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見袁天罡主動談起條件,心中不免一陣腹誹。
好歹袁天罡也是大周帝國唯三超越九品體系的至尊強者,怎么這么市儈呢。
但轉念一想,內侍監鄭介也是一個老陰比,大體也就釋然了。
嗯,三大強者中應該也只有浩然書院的山長屬于高雅之士,畢竟他老人家修的是儒道,以君子文圣自居,不可能沾染銅臭。
趙洵自我安慰道。
其實仔細想想,只要袁天罡能夠答應幫忙,答應一些條件也不是什么問題。
等價交換嘛,總不可能又讓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
“小師叔,你說說看。”
吳全義卻似乎對袁天罡的脾氣秉性很了解,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
“這個趙洵,我要收他做義子。”
袁天罡微微瞇著眼睛,似笑非笑道。
臥槽!
聽到這里,趙洵直是震驚到瞠目結舌。
這個老神棍腦子里在想的是什么,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呢。
方才趙洵還在想,袁天罡跟吳全義談條件,是他們大佬之間的事情,不會牽扯到趙洵。
所以趙洵就能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現在看來,并不是這個樣子啊。
這個袁天師,不對,老神棍竟然對趙洵有所圖謀。
等等,如果袁天罡真正收了趙洵做義子,這個輩分該怎么排。
吳全義是袁天罡的師侄,趙洵是袁天罡的義子,他們倆是平輩的啊。
而趙洵又是吳全義的徒弟,他該叫吳全義師父還是義兄?
他該叫袁天罡師祖,還是義父?
這其中的輩分似乎全亂了...
正當趙洵一臉懵逼的時候,吳全義云淡風輕的點了點頭:“可。”
只有一個字,但是吳全義竟然答應了!
他竟然答應了!
這難道不得問問趙洵的意見?
雖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也沒有這么霸道的吧。
這青城山的道門做事這么霸道的嗎?
趙洵竟無語凝噎。
袁天罡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如此,老夫便勉為其難,幫你們一次。”
趙洵直是欲哭無淚。
明明是袁天罡占了便宜,為啥感覺像是趙洵得了天大的好處一樣。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也只能順其自然了。
“義父...請。”
趙洵知道眼下不是要面子的時候,必須趁熱打鐵。
萬一袁天罡又反悔,他才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袁天罡起身,走到渾天樓七樓內室,他拾起一只拂塵,輕輕在一方棋盤一樣的物件上掃過。
瞬時棋盤上出現無數道金色游絲,這些金色游絲很快形成了宮殿道觀廟宇等等建筑,和長安城中一模一樣。
甚至連東西兩市中的排水溝、水渠間的橋梁,南城偏僻坊市中的菜地都一一顯現。
至此趙洵才明白這根本不是什么棋盤,而是一個微縮版的長安城。
比之后世的沙盤,這玩意不知精準了多少。
只是...
趙洵發現接下來袁天罡呼出一口氣來,這氣息附著在勾勒出的坊市建筑上,隨即這座微小的長安城上就像是出現了靈氣一般,生出無數個紙人來。
這些紙人形態各異,栩栩如生,甚至有的還在飲酒交談。
這下趙洵真的對袁天罡佩服的五體投地。
如果說方才他只是勾勒出了長安城的形,現在卻是直接描繪出了長安城的神韻。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城不在大,有人則旺。
王孫貴胄,販夫走卒,正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讓長安城充滿了煙火氣。
而這微縮版的長安城不也是如此嗎?
紙人雖然不是真的有血肉,但已經可以讓這座微縮版的長安城最接近真實。
隨后袁天罡的目光落在了崇仁坊上。
左相陳良輔的宅邸便在崇仁方正北。
“去!”
袁天罡變戲法似的又變出了一個紙人,這紙人脫胎于袁天罡寫的符,就像初生的羔羊一樣掙扎了片刻就站了起來,隨后向崇仁坊左相宅邸飄去。
趙洵看到這里明白了,所謂的大觀心術也不是真的能夠做到幾十里外監聽觀察到人的真實想法,而是通過紙人和符道術進行一種意識的攝取。
符道在大周帝國修行術中隸屬于道術修行。
也就是說這是道士的專屬絕學。
趙洵看的直眼饞,下意識的吞起了口水。
他若是將來能夠掌握這獨門秘術,對于修行的幫助那是極大的。
劍法也好,刀法也罷,畢竟都是外化的東西。
若想融會貫通,全方位的提升自己,他還需要一個內修法門。
這一點光靠儒修顯然是不現實的。
恩師吳全義雖然贈送給趙洵一本文宗初識感悟,但那畢竟只是入門級的讀物,再往深里挖,恩師這個道門修行者恐怕就會覺得有些吃力了。
所以,至少從眼下看,趙洵可以利用袁天罡、吳全義兩位大腿的關系,將自己符道的本領提升一些。
技多不壓身,多一些技藝總歸沒有壞處。
趙洵既然已經打定偷師的主意,自然看的十分仔細。
只見袁天罡做出的紙人潛入到左相陳良輔的宅邸后,落在正北臥房屋脊上。
紙人輕巧的掀開一枚瓦片,隨后順著縫隙鉆了進去。
趙洵屏住了呼吸,他無法看到屋舍內的景象,但紙人可以。
有了這技藝,等于是長了一雙千里眼,順風耳,如同玩吃雞開了透視外掛一般。
臥槽,這簡直太帥了吧。
約莫一刻的工夫,紙人小心翼翼的從縫隙了鉆了出來,又把瓦片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
之后紙人又隨風而起,一陣漂浮落在了袁天罡的手心上。
“聚!”
袁天罡又喝了一聲,隨即那紙人就開始燃燒起來。袁天罡把一個拔開塞子的瓷瓶取了出來,將燃燒的紙人塞入到了瓷瓶之中,隨后將塞子塞好。
全程袁天罡沒有多說一句話。
“好了。”
袁天罡將瓷瓶交到吳全義手中:“這里有左相陳良輔勾結魔教圣姑的記憶證據,你將其送入宮中,打開塞子之后記憶片段便會以皮影戲似的形式呈現在陛下面前。”
趙洵心道臥槽,這不就是古代版的全息投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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