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跪的徹底
葛根一愣。
“你怎么知道？”
他看著安迪南，下意識地問道。
年輕人則是很自然地回答著。
“你和蘭斯特一直都是形影不離，況且，你和馬普爾閣下的關系并不是那么友善，卻突然一個人出現在了金梅爾街11號，除去蘭斯特出了事，你需要尋求馬普爾閣下幫助之外，我想不到其它。”
“而且…”
“蘭斯特出事，應該是和兩周前的那次‘烏鴉事件’有關吧？”
安迪南言辭鑿鑿。
葛根眼中的驚詫一閃而過。
到了此刻，這位副警長終于發現了年輕人的不凡。
對方并不是他認知中的那種游手好閑到處惹是生非的富家子弟。
“嗯。”
“就是和‘烏鴉事件’有關！”
“而且…”
“這不是黑塞廷斯第一次發生‘烏鴉事件’！”
“在過去的二十年里，黑塞廷斯一共發生過六次‘烏鴉事件’，其中上一次是在三年前，一位剛剛新婚不久的女士遭遇了不幸——那位女士是蘭斯特的妻子。”
這位副警長神情凝重。
烏鴉事件，是黑塞廷斯記者對兩周前城堡街6號烏鴉墜亡事件的簡稱。
但是，隨著這位副警長的調查，‘烏鴉事件’可不單單只有兩周前那次。
三年前，六年前，九年前，十二年前，十五年前，十八年前都發生過類似的事件，但是與這次烏鴉墜亡不同，之前的六次都有著真正意義上的被害者！
雙眼、心臟都被烏鴉啄食。
尸體則是被隨意丟棄。
但對偶爾出現尸體的黑塞廷斯來說，這樣的尸體雖然有些獵奇，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卻會很快失去熱度，畢竟，黑塞廷斯不缺少新聞。
除了像葛根這樣深入調查的。
“我和蘭斯特是三年前開始搭檔合作，根本沒有聽那家伙說過自己已經結婚了，我以為他和我一樣都是住在警察宿舍的單身漢，如果不是我在警方的資料庫里確認過了，我還以為是重名的人。”
“那家伙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兩周前的‘烏鴉事件’一定是刺激到了他，這兩周以來這家伙一直早出晚歸的，尤其是兩天前，他說接到了線人的消息，然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到今天都沒有人影。”
這位副警長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也許是被什么事情耽擱了？”
安迪南猜測著。
“不可能的！”
“今天是那家伙妻子的忌日！”
“我去過墓園了，墓園看守說過，那家伙每年的今天都會去墓園和自己妻子待一天，而今天卻根本沒有出現！按照那家伙的性格，除非是身不由己，不然不可能失約！”
這位副警長十分肯定，接著，面容粗狂的副警長就咬著牙狠聲說道：“而且，我去詢問了我所知道的所有線人，最近幾天都沒有人見過蘭斯特！”
“那家伙一定是被那個操縱烏鴉的混蛋設計了！”
說完，這位副警長就看向了歌德和安迪南。
“如果你們有那個家伙的線索，希望你們能夠告知我！”
“拜托了！”
說著，這位副警長鞠躬行禮。
歌德和安迪南同時側身躲開。
安迪南皺起了眉頭。
依照葛根的描述，蘭斯特大概率就是被烏鴉的操縱者綁了。
只是…
他們也不知道對方在哪啊！
葛根敏銳地注意到了安迪南的神情，立刻，這位副警長神情一黯。
這位副警長也知道這種完全沒有線索的尋找是強人所難，但是他除了來這里外，根本想不到還有其他人能夠在這件明顯透著詭異的事上幫助他。
至于警局的人？
一部分人愿意幫助尋找。
但更多的人則是幸災樂禍。
畢竟，他和蘭斯特同那些家伙格格不入。
“抱歉，是我冒昧…”
“三年前的今天，蘭斯特的妻子遇害的嗎？”
這位副警長露出了苦笑就要告辭離開的時候，突然，一直沉默的歌德問道。
“嗯，準確說是午夜時分。”
這位副警長說道。
“那應該還來得及。”
“三年前，六年前，九年前，十二年前，十五年前，十八年前這么有規律，應該是儀式需要，對方不會隨意改變，假如蘭斯特落在對方手中的話，在午夜前，應該是安全的！”
歌德說著，就看向了安迪南。
“其實還有一條不是線索的線索！”
歌德這樣說道。
安迪南一愣，隨后就想到了什么。
頓時，這位年輕人面容泛起了苦澀。
“不會吧！真的要找那家伙？”
“他現在恨不得殺了我們才對！”
“不試試怎么知道，也許只要你表現的好一點…我們就會有意外的收獲？”
小格拉茨心神不寧的在臥室走來走去。
西力克意外受傷，讓他猝不及防。
不單單是，很多計劃將會因為西力克受傷而擱淺。
更重要的是，他的安全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混蛋馬普爾！”
“混蛋安迪南！”
這位大公次子大聲咒罵著。
足足罵了十分鐘后，小格拉茨搖起了鈴鐺。
“大人！”
管家快步出現在了小格拉茨面前，恭敬行禮。
“再調兩隊保鏢來，全副武裝的守在周圍。”
小格拉茨吩咐道。
“是，大人！”
管家點頭應是。
雖然這已經是小格拉茨第三次加派保鏢了，整個住所早已經好似鐵桶一般，蒼蠅都飛不進去，但是面對小格拉茨的命令，這位管家馬上照辦。
畢竟，這是對方的職責。
目送著管家離去，小格拉茨卻依舊感覺到不安。
而且，這位大公次子很清楚，在西力克完全康復前，他這樣的不安還會持續著——自從知道了那個神秘的世界后，沒有西力克在，他甚至會擔憂到失眠。
一想到這，這位大公次子再次憤怒起來。
“馬普爾、安迪南你們給我等著！”
“我一定要讓你們好看！”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小格拉茨的咒罵。
“進來！”
整理了一下情緒后，小格拉茨說道。
管家再一次地邁步而入。
“大人，兩位自稱馬普爾、安迪南的先生希望見您。”
管家如實轉達。
“馬普爾、安迪南？”
“他們見我？”
小格拉茨一皺眉，然后，這位大公次子就立刻拒絕道。
“不見！”
或許這位大公次子虛榮感十足，也自視甚高，但是對方并不是傻子，對方很清楚，在缺少了西力克在身邊護衛時，去見一位超凡者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尤其對方還是‘羅伯特家族’的繼承人之一！
“明白，大人，我這就…”
“為什么不愿意見到我，我親愛的弟弟！”
管家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安迪南打斷了。
年輕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一副親熱的模樣，就要擁抱小格拉茨。
但是，卻被大公次子躲開了。
管家一驚，連連呼喊。
“衛兵！衛兵！”
“別叫了，他們都累了，都休息了，你現在也應該休息了！”
安迪南說著，身后的歌德就上前一步，掃了管家一眼。
頓時，這位管家就一副驚恐的模樣，連連后退著，最后摔倒在地，兩眼翻白昏迷不醒。
這一幕，嚇到了小格拉茨。
小格拉茨知道‘龍威’！
在‘羅伯特家族’繼承人之一出現后，西力克就不止一次向他描述過‘龍威’的可怕。
那是一種根本無法抵抗的力量！
即使是很多超凡者也無法抵御！
普通人？
除非是幾百上千人拱衛在身邊，不然的話，面對‘龍威’根本沒有一己之力！
對于西力克的描述，小格拉茨自然是相信的。
但是，就算如此，小格拉茨在親眼看到自己的管家無聲無息昏迷，整個住所至少二十個保鏢也沒有了聲息時，這位大公次子仍然慌了。
“你、你想干什么？”
這位大公次子略帶結巴地問道。
“沒什么，我就是對今天下午你們離開時，說的那句‘我是格拉茨大公的私生子’很好奇——我幾乎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所以…”
安迪南嘆了口氣，一邊說著，一邊將身軀探向了大公次子，然后，頭顱隨著話語左右擺動著。
接著，話語猛地一頓。
年輕人的頭顱就好似生銹的機器人一樣，停頓住了。
大約一秒鐘后，年輕人才恢復了正常，繼續說道。
“所以，我這才再次連夜拜訪你。”
說完，就咧嘴露出了一個微笑。
慘白的牙齒，分外滲人。
至少，大公次子被嚇到了。
這位大公次子向后退了兩步，看著眼前的安迪南，臉色蒼白一片。
因為，他想到了西力克某次閑聊時講過的故事。
一位沒有天賦者，期望獲得‘超凡力量’而引起的悲劇。
在那個故事中，沒有天賦者為了力量，獻祭了自己的一切。
最終？
卻瘋了！
在殺害了多人后，被亂槍打死后，吊在路燈下。
正因為這個故事，在確認自己沒有天賦后，小格拉茨就沒有再強求，但是他克制住了，安迪南卻沒有克制住，明顯就是接觸了不該接觸的力量，變得瘋瘋癲癲。
“你、你…”
“沒事的，我有的時候會和常人有點不一樣，但是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一樣的——現在的我？自然是正常點的，我感覺我的大腦分外清晰！”
安迪南抬起右手撐住了右傾的頭顱，將其緩緩推正。
“我不知道！”
“是西力克從大格拉茨那里打探到的消息！”
“你在城堡街6號遭到襲擊就是他搞的鬼！”
面對瘋子，該怎么辦？
小格拉茨選擇從心而活。
“烏鴉嗎？”
安迪南呢喃著，然后，猛地大吼道：“那個烏鴉在哪？”
小格拉茨被嚇得一縮脖子，他語速極快的，交代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他大多數的時候在大格拉茨身邊，不過，最近幾天都在皇家鳥類研究所！因為，之前的襲擊，讓他的烏鴉遭到了損傷，他需要在那里修養！”
“很好！”
初步達成目標的安迪南，準備結束表演了，他按照計劃繼續說道，但一個意外卻隨之出現——
“我很滿意，雖然你還是不肯稱呼我為哥哥…”
“兄長大人！”
小格拉茨畢恭畢敬地問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