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齊王的后招
慧言法師的野心是很大的。
這次在終南山縱火只是一次試探而已。
雖然取得的效果并沒有他想象之中的那么好，但是慧言法師也沒有因此而氣餒。
因為他內心深處很清楚西域佛門與書院的爭斗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接下來還有很長遠的一段路要走。
所以慧言法師其實已經做好了全面的準備。
只要他一有機會，就一定會盡可能的去對書院進行騷擾。
只要能夠將書院騷擾的不勝其煩，其實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因為在慧言法師看來，除了道門之外，能夠對西域佛門構成極大威脅的也就是書院了。
所以他必須要確保自己能夠在細節的處理上達到完美的境地。
這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慧言法師其實一向都是擅長在細節上面做文章的。
何況現在書院的一部分精力已經被暗影族和腐蝕者分走，慧言法師就可以更加輕松的布局力 在他看來，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整個過程并不會有多么巨大的壓力，總體來說他還是可以游刃有余的。
當然，慧言法師要應付的也不僅僅是書院，還有朝廷的紛爭。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是很反感將自己卷入到這個爭端之中的。
但是久而久之，慧言法師便也適應了。
因為他發現身處于長安這種是非之地，是不可能真正的避開這些爭端的。
與其讓自己一直都處于一種掙扎痛苦糾結的情緒之中，還不如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坦然的接受它。
這樣的話，所謂的壓力就會降低很多了。
這個階段，顯隆帝確實是變得更加容易控制了。
以前的時候，顯隆帝多少還會對慧言法師有一些戒備之心，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慧言法師能夠明顯感覺到，顯隆帝身上的戒備心變得越來越少了。
這就是一個很好的信號啊。
在慧言法師看來，這意味著在未來他可以擁有更加豐富的操作空間。
只要他愿意的話，不管是怎樣的方式他都可以使用。
顯隆帝目前已經像是傀儡一般任人擺布了。
這對于慧言法師來說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巨大的利好消息。
只要慧言法師可以長時間的保證自己對于顯隆帝的控制，那么西域佛門在中原的崛起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慧言法師早在西域的時候就曾想象過西域佛門在中原如日中天時候的場景，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切會來的如此之迅速。
可以說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局面了。
一旦西域佛門能夠屹立不倒，能夠成為中原的門面擔當，那么慧言法師此生便無憾了。
但是就目前而言，要想達到這個效果其實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的。
慧言法師不敢過于的放肆。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表現的過于的放肆的話，是有可能引發顯隆帝的警惕的。
在這個階段，顯隆帝雖然對他言聽計從。
但是如果顯隆帝幡然醒悟的話，慧言法師還是覺得有些風險的。
所以慧言法師還得按照自己的方式進一步的去推進下去。
只有不斷的使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才能夠不知不覺的將顯隆帝煮熟。
顯隆帝好歹也是一國之君，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所以慧言法師一定不能夠露出任何的破綻。
但凡是他露出了任何的破綻是肯定會被顯隆帝輕易的捕捉到的。
那樣的話他就等于是功虧一簣了。
至于與書院的爭斗，則是要靠不斷的去磨。
只要可以繼續的磨下去，那么一定能夠可以取得一個不錯的效果的。
岑文道的傷其實已經養的差不多了。
本來傷的其實就是左側肩胛骨，算不得什么要害。
所以將養休息個一段時間就已經可以達到一個不錯的狀態了。
之所以岑文道還沒有打算每日上朝，就是因為想要盡可能的將這個風波持續的時間更長一些。
只要可以醞釀成功的話，最終所獲得的效果就一定會是非常好的。
太子李顯坤目前已經是處于一種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的境地之中吧？
一想到這里，岑文道心中就覺得一陣竊喜。
這倒也不能夠算是小人得志。
因為一直以來岑文道的目標就是要搬倒太子。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其實岑文道是做出了非常多的努力的。
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個目標一直都沒有真正的達成。
但是岑文道并沒有放棄過，而是一直都是在不斷的努力嘗試之中的。
終于讓他找到了機會。
這個機會其實并沒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好，但是達成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如此以來，岑文道就變得更加的有自信了。
只要讓他嘗到了甜頭，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繼續走下去。
對岑文道而言，這并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要他可以繼續的堅持下去，那么一定會讓東宮萬劫不復的。
身為齊王黨的領軍人物，岑文道知道自己身上責任重大。
只要他能夠起到一個模范作用，那么其他的齊王黨成員肯定也是會有樣學樣的。
只要齊王黨上下能夠擰成一股繩，那么即便是東宮這座大山也不可能阻擋的了他們。
一直以來岑文道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做宰相。
宰相可以說是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那種感覺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的。
而要想成為宰相，岑文道必須要擁有從龍之功才可以。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
所以無論如何岑文道也得將齊王扶上皇位。
只要齊王能夠繼承皇位，那么岑文道的宰相之位就是手拿把攥的。
這可以說是一種利益交換，也可以說是一種合作。
齊王是君，岑文道是臣。
但是他們之間并不是簡單的君臣關系，而是一種利益綁定的關系。
換句話說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所以齊王才能夠如此的放心岑文道，大事小事都交由他去決斷。
岑文道也正是通過這樣的歷練，達到了一個還算是不錯的效果。
這更加會促使他按照之前的計劃執行下去。
不到最后一刻，肯定是不能夠松懈的。
畢竟東宮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而太子黨的成員甚至要比齊王黨的實力更加雄厚。
大樹底下好乘涼。
東宮的勝算總體來說還是比齊王高的。
所以更多的朝臣看好東宮也就不難理解了。
但是岑文道并不會因此而受到情緒上的影響。
因為他已經打定了注意下定了決心。
所以任何的事情都不足以干擾到他了。
他還要繼續在府上修養一段時間，之后再開始下一步的計劃。
目前來看，一切都是無比順利的，東宮的氣焰也被徹底的打壓下去了。
接下來岑文道只需要靜靜的發揮就是了。
他倒要看看東宮到底還能夠撐多久。
太子李顯坤這段日子可以說過的度日如年，十分的艱苦。
他沒有想到局勢的變化會如此之快。
齊王黨的攻勢竟然有如此的勐烈。
一切都是出乎太子李顯坤的預料。
齊王黨可以說真的是臉都不要了啊。
但是太子李顯坤能夠怎么辦呢？
他還是什么都做不了啊。
這個時刻如果他表現的稍稍有些用力過勐的話，肯定是會被人利用大做文章的。
這并不是太子李顯坤想要看到的局面。
對他來說，在這個時間節點上盡可能的保持低調才是關鍵的。
馮昊已經和他說過了，不管是發生什么事情都要盡可能的忍下來。
即便是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他是太子，所以只要他不犯下什么明顯的錯誤，父皇也是沒有辦法廢黜他的。
太子李顯坤雖然覺得心里十分的憋屈，但是現在的情境下他也只能夠這么忍了。
但是太子李顯坤其實也是有計劃的在搜集齊王的罪證。
雖然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抖出來，但是秋后算賬還是不難的。
皇位爭奪到了這個地步，可以說是不死不休了。
太子李顯坤知道，他和齊王之間的爭斗是不可能善了的。
所以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即便是最后真的到了那一步，太子李顯坤也是做好了全面應戰的準備的。
他豢養的門客數量也有幾千人，加上東宮六率的人數，超過萬人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在長安城內有一萬人的兵馬足夠他發動宮變的了。
只要太子李顯坤能夠第一時間的率部沖入皇宮之中，控制了父皇，挾天子以令群臣，那么就不怕文武官員不接受新君。
只要太子李顯坤一登基，那么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他身為太子，天生具有法統性。
他的繼位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管面對什么樣的危機，太子李顯坤自己都不能夠慌亂了心神。
齊王？
齊王算是個什么東西？
他甚至都不能夠算是皇位繼承人。
如果說太子是第二順位繼承人的話，那么他的兒子就是第三順位繼承人。
所以這個階段太子李顯坤必須要盡可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決不能被齊王這個激將法擾的心神大亂。
這樣的話就等于是正中齊王下懷了。
當然，太子李顯坤除了顧忌齊王以外，還得顧忌慧言法師。
這個老禿驢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果被他算計一下的話，也是不堪設想的。
所以太子李顯坤還得要分一部分的神去應對慧言法師。
唉，當下時局維艱，太子李顯坤也只能夠謹小慎微，走一步算一步了。
“真是氣死本王了。太子近日來索性做起來縮頭烏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窩在東宮之中，這可如何是好？”
齊王府內，齊王李象可謂是暴跳如雷。
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太子李顯坤會如此的甘心于忍讓。
太子整日不出門，齊王李象便是想要構陷太子都沒了由頭。
雖說父皇已經暗示他可以攻訐東宮，但是凡事總歸要找到一個由頭吧。
如果什么理由都沒有就去瘋狂撕咬，那不就是和野狗無二了嗎？
齊王李象也是要臉面的，這種野狗一樣的事情他是肯定不會去做的。
這個時刻，對于齊王來說確實是很艱難的。
因為他不管如何選擇都肯定會被人詬病。
如此一來的話，齊王李象就可以說是進退維谷了。
他如果這個時候選擇勐攻東宮的話，肯定是會惹人閑話的，很可能惹得一身騷。
但是如果他不去攻訐太子的話，他的心里又過不去。
畢竟這個機會是岑文道岑大人通過自己的苦肉計換來的。
如果齊王連這個機會都無法抓住的話，怎么能夠對得起岑文道的辛苦付出？
齊王李象直是覺得糾結無比。
“父王請息怒。”
這個時候齊王世子李建業接話道：“其實事情倒是也沒有壞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只要我們愿意的話，還是可以給東宮制造一些麻煩的。”
“哦？你說說看。”
齊王李象微微瞇著眼睛，顯然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個時候別管是什么方法，只要是能夠給太子制造麻煩的，在他看來都是不錯的法子。
“父王您想啊，如果是朝中有人反跳的話，豈不是會將這一池死水引活？”
“反跳？你的意思是讓齊王黨的成員跳反太子黨，以太子黨的身份作妖，做一些荒唐事情？”
“父王英明。”
齊王世子李建業毫不猶豫的拍了一記馬屁道：“如此以來的話，太子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我們這么做，雖然皇爺爺那里心知肚明，但也不會說什么。因為皇爺爺那里就是想要打壓東宮的。不管是我們用什么樣的方式，只要可以起到打壓東宮的效果，皇爺爺都是會同意的。即便是他不明面上的支持，也肯定是默許的。”
不得不說，李建業的這一番話可以說是說到了齊王李象的心坎里了。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吾兒真的是長大了。”
這個時候齊王李象感慨道：“如此，就按照你說的辦，本王立刻修書一封叫人送去給岑大人，叫岑大人安排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