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女刀客氣息不穩。
即將被控制前的‘聽棋閣’閣主極為類似。
或者說,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歌德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女刀客打暈。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變成那種奇奇怪怪的東西,而就如同他猜測的那樣,打暈了女刀客可以有效暫緩這種‘控制’。
“不僅是‘聽棋閣’,還有‘俠客’嗎?”
歌德瞇著眼,心底涌現出諸多猜測。
隨即,他就向外喊道——
“趙蛇,把所有錢都拿來!”
“還有…”
“讓佐特和木黑崖帶上他們能夠找到的所有現金。”
對于那種異變和控制,見識過一次后,歌德已經有所猜測。
他大致知道應該怎么辦。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需要億點兒‘幸運’。
不多,億點點就好。
既然神通不及天數。
那他就要變為‘天數’,破了對方的神通。
想到這,歌德抬手放在女刀客的球上,細細感知著女刀客此刻身體的變化。
當遲鈍之疾展開時,周圍的一切開始變慢。
當生或死浮現時,生機與死亡好似黑白二氣從歌德身后浮現旋轉不休。
很快的,他在女刀客心臟一側發現了一枚‘蓮子’狀的東西。
一根根細絲從‘蓮子’上漫延,連接著女刀客的心臟。
歌德豎掌為刀,就準備‘切除’這異變與控制的來源,但還沒有等他真正動手時,一縷鋒銳的刀氣就出現在了‘蓮子’周圍。
歌德一怔。
我被歌德打暈了?
他在向我道歉的時候,打暈了我?
明明剛剛還那樣欺負我!
女刀客半夢半醒間,有著諸多委屈和不解,她又不是那些風塵女子,哪怕是面對歌德時,一些姿勢也放不開,可歌德經常搞偷襲,讓她不得不半推半就。
然后,歌德還打她?
難道是什么新花樣?
想偏的女刀客不由臉色發紅。
隨后,她就覺得自己越發清醒起來。
那是一種舊睡之后的清醒。
不僅讓人神清氣爽,還精力充沛。
正因為這樣,讓女刀客發現了此刻自己的不同。
明明應該是暈倒了,但是卻異常清醒,宛如是‘清醒夢’一般。
對于這種狀態,女刀客十分不解。
她下意識的去撫摸刀柄。
在緊張和遇到難題的時候,女刀客都會去撫摸刀柄。
這是她習慣性的動作。
然后…
她真的摸到了刀柄。
真實!
與記憶中的觸感一般無二。
女刀客下意識抽刀。
刀光一閃,霸道絕倫的‘絕情斬’直接化為10米刀氣,向前劈砍。
刀芒閃爍。
刀氣鋒銳。
但就在刀氣斬出的瞬間,那股‘絕情絕性’的意味中,卻又多出了一抹‘情愛’之感——為了能夠讓‘絕情斬’發揮出絕對的力量,施展此刀的人,心底不能有親情、友情,更不能有愛情,女刀客也是這樣做的,但是偏偏在之前遇到謝家姐妹時,她斬出這一刀時,想到了歌德。
是依戀。
是不舍。
那絕情絕性的一刀立刻就變了。
不是變得軟弱,而是更鋒銳。
當時,女刀客就在思考為什么。
可卻被歌德打斷了。
一想到歌德當時的模樣,女刀客就忍不住嘴角上翹。
她沒有一絲被打斷的氣惱。
有著的只是開心和快樂。
立刻,這抹情緒影響到了剛剛劈出的那絕情絕性的刀。
刀芒與刀氣交織、碰撞。
發出了嗤嗤響聲。
女刀客卻是雙眼一瞇,謹慎地看向那里。
她握刀的手,再次緊了緊。
卻沒有向后后退一步。
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從刀芒與刀氣交織、碰撞間閃爍,被陰影、黑暗籠罩的對方,用冰冷的聲音說道:“這一刀你練錯了!”
“絕情絕性,即使面對親朋好友,也要一刀斬下!”
“這才是‘絕情斬’!”
說著,對方一揮手。
百米刀芒帶著千米刀氣橫掃一側。
大地開裂。
山峰傾倒。
女刀客被這一刀嚇得呼吸一滯。
撲面而來的壓力,帶起了陣陣的絕望。
女刀客的臉色都發白了。
剛剛清晰的意識,在這個時候變得一片空白,且帶著一陣陣眩暈。
此刻,那道身影繼續說道——
“看到了嗎?”
“這才是‘絕情斬’!”
“現在去殺了那個小子,你就能夠領悟真正的‘絕情斬’——任何人在你面前,都不過是一刀,任何事物都可以一刀解決。”
那道身影冷冷地說道。
冰冷的聲音,令女刀客心都揪到了一起。
她完全無法分辨,此刻是現實,還是夢境。
無法分辨,那就不去分辨。
女刀客雙眼一凝,隨后,毫不猶豫一刀揮出,直斬對方。
女刀客的性子就是這樣。
看似清冷,實際火熱。
沒有什么彎彎繞,有著的只是直來直往。
她喜歡的,就是喜歡。
她討厭的,就是討厭。
沒有什么其它情緒。
至于有人挑撥她和歌德關系的?
自然是斬了!
刀芒夾雜刀氣掠過了那道身影,但是對方卻毫無波瀾,就如同是免疫這攻擊般站在那,女刀客卻是繼續斬出第二刀。
接著是第三刀。
然后是第四刀。
一連九刀。
刀刀搏命。
亦刀刀不同。
絕情絕性依舊在,滿心溫柔也在。
前者對敵人。
后者對愛人。
在第三刀時,那道虛影身上就出現了漣漪,黑暗、陰影,連同那種絕望感,都一起泛起了漣漪,而女刀客每一刀斬出,都會加大這樣的漣漪。
漣漪疊著漣漪。
一層又一層。
一波又一波。
最終,量變達到了質變。
黑暗、陰影、絕望都粉碎了。
只剩下,更深層的黑暗、陰影與絕望。
宛如實質。
幾乎是出現的剎那,就將女刀客包圍。
就要將女刀客吞噬。
這一刻,女刀客心底泛起了絕望。
不是被眼前的絕望所影響,單單只是因為以后看不到歌德的絕望,這樣的絕望讓女刀客一咬牙,揮出了第十刀。
刀光亮起。
驅散黑暗與陰影。
彌漫而來的絕望與發自內心的絕望碰撞。
前者看似龐大,卻無根無萍。
后者看似弱小,卻堅韌無雙。
因為,那是女刀客的歌德啊。
女刀客,舍不得。
“斬!”
低喝中,帶著女刀客對歌德的無盡眷戀,這一刀令絕情絕性與眷戀不舍相融合,這一刀令絕望與絕望相碰撞。
然后!
陰影、黑暗散去。XxBiQuGe
那道飽含絕望的身影,顯露出了真身。
一位面容普通,雙目明亮的中年人。
對方也不是站立。
而是盤膝坐在那,手中拿著一支木叉,正笑吟吟地看著女刀客。
“不錯。”
“你不錯。”
“你的那個小子也不錯。”
說著,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收好了木叉,用一種輕快地語氣說道:“我以為再也沒有人可以領悟‘霸刀’的核心…畢竟,我可是故意設置了種種陷阱,但是最后時,又心有不甘,留下了一絲線索,希望真的有人繼承。”
‘霸刀’?
留下?
“刀邪!”
女刀客脫口而出。
中年人聽到這個名號,立刻有點不好意思,他撓了撓臉頰:“以前大家都這么叫我,我也無所謂。”說到這的時候,中年人越發不好意思了,女刀客甚至能夠看到對方臉皮微微泛紅,刀邪明顯注意到了女刀客的目光,馬上輕咳了一聲,繼續道:“不過,阿秀肯定會笑話我,所以…算了,算了,什么名字都一樣,反正都是別人。”
阿秀?
傳聞中‘武圣’大人的那位私生女?
還有…
刀邪的狀態?
對方死了嗎?
女刀客收集著信息,腦子迅速轉動。
刀邪看到了女刀客的模樣,馬上笑道。
“我沒有死,當初那個死的,是假的——唔,也不算是全假吧,是‘帝蓮教’那幫混蛋搞出來的類似我的克隆人。”
“這群混蛋和‘聽棋閣’的混蛋們利用我,讓我成為第一個屠戮趙驚覺后人的‘刀’,他們利用我讓趙驚覺‘武圣’的光環徹底褪去。”
“這幫混蛋還布局天下,準備玩一手復辟。”
“簡直是異想天開。”
刀邪說著,眼中閃動著怒氣。
隨后,就是殺意。
那股殺意帶動著整個空間都泛起了波瀾。
“抱歉!抱歉!”
“一說到那些混蛋,我就忍不住。”
“如果不是當時我情況特殊,我一定會干掉這些混蛋——我被控制過一段時間,當時渾渾噩噩的,我心底只剩下了恨意,恨自己為什么不強大,為什么不能保護好阿秀,但是漸漸的,我的心底沒有了恨意,只剩下了…阿秀。”
“我想她。”
“我要去找她。”
“地府輪回,仙界天庭,肯定會有她在。”
“所以,我斬破了虛空,去找她了。”
“找到了嗎?”
女刀客出言問道。
“還沒有。”
“不過,已經越來越近了。”
刀邪臉上帶著笑意,手不由自主地摸著放著木叉的地方。
“恭喜。”
女刀客道喜。
刀邪臉上笑意更濃。
他還想要說更多,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抬頭看‘天’。
“時間不多了,你再這么待下去,你的那個小子恐怕要發瘋,他可不好惹,隱匿在‘時間之河’下,跳出了‘命運之輪’,還觸碰著‘生死之間’,真的是…有點可怕。”
“莪送你回去了。”
“你身體里的麻煩,我替你解決了,它會變成你的養分。”
“至于其它?”
“你和你的那個小子解決吧!”
“當然了,如果可以的話,遇到那群混蛋,狠狠地干他們,特么的一群王八蛋。”
刀邪說到這,沖著女刀客一揮手。
女刀客再次變得半清醒半迷糊。
刀邪的話語聲則是再次在耳邊響起。
“‘絕情斬’是‘絕情絕性一刀斬,有情有義無尸骸’,你可以用,也可以練,練到骨髓里都沒事,它只是第一層,記住第二層——
至情至性,傾城一刀。”
傾城一刀。
一刀傾城。
破碎虛空。
虛空之外。
幾乎是剎那間,女刀客腦海中就多出了一些繁雜而又混亂,且根本無法明言的知識。
還有一些隱秘的事情。
而當她睜開眼睛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歌德。
眉頭緊皺的歌德。
女刀客瞬間就抱緊了歌德。
“要我。”
說著,女刀客越發用力抱緊了歌德。
她剛剛差一點就真正失去歌德了。
歌德眉頭舒展,輕輕撫摸著女刀客的背部,他沒有火急火燎的去干,他只是柔聲細語地問道:“發生了什么?”
女刀客低聲講述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包括那些隱秘的事情。
而在面對那些無法明言的知識時,女刀客想用行動表示。
不過,馬上的,就被歌德抱住了。
“好了、好了,不著急。”
“這些我是知道的。”
那些知識,歌德知道。
是關于‘秘境’的。
多種多樣,繁雜且玄奧,根本不是能夠講述的。
這令歌德感到意外。
他是借用‘瘋王之戒’穿梭‘秘境’。
但刀邪卻是依靠自己破碎虛空。
而且,竟然真的有‘輪回’?
歌德相信,刀邪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因為,那是對方的根本。
難道是因為對方親身穿梭,才會比他了解更多。
歌德思考著,他知道這些不著急,就如同面對那幕后黑手一般,不需要著急,只需要循序漸進就好。
而眼前?
最重要的自然是——
“事有輕重緩急,那些事不著急,咱們需要討論要緊的。”
“所以…”
“咱們先討論一下姿勢。”
女刀客一下就羞紅了臉,抬手輕拍在歌德的背上。
脆響一聲。
歌德則是嘻嘻的笑著,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抬手抓住了女刀客的手掌,到了下午時分,歌德走出了房間。
某些事情就是這樣的,看似平平常常,卻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
就如同斗地主的時候,為什么會有‘四個二帶雙王’的操作?
常規之下,這是極度不理智。
這真的爽啊!
事畢。
歌德換了衣衫走出了房間。
趙蛇站在拳館大門口,擋著佐特、木黑崖。
在看到歌德走出房間后,立刻躬身。
“大人。”
一邊說著,一邊讓開了路。
一臉焦急的佐特和木黑崖急沖過來。
木黑崖語速極快地說道——
“‘安全委員會’要完蛋了。”
“我們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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