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到,人到。
在斯沃特的注視中,歌德從陰影中閃出,手中的影蛇之匕徑直掠過了鹿首怪物的脖頸。
鮮血噴散。
鹿首昂起。
身軀踉蹌。
緩緩跪倒。
錐形的烈焰從歌德手中噴射而出,將鹿首怪物完全覆蓋。
炸藥級別的烈焰迅速吞噬了怪物的尸體。
歌德扭過頭看著呆愣住的斯沃特,提醒著。
“炸藥。”
“啊?我X!”
回過神的斯沃特連連拍打引線,沾染了鮮血的手掌覆蓋在引線上,讓其逐漸熄滅。
做完這一切,斯沃特徹底的放松了下來,他看著歌德一臉的感激。
“果然,我永遠可以相信歌德!”
斯沃特心底默默想道。
隨后,這位警長就癱軟地坐在洞穴內,站都站不起來。
剛剛的嘶吼,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力量般。
現在?
就想這么靠在這,一動不動。
不過,當看到歌德開始檢查洞穴時,這位警長馬上咬著牙站了起來,幫忙檢查。
“這只溫迪戈有點奇怪,看起來好像發育的不太完全,但是它有充足的食物,不可能有這樣發育不完全的現象才對。”
茜拉檢查著周圍,眉頭一皺。
斯沃特一臉懵逼地看來。
“你看這個洞穴,大約是3.5米高,而正常的溫迪戈,身高都在5米以上,這樣的洞穴,對于一個正常的溫迪戈來說,是在太憋屈了。”
茜拉解釋著。
“你的意思是說,我遇到了一個病秧子?”
斯沃特一臉無法接受。
他差點被搞死,結果卻是一個病秧子?
任誰面對這樣的事實,都得崩潰。
“不是病秧子。”
“應該是…”
“某種異變?”
茜拉的語氣不太確定了。
雖然有著老師的教導,但是茜拉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怪物學者,能夠發現溫迪戈的不同,就已經是極限了,再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基本上不可能的。
確認了這一點的歌德,目光繼續掃視山洞。
除了掛著的五具尸體外,一無所獲。
這里有著怪物生活的跡象,但僅此而已。
“去尸體上收集彈藥。”
歌德說著就打開了自己的箱子——不是裝有金克的小箱子,而是好似放了衣物的大箱子。
打開后整整齊齊的炸藥擺放在其中。
“你就帶著這個坐火車?!”
茜拉驚呼著。
“它們讓我感到安全。”
歌德平靜地說著,就開始在洞穴內布置起來。
和斯沃特匯合是計劃的第一步。
但第二步才是最關鍵的!
變被動為主動!
干掉身后的追兵!
看著歌德平靜的模樣,茜拉真的想要打開歌德的腦瓜看看,里面究竟裝了什么,是什么樣的經歷才能夠讓人面不改色拎著一箱子炸藥出門的?
他不會真的是瘋子吧?
莫名的,茜拉眼中泛起了智慧。
不過,當歌德的目光掃來時,茜拉馬上就開始幫忙布置。
她打開了自己的手提箱,從里面拿出一個做工精致、好看的淑女箱,類似化妝包那種。
可里面根本沒有任何化妝品。
而是兩個金屬罐子。
里面裝著的是…
火油!
“這倆是瘋子吧?”
“誰出門會帶炸藥、火油的?”
斯沃特看著歌德、茜拉,眼睛瘋狂抽搐,完全是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炸藥。
午后的陽光越發的毒辣。
哪怕是到了半年都是冬天的北境,但六月底的陽光依舊讓人感到燥熱。
魯特帶著手下前進著,每個人都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一身皮甲,身材高大的魯特,臉上帶著傷疤,頭發亂糟糟的,看起來就十分兇惡。
他腰間有著長劍、左輪,胸前掛著一個望遠鏡,手里還拿著一根長矛,此刻的長矛被魯特當做登山杖來使用著。
整支隊伍,十個人,除去三個多了背包的人外,都是類似的打扮。
而那三個背著背包的人,腰間也有左輪,但卻沒有長劍和長矛,顯然是為了減輕重量。
不過,不論再怎么減輕重量,三人也是和其他人一樣,累得大口大口喘息。
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坐下休息。
因為…
目標人物跑了!
一想到這,魯特就恨不得一槍崩了那個來自‘哈萊斯特’負責盯梢的家伙,連兩個大活人都看不住,還號稱是什么精銳。
“真是廢物!”
“要不是因為大人的命令,我一定把這些混蛋沉到思姆萊河里喂魚!”
魯特氣憤地咒罵著。
周圍的下屬沒有一個反對的。
畢竟,這原本就不是他們的任務。
他們只是配合。
誰知道那些家伙這么不靠譜。
一想到這,這些手下越發的不滿了。
“老大!老大!”
“有發現了!”
一個在前方的手下跑了回來。
“怎么樣?”
雖然心底充斥著怨氣,但是魯特卻沒有怠慢,跟在手下身后就來到了溫迪戈襲擊的位置,細細檢查后,這位頭領臉色認真起來。
“涂抹藥劑!”
一聲令下,三個背著背包的手下,馬上從背包中拿出藥劑遞向了周圍的人。
當涂抹完后,他們沿著拖拽的痕跡,找到了那個洞穴。
魯特沖著兩個手下一打手勢,立刻兩人就放下了手中的長矛,一手持劍一手持槍,小心翼翼地摸進了洞穴內。
大約兩分鐘后,一個手下跑了出來——
“老大,那些‘哈萊斯特’來的家伙被溫迪戈掛起來當儲備糧了。”
“廢物!”
“還有什么發現沒?”
“那個和歌德.韋恩一起的家伙呢?”
魯特再次咒罵著。
“沒發現,應該是趁亂跑了。”
那名手下搖頭道。
“算他運氣好!”
“溫迪戈呢?”
魯特繼續問道。
“應該是被干掉了——我們看到了被燒焦的尸體,還有一些戰斗痕跡,但是太雜亂了,我們無法判斷。”
那個手下如實說道。
“留兩個人守在外面,剩下的人,打起火把,跟我進來。”
魯特一聲令下,所有人都行動起來。
兩個手下在外面持槍警戒。
剩下的人全都進入到了洞穴內。
然后——
一聲爆炸后,整個洞穴開始坍塌。
進入其中的魯特等人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石塊淹沒了。
“吼!”
魯特憤怒的發出了吼聲。
一層無形的力場在他的身軀上形成,阻擋著碎石的沖擊力。
但根本沒用。
因為,真正的殺招根本不是這些碎石。
烈焰悄無聲息地漫延開來。
下一刻,魯特就被烈焰吞噬。
全身燃起來的魯特看著守在洞口的兩個手下,臉上浮現了狠厲之色。
下一刻——
“啊啊啊!”
兩個守在門口的人就慘叫倒地了。
迅速的幾個抽搐后,就再也沒有了氣息。
這一幕讓剛剛準備出手抓活口的歌德一皺眉。
“這、這…是一伙兒死士吧?”
斯沃特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身為路斯特的警長,斯沃特見過不少亡命徒,但是他可以肯定,沒有哪個亡命徒能夠做到眼前這種程度。
當然,死士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士背后的人。
毫無疑問的大人物!
而現在,他們就和這樣的大人物對上了。
斯沃特的臉色又一次發白了。
“歌德,要不咱們跑吧?”
“路斯特也不安全。”
“去哈萊斯特更是死路一條,果然特斯因待不下去了,咱們還是出國吧,搭船去法波爾,然后隱姓埋名等風平浪靜的。”
這位警長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廢物!”
茜拉一如既往的發表著評價。
歌德則是檢查著尸體。
不夠優秀的超凡知識,讓他無法確認尸體的死因。
幸好,茜拉知道。
“是類似藥物配合的契約,由一個人掌控一個或者幾個人,然后這個掌控人也會有更高級別的人掌控——在特斯因,這樣的手段很少出現,大部分都是在法波爾和魯德士王國的那些傳統貴族里流傳,不少人喜歡用這樣的手段,尤其是魯德士,他們將這視為一種‘忠誠’的體現。”
“法波爾?魯德士?”
“完了,國外也不安全了。”
斯沃特一副絕望的模樣。
歌德則是若有所思。
“這些人死亡的話,那掌控者會知道嗎?”
歌德問道。
“有些會,有些不會。”
“這樣的手段,并不廉價。”
“每一個簽訂契約的人,都需要一筆金克做為支撐,如果再有額外的條件,這筆金克就是成倍的增加。”
茜拉解釋著。
“是這樣嗎?”
歌德輕聲自語著,開始檢查著戰場,確認沒有活口也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后,就起身拿起了放在隱蔽處的行李。
現在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當然,也不會再返回小鎮。
更不會等待火車的再次出發。
他要趁著這個好不容易出現的‘空當’,直接前往哈萊斯特。
只有到了哈萊斯特才會有暫時的安全。
留在這里,對方只會源源不斷的派來追兵。
畢竟,這里對對方來說應該是相當重要的。
想著死士的身份,還有那隊死士剛剛涂抹的藥劑,歌德雙眼微微瞇起,腳步越發的快了。
這一次,他不單單是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還已經身處陰謀之中了。
歌德可不會忘記自己為什么來到北境。
是為了繼承史高治.克大公的一份遺產。
而現在?
他被阻攔他前往北境的人,一步步的‘引’到了這個局中,說明阻攔他前往‘哈萊斯特’的人應該和布局這里的人熟識。
且認定了這里的力量可以干掉他。
甚至,極有可能,就是一個人。
當然,也有可能是借刀殺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阻攔他前往‘哈萊斯特’的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