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床頭的電子鐘恰好跳到6:30的時候,在床上的丁炙與此同時睜開了眼睛。
夢境空間除了在其中時還能達到深層睡眠功效外,而且還能當鬧鐘用,設定好時間之后,到點必然自動醒來,立馬精神飽滿,實乃賴床癥晚期患者的福音。
丁炙直起身,有些顫抖地伸出手來,看著自己修長有力的手指,一握拳,感受到自己的強壯的肢體力量,半響后,有些恍惚地甩了甩頭。
就在昨晚的夢境空間中,系統給他載入了一個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的患者沉浸式體驗劇本。
這種疾病本質屬于神經系統的變性疾病,大多數患者是從身上小的肌肉開始逐漸出現無力和萎縮的癥狀。
這種肌無力逐漸延及全身,最后會導致患者不能正常吞咽、說話,就連呼吸肌在最后也會受影響。
就跟有一塊無形的冰漸漸把患者給完全凍結住了,所以這個病的患者還有一個別稱,叫漸凍人。
大名鼎鼎的霍金得的就是這個病。
丁炙在夢境中切身體會到了漸凍人從發病到漸漸失去身體所有控制力的過程,到最后連自主呼吸都無法維持,只能靠呼吸機維持著最基本的生命需求。
直至死亡的前一刻,他能活動的就僅僅只有兩個眼球了。
一切細節和痛苦的觸感都在他腦海里徘徊著,以至于丁炙在剛醒來之后還有點恍惚。
當他回過神來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很不尋常,之前他也經歷過好幾此沉浸式劇本,但每次只要一醒來,就能夠把那些記憶變成“僅供翻閱”的記憶了。
而現在卻讓他半天才回過神來。
看來即便系統有著保護措施,但只要在夢境中產生的記憶積淀得過多,量產引起質變時,依舊會影響到現實中的自己。
一個人的所經歷的事情,往往會徹底改變一個人,那么一旦腦海里的記憶有了覆蓋現實記憶的危險,那“我”還是那個我嗎?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那個沉浸式劇本的選項里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分支選項。
點開。
“可選擇暫時屏蔽部分劇本帶出的記憶”
——警察思維模式的模仿與深度解析——皇帝的邏輯以及帝皇心術——智力障礙者的神態與動作細節——江洋大盜的窮途末路 ......
......
——青樓花魁的體驗 ......
——肌萎縮側索硬化癥患者的體驗 因為對這黑科技一樣的東西感覺到新奇,讓丁炙在開始幾天時,幾乎每晚都把那當副本在玩。
后來開始進劇組拍戲了,也就減少了這類的劇本的體驗,但即便如此,他這段時間也大致經歷了快有幾十個劇本了。
丁炙斟酌了一下,屏蔽了大多數無用的記憶,等到真的碰上類似的角色時,再把那些細節拿出來琢磨。
嗯,尤其是那個花魁的,并打算把那個記憶永久封閉,直至到死都不會解鎖。
搞定一切,掐滅自己精神分裂危險萌芽后的丁炙邁步打算去洗漱,卻不小心被腳下的某個東西給絆了一下。
“哎呀~”
“阿巴阿巴阿巴~”
丁炙低頭一看,看見一只李修緣正在捂著腦袋,一臉茫然地在翻滾著,嘴里不知道在嘀咕著什么,那閉著的眼睛還沒睜開呢,就在嚷嚷著了。
哦,是了,他這時候才記起,李修緣這家伙昨晚在這和自己就著薯片瓜子喝酒后,不知怎么地就說到了情感問題。
本來李修緣是想要借機開導一下丁炙的,畢竟他三年前綠帽塌房那件事實在太難了,后來原身的消沉乃至那不為人知的自殺,和那件事也是脫不了關系的。
李修緣拿的是自己做例子來開導丁炙,原來這貨之前之所以不想成團,除了覺得自己壓根干不了偶像這個行當外,偶像不能談戀愛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這貨有點奇葩,長得帥,會跳舞,也不缺錢,是個大主播,還帶著幾年前全民選秀人氣選手的光環。
這要換個稍微渣一點的,當個圈外版低配吳簽還是綽綽有余的,而李修緣偏不,他偏要當舔狗。
但李修緣越說越難過,拿起酒瓶子噸噸噸就干了起來,反過來倒是丁炙來安慰他了。
“嗝~阿炙!你說!你說…她們那些女生為什么都那么不專一啊?”
嗯?丁炙有些品出不對來了,她們?
“額…你是說,她們?”
“嗯…嗝~對啊!她們!”
李修緣掰著手指頭在算。
“小花,阿珂,淇淇,嗝~還有翠翠。她們…她們都把我當備胎了。憑啥啊!”
“啪~”
丁炙無力地拍了拍自己腦門。
這比…
“那你自己咧?你不也跟那些什么淇淇,翠翠什么的不清不楚嗎?你好意思說人家不專一?”
“咔嚓…”
李修緣拿起薯片,抓了一把塞進嘴里,聽到丁炙這樣說,有些恍然。
“哦~原來如此,這么說來,我做這么多女人的備胎,那我也算是海王了?這么想來好像也不錯?”
“你怕是想多了,你這還是舔狗,舔得多,也當不了海王,頂多就是海狗。”
這貨后面酒勁上來了,到廁所吐得鼻涕橫流后,吸溜著鼻涕硬說自己是感冒了,在丁炙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排頭孢,看得丁炙眼角直抽,險些沒拿酒瓶子把這貨給砸暈過去。
再后來這貨便直接自家打的地鋪睡了。
繞過在摸著腦袋,丁炙悠哉悠哉地洗漱完之后,出來后卻看到清醒過來的李修緣正在邊捂著腦袋邊收拾昨晚被他禍害的客廳。
“哎!阿炙,你這莫不是假酒吧,我這喝醉了怎么起來了腦袋這么痛,就跟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似的。”
“叫你不會喝酒還硬喝,你快去洗漱吧,給你放了新的毛巾和牙刷了,那些放著我收拾吧。”
丁炙眼睛瞥了一眼對方捂著腦袋的地方剛還是自己不小心踹到的位置,臉上不動神色地說道。
“哦,謝啦。”
李修緣皺著眉頭,隨意地道了謝,便揉著腦袋,便從丁炙身邊經過,嘴里還低聲嘀咕著,“我平時喝醉也沒見這么痛過啊,怎么感覺還有個包......”
待到李修緣走進廁所后。
“噗~”
“滴滴滴。”
“滴滴滴。”
丁炙的手機突然響起連續的信息提示音,打斷了他的偷笑。
點開微信一看,分別是兩個人。
賣茶女:早上好啊!帥哥!
大佬梁:起了沒?起了給我回電話,有事找你,見面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