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馬龍的噩夢
“鐵叔，馬龍究竟怎么了？”趙昊急急忙忙來到了老鐵古董店。
能讓鐵叔打電話向趙昊求助，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電話里鐵叔直說馬龍出事了，讓趙昊過來，并沒說究竟怎么了。
古董店后面的大倉庫中，鐵叔臉色陰沉，已經穿上了全套的行頭，紫色帶有各種花鳥仙獸的道袍，繡著符箓的紫綬帶，頭戴蓮花冠，一手持紫金八卦盤，一手拄著法劍坐在太師椅上。
他面前是他建立的法壇，已經有二十多年歷史了。
法壇中間躺著馬龍，面色鐵青表情猙獰，渾身血管暴起正在不停地抽搐。
好像是馬龍中招了，鐵叔用法壇暫時鎮壓了他，延緩了惡化。
鐵叔見趙昊趕來，沉聲道：“三天之前，馬龍接到了一個任務，去一座島嶼上調查一家精神病療養院…”
那是一座不小的島嶼，作為精神病院也已經有四五十個年頭了。
在二戰之后的那段日子可謂是生意興隆，很多被認為精神有問題的病人被送到這里，那時候這里還流行用冰錐療法。
也就是用一個鐵簽子從精神病人眼球上方插入，攪碎大腦前額葉的某個部分，讓人們變成一具乖巧的行尸走肉。
這種見鬼的治療方式后來還演變成了額前葉切除術。
然而，就在一個多月前，島上忽然中斷了聯絡。
當地的警方派遣了兩名警察登島，結果一去不返。
后來又派去一隊六名全副武裝的警察，依然杳無音訊。
最后神秘局接手了，他們派出了兩名超凡者和兩名黑衣特工。
結果不巧的是這邊人剛登島，天星交匯帶來的超凡物種大爆發就開始了。
整個世界都亂成一鍋粥，各種超凡戰斗是一天幾十場，神秘局的超凡者都忙的腦袋冒煙了。
等到趙昊開始設下城市保護結界，有效地抑制了超凡生物直接出現在城里，事情才大致平息，然后才有人想起了這四個人。
結果發現四個人的聯絡員和直接上司都在于超凡生物的戰斗中犧牲了，因為非常混亂所有也沒有人接替任務。結果這么一個多月時間里，竟然根本沒人管他們。
而他們最后一次發回消息是在三周之前，情況很不好。
持續近十天的消息中，最開始四人只是覺得島上有古怪。
無論是警衛、醫生還是病人，又或者是負責人，都聲稱通訊斷了很長時間，物資都要撐不住了，但沒有見過任何人登島。
之前兩波警察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但畢竟超凡者是不一樣的，他們的靈視更高，手段和見識也更多，沒那么好糊弄。
他們察覺到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然而因為辦公室中所有人都出任務了，他們的請示和報告根本沒人回應。他們只好繼續調查。
最后發現島上竟然有其他超凡者，還有一些奇怪的區域和特殊的地下設施。
后來一名黑衣特工出意外犧牲了，他們開始覺得應付不了了，企圖撤離。
等到后來傳來的消息已經非常不好，剛開始請求支援，然后請求撤退，最后聲稱其中一名超凡者出現了詭異畸變殺死了一名黑衣特工。
但之后一天，最后一人發來消息，說可能畸變的可能是他自己。人也是他殺的。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幻想之中還是在現實之中了，然后就沒了。
馬龍畢竟也是黑鐵5星巔峰，觸發了晉級試煉的人。
他接到任務后打算悄悄潛伏上島，暗地里調查。
結果就在一天前，他忽然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哈德遜河岸。
鐵叔在之前就已經開始心神不寧，覺得又不好的事要發生。然后占了一卦，第一時間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馬龍。
“現在他的三魂已經離體，并非是游蕩在外，而是不知道被什么手段收走了。”鐵叔看著正在抽搐掙扎的馬龍。
“但是，他的身體里卻有一種邪惡的力量在侵蝕血脈。他的身體在出現異變！”
“我之前用了秘法，看到他與一種畸變的非常厲害的怪物戰斗，他的胸口受傷了，敵人的血感染了他…”
趙昊確實看到馬龍的手指甲變得更長更尖，猶如獸爪。只不過每次更進一步變異的時候，就會觸發法壇的符箓和周圍的陣法，一陣亮光后就被鎮壓下去。
如果不是這法壇，此時的馬龍已經變成某種不知名的怪物了。
而且他三魂不在，七魄主事。魂善魄惡，肯定會淪為一只只知道作惡殺戮的怪物。
趙昊兩只眼睛放出光芒，仔細的大量馬龍，觀看他的氣云。
“鐵叔你不要急，我大概已經知道馬龍的情況了。他體內的異種血脈侵蝕還不要緊，還能鎮住。當務之急是找回馬龍的三魂，否則時間長了可就壞了。”
三魂離體時間長了，靈性肯定會有所損失。到時候找回來也會出現難以逆轉的神魂損傷。
到那時，除非趙昊用自己的人造靈性填補，馬龍從此成為趙昊的附庸，死后靈魂都只能回歸趙昊夢境，否則真沒太多辦法。
“我可以使用一種秘法，前去尋找馬龍的三魂。鐵叔你替我護法。”
趙昊說著隨手丟下不少東西，小軟、旺財、大山、仙鶴，又制造了一個結界。
就這陣容，來兩三個青銅都不會有太大壓力。
隨即趙昊走進了法壇，身上亮起了靈能的光芒抵御了法壇的鎮壓。先坐下，然后一只手按在了馬龍的頭上，最后閉上眼睛。
馬龍的三魂去哪了，鐵叔不知道。畢竟專業不對口。
要是丟在了表里世界什么地方，或者被人拷招拘禁了，又或者落入陰曹冥土，鐵叔都有辦法。
但馬龍的三魂是陷入到了夢境中了！鐵叔根本沒這方面的能力。
趙昊沿著馬龍的靈能痕跡，追逐著他的三魂，來到了一片夢境之中。
一到這邊他就察覺到了不對，或者說這樣才對。
這里不是一般的夢境，甚至不是個體的夢境，是很多個體組成的群體囈夢。
打個比方，趙昊現在的夢境就是一個群體夢境。
主體是趙昊自己的多重夢境和精神世界。
而無數玩家絲絲縷縷的精神力，很多因為需要修補靈性成為趙昊附庸的玩家，那些死掉玩家進入夢境的靈魂，構成了群體夢境的細節。
而這個夢就是這么一個群體夢，而且是個荒誕怪癖不講邏輯的詭異夢境，所以叫做囈夢。
在這里的每一個入夢境構造者，都要受到這個夢境的摧殘和傷害，感受到夢中的痛苦和絕望。在這里損失靈性，成為夢境的材料。
這時被趙昊特意叫來，從精神之中帶入夢境的魔鏡叫道：“我偉大的主人，這個老舊的夢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趙昊問道：“怎么講？”
“從夢境構筑的痕跡來看，有層層疊疊的構造、改變痕跡，從手法上看至少有幾千人參與過。就像是一座不停搭建不停坍塌的廢墟。”
這是一座幾百上千年前就形成，且一直在夢境的某個角落遺留下來的古老夢境。
想要形成這種條件，最開始夢境的主體構造需要足夠高端。就是始作俑者實力不能差。
其次就是這么多年下來，一直有人在延續這個夢，更有很多受害者最終困在這個夢中，成為夢境的一部分。
就像魔鏡說的一樣，不挺坍塌，但是不停有人進入這個夢，最終困在這個夢中成為這個夢的建筑材料，保持夢境能夠延續下去。
經過千年來無數人的構造，這夢已經亂套到無法理喻了。
趙昊俯瞰腳下，一個巨大的島嶼，外圍是渾濁漆黑的大海。
那島嶼上有一座巨大的城鎮，主色調灰黑，風格多樣。有尖頂，有塔樓，有巴洛克風格，有哥特風格，有近代平方，有中世界大教堂…
街道崎嶇蜿蜒，七扭八歪，忽寬忽窄。街邊的建筑違法力學常理和一般審美。
有的小的房屋上邊歪歪扭扭的疊著一棟大一號房子。
有的窗戶外頭居然有一截樓梯，有的房子沒窗沒門…
街道角落有一些造型詭異的枯死黑樹，街道交匯的地方會有一些殘破古怪的雕像。
這個大面積的鎮子里看上去還有人，或者說有活動的東西，不一定是人。
“這鬼地方可真是提神醒腦。”趙昊掏出了一個指南針羅盤，“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馬龍這小子，他可別被這囈夢給影響了啊。”
夢是會反過來影響人的。趙昊對此是在了解不過了。
想一想那些在游戲里頻繁死亡而靈性磨損，被趙昊用夢境人造靈性填補，漸漸變成他的附庸的那些玩家吧！
而很多詭神詭物也都是因為接觸者靈視過高，進而影響夢境開始變異的。
就在趙昊來到了這個不知名的詭異囈夢時，另外一個十三救世候選——瘋女巫法琳娜，已經來到這里不短時間了。
因為實質上已經聽調不聽宣的原因，所以神秘局之類的官方情報渠道已經不給趙昊提供什么情報了。
不過他已經通過玩家們形成了自己的情報網。
只不過玩家情報網有一個缺陷，那就是集中度太高了。
他們往往集中談論夢幻游戲或者熟識超凡者的信息。有一些官方能夠得知的情報，玩家們未必會在意。
比如說，在歐羅巴已經有很多人因為某種古怪的儀式而陷入沉睡了。趙昊就不知道。
之前說了，很多人在這種超凡混亂之中企圖成為超凡者，所以剜門盜洞的嘗試所有能夠接觸到的方式。
這自然是非常危險的，更何況還有人暗地搞事。
如果有人還記得黑影組織那位，從圣潔之血變成了圣潔之犬的威廉·沃斯的話，就能想起來一個由來已久的組織——圣血教會。
有傳言最早西醫的放血療法，就是他們開創的。
甚至他們暗地里開發出了更加危險的血療。
人們對于健康和長壽的追逐是源于本能的，所以圣血教會雖然一直以來備受打擊，卻一直都沒能徹底的衰亡。
歸根結底是他們有真東西——一具詭神子嗣的尸體。
神會不會死？也許會。
這具尸體雖然死了，但又沒完全死。
祂的肉體死了，但是精神影響，或者說神性尚存。
祂會影響那些接觸到的所有生物，就連目光接觸也一樣。
最初的圣血教會成員，妄圖利用這具神尸來提升自己，獲得神性，脫離人的范疇。
但是他們太自大了，那鮮紅的液體進入身體后，雖然帶來了極大的變化，身體變得強壯完美了，靈能也得到暴漲。然而時間一長，他們開始于神尸殘留的神性接觸了。在夢中…
在這種靈魂扭曲之下，圣血教會很快就從最開始利用神尸晉升為神這一理念，變成了復活神靈的終極目標。
而這次借助天星交匯的大亂子大變動，他們利用人們對于超凡的渴望，再次行動。
實際上，如果有人統計的話會發現，昏迷于夢中的人們分散各地，數量超過八百。
而且都是那種有靈能潛質的，甚至少數就是超凡者。
他們被注入“神血”之后，靈魂和意識就被拉近了這個囈夢之中。
而瘋女巫法琳娜，就是因為這件事，通過自己的能力，追蹤到了這個古怪的夢中的。
“噗呲”趙昊一刀甩出風刃，將一只三米多高，如同人類、猴子和狗拼在一起的怪物砍成兩段。
它手中的巨大鐮刀跌落在地。
臨死之前，它終于開始縮小，恢復原形，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只有半截。
“那種血脈侵蝕在改造他們的意識，把他們變成各種怪物。即使是在夢中精神體也一樣。這是一種向神性靠攏的表現…”
雖然可能有人覺得，這丑到了極致的怪物，無論如何也談不上神性，獸性倒是更近一些。
但人類的審美是無法定義神的。
看著遠處燈火逐漸亮起的大教堂，趙昊道：“牽一發而動全身啊。這個夢境之中掩藏著更加可怕的存在啊！”
而此時，法琳娜則在第二重夢境之中，與一群如同水生怪物的東西廝殺。
她的魔法血腥又殘酷，舉手投足就是撕裂、擠碎、碾壓，或者是一些殘酷的黑魔法。
然而怪物數量很多，從布滿碎石的淺灘上爬上來，把自己割的鮮血橫流…
如今以本身的時間計算，她已經來到這個地方四十六個小時了，不眠不休。
她在那座黑暗壓抑的城鎮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人物，然而即使在夢中，任務目標依然陷入昏睡。
她通過一些其他不知道在夢中茍延殘喘了多久的人，得到了一些關于這個夢境的信息。
最后她決定跟著任務目標來到了第二層夢境，尋找他的意識。
如果說第一層夢境是一個有些違背常理的詭異城鎮，那第二層夢境就是一段時間顛三倒四，內容讓人作嘔的塵封往事。
法琳娜按照線索一直尋找，查找到了當年那些創建圣血教會的超凡者做下的事。
他們在島嶼古村的隱蔽山洞之中找到了神尸，竟然以那些世代受到影響的村民為試驗品。讓他們吃神尸，甚至將神尸的部分植入他們體內，以至于越到后邊越是黑暗沒有人性…
最終整座島嶼成了這個囈夢的主體，那些“神血”都是從這里得來的，經過稀釋弱化的次級產物。
等到最后法琳娜跟著線索來到了發現神尸的山洞淺灘，面對海中涌出的無數怪物時，她發現自己錯了。
自己應該發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