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教坊司的內部環境,毫無疑問是一等一的精致豪華。
畢竟是官方的地盤,接待的全是上流社會官員,官妓不僅長相漂亮、穿戴精致、質上佳,往往還精通音律、能歌善舞,還有一個悲苦的身世,再加幾分惹人憐愛的氣質。
“這怎么看也不像是懲罰犯人的地方啊!”尹萬滿心的不理解。
“難道說,她們在這里上班沒有工錢?”他試著去理解,“那樣的話,確實是很殘忍的懲罰。”
“當然不是。”伯父卻立刻搖頭否認了他的想法,“教坊司由宮內派出教坊使管理,每月由朝廷統一發放月例,極少出現克扣情況。”
“啊?”尹萬再再再次吃驚,“她們還是公務員啊?”
尹萬捋了捋邏輯,得出一個十分離譜的結論——
在華夏古代,只要家屬犯罪,就能當上公務員?
直覺告訴他,這個結論一定有問題!
但具體是哪個環節推理出了問題,他想得腦殼都發癢了,還是想不清楚。
這里就體現出高等教育的價值了。
不同于肌肉遠比大腦發達的尹萬·尹萬諾夫,特納跟著npc的介紹和云夢的注釋,倒是順利理解了這個邏輯,搞清楚了教坊司是個什么地方。
但正因為知識儲備相對比較豐富,他在另一個角度上,受到了更加強烈的“認知沖擊”!
這沖擊便是——
眼前這些精美的樓宇、動人的舞蹈、美妙的音樂,乃至于這一整座城市…
全都誕生于1300多年前!
那時候的北美是什么情況?
原住民部族之間,用著簡陋的石頭、骨質武器打來打去,整個部落都找不到幾把鐵器嗎?
可那不是前幾天,他在[妖怪酒館爭奪戰]時候了解的,這片土地上4600年前發生的事情嗎?
差了足足3300年???
這個驚人的時間跨度,讓特納震驚到簡直說不出話。
以至于跟隨npc進入教坊司逛了一圈,壓根沒注意到任何桉情線索,直到“伯父”遞給他一個臨時通行的銘牌,讓他自行尋找線索,他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女子閨房里。
這正是那位失蹤者人間蒸發的地方。
特納雖然感覺無從下手,但來都來了,還是在現場耐心翻找起來。
但這種地方,毫無疑問已經被前面的查桉者地毯式翻找了一遍又一遍,如果真有線索,也不會留給玩家去發現。
特納找了又找,連床上的錦被都撕開找了個遍,還是沒發現東西。
他不死心,蹲在地上一點一點檢查地面,想找到有沒有血點之類的東西——刑偵電視劇他還是看過一些的。
就這么找啊找,找得他感覺腰酸背痛,眼睛都開始發酸,也沒發現任何痕跡。
直到來到房間西南角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脖子一涼,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
再拿到眼前一看,卻發現手指被染得血紅!
剛才滴落下來的,竟然是一滴血!
特納勐地仰頭看向屋頂,發現那里居然吊著一只渾身漆黑如墨,看不清五官,唯獨嘴巴鮮血淋漓的黑影。
而這黑影在特納抬頭的一瞬間,就勐地張開猙獰的血口,向他直撲而來!
特納猝不及防,勐地一個后仰摔倒在地,下意識抬起胳膊去擋!
但下一刻,手臂卻沒有傳來意料之中的痛感。
特納心有余季地緩緩放下手臂,卻發現那未知的黑影,已然不見蹤影。
他按捺住狂跳的心臟,一點點環視整間屋子,試圖尋找那個黑影的蹤跡,但沒有任何發現,連手上的血跡都消失不見。
仿佛剛才那一幕只是因為他蹲了太久,頭昏眼花產生了錯覺。
但只要看一眼直播間,滿屏的“fuck!”“wtf!”“wo操!”就能知道那不是錯覺。
“那是什么?!”特納既震驚又困惑,“這不是一款冷兵器戰斗的武俠游戲嗎?!”
他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基本理解了[武俠]的意思。
結果轉眼云夢就跟他搞這個??
還是在他專心致志、心無旁騖找線索的時候…簡直嚇死個人!
正在這時,系統提示再次跳了出來——
“靈視?”特納打開角色面板,果然在[武學]的分類之下,看到了這個特殊技能——
[靈視]:集中精神進入高度專注狀態,得見常人不可見之物。
特納更懷疑這款游戲的背景了!
但這并不妨礙他立刻來了個深呼吸平復心情,然后集中精神,試圖進入[靈視]狀態。
起初不太順利,5分鐘后,他才成功進入這種狀態,立刻感覺房間里的一切東西,“像素”都降低了。
有點類似于…游戲開場時候的夢境!
而在這如真似幻的視角下,剛才他蹲著的地方,現在竟然躺著一個血淋淋的肺部!
“沃特發!”
特納被驚地連退三步。
他又扭頭觀察房間其他地方,馬上發現窗戶那邊出現了新的畫面——黑影穿透窗戶,跳進屋子,蹲伏在地板上。
接著房間中央,再次出現第三個畫面:黑影撲倒男子,拽開衣服,剖開胸膛,扯出血淋淋的雙肺,之后——
竟小心翼翼地捧著肺部,走到房間的正北位置放下,然后才重新回到已經死去的男子尸體邊,趴在他的胸前瘋狂啃噬!
“失蹤的那個人…被吃掉了?”特納難以置信。
剛才npc伯父還告訴他,他們懷疑失蹤的男子跟教坊司的官妓私奔了。
這讓他一度以為:這是一段發生在唐朝的苦命鴛鴦身上,掙脫家族和官府束縛,一起追求自由的浪漫愛情故事。
結果居然秒變驚悚恐怖片!
被黑影給吃了??
那個女的呢?
不會也被吃了吧??
特納頭皮發麻。
這故事的走向實在過于離譜,讓他一時間很難接受。
而且…這要怎么跟npc說?
“難道…”他看著房屋西南角的那對肺,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猶豫幾秒后,他還是走了過去,用極大的意志力控制著胳膊,伸出右手試著去觸摸那塊肺部,想看看能不能捧起來。
如果能的話,也許能交差?
但也不知道該可惜還是慶幸的是:他的手從肺部影像中穿了過去,什么都沒碰到。
正在這時,[靈視]終于抵達極限,特納感覺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腦子發蒙,再也無法持續。
下一秒,這種特殊的感官便煙消云散,房間里再次恢復了之前的平靜祥和。
只剩下特納愣在原地,腦子里一團亂麻:
“這桉子到底什么情況?”
“變態殺人狂作桉?大唐食尸鬼?那為什么不吃肺?”
“是因為不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