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族首領巫奧里斯轉動深藍色的眼球,盯著不遠處的蔚藍色的湖面,神情顯得極為沉靜。
一如他面前的這個湖面,沉靜且深邃,深邃的令人感到無比的舒適。
巫奧里斯很清楚,這個世界所蘊含的魔法所蘊含的能量要遠比艾倫洛爾大陸還要大。
這無疑會令每一個亡靈族人感到興奮。
到底有多興奮呢?
巫奧里斯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但是毫無疑問,這會促使所有人朝著這個世界的核心長安城奔涌而去。
就像是獵手看到了獵物那樣。
至于為何這個世界的核心在長安城,巫奧里斯其實也很感興趣。
他很清楚長安是這個世界最強大帝國大周帝國的王都。
但若是僅僅因此,其能量和魔法遠遠高于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倒也不至于。
巫奧里斯覺得這背后很可能還隱藏著其他原因。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巫奧里斯很想要去一探究竟。
但是讓他感到有些不爽的是,他每往長安城的方向走,就會感到一股強大的阻力在限制他。
這股阻力很像是一個魔法陣,但又不盡相同。
巫奧里斯很難形容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刻意的干擾,刻意的干擾你的行進。
但是巫奧里斯絕不會這么輕易的放棄。
他知道眼下對于他來說,每一個嘗試都是很關鍵的。
對一個剛剛踏足新世界的部族來說,探索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過程,哪怕是探索錯了也不要緊,整個探索的過程就是試錯的過程。
沒有錯誤哪里有正確呢?
而且整個亡靈族最不缺的就是人,或者說死人。
巫奧里斯很清楚這一點。
對于一個有著強大信念的人來說,巫奧里斯要想將尸體“復活”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他擁有著無比強大的魔法,遠比黑巫師群體、人類魔法師、女巫,高等精靈術士以及一眾草原蠻族大祭司還要強大的多的魔法。
如此強大的魔法可以幫助他輕而易舉的擊潰對手,也可以讓他打一個響指就復活成千上萬的尸體。
這并不是說笑,而是真真切切可以實現的。
更神奇的是,到目前為止巫奧里斯還沒有找到能夠制裁他的人。
也就是說,巫奧里斯可以很輕松的實現依靠死人軍團擊敗大部分的對手。
當然他還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嘗試過。
因為他還沒有跟這個世界的軍隊進行正面交鋒。
但是從他目前搜集到的信息來看,這個世界的軍隊應該遠不如艾倫洛爾大陸的強大。
艾倫洛爾大陸矮人族擁有著極為強大的火器。
這些火器可以幫助矮人們守住他們的城堡。
附魔的火器對于亡靈族來說確實是一種克制。
但也僅限于矮人族的城堡這一區域范圍內。
若是離開了這一區域范圍,基本上不可能有矮人族能夠抵擋的了亡靈族死人軍團的沖擊。
不怕傷痛不怕死亡的死人軍團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前去,將矮人們撕碎。
而失去了屏障和庇護的矮人們沒有任何抵擋的可能。
但是這個世界的人顯然還不會使用火器。他們還在使用很落后的弓箭。
這一點令巫奧里斯感到十分的驚訝。
他近乎覺得這是不可思議的。
要知道弓箭是十分落后十分原始的東西,使用弓箭意味著這個世界的人對于火器完全是沒有了解的。
他們恐怕連火藥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關鍵是使用弓箭倒也罷了,偏偏他們使用的弓箭還是沒有附著魔法的。
像艾倫洛爾大陸的高等精靈就十分善于使用附著了魔法的魔法箭。
這種魔法箭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對對手造成殺傷,擁有著這不小的威懾力。
可若是換成了沒有附魔的魔法箭,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巫奧里斯實在無法想象,這種箭矢有什么作用?
僅僅是為了裝點門面嗎?
他搞不懂,他真的搞不懂。
巫奧里斯很想要一探究竟,他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人們到底是憑借什么免遭征服。
難道僅僅是靠著所謂的封閉世界?
靠著閉關鎖國?
這未免也太離譜了一些吧?
巫奧里斯覺得他無法理解。
如果一切都是靠著這些的話,是不是說明這個世界的所有國度都是脆弱無比的?只要遭到哪怕一輪沖擊,都會被沖爛?
恐怕只有真正的戰斗能夠檢驗出這點了。
巫奧里斯很期待。
所以無論禁制的影響,或者說魔法陣的影響有多么的巨大,都無法使得巫奧里斯停下腳步。
巫奧里斯無比的期待這一天的到來,他無比的期待看到亡靈族的旗幟插在長安城城頭的那一刻。
只是有些可惜,惡魔族選擇了從另一個方向向長安進軍。
如此一來他們就無法同行了。
這多少令巫奧里斯覺得有些遺憾。
對他來說,這意味著他們直到來到長安之前都會處于分離的狀態。
雖然在艾倫洛爾大陸的時候這是一種近乎常態,但是巫奧里斯還是不大希望真正變成這樣。
因為這是一個充滿未知的新世界啊。
新世界有很多他們始料未及的事情。
突然出現的變故很可能使得巫奧里斯的謀劃全部化為泡影。
如果有盟友在身邊的話還會有相當程度的容錯。
而如果沒有盟友的話一切只能靠巫奧里斯自己了。
巫奧里斯當然不會去懷疑自己,但是某些時候如果能夠多一個幫手的話無疑是更好的。
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了。
巫奧里斯必須要極盡所能的去探索這個世界了。
雖然他的惡魔朋友們不在身邊。
他希望他達到長安城城頭的那一刻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在等待一個驚喜。一個能夠讓他提起興趣一戰的對手。
趙洵又開始做噩夢了。
仿佛有人再次入侵了他的夢境。
和之前魔宗大祭司入侵夢境時候的情況很想象,趙洵能夠明顯感受到那種波動感。
仿佛每一個片段都被人斬開了一樣,他能夠感受到極為巨大的沖擊。
趙洵知道,一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但是趙洵不敢肯定這個入侵他夢境的人到底是不是魔宗大祭司。
雖然從各個角度各種情況來看,魔宗大祭司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是趙洵仍然不敢確定。
如果真的是魔宗大祭司的話,那為什么他沒有聞到那個熟悉的味道?
那個獨屬于魔宗的味道?
魔宗的味道和其他部族的味道是不同的,這一點趙洵很確信。
所以在確定這真的就是魔宗之前他不會貿然出擊。
趙洵選擇了和書院師兄師姐們分享這一發現。
毫無疑問這個發現是很重大的。
包括大師姐、二師姐在內的一眾大佬都警惕了起來。
直覺告訴她們這件事不簡單。
“小師弟能夠看清入侵者的臉嗎?”
二師姐劉鶯鶯沉聲問道。
趙洵搖了搖頭道:“看不見,但是和上次魔宗大祭司入侵的時候無面人的情況不大一樣,這一次他根本就沒有轉身。”
趙洵嘆息道:“我試著去到他的前面去一看究竟但是沒有成功,似乎這個人有意要避開我。”
趙洵顯得很苦惱。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
“嗯,多半是因為這個人對我們無比的熟悉,所以才會做出針對性的應對。”
大師姐蕭凝沉聲分析道:“這個人或許不是魔宗大祭司,但一定對書院十分的了解。這樣他們才能有的放矢,刻意說他走的每一步都卡在了點上。”
唔...
仔細想了想,趙洵直是覺得震驚不已。
“如果這個人對我們無比了解的話,那就不可能是艾倫洛爾大陸的人了。”
趙洵首先將這個答案排除掉。因為在他看來,如果是艾倫洛爾大陸的人,是腐蝕者或者或者黑巫師的話是不可能對書院了如指掌的。
所以要么入侵他夢境的人是魔宗大祭司本身,要么就是其他高手。
“小師弟,能夠入侵人夢境和識海的一定是二品以上的高手,所以此人如果不是大宗師那也一定是一品強者。”
六師兄盧光斗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分析道:“長安城附近的一品高手數量有限,一共就只有那么多,所以我幾乎可以肯定,此人應該是宮里的。因為除了皇室,如今長安城中沒有人會主動與書院為敵。”
這個分析倒是合情合理。
趙洵點了點頭,認同了六師兄盧光斗的這番分析。
“所以,情況其實并不復雜。皇宮之中的高手也不算很多,要么就是那個死太監鄭介,要么就是老道士袁天罡,要么就是最近風頭正勁的慧言法師。”
“慧言法師?”
前面兩個可以說都是趙洵的老熟人了,對此趙洵并沒有任何的驚訝。
但是這個慧言法師趙洵可謂是第一次聽說。
“此人最近風頭很盛嗎?”
“然也。”
六師兄盧光斗侃侃而談道:“慧言法師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就像是雨后春森那樣突然之間就冒了出來。在此之前沒有任何的征兆。”
盧光斗稍頓了頓,繼而接道:“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此人來自于西域,來到長安城的目的就是為了推廣西域密宗。顯隆帝,嗯就是大周皇帝對其很是信賴,將其安置在皇宮之中,以讓其隨時可以跟其講授佛法。”
趙洵聽的直皺眉。
雖然他知道顯隆帝不做人,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狗皇帝會如此的不做人子。
不是問道就是問佛,就是不問政事。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
“呃,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這個慧言法師就是一個加強版的袁天罡?”
當初袁天罡風頭正盛的時候可是把道門的風頭拉到了極致。
他幾乎是靠著一己之力讓原本不爭不搶的道門變成了當世第一宗派。
但是現在袁天罡顯然喪失了圣寵。
這個慧言法師的到來讓顯隆帝不但不修道了,反而轉向修佛。
或許是顯隆帝覺得修道無法長生,沒有什么前途吧?
但是這樣看來...
一時間趙洵有些懵了。
“我跟這個什么慧言法師可謂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他為何要入侵我的夢境啊。難道說這廝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趙洵心道他現在正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年,被一個猥瑣老和尚惦記,光是想想就覺得夠讓人膈應的。
不會這個家伙真存了什么壞心眼吧。
“這個就不好說了,但是我覺得吧這件事多半和顯隆帝脫不了干系。”
“呃...”
又是顯隆帝!
趙洵念及此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他上輩子是掀了顯隆帝家的祖墳還是搶了顯隆帝的女人,顯隆帝為何要如此的針對他?
趙洵是真的服了。
但是事實很可能就是如此,由不得趙洵抱怨。
“六師兄,如果真的是顯隆帝叫慧言法師來入侵我的夢境的話,那意味著他還沒有放棄報復我。上一次山長打的還是太輕了啊。”
確實,山長打的太輕了,以至于顯隆帝記吃不記打。
如果山長上次能夠打折顯隆帝一條腿的話或許顯隆帝就不會再敢觸書院的霉頭了。
可是現在...
趙洵敢肯定,如果給顯隆帝一次機會的話,顯隆帝一定還會下殺手。
“小師弟,你也不必害怕。這里畢竟是書院,不是皇家放肆的地方。再說山長他老人家不是已經復出了嗎,你有什么好擔心的?”
趙洵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嗯,我其實也沒什么好擔心的,就是把這個情況跟諸位師兄師姐們說一說。”
趙洵吞了一口吐沫,繼而接道:“這樣吧干脆,還是老樣子,我們設計一個局等著這廝再次入侵我的夢境的時候我們毫不猶豫的將其擒住。”
之前他們曾經試過一次,只差一點就把魔宗大祭司在夢境之中擒獲。
這一次,慧言法師要是敢來,書院一眾弟子就真的敢動手擒拿。
“好,具體的事宜我們可以再討論,不過大體上的思路就是這樣。老六啊,這件事你怕是得辛苦一番了。”
三師兄拍了拍盧光斗的肩膀,很是認真的說道。
盧光斗是入夢的行家,有他在龍清泉很放心。
趙洵知道,要想不懼怕對方入侵夢境,最好的辦法就是造夢。
造出來的夢,是不真實的。
所以也不怕被入侵。
一旦對方入侵到夢境之中,趙洵也能夠在第一時間感應到。
如此一來他可以呼喚書院的師兄師姐們。
書院的師兄師姐們聽到趙洵的暗號之后就會毫不猶豫的立即進入到趙洵的夢境。
如此一來,要想捉住這個入侵者就不是什么難事了。
只是該造一個什么樣的夢境呢?
趙洵一時間還沒有想好。如果夢境造的太瑰麗了,就會顯得極為不真實。
如果夢境造的太樸素了,趙洵又擔心那個入侵夢境的人會提不起興致來。
這真的是讓他兩頭為難啊。
罷了,還是先造一個樸素的夢境再不斷的往里添加東西吧。
如此一來,即便是覺得不夠也隨時可以增添,不至于造的多了還得刪減。
兩權相害取其輕,這已經是趙洵如今能夠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
經過了長時間的訓練,如今趙洵已經能夠基本上快速的入夢了。
這真的是一個令人無比興奮的事情,因為趙洵此前經常會失眠。
沒想到訓練造夢之后他也擁有了快速入夢的能力。
很快趙洵就進入了夢境。
這是一個樸素無比的世界,以至于趙洵若不是在刻意提醒自己,經常會以為這就是真實的世界。
趙洵游蕩在空曠的原野之上,任由和煦的微風拂過面頰。
這種感覺很清爽。
如果可以的話趙洵真希望可以在這個地方多待一會。
有的時候放空一下也是很不錯的,這可以使得他一直處于喜悅的心情下,對于發揮出應有的實力甚至是超水平發揮有很大的用處。
相反如果一個人的情緒一直是emo的,那肯定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
趙洵之前看過一篇文章,人在夢境中看到的東西是他們本身希望得到的東西,是他們真實世界求而不得的東西。
因為求而不得,所以覺得可貴。
換句話說,夢境就是烏托邦,就是潛意識里最希望身處的地方。
烏托邦是不可能真正實現的,就像是武陵人的桃花源。
但這并不妨礙人們對其充滿向往。
換句話說,如果連最基本的信仰都沒有,那這個人跟咸魚也沒有什么分別了。
趙洵是真的希望能夠找到這樣一個地方的,但是如果實在不行哪怕是有一個精神寄托的地方也不錯。
夢境便是這樣一個地方。
但是似乎那個入侵他夢境的人并沒有急著進入趙洵構建的夢境。
他表現的很謹慎,似乎一直在權衡著利弊。
這使趙洵一直很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呼喚師兄師姐們。
理論上來講這個時候他是不應該呼喚師兄師姐們的。
因為這樣很容易打草驚蛇。
可是如果他現在不呼喚,等到他想要呼喚的時候來不及那就搞笑了。
趙洵很清楚,這個入侵他夢境的人很強,很有可能是大宗師級別的。
如果趙洵來不及呼喚師兄師姐進入夢境增援,那他的處境會十分危險。
雖然在夢境之中,趙洵是不可能真正被殺死的。但是他卻有可能會被困在夢境之中,從而永遠無法醒來。
換句話說,這是一種假死狀態。
如果趙洵一直處于這種假死狀態,意味著他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復蘇。
最終也許要靠山長才能使得趙洵醒來。
這也太難了吧。
所以趙洵還是要警惕一些的。
一旦對方有入侵的意圖,趙洵就要及時通知師兄師姐們。
只要師兄師姐們進入了他的夢境那基本上趙洵就安全了。
個體的差距雖然明顯,但是他們數量上有優勢啊。
而且趙洵的夢境又是趙洵的主場,他覺得他還是能夠很好對付這個入侵者的。
最關鍵的是趙洵必須要很清楚的確認他是處于夢境之中。
這樣他就不會把夢境和現實混為一談。
如果趙洵把夢境和現實混為一談,那一切就全完了。
“小師弟這睡得是真沉啊。”
“好家伙,明明是假睡造夢,怎么鼾聲還這么沉重,簡直是鼾聲如雷啊。”
一時間師兄師姐們被趙洵震耳欲聾的鼾聲嚇了一跳。
他們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小師弟睡覺的時候會這么不老實。
不但不停的在床鋪上打轉,雙腿死死的夾著被子,而且會發出如同轟鳴一般的鼾聲。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唉,小師弟平日一定是太累了,這才會發出如此巨大的鼾聲的。我們啊平日里還是應該多給小師弟一些關愛,讓他感受到我們的愛意。”
“誰說不是呢,小師弟小小年紀承受了這么多。有的時候我都情愿這個誘餌由我來做。”
六師兄盧光斗雙手一攤道。
“老六啊,說說差不多得了就行了。還你來做這個誘餌。你要是做誘餌的話,人家都不一定稀罕入侵你的夢境呢。”
三師兄龍清泉聽到這里直撇嘴。
憨憨十師兄則是在一旁傻樂。
盧光斗的老臉登時就變得通紅起來。
好家伙,這也太可怕了吧。
這句話傷害性不高,但是侮辱性極強。
一瞬間,盧光斗覺得自己遭到了嚴重的侮辱。
“那個三師兄,話不能這么說吧。我雖然沒有小師弟那么香餑餑,可也不至于是個沒人理睬的廢物吧。再怎么說這夢境除了小師弟在主導外,也是我最擅長把控。你方才那么說,真的是太傷我的心了。”
盧光斗表示三師兄的話很傷人,龍清泉則是笑著擺了擺手道:“哈哈老六瞧你,我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你怎么還往心里去呢。哈哈哈哈...”
龍清泉的笑聲很滲人,盧光斗并沒有從中聽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悔意”和“愧疚。”
唉,三師兄還是那個三師兄,喜歡逞一時口舌之快。
盧光斗直是無可奈何了吧。
罷了罷了,三師兄喜歡說就由著他去說吧。
反正盧光斗現在只想要把注意力用在觀察小師弟趙洵的夢境變化上。
這才是眼下最緊要的事情。
“河魚的味道真鮮啊。”
山長坐在竹樓之中,吃著小徒弟趙洵給他做的清蒸鱸魚,心情很不錯。
這是趙洵入夢之前給山長做的最后一頓美食,山長有滋有味的品嘗著。
可惜他的徒兒們如今都在圍著小徒弟趙洵,生怕他出現什么意外。
如此一來他們就嘗不到如此美味了。
這么一條美味的鱸魚,山長只能獨享了。
山長并不喜歡吃海魚,相較于海鮮他更加偏愛河鮮。
這并沒有什么道理可言。
因為山長覺得海水的味道太咸太苦,會干擾魚蝦本來的味道。就像是一只上好的活魚被鹵水泡過一天一夜之后,那鮮味也就消失殆盡了。
以山長的實力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出現在東海之濱亦或者南海之濱。
這兩個地方的海魚最為肥美。
至于北海嘛...那里是苦寒之地。
魚兒都藏在整塊的冰面之上,山長實在提不起興趣坐在冰面上鑿出來一個冰窟窿一點點的釣魚。
這也不知道釣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南海和東海的情況可能好一些,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總之,山長就是覺得海魚不得勁,味道總歸是差了那么一點。
但是河魚的味道就完全不同了。
河魚的鮮美根本不需要任何調料來加持。
甚至在山長看來,河魚若是經過調料的加持,整個味道反而會減分。
這一點他的小徒弟就能夠悟的到。
孺子可教也。
“唔,這魚還有些燙嘴呢。”
山長被燙了一下,連忙喝了一口涼茶祛火。
一瞬間他就安逸了。
要么怎么說大河邊的人無魚不歡呢。
這河魚的味道確實是一絕啊。
當然,山長也很關心此刻趙洵的處境。
但他覺得有他的那一眾徒兒在,趙洵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這種局面還不需要他出手來控制火候啊。
水至清則無魚,還是先讓那個入侵者在夢境之中多蹦跶一會吧。
西域,莎茲國。
國王倫卡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集結了近十萬大軍。
雖然這其中有一多半都是他的盟國的,但倫卡國王依然覺得十分的自豪。
小國寡民,對于西域這種城邦制的國家來說,十萬大軍絕對是值得大吹特吹的。
而且這都是他靠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號召盟友不斷加入,一手促成集結起來的啊。
仔細想想真的覺得很不容易。
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什么人對于組成第二次西域聯盟感興趣。
幾乎所有人都在唱衰聯盟。
但是國王倫卡不這么想。尤其是在慧安法師給他長篇大論說了一通之后。
倫卡徹底下定了決心。
他一直都是一個極有野心的人。
只不過有的時候,倫卡會刻意的壓制他的野心。
但是慧安法師徹底把潛藏在他心底的那頭猛獸釋放了出來。
這個瞬間倫卡國王感覺自己復活了。
是啊,一直委屈巴巴的活著那有什么意思?
好男兒就應該展現出豪情萬丈來。
何況他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是一個君王。
君王若有豪情,則整個國家都會跟著帶有豪情。
若是君王唯唯諾諾,則整個國家也會顯得一團死氣。
誠然莎茲國并不算是什么大國,但是倫卡國王還是有野心的。
他的初步計劃是使得莎茲國成為西域諸國的霸主,然后在通過不斷的向東擴張,蠶食原本屬于大周的領地。
一開始可以試探性的進攻瓜州、沙洲,進而奪取整個河西走廊。
這并不是癡人說夢,而是很有可能實現的。
因為如今大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長安附近,對于西域或者說河西這種邊陲之地根本就沒有多么的重視。這個時候對莎茲國來說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只要倫卡可以把他的原則貫徹下去,稱霸一方指日可待。
當然,倫卡國王得承認,慧安法師在其中承擔了巨大的作用。
若是沒有慧安法師的話,倫卡國王是不敢挑釁大周的。
因為軍隊固然是一方面,修行者的因素也是不容忽視的。
如果大周眼見依靠軍隊無法阻擋西域聯軍的攻勢,而不講武德的派出大量修行者干涉,那情況就有些不好說了。
而有慧安法師在身邊,倫卡國王就誰也不怕。
原因無二,就是因為慧安法師乃是慧言法師的同門師弟,如今距離超品大宗師的境界只差那么一層窗戶紙,隨時都有可能破境。
破境并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夠做到的事情,而是需要極大的刻苦努力,還需要一定的運氣成分。
所以慧安法師能夠走到今日這一步,已經是殊為不易了。
倫卡國王覺得冥冥之中他就是慧安法師的貴人。
只要有他在,慧安法師隨時有可能達到大宗師的境界。
但與此同時,慧安法師也是他的貴人。
沒有慧安法師,倫卡國王知道自己是無法做到蛇吞象的。
這個念頭恐怕會從一開始就被他按壓死了吧。
所以他們兩個人可以說是互相成就。
倫卡國王成就了慧安法師,慧安法師也成就了倫卡國王。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著最為美好的方向發展,倫卡國王期待他們拿下整個河西的那一刻。
當然,他對長安城從來沒有動過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
雖然這確實極為有誘惑。
但是倫卡國王得承認,以莎茲國如今的實力,以西域諸國如今的實力,是不足以威脅到長安城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周雖然如今已經衰敗,遠遠比不了極盛時期,但也不是區區西域諸國能夠比擬的。
趁著這頭獅子沉睡之際來到他的身邊狠狠的扯下一塊肉來吃就可以了。若是想要殺死這頭獅子,很可能會被反噬。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合理的審時度勢判斷取舍是走向成功之路不可或缺的一步。
倫卡國王一直保持著良好的心態,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心態夠穩,那么成功就會在不遠處向他招手。
“希望多年以后史書上會濃墨重彩的書寫一筆,希望所有人能夠記得我的名字,記得莎茲國的名字。”
慧言法師發現這是一個陷阱,一個騙局。
趙洵很顯然想要引他入局,但是慧言法師沒有那么的愚蠢。
他在意識到了危險之后毅然決然的抽身而出,選擇暫避鋒芒。
這是一個充滿智慧的決定。
要知道明知道前方是陷阱卻還有往前沖,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慧言法師雖然是超品大宗師,可是他不想要冒這個險。
因為他很清楚一旦他深陷其中,就可能身不由己了。
屆時他即便想要抽身而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等。
等到這個夢境結束,等到趙洵忍耐不住主動退出夢境。
開玩笑,想依靠一個虛構的夢境騙他入局?
他慧言法師也是縱橫江湖這么久的人了,豈能如此輕易的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間。
當然,慧言法師也是在刻意的欺騙趙洵的。
他假裝自己是魔宗大祭司,處處留下魔宗的痕跡。
因為他知道魔宗大祭司曾經入侵過趙洵的夢境,并且在近期出現在過終南山周圍。
種種線索匯聚在一起,使得趙洵很容易得出魔宗大祭司卷土重來,并且再次想要入侵他夢境的結論。
只要趙洵得出了這個結論,那接下來的事情就都簡單了。
一個被誤導的書院弟子,對慧言法師來說是十分好操縱的。
他可以讓趙洵按照他的想法去思考問題。
只要趙洵這么思考問題了,接下來他就能夠讓趙洵一步步的錯下去。
當然慧言法師這么做很可能讓魔宗大祭司感到出奇的憤怒。
畢竟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這么大一口黑鍋平白無故的砸下來,換做是誰那也是忍不了的啊。
但是慧言法師不在乎。
因為他并不懼怕魔宗大祭司,因為不懼怕所以他不害怕得罪這個家伙。
若是魔宗大祭司有一日要尋仇的話,慧言法師甚至會很歡迎跟魔宗大祭司一戰。
說白了,在這個世界上,慧言法師除了覺得山長有一戰之力外,其他的人他絲毫都瞧不起。
什么魔宗大祭司,什么東越劍圣,都是一群只會吹噓跳腳的廢物。
真刀真槍的干一仗,他們都不是慧言法師的對手,不過是只會蒙騙外行的銀槍蠟樣頭罷了。
無趣,真的是無趣的很啊。
慧言法師此刻竟然隱隱有些期待腐蝕者入侵了。
還有魔宗大祭司帶來的黑巫師群體,倒是有些意思。
局面就是要越混亂越有意思,若是一直都保持著一個穩定的局勢,那未免有些太無趣了。
魔宗大祭司很不安。近期他嗅到了一個頂級強者的氣息。
而且這個氣息很陌生,他此前從來沒有聞到過。
這說明了一點,這個頂級強者他從未見過。
如此便可以排除掉很多人。
肯定不是山長、袁天罡、鄭介,也不會是東越劍圣。
可天底下的頂級強者其實只有那么多。
排除了這些人之后魔宗大祭司其實已經可以猜出大致的范圍了。
尤其是在南蠻巫蠱師首領死后,這個范圍進一步的縮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來自于西域的金剛大宗師。”
這話魔宗大祭司是對黑巫師群體說的。
目前黑巫師群體還得仰仗魔宗大祭司這個當地向導。
雖然實際上魔宗大祭司對于長安一代也不怎么熟悉,但是相較于這些另一個世界而來的黑巫師們,他確實有一定的發言權。
“聽你的意思,這個人很強?”
弗朗西斯是黑巫師團體之中較為高傲的存在。
他見魔宗大祭司如此口氣,有些不屑的挑了挑嘴角道:“他若是真的這么厲害怎么不見他主動來戰?只敢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做這些鬼伎倆,我看不起他。”
“唉,他應該是想要挑撥離間,讓書院方面以為入侵書院的是我們。”
魔宗大祭司雖然知道弗朗西斯的意思,但還是想要好好的解釋一番。
不然以弗朗西斯的性格,很可能會把這件事引到另一個極端上。
這是魔宗大祭司無論如何不想要看到的。
相較之下,黑巫師奧古斯丁的性情就溫和的多了。
他沉聲道:“我覺得魔宗大祭司說的很有道理。這個西域金剛大宗師未必沒有跟我們一戰的實力,也未免沒有跟書院一戰的實力。他之所以沒有選擇這么做,很可能是希望挑撥離間,從而隔岸觀火。”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見終于有人給他搭話了,魔宗大祭司直是感動不已。
“所以,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弗朗西斯卻是顯得有些不耐煩。
他本來就是狂暴暴躁的性格,讓他忍耐這么久不發聲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
但是他不可能一直這么下去。
“還是再等等吧,必須得等到腐蝕者來到長安我們才好動手,這樣穩一些。”
“等等等,就知道等。別人都要騎到你的頭上拉屎撒尿了,你還要等。你是屬烏龜的嗎,這么能忍。”
弗朗西斯沒好氣的譏諷道。
若是放在以前,別人敢這么嘲諷他魔宗大祭司一定會暴怒而起,不死不休。
可是現在他不得不強迫自己隱忍。
因為他很需要黑巫師群體這個盟友。
他需要借助黑巫師的力量從而召喚黑暗之神。
只有把黑暗之神從虛無空間之中召喚出來,他才能夠完成自己的使命。
所以即便是再委屈,魔宗大祭司也會忍下來。
“話不能這么說。”
見弗朗西斯如此咄咄逼人,奧古斯丁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腐蝕者確實是可以值得利用一番的。若是他們能夠在前方沖鋒陷陣,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其實,這個西域金剛大宗師,應該也是存著相同的心思。只不過他希望我們沖鋒在前罷了。”
如今的局勢實在是太混亂了。所有人都在觀察著棋局的走向,都想要讓對方先犯錯。
這個時候不求表現的多完美,但一定不能拉胯頻出昏招。
所以觀望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白白的在夢境之中熬了一夜沒有任何的結果,趙洵難免感到有些失望。
哎,要么怎么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人算不如天算呢。
雖然他們計劃的很完美,但是人家偏偏不上鉤啊。
只能說這個入侵夢境的家伙十分的狡猾,謹慎。
只要有哪怕一絲一毫的異常,他都會及時的跑路。
白白浪費了一番精力之后趙洵便從夢境中醒來。
和那種熟睡一夜之后的舒適感覺不同,此刻的趙洵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疲憊。
這也太難了吧。
趙洵一時間欲哭無淚,好在三師兄很暖心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師弟無妨,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個老奸巨猾的老陰比,一定是知道我們的計劃了這才會臨時改變入侵夢境的打算。”
三師兄龍清泉摸著下巴道:“這么看來,這個人應該對書院十分的熟悉,很有可能他就在長安城附近。”
這個判斷倒是合乎情理的。
要想短時間內作出相應的判斷,而且還判斷的如此準確,基本上可以確定對方一定是在長安城附近的。
雖然入侵夢境不需要就在附近,但是弄清形勢需要啊。
一般都幻像根本不可能進入書院之中,早就被書院禁制拍的七葷八素了。
不得不說,三師兄的分析很有邏輯性很有道理。
趙洵便接過話頭道:“那么以三師兄之見,到底這個人是誰呢。”
“這個嘛可是有些不好說。”
三師兄龍清泉有些犯難道:“照理說啊這個人應該是大宗師境界。可是我們剛剛也已經分析過了,長安城之中大大宗師就那么幾位。袁天罡應該不會出手的吧,畢竟他是你的義父,總歸還是要念及一些情分的。鄭介也不可能,這廝雖然陰損,但是他可是顯隆帝的心腹,一般是陪伴在皇帝左右的。剩下還有誰?”
“聽說最近狗皇帝寵幸一個叫慧言法師的西域僧人,這廝好像大有來頭,有沒有可能是他。”
趙洵的第六感覺很準。
雖然目前他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覺得這件事和這名叫做慧言的法師肯定有很大的關系。
“嗯...倒是不無可能。”
三師兄龍清泉顯然也已經聽說過這位慧言法師的名號,他淡淡道:“此人之所以受到皇帝的寵幸,大概還是因為出名。顯隆帝是不會信任無名之輩的。所以此人應該是在西域有著極大的名聲。嗯,讓我想想看在西域哪個僧人有大名氣呢。”
三師兄龍清泉拖著下巴仔細思考了起來。
良久,龍清泉猛然一拍腦袋道。
“有了,我想到這個人是誰了。”
龍清泉一時間顯得很是興奮。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慧言法師應該就是那個可以呼風喚雨,讓西域諸國國王皆是感到心有余悸的金剛大宗師吧。”
金剛大宗師?
趙洵雖然不知道這廝到底是什么來頭,但是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三師兄,這個什么金剛大宗師很厲害吧?”
“那是當然。”
龍清泉默默點了點頭道:“這個金剛大宗師啊修為實力境界早就達到了超品,這倒也沒什么,畢竟超品也有高下之分。可這位金剛大宗師即便在超品之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這就讓人嘆為觀止了。”
嘶...
趙洵光是聽到這就覺得很是震驚。
想不到西域還出了這么一個強者。
“三師兄,這個金剛大宗師實力在天下能夠排到第幾?”
“唔,不是很好說啊。我覺得至少也有前三吧。”
龍清泉雙手一攤道。
趙洵聞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天下前三...
三師兄龍清泉對這位西域金剛大宗師的評價還真的是不低啊。
如此一位強者,想必確實有實力突破書院禁制侵入趙洵的識海。
“那個,我就是問問,山長和他誰強?”
雖然趙洵知道他問出這個問題有些討打,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問了。
道理很簡單啊,他只想看看這廝有沒有可能威脅到山長天下第一的地位。
龍清泉聽了直翻白眼:“小師弟啊小師弟,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呢。這個西域金剛大宗師就算是再強,那也不可能是山長他老人家的對手啊。山長那是什么人,那是近乎神的存在啊。其他人再強那也不可能強過山長,無外乎是爭奪一個天下第二的席位罷了。這個西域金剛大宗師也不例外的。”
聽到這里趙洵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這就好,這就好啊。
若是他真的面對一個跟山長差不多的強者,那還真的是一件令人無比恐懼的事。
“所以如果我們鎖定就是此人的話,倒是可以做出一些針對性的布置。”
六師兄盧光斗一直都在很認真的聽著,此刻便做出了一些針對性的發聲。
“哦?不妨說說看。”
“如果真的是這西域僧人入侵小師弟的夢境的話,其特征會十分的明顯。我的意思是他會表露出十分明顯的佛宗氣息,如果我們能夠感應到這佛宗氣息,基本就可以斷定他的身份了。”
六師兄盧光斗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
趙洵聽了后也覺得可以一試。
“所以六師兄,要怎么才能感知到佛門的氣息呢。”
趙洵覺得這并不是一件簡單輕松的事情。
因為就他所知,佛門的氣息并不是一般人能夠感知的到的。
“其實并不困難。我有一個法器,能夠輕而易舉的感知到各大宗派的氣息,因為有一個收容的小匣子,每一個匣子內斗存有這些宗派氣息的樣本。而且這個小匣子有自動探測的功能。一旦其探測到了其氣息就會第一時間發出聲響。如此我們就知道了。不同宗派的氣息不同,所以這個小匣子發出的聲音也完全不一樣。所以也不用擔心出現聲音錯亂的情況。”
唔,這個小匣子還真的是神奇智能啊。
六師兄盧光斗也真的是十分妖啊,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寶貝。
趙洵不由得對六師兄欽佩高看了幾分。
“那我們可以試一試,不過前提是這廝還是得來啊。”
三師兄龍清泉長嘆一聲:“若是他不來,就算是我們布下天羅地網也沒有用。”
確實是這個道理。
如今的形勢最惱人的就是這點。
只要這廝不來這些布置就永遠用不上。
“哎,暫且先不要考慮這些了。我們還是一切照常吧。總不能因噎廢食吧。”
大師姐蕭凝這個時候站出來進行總結。
作為書院大姐大,她的話還是有相當程度分量的。
“好,那么我就先各自如常吧,不要有太多想法。”
趙洵也不希望耗費書院師兄師姐們太多的時間,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許多事情要做。
有的時候一個人如果能夠保持絕對意義上的沉著冷靜,那這個人一定會達到很高的成就。
不一定是武道修行方面的,但一定是會如此。
慧言法師在意識到書院給他設局之后巧妙的暫避鋒芒,并沒有給書院眾人擒拿他幻像的機會。
雖然只是一具幻像,但同樣可能暴露慧言法師的身份。
一旦慧言法師的身份暴露,那可能會導致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這顯然是慧言法師不希望看到的。
他早就在顯隆帝的面前夸下海口,這次可以輕而易舉的破局。
如果最終未能成功,他這張老臉還是沒有地方去放的。
當然,顯隆帝應該不會去追究他的欺君之罪,但是慧言法師會感到自己有些不好受。
僅就這點而言,慧言法師還是要保持一定程度的謹慎和克制的。
一旦他出手,就要保證一擊必勝。
如若不然,他寧愿不出手。
只是,書院方面會不會起了疑心。
一直以來慧言法師都在營造一個假象,讓書院眾人以為他是魔宗大祭司,是魔宗大祭司在入侵趙洵的夢境。
慧言法師造了許多的假象,所以一般來說不會有人察覺到。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書院弟子也都不是省油的燈。
一旦他們察覺就會理解做出反應。
唔...
這當真是叫慧言法師覺得有些捉摸不透啊。
到底是什么情況呢?
慧言法師覺得有些說不好啊。
“或許,我早該在其他方面多做出一些掩飾,以此來弱化我本身的氣息。也許是我身上自帶的佛門氣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慧言法師覺得這種可能性其實很大。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書院弟子為何會突然之間警惕起來。
但是慧言法師其實也有后手。
他可以不立刻對書院動手,哪怕一直處于僵持的狀態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拖著對慧言法師來說就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唔...”
一瞬間慧言法師的情緒冷靜了不少。
所以他現在根本不用著急。
敵不動,我不動。
這是一個很合情合理的決斷。
龍族首領羅倫今日主動前去找趙洵,這可是他被入侵識海發狂以來的頭一次。
長期以來羅倫都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他給趙洵給書院添了很多的麻煩,趙洵沒有怪罪他羅倫已經是很感動了。
這一次他之所以要去找趙洵,是因為羅倫感應到了什么。
入夢的一瞬間他看到了整個世界進入冰封時期。氣候驟降,大雪紛飛。
所有一切生物都在凋零。
這個夢實在是太詭異了。
羅倫作為龍族首領,因為自身身體構造的緣故很少會做夢。即便是做夢也不會做這么長的夢。
所以他感到這次突然做夢非比尋常。
難道是某些方面出了問題?
一定是這樣。
雖然目前為止羅倫還無法鎖定到底是哪塊出了問題,但他還是覺得應該及時告知書院起到自己的義務。
書院方面幫助了他這么多,他理所當然要給予一定程度的回饋。
雖然這個回饋相較于書院給他的幫助而言不算什么,但是羅倫還是會覺得心里好受一些。
“所以,我做的這個離奇的夢跟你一樣?”
若不是親耳從趙洵嘴里聽到這話,羅倫是怎么也不敢相信這一切的。
“是的,我也做了類似的夢。”
一時間趙洵直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得不說,這個夢實在太離奇了。
而且他和羅倫同時做了同一個夢,這說明了什么?
這背后隱藏著什么?
“這個會不會跟腐蝕者的入侵有關?”
趙洵試探性的問道。
他對于艾倫洛爾大陸顯然沒有羅倫了解。
如果羅倫能夠給出一些解釋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嗯,恐怕是有關的。”
羅倫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道:“腐蝕者的到來確實會改變氣候。從他們入侵艾倫洛爾大陸以來,整個世界的溫度下降了十度左右,但是也遠遠沒有到要把整個世界冰封的程度啊。”
唔...
趙洵聽罷心中已是了悟。
按照羅倫的說法,腐蝕者的入侵確實會改變一個世界的氣候。
雖然目前尚且不知道這原理是什么,但是肯定是有一定的關聯的。
“之前的情況是之前的情況,現在的情況是現在的情況。何況兩個世界本來就不一樣,出現一定程度的差異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趙洵雙手一攤道:“我覺得這是預告著什么。有什么辦法能夠阻止腐蝕者的入侵嗎?”
“只有殺死他們的首領了。只要擊殺他們的首領,接下來所有腐蝕者都會隨之自然消亡。”
看來這個腐蝕者首領是控制所有腐蝕者的核心啊。
腐蝕者要想能夠最大程度的擴張全仰仗這個腐蝕者首領。
“但要想接近這個腐蝕者首領應該不是一件簡單輕松的事情吧。”
趙洵試探性的詢問道。
“那是自然。”
“這個腐蝕者首領本身法力無邊,就十分的難以接近。而且他還會幻化出不少的分身用來迷惑對手。你若是不了解情況很可能找到錯誤的目標。而如果沒能在一開始就鎖定正確的目標,很可能會導致一場慘敗。”
趙洵的神情不由得變得沉重了起來。
“所以,我們目前的形式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啊。腐蝕者一直按兵不動,或許就是在謀劃一個驚天的陰謀。”
趙洵知道咬人的狗不叫。
眼下越是沒有什么動靜,越是說明腐蝕者在謀劃一個極為可怕的事情。
腐蝕者首領正在布局,而書院的眾人對此完全不知不解,這簡直是太糟糕了。
要是他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好了,不至于兩眼一抹黑,慌張無比。
當然趙洵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現實的。
“嘖嘖嘖,所以我們現在最好先在外圍布置一些禁制和結節,以延緩他們入侵的速度。”
趙洵雖然不知道冰封時代究竟意味著什么,但是也知道這不會是一件好事。
大地冰封,萬物凋零。
這對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來說無疑都是一個災難。
“嗯禁制和結節應該只能勉強拖一時,不過這樣也夠了。”
羅倫點了點頭道:“需要幫忙嗎?”
“呃,這方面恐怕不是你們龍族的專長吧?”
“確實。”
羅倫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我還是去請人族魔法師和精靈族的高等魔法師來幫忙吧。相信他們不會拒絕的。”
這就是組成同盟的好處了。
結盟之后可以在最大程度上挖掘出所有盟友的潛質。
這一點是很重要的。
因為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總會有盲區和盲點。
但是一群人的話就不同了。
他們可以形成優勢互補,當然劣勢也是能夠互補的。
“好吧。”
羅倫知道這種時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這些確實是人族和精靈族的專長。
交由他們去做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了。
趙洵在和羅倫討論之后,毫不猶豫的分別前往人族和精靈族的駐地。
人族的情況有些特殊,卡斯帕王國的王儲哈利波茨曼是個很傲嬌很難纏的家伙。
這樣的上位者經常會覺得自己身份尊貴,別人都要竭力討好他。
通常情況下人們也是這么做的。
哈利波茨曼王子周邊不缺少舔狗。最大號的舔狗就要數古奧斯男爵了。
古奧斯男爵作為首席王家騎士常伴哈利波茨曼王子左右,其身份地位大致相較于鄭介之于顯隆帝。
哪怕另一個人表現出正常無比的態度,但是沒有去舔他,他都會覺得不爽。
但是趙洵肯定是不會去舔他的,因為他覺得每個人都是生而平等的,不存在誰比誰更尊貴。
哈利波茨曼王子也應該有個人去教育他了。
當然,如果哈利波茨曼王子能夠更好的認識自己,更好的接受這一切的話趙洵還是會跟他好好的溝通的。
“唔,你怎么來了?”
當哈利波茨曼王子看到趙洵的那一刻感到十分的驚訝。
“我來是希望你們可以讓魔法師出手幫助我們對抗強大的腐蝕者。”
“對抗腐蝕者?腐蝕者已經到達終南山了嗎?來的是亡靈族還是惡魔族?”
哈利波茨曼王子一瞬間就緊張了起來,整個人都處于緊繃的狀態,就像是上緊的發條,繃緊的弓弦一樣。
“那倒是還沒有。不過我們有一句老話說的好,未雨綢繆嘛。”
趙洵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易近人一些,這樣不會給到哈利波茨曼太大的壓力。
“唔,原來是這樣…”
哈利波茨曼王子一瞬間放松了下來。
“我就說嘛,腐蝕者就算會來也不會這么快。”
他稍頓了頓,繼而接道:“其實這個世界天然就是一座魔法大陣。大陣十分的巨大,幾乎可以覆蓋世界的所有角落。越往中心走這魔法大陣的效力就越強,長安城就是最強的一個點。或者說…”
“或者說什么?”
“或者說終南山是最強的一個點。”
聞聽此言趙洵大為震撼。
看來各個世界的認知都是相關聯的啊。
在這個世界趙洵他們認為終南山蘊含著靈脈。
但在艾倫洛爾大陸的人看來終南山是魔法大陣的中心點。
雖然具體表述不同,但其實是一個意思。
“唔…”
趙洵舉一反三道:“所以說,腐蝕者之所以沒有向長安推進或者說終南山推進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而是因為不能。他們越往這邊走受到的阻力就越大對不?”
“不錯。”
哈利波茨曼王子點了點頭道:“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有想明白,但是后來感知到了這座魔法大陣之后立即就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不存在無緣無故發生的事情。”
“那要這么看來我們豈不是沒有什么危險了?羅倫又為何會做那個離奇的夢?”
“羅倫做了什么夢?”
哈利波茨曼王子很是好奇的問道。
“羅倫夢到我們所屬的世界進入到了絕對的冰封狀態下。我們的族人被迫顛沛流離。”
趙洵回想起羅倫說的這一切的時候仍然是覺得不寒而栗。
“嘶…”
哈利波茨曼聞言也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嘖嘖嘖…”
“恐怕這兩者之間有著什么聯系,或者這預告著什么…”
“是啊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趙洵不由得感慨道:“所以我覺得保險起見還是人為的再增設一些禁制和魔法陣比較好,這樣可以以防萬一。不然若是天然的這個魔法陣失效了那可就遭了。”
趙洵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此先從未有此先例,但是一旦出現那后果就是不堪設想的。
“好吧。”
一直猶豫不決的哈利波茨曼王子終于松口了。
他知道眼下他們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剛剛趙洵所說的風險也是真實存在的。
如此一來保險一些也沒有什么毛病。
“嗯,那就這樣辦吧。我會抽調一些強大的魔法師來在距離終南山較遠的地方布下禁制。相信只要腐蝕者一靠近這些魔法大陣就能夠發揮出應有的作用的。”
“嗯這樣最好不過了。”
趙洵沖哈利波茨曼王子點了點頭表達謝意。
王子殿下還是能夠分清輕重緩急分得清主次矛盾的嘛。
當下他們面臨的主要矛盾是腐蝕者,所以對抗腐蝕者是他們必須要首先考慮的問題。
至于其他事情都可以往后捎帶捎帶。
“唔,這幾日覺得身子爽利許多了。”
顯隆帝伸了伸懶腰,一時間覺得神清氣爽。
不容易,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從半死狀態下恢復過來,顯隆帝如同重獲新生一般。
如今的局勢對于朝廷來說并不算多好,但是顯隆帝知道只要有慧言法師在,一切皆有可能。
局勢雖然不算好,但是也沒有差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只要慧言法師肯出力,扭轉頹勢就是一剎那的事情。
也不知道慧言法師最近成果如何。
顯隆帝隱隱的生出一絲期待來。
“來人啊,傳召慧言法師。”
顯隆帝沉聲下令道。
“遵旨。”
小太監連忙領命而去。
又被皇帝召見了…
慧言法師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憂煩。
皇帝召見他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以至于慧言法師都沒有多少屬于自己的時間來處理私事。
這讓他覺得私人空間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但是慧言法師又不能說些什么。
畢竟顯隆帝是皇帝,是至高無上的君王。
慧言法師還得仰仗顯隆帝來提升西域佛門在中原的地位。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必須要極力的討好逢迎顯隆帝,雖然這一度會讓他覺得惡心。
可是人活一世哪能次次都稱心如意呢?
有的時候確實是會做不如意的事情啊。
只要做這不如意的事情能夠最終換回想要的回報,那付出就是值得的。
慧言法師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若是他顯露出厭倦之色,很可能會在顯隆帝那里減分。
罷了,既然是他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他自然會毫不猶豫的走到底。
大明宮,紫宸殿。
大殿當中擺著兩個蒲團。
慧言法師和顯隆帝相對而坐。
一開始他們還是坐在椅子上的,并且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但是后來二人相熟了,顯隆帝就更青睞這種方式。
面對面的交流可以更加容易促成坦誠相待,雙方之間有什么說什么,而不會有過多的顧慮。
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
因為一旦任何一方有了隱藏,都會使得另一方隨之產生抵觸的情緒。
哪怕是九五之尊的顯隆帝,有的時候也不得不去忖度人心。
他之前之所以沒有去忖度是因為沒有值得他去忖度的人。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慧言法師對他實在是太重要了。
這個西域高僧不僅可以完美替代鄭介,還能使得顯隆帝的內心獲得安寧。
這一點是之前顯隆帝從未體會到過的。
作為一名君王,根本沒有什么私生活可言。
他的一舉一動言談舉止都在文武百官的監視之下。
對,就是監視。
這就是一種監視。
雖然文武百官表現的十分之恭敬,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顯隆帝覺得這很憋屈,這很屈辱。
但是他又不能發怒。
因為君王沒有理由因為區區這點小事發怒。
這很容易被史官抓住把柄,隨后記錄在青史之中,從而令顯隆帝遺臭萬年。
這是顯隆帝絕對不能接受的。
所以顯隆帝選擇了忍。
但是現在慧言法師的到來給了他久違的溫暖感覺,他讓顯隆帝感覺到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圣僧嘗嘗這茶,這是朕親手泡制的。”
顯隆帝顯得很是溫柔。
這在以往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顯隆帝一直以嚴厲的姿態示人,但是今日在慧言法師的面前他表現的就像是一個鄰家老大爺。
和藹可親,一點架子和臭脾氣都沒有。
“多謝陛下…”
慧言法師結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神情不由得為之一振。
“好茶,真的是好茶啊。這可以說是貧僧這輩子喝過的味道最好的茶葉了。”
“善哉善哉,多謝陛下隆恩。”
慧言法師知道如果有必要一定要抓住一切機會好好的拍一拍顯隆帝的馬屁。
顯隆帝這樣的皇帝一定是個順毛驢,你越是順著他的意思,他越是會覺得舒服。
相反若是你逆著他的意思來,他一定會覺得煩悶甚至表露出來抵觸敵對的情緒。
慧言法師跟顯隆帝相處了這么久,早就把這個皇帝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圣僧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顯隆帝卻是沒有寒暄什么,而是直接進入主題。
“善哉善哉,貧僧讓陛下失望了。”
慧言法師一句話就讓顯隆帝的面色瞬間變成土色。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堂堂西域佛門密宗大宗師竟然失手了。
慧言法師也會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圣僧此言何意?”
顯隆帝面露憂色。
“貧僧似乎被他們發現了,他們對貧僧多有提防,貧僧沒有成功進入他們的夢境。”
慧言法師嘆息一聲道。
“哎…”
顯隆帝長嘆一聲,顯得很是無奈。
“如此,那也太可惜了吧。”
顯隆帝搖了搖頭道:“是怎么被發現的呢,書院這些家伙的警惕性也太高了吧。”
顯隆帝一直不喜書院,哪怕是當年他還沒有跟山長決裂之前他也不喜歡書院。
書院總是給人一種盛氣凌人,凌駕于眾人之上的感覺。
可顯隆帝是皇帝他若是都無法號令書院,那在群臣百姓面前顯然會沒有面子。
“陛下不必心灰意冷。貧僧只是暫且先偃旗息鼓。只要稍有機會貧僧就會毫不猶豫的入侵他們的夢境。”
顯隆帝點了點頭道:“具體的情況圣僧自己看吧。朕只希望書院好好的吃個教訓,接下來能夠聽從朕和朝廷的號令。”
“對了,朕近日覺得身子大好,應該是已經痊愈恢復了。不知圣僧可否再次出面助朕一臂之力?”
“唔…善哉善哉,陛下大病初愈,還是不要冒進的好。還是再將養一段時間,等到身子完全養好之后再行修煉吧。”
在慧言法師看來修煉這種事情是絲毫勉強不得的,越是勉強效果越差。
再說顯隆帝本身資質就很差,偏偏他還沒有什么自知之明。
強行修煉不但有可能對其身體有大的危害,還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慧言法師能夠將顯隆帝救回來一次,但是不可能次次都把他救回來。
所以他會極盡所能的勸說顯隆帝,以防止他做出一些令人無法理解無法接受的事情。
無事就好,無事最好。
巫奧里斯怎么也不會相信惡魔族首領杰夫倫會主動來訪。
雖然他們兩個部族共同組成了腐蝕者聯盟,但是自始至終都維持著一個巧妙的平衡。
他們不會去刻意打擾對方,因為他們很清楚這個時候保持獨立自主的重要性。
他們是聯盟,但沒有徹底綁在一起。
他們之所以會以盟友的形勢出現在艾倫洛爾大陸,是因為這樣對他們來說是最有利的。
說白了還是因為利益。
利益決定一切,利益決定了他們前進的方向。
但是到了這個嶄新的世界后,他們還需要這么做嗎?
還需要以一個聯盟的形勢出現嗎?
亦或者各自前進?
巫奧里斯并不清楚,他覺得這或許需要時間的檢驗吧?
但是如今杰夫倫主動登門造訪,他無論如何也要給這個惡魔族首領面子。
“親愛的老朋友,你是怎么突然來到這里的?你不是應該在遙遠的另一個方向上嗎?”
黑暗之門并不是狹義上的一扇門,而是很多扇門,所以在穿越黑暗之門的過程中,巫奧里斯和杰夫倫走散了。
這直接決定了他們會落在完全不同的位置。
也就是“出生點”會不同。
這當然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因為巫奧里斯早已習慣了獨行。
獨行能夠讓他冷靜的思考問題,獨行能夠讓他輕而易舉的擊潰對手。
但是當有一個盟友出現在你的身邊時,那種溫暖的感覺無疑更加讓人興奮。
“親愛的巫奧里斯啊,我們分別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們還會重新相聚的,就在這個令人感到五彩繽紛精彩無比的新世界中。”
杰夫倫張開了雙臂,給到巫奧里斯一個大大的擁抱。
“唔...”
巫奧里斯顯然不太適應杰夫倫這種打招呼的方式。
在他看來,對于一個亡靈族族長和惡魔族首領來說,這個會面的方式有些實在過于肉麻了。
“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是如何集合兵力攻打長安城。不知道你能否感覺的到,有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在制約著我們,似乎就是從遙遠的長安城發散出的。”
巫奧里斯話鋒陡然一轉,顯然想要從這尷尬無比的狀態之中抽離出來。
杰夫倫是一個敏感無比的人。他當即察覺出來了巫奧里斯的狀態變化,清了清嗓子道:“唔,確實是這樣的。我能夠感受到那強大的氣息和陣法。應該是有一個...哦不,應該是有不止一個魔法陣...”
“是精靈族干的,還是人族的魔法師干的?亦或者是黑巫師?”
巫奧里斯的面容很是陰冷,他雙眸之中閃出了一抹殺意。
“都不是。”
杰夫倫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道:“如果是以上這三種魔法師做出的魔法陣的話,他們的陣眼我能夠感覺的到,但是這個魔法陣的陣眼極為的特殊。我在此之前從未感受到過。所以毫無疑問,這并不是一個我們曾經見到過的魔法陣。”
“唔...”
這下巫奧里斯徹底懵逼了。
“以上都不是,難道是女巫?”
“我說過,不是我們認識的人。很可能是這個世界的魔法師。”
杰夫倫雙手一攤,顯得有些無可奈何了。
他不知道是他說的有問題,還是對方的理解力有問題。
二人怎么就是不能做到同頻呢。
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呃...”
“這個世界的魔法師,這個世界的人也懂得使用魔法嗎?”
此時此刻巫奧里斯的眼神中滿是疑惑,疑惑之中也帶著一絲好奇。
“這個世界的人不僅會使用魔法,而且據我所知,他們所掌握的魔法類似于我們世界的高等魔法。當然他們或許不把這稱之為魔法,而稱之為其他的隨便什么東西。不過你要明白,這些都不關鍵。”
杰夫倫沉聲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他們當中法力最強大的魔法師,并殺死他。因為只有殺死了這幾個魔法師我們才能最大程度的擴張,才能最終統治他們的世界。”
“嗯,有道理。”
杰夫倫的話讓巫奧里斯深以為然。
“我覺得與其等到他們冒頭再動手,不如開始全面搜檢。靠著我們強大的念力,要想做到這點并不是什么難事。”
“是啊,我來找你就是為的這件事。”
亡靈和惡魔分別起源于人類和精靈。
所以他們的骨血里是有著這兩個部族的印記的。
這意味著只要他們愿意,他們就能夠喚醒塵封在自己多年記憶中的東西。
要做到這一點,意味著他們必須要舍棄自己所謂的高貴的堅守。
“好,我覺得可以一試。”
巫奧里斯展現出了足夠多的興趣。
杰夫倫點了點頭道:“動用這個法術,必須要喚醒我們塵封多年的記憶,必須回溯我們的前身。這其中可能會有一些不愉快的記憶。不要在意它們,只管檢索就是了。”
“嗯...”
“理論上說,這個世界的所有強者都會被我們檢索到。如此一來事情就簡單了。沒有人能夠躲得過我們二人的聯手追殺。哪怕是這個世界的頂級強者也不行。”
“是啊,我們現在只要開展聯合檢索,就沒有人能夠逃得掉了。”
巫奧里斯竟然變得有些興奮。
對他來說這簡直就像是一個游戲。
一個獵殺游戲。
他可以任由獵物先跑一陣,隨后毫不猶豫的上前將其擒殺。
如果一上來就將獵物獵殺的話,那其實就太沒有意思了。
他喜歡把獵物玩弄于股掌之間的那種感覺,這會讓巫奧里斯有一種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