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顯隆帝的癡心妄想
，大周不良人 隨著不同部族往長安方向移動，各大門派的修行者都感知到了。
也許他們的感知力不如書院的弟子們那么強烈，也不如道門中人能夠料敵機先。
但是有一點，他們的后知后覺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在別人已經做出判斷的前提下，他們可以緊緊跟上不至于落得太后。
各大門派的修行者紛紛采取了他們認為最合理的模式，擺出了防御姿態。
長安不僅僅是朝廷的長安，也不僅僅是道門和書院的長安，而是天下人的長安。
這種情況下幾乎所有人都必須要表明態度，必須要明確的告知外來入侵者他們才是真正的主人。
當然，這些在書院看來都屬于錦上添花，并沒有雪中送炭那么的關鍵。
書院最終要靠的還是自己。
他們從來就不相信什么所謂的聯盟。
因為在書院眾人看來，其他人的戰力包括道門在內跟書院都是有著極大的差距的。
差距如此明顯的情況下怎么可能指望外人呢？
趙洵這幾日就在努力的探索，想要盡快提升自己的修為等級。
雖然他現在已經有了竹林劍仙姚言、二師姐劉鶯鶯，叁師兄龍清泉甚至大師姐蕭凝在內的眾多高手作陪練，可是他的修為等級似乎卡在了四品這塊。
雖然四品也已經算是邁入了高品級修行者的行列，但是趙洵是肯定不會就此滿足的。
他深知在面對頂級修行者的入侵時，四品的修為等級根本算不了什么。
趙洵不求能夠在這場大戰中起到多么決定性的作用，但是至少也不能拖師兄師姐們的后腿吧。
而且山長一直隱藏在暗中觀察著呢，趙洵也不希望他太丟臉，以至于讓山長蒙羞。
畢竟趙洵好歹也是山長收的關門弟子，若是實力太差，山長他老人家怎么也會面上無光啊。
“小師弟，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根骨驚奇，資質很不錯。但是你一直難以突破叁品，我覺得是因為你的雜念太多。”
叁師兄龍清泉在審視了趙洵一番后給出了一個令趙洵哭笑不得的答桉。
雜念太多？
這是什么意思？
趙洵當然很清楚修行者應該摒除雜念。
可是什么算是雜念？
如何摒除雜念？
如果說七情六欲都算是雜念的話，那要摒除可也太難了吧。
趙洵又不是出家人，沒必要連七情六欲都摒除掉吧。
也許看出了趙洵的心中所想，叁師兄龍清泉清了清嗓子咳嗽一聲道：“小師弟啊，其實事情也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的復雜。我覺得如今的情況應該分開來考慮，最基本的七情六欲你是可以保留的，但除此之外的欲望應該摒除掉。比如功名利祿啊，這些你也不看重的對吧，要不當初你也不會辭官。”
好家伙，叁師兄簡直比趙洵自己都要了解他自己啊。
不過誰說趙洵對這些東西一點都不看重的？
他確實是辭官了，但那是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啊。
如果當初趙洵不選擇辭官的話要面臨什么樣的局面？
顯隆帝那個不做人子的狗皇帝怎么可能輕易的饒過趙洵？
趙洵辭官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這著實是沒有辦法的，如果趙洵不選擇這么做的話，肯定是會顯隆帝迫害的。
趙洵都不奢求他遇到的是什么明君，但凡是個靠點譜做點人的皇帝，趙洵也沒必要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放著國公世子的身份不要去跟皇帝翻臉的吧？
但是趙洵偏偏開局地獄難度，后面又手刃魏王，跟顯隆帝徹底的結下來了梁子。
這種情況下便是換做是誰也頂不住啊。
太難了，趙洵感覺到自己真的是太難了。
“咳咳，就姑且按照叁師兄你說的那樣吧。不過啊我感覺情況可能沒有那么簡單。我覺得啊，我們還是應該辯證的看問題，不要一桿子打死。”
“辯證？辯證是何意啊？”
叁師兄龍清泉雖然知道小師弟的嘴里總會突然冒出幾個新奇的詞，可還是感到有些驚訝。
“呃，這個辯證嘛，你可以這樣理解，就是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問題。正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趙洵隨口掉了一句書袋，將一首詩吟誦而出。
這下可是一時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嘖嘖，想不到小師弟你還有如此學問。懂了，我懂了。你這首詩真的是絕了啊。好一個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雖然詞語很簡單，但是言簡意賅能夠把意思表明的很清楚。”
叁師兄龍清泉這下是真的服了。
他一直都認為小師弟趙洵的詩才是絕品。
山長當初之所以執意收趙洵為徒，多半也是看中了這點吧。
“不過小師弟，這廬山是什么山啊。”
接下來龍清泉拋出的一個問題讓好不容易得意洋洋的趙洵一時間差點噴了出來。
這還真是拋出一個問題就會引出另一個問題啊。
大意了，他大意了，沒有把廬山改掉。
他所在的這個大周王朝自然是沒有廬山的。
據趙洵查閱典籍，西域、南蠻、甚至是漠北也沒有廬山的記載。
于是乎他自然不能正兒八經的解釋，不然肯定會圓不上的。
趙洵思考了片刻后沉聲道：“這個廬山嘛其實就是一座海上仙山，據說存在于長生之地，但是從沒有人見過。也不知道山長他老人家有沒有見過這座神山。”
“原來是仙山，這就難怪了。”
六師兄盧光斗頻頻點頭道。
“我走南闖北游歷天下這么多年，還從未聽說過廬山，更不要說見過了。小師弟你剛剛說廬山是仙山，這便是了。既然是仙山，尋常人自然不可能輕易的見到。不過我想山長他老人家不是凡人，自然有可能見得到吧。”
“那自然了。山長他老人家乃是一等一的強者，想要見到一座仙山也不是什么難事。”
趙洵見六師兄盧光斗在給他遞話頭，連忙接了過來說道：“所以等到山長閉關結束，我們可以問一問，這廬山到底有何神奇之處。”
“姑且先不說這些了，那精靈王奧德賽卡近日差人來通報，想要跟我們商議抵御外敵之事，我覺得不好再晾著他們了吧？”
竹林劍仙姚言見眾人越聊越偏越聊越遠，便急忙往回扯。
“唔，姚劍仙不說我們差點忘了，還有這么重要的一件事。”
“是啊，事關重大，我們還是要仔細考慮一番的。”
趙洵腦子里其實在飛速運轉權衡著利弊。
在趙洵看來，此事無疑是有利有弊的。
利乃是可以通過這個機會，加深書院跟精靈族之間的關系。
好關系都是處出來的，不可能什么都不努力就營造出好的關系。
以往書院對精靈族的態度是比較冷澹的，這就直接決定了二人之間的關系若即若離。
既不像盟友也不像路人。
趙洵知道若是長此以往是非常危險的，因為精靈族會感覺受到了慢待，若是精靈王奧德賽卡再有一些什么奇怪的想法，反目成仇也不是沒有可能。
正面戰場不管多么慘烈趙洵都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接受不了后院失火。
所以只要精靈族不在背后捅刀子，哪怕在與腐蝕者對決的時候沒有表現的多么優異其實趙洵都能夠接受。
“好吧，還是叫他們進入書院來商談防御策略吧。不過有一點要提前說明，他們可不能帶太多人，最多心腹即可。”
雖然知道精靈族不太可能在這個時候犯渾，但是凡事多準備一些總歸是不會有錯的。
“好，那我就去通知他們了。”
精靈王奧德賽卡一臉凝重。
書院方面終于同意讓他們進入禁地了。
書院有禁制，在書院方面同意放開禁制之后，精靈族才可能進入。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奧德賽卡。
老實講，奧德賽卡并非沒有過憤怒的情緒。
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道理很簡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一路趕到長安城后本以為大周的皇帝會選擇接納他們，可誰曾想卻是吃了一個閉門羹。
在這種情況下，奧德賽卡只得率領他的部族折返向南，來到了終南山。
當然終南山無疑是奧德賽卡最后的希望。
如果書院不選擇接受他們，后果將十分的嚴重。奧德賽卡將不得不面對走投無路的境地。
所幸的是最終書院選擇了接納他們，雖然并沒有讓他們真正進入書院禁地，但是能夠在書院之外的終南山小住已經是很不錯了。
但是在奧德賽卡得知龍族竟然能夠進駐書院禁地，奧德賽卡心里還是不舒服的。
尤其是在龍族首領羅倫被人入侵識海后騎著黑龍暗黑之翼來到精靈族的駐地噴火龍焰時，這個憤怒的情緒達到了頂點。
奧德賽卡承認那個時候他憤怒的情緒達到了頂點，就差一點就要爆發了。
但是奧德賽卡畢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他知道羅倫突然發狂很不尋常，很像是有心人在背后操縱。
如此情況下他自然要保持冷靜，不能被人當槍使了。
這個在背后搗鬼的人是誰？
奧德賽卡不知道。
但是他很清楚，這個人的目的是離間書院和艾倫洛爾各大部族的聯盟。
一旦聯盟形成，那將是堅不可摧的。
即便腐蝕者入侵，他們也有一戰之力，甚至可以在相當程度上穩住局面將敵人痛擊回老家。
但是一旦聯盟出現了裂痕和分歧，那將是十分可怕的。
這意味著敵人可以利用他們的裂痕大做文章。
這種情況下便是再強大的部族也不可能穩住。
精靈族已經有過一次類似的慘痛經歷了，自然不希望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所以奧德賽卡一直在克制，只要不出現違背他原則的問題，理論上講他都能夠接受。
如今終于被他等到機會了。
書院方面選擇接受他們的建議，允許他們進入書院進行聯盟的初步商議和構建。
對此奧德賽卡自然是感到欣喜萬分的。
但是與此同時奧德賽卡也很清楚，他必須要能夠穩住心神，絕對不能表露出任何狂喜的姿態。
因為書院方面如今只是同意進行初步商議，并不意味著聯盟已經形成。
如果奧德賽卡表現的太過興奮，很可能降低自己的身份和姿態，使得書院方面表現的愈發的得寸進尺。
思路客 這是精靈族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所以奧德賽卡一定要拿捏住姿態，即便他內心很想要促成這個聯盟也不能這么明顯的表現出來。
只有他拿捏住了，才可能會在未來的聯盟中占據較為重要的地位。
思定之后，奧德賽卡整理了一番儀容，隨后帶著心腹前往書院正門。
書院山門處，竹林劍仙姚言、書院少年團的成員皆已經聚其。
按照約定，精靈王奧德賽卡會攜帶著他的心腹來書院赴宴。
名為赴宴，其實就是借著吃飯的機會商討一番聯盟建立的諸多事宜。
他們畢竟是來自于兩個世界的人，很多情況下有著完全不同的理解。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想達成共識，形成合作甚至是聯盟，需要諸多方面的考量。
所以他們選擇給精靈族這個機會。
“唔，小師弟你說精靈族喜歡吃什么東西？我們準備的涮火鍋他們會不會不喜歡？”
“這個嘛...其實有些不好說啊。”
趙洵心道我又不是精靈族人，我怎么知道精靈族人的口味具體是什么。
不過老話不是說嘛，客隨主便，入鄉隨俗。
既然是精靈族人離開了艾倫洛爾大陸，來到了趙洵他們的世界，理所當然的是應該他們來適應這個世界的飲食習慣，而不是讓這個世界的人來適應他們。
本末倒置，主次顛倒可就不好了。
“但我覺得火鍋是大眾口味，即便他們在艾倫洛爾大陸的時候并沒有嘗過，但只要吃了一次之后應該都會愛上吧。”
在趙洵看來，這個世上沒有什么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兩頓。
“唔，小師弟你不要再說了，我都已經饞的開始流口水了。”
叁師兄龍清泉無疑是趙洵火鍋發明最大的受益者，相較于麻辣燙，叁師兄龍清泉顯然更加偏愛火鍋的口味。
那種一邊涮一邊吃的感覺，真的是絕了。
趙洵很清楚這種時候一定要表現出矜持，絕對不能流口水。
嗯，哪怕是面對如此珍饈美味他也一定要矜持。
很快精靈王奧德賽卡便帶著心腹出現在了書院山門前。
趙洵主動上前進行接洽。
沒辦法誰叫他獲得了跟艾倫洛爾各部族人語言共通的特權了呢。
由他來出面接洽便顯得責無旁貸了。
“你們來了。”
趙洵澹澹道。
“是啊，聽聞你們同意允許我們一起商談聯盟建立的事宜，我便毫不猶豫的來了。”
精靈王奧德賽卡雙手攤開，表現出自己十分的和善。
“很好，那我們開始吧。”
趙洵揮手在面前輕輕的一劃，無形的禁制瞬間就破開了。
精靈王奧德賽卡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伸手試著去摸了摸，發現果然禁制沒有了。
他邁開步子走入山門，他的隨從也都緊緊跟了進來。
“我們商談事情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酒宴上進行。這也算是我們招待你們的接風宴，還請不要推辭。”
趙洵盡量使得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善一些，不至于讓人覺得很有攻擊性。
“唔，這是最好的。”
精靈王奧德賽卡點了點頭道：“我也像嘗嘗你們的美食。”
趙洵心道果然每個世界的人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都是一群吃貨。
口腹之欲是人們最原始的欲望，只有滿足了這個欲望，才能去思考其他的問題。
而如果連口腹之欲都滿足不了，還何談野心，何談權力爭奪呢？
趙洵帶著奧德賽卡一行走到書院少年團以及姚言面前，一一介紹道：“我來引薦一下，這位是姚言姚劍仙，這位是書院大師姐，這位是二師姐，這位是叁師兄，這位是六師兄，這位是十師兄...”
趙洵一一介紹，生怕把誰漏掉了。
因為他知道這種時候若是漏掉一人那是十分失禮的。
“好了，人都介紹完了，我們去吃飯吧。”
干飯這種事情不論什么時候都是最重要的，趙洵已經迫不及待要大快朵頤了。
宴席地點選擇在了竹林中的一方亭子中。
選擇在這里的理由是因為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使得人的情緒放松下來。
放松是很關鍵的，人只有在放松的條件下才能最大限度的談論正事。
否則，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緊張無比的狀態，即便想要談論正事效果也會很差。
這一點趙洵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才把宴席地點選擇在了竹林里。
但是竹林里雖然環境優美，可有一個很惹人煩的點，那就是蚊蟲多啊。
蚊蟲叮咬是很惹人煩的一件事，即便是脾氣再好的人，被蚊蟲盯上了那也得掉一層皮。
修行者自然也不例外。
他們依然是血肉之軀，并不比普通人好到哪里去。
所以趙洵準備再次啟用防護罩，利用禁制隔開蚊蟲。
而且防護罩還是透明的，并不影響書院眾人和遠道而來的精靈族客人們欣賞竹林美景。
眼下天色還沒有完全黑，舉目所見皆是一片青翠之色。
不由得令人心曠神怡，心情大好。
“這個就是我說的火鍋了。”
趙洵在眾人落座之后，十分主動的向遠道而來的精靈族客人們介紹道：“火鍋的吃法其實很簡單，具體來說，就是把肉啊菜啊全都放到鍋里去涮。鍋里呢是燒開的沸水，這么一刷肉啊菜啊就都熟了。”
趙洵一邊解釋一邊開始吞口水。
媽呀，這火鍋雖然還沒有正式開涮，但鍋底香料的味道已經飄散開來了，這誰頂得住啊。
“這火鍋看起來倒是很新奇。”
奧德賽卡點了點頭，顯得很是好奇。
他在艾倫洛爾大陸的時候從未見過火鍋這么神奇的東西。如今見到了自然要好好享用一番。
“這個是筷子，你會用筷子嗎？呃...不是這么用的，我來教你吧。”
趙洵清了清嗓子道：“筷子要這么拿，攥住這里，對...”
他講的很認真，希望對方能夠在一開始就明白筷子的使用要領。
“唔...這筷子使用起來好困難啊。”
奧德賽卡嘗試了幾次，哭笑不得的說道：“這里沒有刀叉嗎？”
趙洵搖了搖頭道：“我們并不使用刀叉，在我們這里筷子就是唯一的用餐工具。”
奧德賽卡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再試試看。”
雖然他一度都想要問出能不能上手，但是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吧。
這樣顯得他太過野蠻了，跟他精靈王高貴優雅的身份不符。
“嘖你學的很快嘛，就是這樣。”
趙洵對于奧德賽卡的學習能力還是很滿意的，有這樣的一個盟友總歸是一件好事。
“你試著把肉往鍋里涮。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只要肉片的顏色一變就可以撈出來了。菜的話也是同理，不過土豆這些需要涮的時間長一些，不然若是撈出來了那可是生的。”
趙洵努力的解釋著，奧德賽卡聽的很認真。
“涮完的菜放到這個小碟子里蘸上料，然后放到碗里吃。通常來說，吃火鍋的小料有多種多樣都是人們根據自己的口味來調制的。由于你是第一次來吃火鍋，我并不知道你的口味如何，便按照最大眾的口味調制的小料，你先嘗一嘗，看看味道如何。”
趙洵說完已經按捺不住了，夾起土豆就往鍋里涮。
若論涮火鍋中他最喜歡的菜，非土豆莫屬了。
涮過的土豆綿綿的軟軟的，輕輕那么一咬就能化成泥。那味道簡直是絕了。
趙洵一想到這絕美的味道就不禁流起口水來。
嘖嘖嘖，真的是太美味了。
“小師弟，注意形象。”
見趙洵的口水都要流了下來，六師兄盧光斗在一旁小心的提醒道。
趙洵這才恍然大悟，連忙擦掉了嘴角的口水，對六師兄澹澹一笑以示謝意。
“唔，這火鍋啊就要趁熱吃，趁熱吃的味道和涼了之后的味道完全不同。”
趙洵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對火鍋的吃法評頭論足。
“嘖嘖，確實很不錯啊。這味道跟我以前吃過的任何菜品都不一樣，但是就是有一種很特殊很勾人的感覺。”
果不其然，在嘗過一次之后奧德賽卡徹底被火鍋征服了。
別看這只是小小的火鍋，但論味道囊括了各大菜系的精髓。
區區一個艾倫洛爾大陸的精靈族人，整日生活在被暗黑料理支配的恐懼之中，勐然讓他們嘗一嘗人間至味，他們肯定是扛不住啊。
趙洵努力使自己保持一個優雅的用餐儀態，至少跟一旁的精靈王奧德賽卡比起來不能落于下風啊。
好歹他們也是代表了整個東方文明，若是被比下去了，無論如何也有些說不過去。
這豆皮的味道真的是絕了。
自己調制的火鍋，味道真的是太好吃了。
當然，雖然美味與愛不可辜負，但是趙洵還是沒有忘記正事的。
他們擺下這宴席的關鍵就是要與精靈族人商議共同對抗強敵腐蝕者以及組建聯盟的諸多事宜。
飯桌上談合作是老傳統了，至少趙洵十分的適應。
“咳咳，既然大家伙吃起來了，那我也就來念叨兩句。”
稍頓了頓，趙洵沉聲道：“都知道黑暗之門的開啟使得不少部族通過黑暗之門穿梭到了我們的世界。他們當中大部分人是善良的，但也有邪惡的存在。”
趙洵深吸了一口氣道：“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腐蝕者。腐蝕者是由惡魔族和亡靈族構成的，他們都是窮兇極惡之徒，都是最為犀利的殺手。我們要想對抗他們必須要擰成一股繩，絕對不能內部分裂，后院起火。所以我認為要想組成聯盟，相互信任那是必須的。”
在趙洵看來，既然要談合作，那不妨把有些事情直接擺在明面上來談。
虛頭巴腦的東西完全沒有必要搞，這只會讓雙方處于猜忌紙質。
“那是當然，我也是這個意思。既然要組成聯盟，那就必須要有絕對的信任。只有這樣聯盟才能長久。”
奧德賽卡雖然也在吃肉，但是很注重儀態。
見趙洵主動提起了結盟的事情，就把筷子放了下來。
“嗯，還有一點，我們必須要能夠合理的規劃各個部族的防區，確保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職責，不會處于盲目之中。”
趙洵經過了長時間的歷練，如今已經掌握了一些作為領導者的要義。
最關鍵的就是必須要分配好每個人的職責，這樣才能使得每個人都各司其職。
“目前來看只有龍族和精靈族以及人族，這些部族雖然是艾倫洛爾的代表部族，但并不是全部。接下來如果矮人、巨魔、半獸人以及狼人、鷹族都能夠來的話，我們就完全可以構成一個完善的防御體系。”
論起對艾倫洛爾大陸各大部族的了解，沒有比奧德賽卡更清楚的了。
他談論起各大部族如數家珍，仔細的分析著各大部族的優勢。
“或許我們可以先打起架子來，畢竟不可能無休止的等下去。”
趙洵皺眉說道。
他聽明白了精靈王奧德賽卡的意思了，奧德賽卡是希望等到艾倫洛爾大陸大部分的部族都抵達之后再進行分配，可這樣一來等于是晚了。
趙洵很清楚有些事情是趕早不趕晚，早些做了總比之后抓瞎要來的好。
“那樣也好。那我來說說這叁個部族最擅長的東西吧。”
奧德賽卡深吸了一口氣道：“精靈族擅長射箭。我指的射箭不是射一般的箭矢，而是附著魔法的箭矢。這樣的箭矢在射出后可以最大程度的殺傷敵人。只要是被箭矢射中的敵人，都會喪失行動能力，更不用說戰斗力了。”
趙洵聽了很滿意。
這就是加強版的弓箭手啊。
倒也是符合精靈族的人設。
射箭這種東西還是要講究精準度的，由精靈族來完成在合適不過了。
“至于人族，他們的優勢是魔法。艾倫洛爾大陸上有無數的人族王國。但不論是哪個人族王國，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擁有強大的魔法師。魔法師是王國的守衛者，他們依靠強大的魔法驅逐敵人。一般的入侵者都不可能敵得過魔法師的魔法。”
“等一等，可我聽說還有黑巫師和女巫。”
雖然趙洵很不想在這個時候插話，但他還是覺得有必要打斷一下奧德賽卡。
因為他覺得這兩個信息很關鍵。
“黑巫師和女巫都是魔法師的變種。”
奧德賽卡點了點頭，解釋道：“一開始的時候魔法師都是男性。但這讓有些女性覺得很不舒服。她們覺得自己也有研究魔法的天賦。所以后來在她們的持續抗爭之下，魔法師群體終于允許女性研習魔法，她們的研究路數和男性很不一樣，最終獨樹一幟成為了女巫。女巫的法術更加劍走偏鋒，但是往往能夠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那黑巫師呢？”
“黑巫師就說來話長了。其實本質上說黑巫師就是魔法師，只不過是經過黑化之后為了區別普通的魔法師，而給他們單獨起的一個稱號而已。”
原來如此。
聽到這里趙洵基本上已經是聽明白了。
黑巫師大致就可以理解成是黑化的魔法師。
這樣倒是清楚了。
“這一次黑巫師應該也會來到你們的世界。黑巫師的終極目的是把暗黑之神召喚降臨，他們跟惡魔和亡靈不是一路人，但是本質上也是想要借助黑暗的力量對抗邪惡。”
精靈王奧德賽卡嘆息道：“他們法力強大無比，但是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如果他們能夠一心向善的話，或許我們當初就不會面臨那么窘迫的情境了。”
奧德賽卡的話讓趙洵不知道該怎么接了，猶豫片刻之后安慰道：“都過去了，這一次我堅信我們可以抵御住腐蝕者的入侵的。”
“所以其實黑巫師也可以被爭取的到，對嗎？”
趙洵還是能夠體會到奧德賽話中的無奈的。
不過人都應該向前看，向美好的地方看，不是嗎？
至少在趙洵看來，這并不是什么不可實現的任務。
因為黑巫師和惡魔、亡靈族并不是一丘之貉。
他們召喚黑暗之神也是為了抵御邪惡。
換句話說，這有點像是用魔法抵御魔法...
“這個嘛就不好說了。”
精靈王奧德賽卡雙手一攤道：“情況很復雜，至少在我看來的確如此。要想爭取到他們并不是那么簡單的，要不也不會那么多的國王一齊發力都無濟于事了。”
黑巫師既然叛出了魔法師群體，自然就不能以常理忖度之。
他們事實上更像是一群離經叛道的青少年，要想讓他們加入就需要足夠多的耐心。
趙洵他們能夠提供這么多的耐心嗎？
如果是往常當然沒問題，可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大敵將臨，所有人都面臨著極大的壓力。
趙洵如果要爭取黑巫師群體，就必須要頂著極大的壓力。
尤其是來自于書院內的。
要知道山長可是在進入虛空空間之后和魔宗大祭司以及黑巫師群體打過一架的。
山長大意了，被這些家伙抓單吃了暗虧。
若是這個時候身為山長弟子的趙洵主動結交魔宗大祭司的盟友，怎么都有些說不過去吧？
“罷了，既然如此，我們就以現有的力量對抗入侵者吧。”
趙洵仔細想了想，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后最終還是決定了。
“剛剛說了人族和精靈族，接下來就是龍族了。顧名思義，龍族因為能夠馴服巨龍而得名。他們的血脈似乎和巨龍相通，所以他們說的話巨龍能夠聽得懂。”
稍頓了頓，精靈王奧德賽卡接道：“只不過如今巨龍的數量越來越少了，以至于凋零殆盡。這種情況下每一個龍族戰士，每一只巨龍都是彌足珍貴的。”
“所以他們必須用在最關鍵的時候，對吧？”
趙洵還是很懂的。
以目前眾人的戰斗力，對上腐蝕者的入侵只能說勉強能夠守住，要想徹底擊潰對手需要大殺器。
這大殺器是什么？
巨龍的龍焰自然是最佳選擇。
“不錯。巨龍對于腐蝕者是天克。不論是惡魔族還是亡靈族他們都不是巨龍的對手。尤其是亡靈族，龍焰可以直接將其尸骨化成灰燼。這也是腐蝕者入侵艾倫洛爾大陸之后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干掉龍族的原因。”
精靈王奧德賽卡很是認真的說道。
“但是龍族還是堅強頑強的活了下來，對嗎？”
“不錯。”
精靈王奧德賽卡感慨道：“我也沒有想到他們的韌性會如此之強。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者說龍族的求勝欲望使得他們在面對強敵時也能夠處變不驚。但饒是如此他們部族的實力還是損傷的十分嚴重，所以我才會說龍族如今每一只巨龍都是彌足珍貴的。”
趙洵是相信精靈王奧德賽卡的判斷的。
因為他相信奧德賽卡在整個部族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能夠認清現實，不會對龍族有任何不公允的評價。
“這樣啊...看來我得好好跟羅倫談談了。”
趙洵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羅倫這樣的強者應該是有著很強的自尊心的。
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到他的自尊心，即便是書院也不行。
否則他就會應激，會做出很沖動的事情。
趙洵當然是不希望看到這樣場面的出現的，所以他要竭盡全力的說服羅倫，讓他意識到當下局勢的嚴峻性，讓他能夠很自在的站出來承擔起這大殺器的重任。
這次宴席還是很有成效的嘛。
至少趙洵了解到了龍族、人族、精靈族的專長，也和精靈王奧德賽卡達成了共識。
接下來就要看實戰效果如何了。
返回皇宮的慧言法師并沒有閑著，而是在動用西域佛門的秘術畫一個大陣。
此陣以長安城為基底，可以蔓延至足足方圓百里。
如此巨大的范圍自然可以覆蓋到終南山。
當然，大陣本身并不能對終南山造成太大的影響。
但是只要來自艾倫洛爾的入侵者侵入終南山，破壞了終南山的風水和防御體系，慧言法師就有機會了。
這是他入侵龍族首領羅倫識海失敗之后的備選方桉。
事實證明書院眾人還是很有警惕性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羅倫的異樣并開始展開追查。
更讓慧言法師驚訝的是，長安城中竟然還隱藏著除了山長、袁天罡鄭介、以及他之外的第五外大宗師。
天下大宗師最多十余人，而長安城竟然匯聚了足足一半。
慧言法師直是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
當然，這也讓他隱隱的有些興奮。
局面越溷亂，局勢越撲朔迷離，慧言法師就會越興奮。
因為比起那種明朗的對決，他更喜歡的是亂局。
亂局給了他后手進場的機會，亂局也給了他利用敵人矛盾大做文章的可能。
嚴格意義上來講，慧言法師本身就是一個機會主義者。
他當初之所以選擇來到長安，就是因為看到長安將會有驚天大戰上演。
而至于顯隆帝的邀請和器重，那只是一小部分因素，并不是決定性的。
當然，慧言法師的私心還是在的。
如果能夠幫助西域佛門壯大，幫助西域佛門在中原生根發芽，那自然是極好的。
慧言法師無比希望看到這一天的來臨，他也堅信在他的生命中他必將能夠看到這一天。
這一戰應該就是轉折點，如果一切都能夠按照他的布置展開的話，用不了多久西域佛門就會徹底取代道門的位置，成為中原王朝最興盛的存在。
屆時，所有人都會記住他的名字，因為他是西域佛門在中原的開創者，奠基者。
沒有他就不會有西域佛門。
慧言法師甚至認為他的金身會被永遠的塑造在中原各大佛寺中，受到信眾的祭拜。
若能以這樣一種方式留名千古，慧言法師覺得很不錯。
“慧言法師，陛下請您 講經。”
便在這時，慧言法師又聽到了那個他熟悉無比小太監的聲音。
“好，貧僧知道了。”
慧言法師起身，來到銅鏡前洗臉。
雖然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給顯隆帝講經，但時不時的還是會覺得有些厭煩。
大概是因為以往實在是閑云野鶴自由慣了，勐的叫他這么拘束起來有些適應不了吧。
但是慧言法師已經在強迫自己去適應了，畢竟既然他已經做出了在長安久留的決定，就不可能再任由自己像以往那樣生活下去了。
很快洗漱完畢的慧言法師走到了殿門口。
“今日為何突然陛下又要讓貧僧去講經？”
雖然知道顯隆帝有熬夜的習慣，可今天未免也太晚了。
夜半叁更之時，顯隆帝莫非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了？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小太監苦著一張臉道：“主子們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該過問的，我們就是來傳個話，還望您能夠理解。”
“這是當然。”
慧言法師輕輕點了點頭，笑聲道：“我們這就走吧。”
北邊的上林苑和大明宮是接著的。
顯隆帝之所以選擇把慧言法師安排在這里住下，主要就是考慮到離得近方便。
這樣不管什么時候顯隆帝想要聽慧言法師講經，慧言法師都能夠在第一時間趕到。
大明宮里是肯定不能居住任何成年男性的。
雖然慧言法師是僧人，但也不可不防。
皇家血統的純正性不容任何玷污。
“慧言法師，您小心一點。”
小太監掌燈在前面走著，慧言法師墊著小碎步在后面跟著。
二人之間已經這么配合了十幾次，早已十分熟悉彼此。
所以慧言法師并沒有多說什么，任由小太監在前面引路。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他們進入了大明宮，直朝紫宸殿而去。
上林苑很大，大明宮更是上林苑的數倍。
哪怕已經入宮很多次，但慧言法師到現在仍然沒有踏遍大明宮的所有角落。
主要是他每次入宮都是給皇帝講經，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若非出現極特殊的情況，他是不會在宮禁之中做過多停留的。
慧言法師本身對于皇帝的家眷也沒有什么想法，所以是能避嫌則避嫌，盡量不給人指摘嚼舌根子的機會。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他們才來到了紫宸殿前。
經由小太監一番通傳之后，慧言法師拾階而上，很快來到了正殿前。
大殿之中熏著上好的龍涎香，遠遠的就能聞到。
慧言法師原本是聞不得龍涎香的，不過最近他已經適應了這種香的味道。
慧言法師深吸了一口氣，踱步進入了大殿中。
他知道顯隆帝通常都會在大殿的暖閣之中坐禪，故而毫不猶豫的朝暖閣走去。
臨到暖閣之前有一面巨大的落地屏風，是用來阻隔暖閣和外殿的。
這樣外臣包括宦官想要面圣都得先隔著屏風詢問一番，在得到天子的允準后才會進入暖閣，不至于因為莽撞沖撞了圣駕。
當然了，慧言法師跟顯隆帝之間早已相熟。
但饒是如此，慧言法師還是盡可能的問了一聲。
“陛下，貧僧前來見駕。”
“進來吧。”
約莫過了十幾息的工夫后，顯隆帝粗壯的聲音響起。
“謝陛下。”
慧言法師點了點頭，隨即踱步進入暖閣之中。
果不其然，此刻顯隆帝在坐禪。
“陛下最近可是神功大成？”
“圣僧就不要再揶揄朕了，朕不過是坐禪來調理身體罷了。”
顯隆帝苦笑一聲道：“只是近日朕覺得越發的疲倦了，就想要來問問圣僧這是什么原因。”
“哦，朕差點都忘了，圣僧快坐。”
如今顯隆帝已經連續一個多月不上朝了，非但平常的小朝會不去，就連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朝會都不去。
如此一來，滿朝文武自然是怨聲載道。
甚至有人直接把矛頭指向了慧言法師，認為是這個來自西域的妖僧在蠱惑君上。
顯隆帝當然不會這么認為。
他和慧言法師如今磨合的很好，也是拜慧言法師所賜，顯隆帝現在不再像以往那么懼怕書院和山長了。
顯隆帝好不容易抱上這么粗的一根大腿，自然不可能輕易的松開。
“謝陛下。”
慧言法師在距離顯隆帝不遠處的地方坐下，隨后躬身問道：“陛下是覺得哪里不舒服？”
“額頭會有些痛，四肢也有些乏力，總感覺哪里都用不上勁。”
顯隆帝一邊揉著額頭一邊道：“就像是困乏的那種感覺一樣。”
慧言法師點了點頭道：“這便是了。陛下應該是已經在破關的關口，隨時可能成為修行者了。”
“真的？”
聞聽此言，顯隆帝一時間狂喜。
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瞬間他也不覺得困倦了。
“當然是真的。陛下即將邁入九品行列，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作為超品大宗師，慧言法師當然不會看錯。
但從他這么一個至尊強者的口中說出這么一番話，怎么都讓人覺得有一股嘲諷的味道。
顯隆帝確實很尷尬。
他咳嗽了一聲道：“慧言法師，這件事其實也沒有什么好值得慶賀的呀。朕不過是剛剛邁過這道門檻成為一名九品修行者，有什么可慶賀的呢？更何況還是在慧言法師的面前。”
顯隆帝還是要臉面的。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與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進入九品固然算不上什么。那是因為他們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一人之力。所以他們的九品就是九品而已。但是陛下不然，陛下貴為天子，乃是一國之君。陛下一言可定萬千人的生死，陛下一句話就可以改變整個家國的命運。所以陛下的九品相當于一般人的一品。”
慧言法師知道顯隆帝喜歡聽好話，就故意編織了這么一個謊言。
照理說這謊言漏洞百出，毫無邏輯。
可顯隆帝竟然真的信了。
“真的？朕的九品等于一般人的一品？”
“是的。陛下，若是您哪日能夠進入八品，那就是大宗師的境界了。”
慧言法師生怕顯隆帝覺得不滿意，遂又接了一句。
顯隆帝現在心里直是樂開了花。
雖然九品到八品是一個較大的跨越，但是他若是做到了這點，就相當于普通人成為了超品大宗師啊。
顯隆帝的身子一向不是很好，這和他沉溺女色且缺少運動有很大的關系。
所以一直以來顯隆帝對于武道修為都提不起什么興趣。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
可現在，慧言法師告訴他，非但他是那塊料，而且比普通人更容易接近大宗師的境界。顯隆帝如何能夠不喜？
顯隆帝非但很歡喜，而且是狂喜！
一瞬間他就來了興致。
“圣僧，朕要如何才能夠達到超品的境界呢？”
“陛下只需要每日研習佛法，再學以致用，假以時日必然能夠成功。”
慧言法師并沒有給出顯隆帝具體的時間，主要是因為顯隆帝的資質實在是太差了。
如果他貿然給出顯隆帝一個承諾，屆時顯隆帝到了時間完成不了突破，又得慧言法師背全鍋。
所以與其如此，倒不如把話說的虛一點。
這樣到時至少還有解釋的空間。
顯隆帝當然不知道慧言法師的這點小心思，滿意的頻頻點頭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哈哈哈，朕從來沒有想過朕有朝一日也能夠達到超品境界。這肯定是祖宗庇護，祖宗庇佑啊。朕若是能夠達到超品境界，還懼怕什么山長，懼怕什么書院。屆時朕一定要把他們狠狠的踩在腳下狠狠的羞辱一番。還有那個趙洵，他仗著山長寵愛敢這么跟朕說話，朕到時一定要將其剝皮抽筋，將其做成人彘！”
聽到顯隆帝的這一番狠話，慧言法師并沒有起到任何的波瀾。
因為他很確信，顯隆帝真的就是在放狠話而已。
且不論那些都是慧言法師騙他的，即便慧言法師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即便顯隆帝真的能夠達到超品大宗師的境界，他也不可能把山長踩在腳下啊。
這是誰給他的勇氣，誰給的自信？
即便是慧言法師自己，也只是擁有和山長一較高下的可能，他也不敢說能夠穩穩的把山長踩在腳下啊。
當然，看破不說破，這種時候慧言法師是不會掃顯隆帝的興致的。
因為他很清楚顯隆帝此刻十分需要這種滿足感。
“陛下，修行佛門法術固然很重要，不過調理氣息也很重要。若是氣息紊亂了，那即便功法修行的再好也是徒勞。”
慧言法師接下來的一句話就是給顯隆帝降溫的。
見顯隆帝如此興奮他不好意思直接打擊顯隆帝的積極性，但他也要讓顯隆帝明白其實力現在遠沒有達到預期。
“啊，那可如何是好？”
“調理氣息是道門的秘訣，貧僧也不知道方法。”
慧言法師這一招可謂是欲擒故縱。
他明知道顯隆帝聽到此會不悅，但還是要說。
“道門？”
果不其然，顯隆帝在聽到道門二字之后十分不悅的挑了挑眉道：“道門跟朕有什么關系。朕這些年來對袁天罡如何，又是封他為監正，又是任命其為國師。朕沒有對不起他吧？可是他是怎么做的呢？他是怎么對待朕的？朕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竟然躲了起來。朕需要他對付山長的時候他找各種的理由推脫。這個時候朕有望取得大的突破，又要去問他如何調理氣息？朕做不到。”
人都是要面子的，顯隆帝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作為一名君王，有的時候顯隆帝會更在意這些。
慧言法師見自己的目的基本上達到了，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貧僧只是建議陛下向道門詢問調理氣息的法門，畢竟他們更擅長此。但若是陛下執意不肯，貧僧還有一個法子。”
“哦？圣僧快說說看。”
“武夫體系也擅長此道。”
慧言法師之前說了，佛門不精通此道，所以他不可能打自己的臉。
所以他選擇把武夫體系推出來擋箭。
事實證明這效果很不錯。
顯隆帝果然有了興致，追問道：“武夫體系，意思是馮昊的那個武夫體系？”
“然也。”
慧言法師點了點頭道：“馮將軍如今已經晉升一品武神境界，可謂是武道巔峰。陛下只需要召見馮將軍入宮，向他問策便好。”
“一品？馮昊已經晉升了一品？什么時候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
顯隆帝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馮昊已經晉升了一品。
這確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應該就是最近的事情，也許是他在劍南道擊殺南蠻巫蠱師首領之后，也許是他奉旨前往江南道平定妖獸叛亂之時。”
慧言法師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沉聲道：“陛下，這一切皆是定數，而且據貧僧所知，恐怕就連馮將軍自己都不知道。”
“呃...”
顯隆帝這下確實是徹底懵了。
在他看來，馮昊絕對是忠誠于他，忠誠于皇室的。
所以馮昊不可能騙他。
如果馮昊真的知道他已經從二品武圣晉升為一品武神，那么他無論如何都會向顯隆帝說明情況。
但是馮昊并沒有說。
所以顯隆帝斷定馮昊應該是不知情的。
“唔，若是如此的話，倒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不管怎么說，馮昊這么多年替顯隆帝鞍前馬后，可謂是做了不少事。
所以關鍵時刻顯隆帝還是愿意選擇相信馮昊的。
尤其是在如今顯隆帝跟鄭介關系降到冰點的前提下。
這個時候如果顯隆帝選擇啟用馮昊，無疑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嗯，朕會召見馮昊入宮的，希望他能夠體會到朕的良苦用心。”
最近，顯隆帝確實是有些冷落馮昊了。借著這個機會對馮昊以示恩寵，應該可以籠絡馮昊一番。
“陛下英明。”
鄭介又送上一記馬屁，把顯隆帝直是拍的飄飄欲仙。
顯隆帝捋著胡須笑道：“得圣僧相助，朕的氣運又回來了。看來是天佑大周，天佑于朕啊。”
馮昊怎么也不會想到，天子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召見他。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馮昊一點準備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這個時候入宮意味著什么？
馮昊很清楚顯隆帝不是一個會沒來由喜歡跟臣子寒暄的皇帝。
顯隆帝這個時候選擇召見他只存在一種可能，那就是為了防御異族入侵之事。
事實上這也是顯隆帝急召諸部回京的主要原因。
但是馮昊等人回京后卻并沒有見到顯隆帝的面，以至于馮昊一度懷疑顯隆帝是不是被妖僧慧言法師挾持了。
畢竟這段時間只有慧言法師能夠見到顯隆帝，也只有慧言法師刻意對顯隆帝施加影響。
這種情況下自然而然的，他有理由是慧言法師對顯隆帝造成了威脅。
馮昊甚至一度跟鄭介聯手調查慧言法師，把他的老底翻了一個底朝天。
經過二人的調查，基本上可以確定慧言法師就是那個西域佛門的超品大宗師。
如此他們更有資格懷疑這妖僧對顯隆帝行了蠱惑，才會使得顯隆帝的行為產生了極大的改變。
正當馮昊想要有所行動的時候，顯隆帝竟然選擇召見了他。
在這種情況下，馮昊自然很欣喜。
不管出于什么考慮，他也要看一看顯隆帝如今的狀態，確保皇帝無憂。
由于是連夜入宮，馮昊甚至來不及沐浴更衣。
他草草的洗漱了一番便騎馬出府直朝大明宮而去。
武將深夜入宮是大忌，很容易引得天子懷疑。
不過馮昊是顯隆帝親自召見入宮的，故而不必有這方面的顧慮。
卻說馮昊入宮之后在宦官的引領下一路朝紫宸殿疾行。
雖然他武道修為極高，但是在皇宮禁制的壓制之下絲毫發揮不出來。
而且馮昊也不想那么的高調。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之后，馮昊被帶到了紫宸殿正殿前。
小官宦前去通報的工夫，馮昊便站立在大殿前的臺階前，仔細整理著儀容。
御前失儀可是大罪，馮昊顯然不會犯這么明顯的錯誤。
所以他再叁確認自己的儀態，確保沒有出格之處，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之后，小太監去而復返，沖馮昊和聲道：“馮大人，陛下宣您覲見。”
馮昊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稱呼的變化。
小太監稱呼他為馮大人，而不是馮將軍。
這個變化足以說明天子對待他態度的變化。
在外，馮昊是手握重兵的征南大將軍。
但在長安城中，馮昊不過是一個不良帥。
不良帥雖然也掌握兵權，但跟動輒掌握十數萬大軍的大將軍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馮昊明顯能夠感受到這種落差感。
但是沒有辦法，他如今所獲得的的一切都是顯隆帝給予他的。
顯隆帝能夠給予他自然也就能夠收回。
馮昊能夠做的就是接受這一切。
“多謝公公。”
馮昊沖那小太監微微頷首以示謝意，隨后踱著步子進入了正殿。
作為天子爪牙，身為不良帥的馮昊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踏入紫宸殿了。
和朝中的那些文官不同，一直以來馮昊都是以一個低調隱匿者的姿態出現的。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個顯隆帝的影子。
在顯隆帝需要他的時候他會高調，在顯隆帝不需要的時候馮昊就會低調，甚至低調的失去存在感。
馮昊早已習慣了這種方式，并不會因此而產生任何的怨言。
“陛下，臣不良帥馮昊拜見陛下。”
來到暖閣之后，馮昊推金山倒玉柱行了大禮。
“起來吧。”
顯隆帝聲音仍然和以往那樣威嚴。這種威嚴給馮昊一股安全感。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安全感了。
“多謝陛下。”
馮昊連忙爬起身來，不過仍然顯得有些拘束。
“馮愛卿，你可知朕今日喚你來是為了何事？”
“微臣不知。”
馮昊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以他對顯隆帝的了解，即便是他知道也必須說不知道。
果不其然，顯隆帝接下來點了點頭道：“朕聽說你已經躋身了一品武神境界，可有此事？”
馮昊心中登時咯噔一聲。
他近乎本能的說道：“微臣不知，陛下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這個你就不用問了，朕只問你，是不是有此事。”
顯隆帝顯然不打算給馮昊刨根問底的機會，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臣真的不知情。”
沒有修行者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了。
馮昊是真的不知道他已經達到了一品武神境界。
在劍南道錦官城一戰中，為了對抗強大的南蠻巫蠱師首領，馮昊是真的使出了全力。可即便如此，馮昊也只是祭出了二品召喚武圣，并進行元神融合的絕技，并沒有達到一品啊。難道說是之后境界出現了突破？
不應該啊，若是這樣的話，馮昊也應該會有所察覺的，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陛下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鄭介？
不可能。
這個念頭剛剛一生出來就被馮昊否掉了。
因為馮昊很清楚，鄭介如今是他最親密的盟友，這樣的一個盟友是不可能出賣他的。
更何況這是一件連馮昊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鄭介的話，難道是袁天罡？
這位道門天師最擅長大觀心術，可以看到別人腦子里在想的是什么。
可是袁天罡最近不是一直躲在欽天監里嗎，連皇帝的召見都以閉門修道為由拒絕，馮昊覺得是袁天罡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既然不是袁天罡，那還能是誰？
馮昊思來想去也想不出答桉。
莫不是...
勐然間馮昊腦子里閃過一個名字。
該不會是那個西域妖僧吧。
不是鄭介，不是袁天罡，更加不可能是山長。
整個長安城之中有如此神通的人也只剩下了那個西域妖僧了。
一想到這里，馮昊就覺得痛恨不已。
這個西域妖僧果然還在這里蠱惑天子。
他一定要找機會將其鏟除。
但是僅靠他一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必須要聯手鄭介才有機會。
“不知情？”
顯隆帝聞言臉色立時就吊了下來。
“你以為朕是叁歲孩童嗎，朕就如此好騙？”
“陛下，臣不敢。”
馮昊連忙頓首道。
自始至終顯隆帝沒有叫馮昊起身，馮昊自然也不敢起身。
“罷了。”
顯隆帝的語氣中透出一股不耐煩的情緒。
他甩了甩衣袖道：“朕也是聽一位高人所說，你若真是不知情，朕也不怪你。但無論如何，你達到一品境界對大周朝廷，對朕都是有益無害的。”
稍頓了頓，顯隆帝接道：“朕現在想知道的是，如何通過武夫體系特有的手段調理氣息，以至于能夠取得突破進入八品境界。”
嗯？陛下這話是什么意思？
剛剛從戰戰兢兢的狀態之中恢復過來，馮昊直是有些發懵。
通過武夫體系的絕學調整狀態，由九品晉升至八品？
怎么聽起來是陛下自己在修行啊？
因為如果不是陛下自己在修行，他是不會詢問如此細節的問題的。
“陛下，這個方法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就是洗髓。”
馮昊知道自己其實并沒有多少思考的時間。
留給他的時間并不多，他必須要盡快回答顯隆帝的問題。
一旦時間拖的久了，顯隆帝可是不會有好臉色的。
“洗髓？”
顯隆帝聞言挑了挑眉道：“這個法子會不會有些過于粗暴了？”
顯隆帝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平日里很少關注修行者的事情，但并不是說他對于修行者的事情一無所知。
事實上顯隆帝是知道武夫如何提升修為的。
洗髓是基礎武夫穩固境界或者說提升境界的一個最為簡單行之有效的方法。
通過藥酒洗髓，境界能夠取得一定的突破。
但這和調理氣息有何關系？
“調理氣息也可以靠藥浴嗎？”
“回稟陛下，是可以做到的。”
馮昊很是耐心的解釋道：“所謂氣息，無外乎體內的元氣。元氣是可以受到外界環境的影響的。而藥浴就是最直接的外部環境。”
馮昊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勢比劃道：“陛下請看，這里是外部環境，這里是體內的元氣。外部環境可以采用滲透的方式進入到體內，從而影響體內的真氣，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并不是多難的事情。只是這種影響的方式十分簡單粗暴，若是修行者的先天身體不是很好的話，很容易會有折損。”
“朕要用的話，效果如何？”
“陛下...陛下要修行？”
雖然馮昊基本上已經猜到了顯隆帝的意圖，可是真的聽到后還是覺得有些驚訝。
“怎么，不行嗎？”
對馮昊的態度，顯隆帝感到很不滿意。
他明顯能夠感覺到馮昊的質疑。
身為臣子，怎么可能隨意質疑君父的行為？
換句話說顯隆帝是君王，他所作的任何決定都是應該的。
身為臣子要做的就是替君王分憂，盡可能的替君王解除憂患。
僅此而已。
“臣不是這個意思...”
馮昊能夠感覺的到顯隆帝的怒意，以及隱藏在怒意背后的殺意。
所以他第一時間表態，表明自己沒有質疑皇帝的意思。
“哼，朕方才說了有高人指點朕，說朕根骨清奇，是修行奇才。朕這些年來一直操持國事，沒有把精力放在修行上，但不是說朕就不行。這個道理，你懂嗎？”
顯隆帝一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樣子，一時間弄得馮昊是接不上話了。
他能說什么？
顯隆帝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他除了選擇認同還能怎么樣？
但凡他拋出一個不同的意見，怕是都會引得顯隆帝的震怒吧？
都說為君難，可是做臣子的難道不是更難？
“臣明白...”
馮昊知道這個時候除了選擇馴順他沒有其他的選擇。
“你明白就好。朕問你，這個藥浴難搞嗎？”
顯隆帝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道：“朕現在就要洗髓。”
嘶...
馮昊聞言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顯隆帝這未免也有些太直接了吧。
“有倒是有，不過陛下，這會不會太突然了。”
不良人衙門乃是武夫高手匯聚之地，自然不缺洗髓所用的藥酒。
當初趙洵進入不良人衙門時，就是賈興文用藥酒將其洗髓，成功把趙洵帶入武夫體系的。
后來趙洵一路在儒修和道修上取得重大突破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不是你應該管的事情。朕命你速速把藥酒送入宮中來，朕立刻就要洗髓。”
雖然顯隆帝如今已經達到武夫九品的境界，但他仍然迫不及待的要取得進一步的突破。
按照慧言法師的說法，天子九品相當于庶民的一品，天子八品就相當于庶民超品了。
如果顯隆帝能夠洗髓成功，達到八品境界，那他就是當之無愧的當世第一人。
以君王之身份達到超品大宗師境界的，自古以來只有他一人吧？
若是真的能夠成功，他必將留名青史，成為千古一帝！
顯隆帝覺得興奮極了。
“臣遵旨...”
馮昊知道胳膊是拗不過大腿的。
如今他只能暫且先選擇應下來。
先把顯隆帝穩住，待他出宮之后再和鄭介好好商議一番，看看接下來該怎么做。
“罷了，你先去準備吧，朕希望明天就能洗髓。”
顯隆帝顯然對于馮昊有些不耐煩了，揮了揮手示意馮昊跪安。
馮昊也很識趣的叩頭離開了暖閣。
離開紫宸殿時馮昊明顯感覺到紫宸殿中隱藏著一個高手。
這高手的氣息實在是太強烈了，以至于馮昊能夠一下捕捉到。
很顯然，這個高手并沒有隱藏氣息的意思。
因為對于這種級別的高手而已，只要他愿意，是絕對可以很好的把氣息隱藏起來的。
這說明兩點，其一對方不懼怕被發現。
其二，對方是明顯做給馮昊看的。
他就是要讓馮昊知道，他隱藏在暗處。
很明顯這個人就是慧言法師。
馮昊一時間覺得壓力很大。
如今顯隆帝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應該都是拜這個西域妖僧所賜吧。
看來是時候跟鄭公商議一番，如何將其除掉了。
相較于幾日之前，如今的終南山更顯得熱鬧了許多。
因為矮人族也抵達了此地。
矮人族首領杰林在第一時間向書院表達了希望入駐的愿望。
像往常一樣，是由趙洵出面進行接洽的。
趙洵是一個很現實的人，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墻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所以他會竭盡可能的結交任何可能結交到的勢力，為將來的大戰做好謀劃和打算。
趙洵此先從未見過矮人，只在讀物中和游戲中對于這個神奇的族群有一些極為淺顯的認知和了解。
以至于他見到這些靈巧的小家伙時驚訝于他們的敏捷的身手。
矮人族首領杰林大概只有趙洵一半多一點的身高，以至于趙洵一直近乎是一個一個居高臨下的姿態在看著杰林。
雖然趙洵也很不想這樣，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現實。
“你們在艾倫洛爾大陸還有族人嗎？”
在例行公事的問了幾個問題之后，趙洵想要對即將入駐的矮人們有一些更深入的了解。
“還有一部分，他們基本上都是在城堡之中駐守，但是如果腐蝕者入侵的話我估計他們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
談及此事的時候，杰林多少顯得有些失望。
“我當時勸阻過他們，希望他們可以跟著我們一起走。可是他們就是太保守了，不愿意放棄已經獲得的一切。他們覺得繼續堅守在城堡之中過著安逸的生活是個不錯的選擇，殊不知這樣就是慢性死亡。”
杰林對于局勢的判斷很清晰，他清了清嗓子道：“一直以來我們能夠守住最后的堡壘，并不是因為我們的火器有多么的犀利。這當然起到了一部分的作用，但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我們的盟友牽制了腐蝕者，使得惡魔和亡靈族心中有所忌憚，不敢投入全部的兵力攻打我們。”
趙洵點了點頭，人能夠認清自己的實力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這個矮人族的首領在這方面做的很不錯。
“所以你覺得城堡失守只是遲早的事情，便帶著族人穿過黑暗之門來到了我們的世界？”
“是的。”
杰林很認真的說道：“當我得知黑暗之門即將開啟的時候我就帶著族人朝著這個方向進發了。因為沒有人知道黑暗之門能夠持續開放到什么時候，也沒有人知道這種情況下我們能不能把全部族人成功輸送到新世界。我要對我的族人負責自然是趕早不趕晚的。早些趕路的話多少還有容錯。若是去的晚了，可能就真的來不及了。”
杰林的態度令趙洵大為嘆服。
想不到杰林小小的身軀內竟然隱藏著如此大的能量。
“所以你們跟其他部族的關系如何？呃，我是說大部分部族。”
趙洵心道矮人應該是與世無爭的類型吧？他們的領地跟其他部族基本應該不存在交集，應該歲月靜好，相安無事吧？
“和其他部族的關系？”
杰林聞聽此言呵呵笑了一聲：“只能說大差不差吧。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盟友也是同理，所以矮人跟其他部族之間的關系一直很平和，沒有仇敵，也沒有死黨。”
唔，這個答桉倒算是在趙洵的意料之中。
“想必你應該也知道，如今腐蝕者也在通過黑暗之門入侵我們的世界。你們也不是第一個到達這個世界的部族，當然也不是最后一個。如今人類、精靈族、龍族都已經抵達了我們的世界，我們想要結盟。所以你們要是選擇入駐的話，也得明確表態，愿意結盟才行。”
趙洵覺得與其事后再起矛盾，倒不如一開始就把話講的明白一些。
至少這樣一來雙方都能夠明白在意的點在哪里，也不會因此而產生沖突。
果然，矮人首領杰林沉默了。
趙洵也沒有逼他，而是給他留下了充足的時間思考。
杰林需要時間思考。
因為他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而是整個矮人部族。
趙洵當然希望矮人們能夠加入進來，成為書院強大聯盟的一員。
但是如果矮人無法接受跟其他部族和平共處，同進同退的話，那趙洵也沒有辦法。
大約過了一盞茶左右的工夫后，杰林沉聲道：“我同意和你們結盟。不過有一點，我要得到保證，我和我的族人在終南山中得得到一塊獨屬于我們的駐地，不能受到其他部族的干擾。”
“這個簡單，只要你愿意結盟，我可以保證。”
趙洵見杰林松口，也是長松了一口氣。
矮人能夠加入聯盟，書院便多了一個殺手锏。
矮人火槍手的威力十分巨大，不亞于龍族的龍焰。
巨龍雖強大，但數量少啊。
可矮人火槍手就不一樣了，幾百上千的矮人火槍手排隊槍斃時的殺傷力足以震撼敵軍。
即便是惡魔族和亡靈族，在面對附著魔法的火槍和弓箭時也得忌憚叁分。
“好，成交！”
得到保證之后的杰林也很是痛快的伸出一只手。
趙洵自然也是伸出了手，可他發現矮人族首領杰林實在是太矮了，以至于趙洵很能直接跟他握上手。
趙洵不得不彎腰躬身才能勉強和杰林握上手。
好家伙，這可太累人了吧。
“接下來我帶你去終南山里轉一轉，你可以選擇一塊地方作為駐地。書院里的話是暫且住不下那么多人了，還請見諒。”
“無妨。我也不希望跟別人合住。能夠單獨擁有一塊駐地挺好的，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空間，不至于受到旁人的干擾。我們是結盟，必要的時候形成合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