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當你不知道怎么拒絕時,那就閉眼……
午后的公路上煙塵彌漫。
午夜的房間內清脆作響。
歌德點著一根煙坐在了椅子中。
西聯邦的‘反抗者’并不是常規認知中的反抗者，只是被另外一個政黨扶持出來的工具罷了。
以一個崇高的名號，聚集著一群天真的人，吸引著無奈的人加入后，被一個別有企圖的領導者所領導。
恰好，這個領導者，歌德認識。
奧斯頓！
或者準確的說，奧斯頓是那個所謂‘反抗者’首領的頂頭上司。
在察覺到安不辭而別后，歌德就直接告知奧斯頓尋找安。
當安駕駛著武裝直升機出現的時候，歌德如果再反應不過來安真實的身份的話，那才是愚蠢到家了——哪怕有著軍人的身份，也不可能在城市里擁有一架武裝直升飛機，除非是有著什么特殊的使命，或者本身就身份特殊。
以這個點為突破口，歌德很容易猜到了安真實的身份。
靠在‘民俗調查研究所’的椅子中，歌德的鼻尖還殘留著安獨特的香味——剛剛安就離開了，但是那茉莉濃郁氣味中混雜著血與火的味道，卻還被歌德回味著。
茉莉花香，不是香水。
而是飲品。
安意外的喜歡茉莉花茶。
至于血與火？
那是戰場磨礪出的品質。
早已烙印在了靈魂深處。
安是不可能改變的。
也不會改變。
歌德更不會強迫安去改變，兩人的關系就像是伙伴一樣，相互包容才是最好的，畢竟，剛剛安可是包容了他數次。
他自然是需要回報安的。
所以，他槍出如龍，雨打芭蕉，扶腰直上。
不是不懂的拒絕，主要是氣氛都烘托到那了，不上都不行了。
而且，他拉鏈壞了啊。
實在是沒法子。
“唉，下次一定要穿沒拉鏈的褲子。”
歌德這樣告知著自己，目光看向了眼前的箱子。
這是奧斯頓剛剛送來的。
里面裝著西聯邦政府收集的秘術目標和有關‘黑薩’的資料。
秘術目錄裝在一臺笨重的筆記本中。
‘黑薩’的資料則是手寫的。
開啟這個箱子需要歌德的指紋，如果出了錯誤，箱子會立刻自毀——那個笨重的筆記本也是這樣的設置。
至于記錄‘黑薩’的資料？
打開箱子暴露在空氣中之后，兩個小時上面的字跡就會消失。
‘當然，您的權限足夠，如果您想要再次翻閱的話，請再次申請。’
想著奧斯頓的話語，歌德微微點頭。
他十分認同這種謹慎的態度。
時間原因，歌德先拿起了‘黑薩’的資料。
全部都是手寫。
兩份資料。
第一份資料是：不幸者中的幸運者的講述。
第二份資料是：‘西聯邦異常事務調查局’的報告。
歌德拿起了第一份資料。
‘我和同學相約周末去遠足，她邀請我去她的家鄉，距離所在大學并不太遠，一個周末正好能夠一個來回。’
‘同行者是我的兩個室友和他們的女友。’
‘我們六人一起相約出發。’
‘一開始都很正常，但是到了目的地時，麗薩的家鄉正在舉辦一場葬禮，一個女人上吊死了。’
‘麗薩的叔叔接待了我們，對方是一個很熱情的人，不僅給我們提供了酒水，還給我們提供了飛葉子。’
‘我不太喜歡，但是麗薩好像有些喜歡，所以，我也就一起喝一起抽了。’
‘酒精和飛葉子讓我變得不太清醒。’
‘模模糊糊間，我感覺麗薩在我身邊。’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棺材里，我的身邊是麗薩，她死了，我驚恐的拍打棺材，但是沒有人回應。’
歌德毫無所感，翻開了第二頁。
‘麗薩約我去家鄉度假，為了完成這個項目，我已經4個月沒有休息過了，已經從冬季來到了春季，甚至，我還感受到了夏天的味道，所以，我答應了麗薩的邀請，在她答應成為我的女友時——項目成功了，還有了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姑娘做為女友，我認為我是幸運的。’
‘事實上，也是如此。’
‘在麗薩的家鄉我受到了所有人的歡迎，麗薩的后媽、姐姐…真的不錯。’
‘我們在這里打算待兩周，第一周我很快樂，第二周我更快樂了，因為我發現小鎮上酒吧的老板娘也很不錯。’
‘不過，在我離開的前一天，我遭遇了惡夢。’
‘麗薩的后媽、姐姐、那位酒吧老板娘還有好幾個我之前認為不錯的姑娘用獵槍、鐮刀、草叉開始追殺我了。’
‘為什么？’
‘我不知道，我想要解釋，沒有人聽。’
‘慶幸的是，麗薩救了我。’
‘她開著車，載著我逃離了小鎮，但就在即將離開小鎮的時候，麗薩突然停下了車，她詢問我是不是和那些女人發生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回答是，我以真誠的目光看著麗薩，告訴她，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然后…’
‘我被麗薩用匕首刺中了小腹，疼痛中，麗薩的面容開始扭曲，她變得像她的后媽、姐姐、那位酒吧老板娘。’
看著第二頁的內容，歌德眉頭一皺。
當然，他沒有更多的關注渣男自述。
而是關注著一個名字：麗薩？
都是麗薩？
歌德帶著猜測翻看第三頁。
‘我和妻子麗薩結婚已經三年了，今年我們有了自己的寶寶，一個和麗薩一樣漂亮的女孩，同時，我的職位得到了晉升，我成為了區域經理。’
‘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我認為這是麗薩和女兒為我帶來的。’
‘所以，當麗薩提出休假時返回家鄉看望父母時，我馬上同意了——除了結婚時，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岳父岳母了。’
‘不過，這并不妨礙我對他們的感激。’
‘他們對于我們的到來，表示出了遠超我想象的熱情，這讓我很自責，很明顯，因為工作，我忽視了太多。’
‘當時的我發誓，以后每年至少要來看望岳父岳母一次。’
‘直到現在我都很感激他們，畢竟，在最后時刻是他們救了我，自己卻丟掉了性命。’
‘還有我可憐的妻子、孩子，她們也遭遇了不幸，我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只知道那個惡魔在吃我的孩子，我要殺了它！’
第三頁上的描述正常了許多。
除了也出現了麗薩外，就是那個‘食人惡魔’了。
但是，歌德看著看著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儀式’這樣的名詞。
歌德沒有馬上下結論。
他繼續翻看著。
之后的四個幸存者中，都有一個麗薩出現，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成年女性身份，但也有一次是女孩模樣，而這一次也格外不同。
‘我和妻子結婚十年了，我們沒有孩子，因為一次意外，我喪失了生育能力，妻子很希望擁有自己的孩子，我知道這一點，所以，我和妻子商量后，我們收養了一個女孩。”
“她很可愛，笑起來好似天使。’
‘但當我們給她起名時，她卻堅持稱自己為‘麗薩’。’
‘對此，我和妻子并沒有堅持。’
‘尤其是當麗薩稱呼我為爸爸的時候，在那一刻我的心都快融化了——我成為父親了？簡直和做夢一樣！’
‘麗薩很聽話、乖巧，也很聰明，受到了社區內所有人的喜愛，但是我大意了，我忘記了這個世界不僅有著美好，也有著惡劣到讓人作嘔的黑暗，那個社區教會中的一個道貌岸然的家伙，竟然猥X了麗薩，我XXXX！’
‘是我的錯誤，我的憤怒沒有淹沒我的理智，因為，理智告訴我，我要怎么做。’
‘我的妻子不知道這些。’
‘把那個家伙扒皮，是我一個人的行為。’
‘至于為什么把教會內的所有人都殺了？’
‘因為，他們都該死！’
‘他們沒有發現那個蛀蟲，他們讓我的女兒受到了傷害！’
受害者？
歌德反復看了兩遍，最后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之前的資料，他會肯定‘麗薩’受害者的身份，但是有了之前的資料，歌德更傾向于這是一次布局。
“從直接加害，變為了教唆？”
“不！”
“還稱不上是教唆。”
“應該是誘導。”
歌德思考著，將‘不幸者’自述放下，拿起了‘西聯邦異常事務調查局’的報告。
與自述不同。
‘西聯邦異常事務調查局’的報告寫得異常規范——
檔案編號：LMR01009
目標等級：Keter
目標描述：通常以女性身份出現，且一定會自稱為‘麗薩’，擁有隨意改變外貌、年齡的能力，且隨著年齡的改變，身體也會隨之發生改變，變得符合認知中的年齡，極為善于蠱惑人心，所說的話語直指講話者心里弱點（標注1），擁有相當高的徒手格斗能力，可以自如使用槍械（標注2），行為模式暫時總結為六次加害者后，第七次會出現女孩形象（標注3），當女孩形象出現時，靠近對方的成年男性將會變得不受控制（標注4），對方的追溯并沒有完成，只知道第一次出現是在‘先知喬治’的一副油畫中（標注5），在最后一次以全員女性隊員對對方的追捕中，對方被射殺，尸體被帶回總部的途中消失，大約三個月后，對方再次以‘麗薩’出現（標注6）。
處理方式：以全員女性的隊伍靠近，重傷囚禁。
查閱等級：4級 查閱方式：以特殊墨水書寫，且需要兩名A級成員同時批復。
目標現況：被‘民俗獵人’溫徹斯特封印（標注7、標注8）
（標注1：‘麗薩’疑似可以看破人心，查閱對方過去的記憶，方式未知。）
（標注2：在以成年女性出現時，可以在瞬間，以徒手方式干掉一個全副武裝的突擊隊員，且能夠使用手槍、沖鋒槍、狙擊槍在內的武器，但不擅長駕駛，只能夠簡單的駕駛汽車，無法做出任何高難度動作，對于摩托車等載具，完全不會。）
（標注3：記錄資料中，所有序列都符合這一猜測，唯有那次被擊殺后，‘麗薩’連續以女孩模樣出現，且女孩模樣的‘麗薩’，永遠都是一個模樣。）
（標注4：當‘麗薩’以女孩出現時，任何成年男性都會變得不受控制，對‘麗薩’產生可怕的欲望，甚至想要將‘麗薩’完全虐殺。）
（標注5：‘先知喬治’的油畫《居家》中出現了‘麗薩’女孩的模樣，據考證畫中的‘麗薩’應該和我們面對的‘麗薩’是一個人。）
（標注6：‘麗薩’以不知名手段消失，再次出現時，造成了一次混亂，讓66名男性死亡。）
（標注7：‘民俗獵人’溫徹斯特以特殊手法封印了‘麗薩’，同時獲得一件特殊道具，根據記錄，那件寶具應該是‘先知喬治’在《悲慘世界》中提到過的過的‘芳汀’，可以讓人變得強大，但也會帶來不幸。）
（標注8：‘民俗獵人’溫徹斯特暫時身受重傷，不知所蹤，建議從對方養子入手，可以▉▉▉▉（涂抹痕跡保留）但需要保持克制。）
（標注9：‘麗薩’原名被掩蓋，以‘黑薩’為代號。）
“‘麗薩’‘黑薩’？”
“是為了克制不死嗎？”
歌德看著這份資料眉頭微皺。
在看到標注6和標注9時，他十分自然的有了類似的聯想——只要記得本名，就會不斷復生歸來，即使每一次都需要獻祭。
66這個特殊的數字，實在是顯眼。
還有標注3的規律！
歌德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儀式’。
然后，就是…
‘民俗獵人’。
溫徹斯特，這位一直存在于他腦海中的‘養父’，無疑也是一位相當了不得的人物，不然的話，就不會有標注8了。
當然了，最讓歌德在意的還是標注4！
“足夠強大的心是否能夠抵擋？”
歌德猜測著，目光看向了標注7。
不由的，歌德嘴角抽搐。
不單單是‘瘋王’的惡搞。
還因為歌德猜測，所謂的‘黑薩’會不會就是‘瘋王’搞出來的什么特殊發明、產物？
按照‘瘋王’的自我描述來看，相當可能。
這個時候的‘瘋王’應該還屬于那種‘陽光’、‘無憂無慮’的狀態。
熱衷于‘玩’。
但是心底卻已經有了一丁點兒不安。
那么在這樣的前提下，‘瘋王’制作一點自保道具那就很正常了。
只是這道具貌似失控了！
還是說…
所謂的‘黑薩’得到了‘瘋王’制作出的寶具‘芳汀’，才成為了所謂的‘黑薩’。
“會是什么呢？”
歌德思考著。
之后，他又翻閱了兩遍資料。
等到文字全部消失后，歌德這才將兩份資料點燃扔進了紙簍中，在注視下，資料紛紛化為了飛灰——這是奧斯頓叮囑過‘可以遵守，也可以不遵守的’。
做為一名守序的人，歌德認為自己應該遵守。
盯著紙張燃燒的灰燼，歌德沒有再思考有關‘黑薩’的事情。
資料中記載的足夠多了。
剩下的？
只可能是更為隱秘，不可能記載的。
這樣的消息，只是憑借思考是想不出的。
是需要詢問的。
歌德拿起手機給奧斯頓編輯了一條短信。
歌德：詳細。
奧斯頓：面談？
歌德：天亮，格林高中，我補考后。
奧斯頓：明白。
簡短的交流后，令歌德徹底放下了心，他打開了那個笨重的筆記本電腦，開始查看自己需要的秘術。
眼前筆記本中存儲著上千條秘術目錄、簡介，分門別類，十分便于瀏覽。
而歌德也是目標明確。
首先：能夠融合、提高現階段他所擁有秘術的秘術。
其次：治療類的秘術。
最后：特殊類的秘術。
不是不想全要，實在是血腥榮譽有限。
歌德很清楚，他是依靠血腥榮譽來完成這些秘術的修煉的。
少了血腥榮譽的輔助，那就真的需要漫長時間來完成了。
可他真的沒有時間。
所以，歌德制定了需求。
可就算是有著這三條前提，依舊有著諸多秘術出現在歌德眼前：《厲火咒》、《茨爾克教派火焰法》、《茨爾克教派占卜》、《茨爾克教派治愈法》、《不知火流.炎》、《不知火流.焰》、《不知火流.火》、《狂流.蒼炎》、《炎流.無式》、《千鳥流.電擊》、《千鳥流.雷擊》、《千鳥流.鳴》、《古傳.焰指》、《古傳.雷掌》、《古傳.長春》、《古傳.血蒼穹（殘缺）》、《古傳.一成功力》、《古傳.不在我之下》…
一條又一條秘術。
一個又一個的介紹。
歌德從來都不知道有一天他會因為秘術太多而發愁。
“希望西聯邦給力一點，找到足夠多的血腥榮譽來。”
歌德這樣想著。
當然，在歌德心目中，一旦有了足夠多的血腥榮譽，他第一個提升的絕對是斯坦貝克呼吸法——他想要看一看超凡級別的斯坦貝克呼吸法會是什么模樣。
而且，直覺告訴他，這是最佳的選擇。
至于錢？
身為‘西聯邦異常事物調查局局長’怎么可能缺錢？
他可以問西聯邦‘借’。
西聯邦一定會借給他的。
歌德十分自信。
而在將斯坦貝克呼吸法提升到超凡后，那就是看情況選擇相應的秘術提高自身了。
在這么多秘術中，歌德對《古傳.血蒼穹（殘缺）》、《古傳.一成功力》、《古傳.不在我之下》三個秘術十分好奇，按照介紹。
《古傳.血蒼穹》應該是血液類特殊秘術。
《古傳.一成功力》應該是平日里鎖定自身，然后，關鍵時刻爆發的秘術。
《古傳.不在我之下》則是一種精神類秘術，會影響到聽到此言語帶有敵意的人，讓對方頹喪、無力、戰意全無，而己方的人聽到之后則是奮進、勇猛、戰意高昂。
歌德用手機向奧斯頓編輯著短信。
他告知了對方自己的選擇。
當做完這一切后，歌德面容一凝。
他看了一眼窗戶外已經升起的朝陽。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神逐漸堅毅起來。
穿好有著扣子的白襯衣，拿起了書包。
全身上下充斥著決然氣息的歌德出門了。
他，歌德，要去補考了。
這一次…
必過！
－－－－－－題外話－－－－－－
，肥龍起晚了…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