻醬的咸淡,都是不同的,而這樣的不同,其實就是…”

  “我們的生活。”

  歌德看著佐特,面帶微笑的說道。

  “生活?”

  佐特一愣。

  他幾乎是本能的想到了自己的生活。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每一日,都一樣。

  每一年,都一樣。

  好像完全不同。

  但某些時候,卻又有不同。

  就如同這三天九頓的涮羊肉,看似相同,卻又有不同。

  是啊!

  怎么會相同?

  火候不同下,肉當然不同。

  自己調的小料,只有自己知道。

  “歌德你是在告訴我,細細體會這種不同才能夠感受到、發現生活中那些不經意間的驚喜…不,是小慶幸嗎?”

  “我是什么時候習慣的?”

  “將一切當成習以為常的?”

  佐特端著麻醬的碗,看著里面的羊肉,輕聲自語著。

  “在你長大的時候吧?”

  歌德說著這樣的話語,就把佐特碗中的羊肉夾到了自己的碗中。

  佐特自己調的小料偏咸。

  難怪牙疼。

  放了太多腐乳了。

  歌德心底道。

  木黑崖看著歌德的動作,卻是目光一閃,這位安全委員會總部成員,想到了更多。

  面對一成不變的食物,發現其中不同。

  食物,事物。

  都是一個道理。

  歌德必然發現了不同。

  接著,不急不躁。

  尋找機會、破綻。

  就如同夾走了佐特碗里的肉一樣。

  莫名的,木黑崖從心底升起了活到老學到老的感慨。

  而這一餐,歌德吃得尤為盡興。

  佐特、木黑崖都在思考。

  基本上都是他吃了。

  值得一提的是,今兒他特意加的炸響鈴,相當不錯——生活沒有那么多的驚喜,需要的是不停制造驚喜,才會有滋有味。

  “涼茶,我加了陳皮。”

  女刀客捧著涼茶遞給了歌德。

  在第一頓涮羊肉后,女刀客就熬了涼茶。

  綠藤市的氣候加上涮羊肉,沒有涼茶的話,真的就會上火。

  而在謝婉謝靈走進來后,女刀客也端來了涼茶。

  “謝謝姐姐。”

  謝婉有禮的道謝。

  謝靈則是張嘴就道:“熱死我了,明明都秋天了,還這么熱!”說完就端起了涼茶一飲而盡后,就開始尋找熬制涼茶的鍋,在女刀客向著廚房一指后,馬上道謝,順帶問喝完了涼茶的歌德:“你要嗎?我也給你捎帶一碗來。”

  與謝婉的溫婉大方得體不同。

  謝靈的脾氣直來直往,沒有一丁點兒女孩兒模樣,反而像是一個男孩。

  或者準確的說是哥們兒。

  就是那種一起熬夜包宿吃泡面的。

  十分容易相處。

  反倒是得體的謝婉,需要一直警惕。

  歌德自始至終抱有這份警惕。

  女刀客?

  也有。

  卻又需要顧及自身身為‘正妻’的顏面,在謝婉柔柔諾諾的時候,沒法說什么,不然的話,倒顯得是她的不是了。

  “妹妹情況怎么樣。”

  女刀客清冷的臉上浮現了一個笑容,用木質的夾子將一片陳皮放入了謝婉的碗中。

  “很順利!”

  “我以謝家商會的名義,聯系了二十三家企業和個人收藏家,他們都已經答應了姐夫去觀摩的要求,并且,都已經發回了正式的公函。”

  “但是…”

  說到這,謝婉一頓。

  她希望女刀客能夠追問一句。

  這追問自然是沒什么。

  但是,這可是在歌德面前。

  這樣的追問,自然而然會給歌德一種急躁感。

  正妻是管理后院的,急躁可是大忌,如果再出現一些錯誤的話,那她就有了機會,以一個好妹妹的身份,可以把握住的機會。

  不過,女刀客卻沒有追問。

  只是站在那,拿著陳皮罐子,笑吟吟地看著她。

  謝婉心底一突。

  隨后,就不著痕跡地接口道。

  “但是,太順利了。”

  “其中幾家完全是主動聯系我們。”

  “這很反常。”

  謝婉說完看向了女刀客。

  這一次,女刀客則是在謝婉話音落下后,就徑直說道:“財帛動人心罷了,而‘天書’對于絕大部分人而言,都是無價之寶,你將這幾家標注出來,聯系他們,就說我們希望他們帶著那些沾染了先祖后裔鮮血的兇器前來,一應開銷,我們會負責,同時,告知他們有關‘天書’的事情,也可以當面詳談。”

  歌德給安全委員總部寫了十四頁‘天書’。

  這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女刀客還詢問過歌德。

  知道歌德掌握的‘天書’不知凡幾,完全是多如星辰般。

  這個時候,自然是可以成為最好的餌。

  但謝婉不知道。

  她看著女刀客,又看了看歌德。

  心底有些泄氣。

  她再次感覺到了差距。

  歌德幾乎看都不看她,大部分的時候就是和女刀客在一起,連讓她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有,而且,女刀客知道太多太多關于歌德的事情了。

  而她?

  什么都不知道。

  差距太大了。

  不過,謝婉馬上就調整了情緒。

  她,謝婉,可沒有失敗。

  “好的,姐姐。”

  “我馬上就去安排。”

  說完,謝婉轉身就走。

  房間中再次剩下了歌德和女刀客兩人時,女刀客忍不住蹙了一下眉頭,但馬上的,手掌就被歌德握住了。

  “需要我讓她們離開嗎?”

  歌德直視著女刀客,眼中滿是認真。

  女刀客的心,一下子就暖了。

  剛剛的心煩意亂,瞬間沒了。

  只剩下了甜蜜。

  “不用了,我能處理好。”

  女刀客說著在心底暗暗為自己鼓勁兒,李鳶你能行的,一定能行的,絕對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兒,而讓歌德分心。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謝婉嗎?

  實在不行,就拿刀劈…

  不能拿刀劈。

  不過,可以感化。

  只是這個手段…

  女刀客低頭沉思。

  歌德卻是微微松了口氣。

  每一次看到謝婉的時候,他總覺得后院和諧生活會變得不穩,但是還不能將謝婉驅趕,對方所掌握的資源是他想要的。

  還有!

  季琴!

  季琴應該也快回來了,也帶著相當龐大的資源,他總不好卸磨殺驢吧?

  在附近,絕對會‘惹事’。

  季琴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

  跪在那,屁股都蓋住腳掌的女人,會沒有心眼子?

  那動作就是10086個心眼子。

  以這樣的心眼子,大概率季琴會聯合謝婉,這對女刀客來說,可是相當麻煩的,而女刀客的脾氣又不會主動去拉攏。

  所以,歌德需要讓女刀客思考的去把握住機會。

  只有這樣,才能平衡。

  平衡了,他才能夠過得舒心。

  才能夠輕而易舉得解鎖更多姿勢。

  渣男?

  不不不。

  這只是身為一個男人天生就懂得的自保手段罷了。

  唯一有點不同的,也就是歌德天賦略微好了一點。

  和渣男那是一點兒都不相關。

  他,歌德,好男人。

  他又不是什么見易思簽之輩。

  杯中的涼茶喝完,歌德神情移動,血鴉之靈的視野中出現了季琴的身影,帶著五輛卡車正在從機場向著拳館街而來。

  他感受到了大量的血腥榮譽正在靠近。

  這讓歌德感到欣喜。

  更欣喜的是,‘巽’和‘震’也回來了。

  也帶著數量極多的血腥榮譽!

  只是…

  回來的還不止他們兩人。

  “我出去一下,中午飯回來。”

  歌德低聲說道。

  在女刀客微微點頭后,頓時消失不見。

  綠藤市,郊區。

  ‘巽’和‘震’眉頭緊鎖地看著‘兌’和‘大林寺’方丈玄悲和‘太乙山’掌教凌霄子。

  或者準確的說是,正在為‘太乙山’掌教凌霄子療傷的‘兌’。

  到現在為止,‘巽’和‘震’都有點無法接受‘兌’這個女人竟然是‘太乙山’掌教凌霄子親傳弟子兼女兒的事實。

  “‘兌’施主是牛鼻子的女兒,真是‘兌’施主的大不幸。”

  “牛鼻子有‘兌’施主這樣的女兒,卻是牛鼻子的大幸運。”

  ‘大林寺’玄悲跌坐在地輕聲說道。

  老和尚依舊是慈悲善目的,眼中浮現著悲憫。

  但是,胸前卻印有一個黑白交織的掌印。

  是‘乾’與‘坤’的掌印。

  哪怕老和尚‘金剛不壞神功’早已大成,這個時候依舊是站不起來了,全靠‘震’背著跑路,才躲開了后面的追兵。

  “老和尚,能不能不打機鋒了?”

  “趕快想想該怎么辦吧。”

  ‘震’泛著白眼道。

  “江一拳,不好對付。”

  “再加上‘乾’、‘坤’兩位…不,‘乾坤’這位施主,更難。”

  老和尚口誦佛號。

  ‘巽’和‘震’眉頭緊皺。

  相較于‘乾坤’是一個人和江一拳的背叛而言,‘兌’是‘太乙山’掌教凌霄子親傳弟子兼女兒這件事根本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江一拳為什么背叛?”

  “以他的身份地位,不應該啊?”

  ‘巽’有點想不明白。

  老和尚想到了,卻無法明說。

  只是再次口誦佛號。

  這個時候,凌霄子卻是醒了。

  ‘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后,凌霄子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果說江一拳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的人,不就正常了?他自始至終都是‘乾坤’的人,而且…”

  “這次突襲‘天道盟’的建議,可不單單是他提出的。”

  “發起者,還有趙家!”

  老道吐出一口鮮血后,精神頭好了不少,也不顧下頜胡須上的鮮血,就這么一摸胡子,繼續說道:“趙善那老家伙還有個身份,是‘俠客’的‘白首太玄經’印主,老道我一直佩服他佩服的緊,但是現在看起來,呵。”

  凌霄子一聲冷笑。

  ‘巽’、‘震’則是想到了那些突襲的‘俠客’們,心頭一黯。

  ‘俠客’的名聲與所作所為,雖然不是一個陣營,但他們也暗自佩服。

  可現在?

  ‘俠客’已經全軍覆沒了吧?

  “王、李兩個老家伙現在已經做出選擇了。”

  凌霄子說著再次輕哼了一聲。

  “我倒希望他們做出選擇,不然的話…”

  老和尚說了一句,又低下了頭。

  “老禿驢說話,就是遮遮掩掩,你不就是擔心‘帝蓮教’嗎?以前不也猜測是誰嗎?現在還用去想嗎?不就是趙善嗎!”

  老道士很不滿好友說話的方式。

  “我知道,可如果趙善是‘帝蓮教’的人,那‘乾坤’和江一拳就…”

  “也是‘帝蓮教’的人!”

  “你是想說這個吧?”

  老道士打斷了磨磨唧唧的好友,接著,這位老道士輕聲自語道:“我倒是好奇趙善、‘乾坤’、江一拳三人是以誰為主的。”

  而答案很快就出現了。

  遠處兩道身影走來。

  是‘乾坤’與江一拳。

  不見趙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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