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以一搏十的金融
7月12號這一整天，楊蜜都沒怎么和他交流。
美國那邊的時間比天朝要慢，天朝這邊下午4點多，他們那邊才剛剛到達12號的0點，《環太平洋》首映正式開始。
然后呢…
就沒然后了。
首日票房要13號才出。
IMDB和爛番茄的評分也還沒解鎖。
具體這電影在大家那邊的口碑如何，誰都不好說。
只能等13號再看。
12號晚上，忙了一天的許鑫回到家后，平穩入睡。
13號睡醒后，他直接翻墻打開了美國那邊的爛番茄。
爛番茄新鮮度：59
爆米花：88
爛番茄的新鮮度，是擁有影評資格的影評人投出。
而爆米花則是5分評分制下，由普通用戶評出。
從天朝時間的下午16點，洛杉磯時間0點整，到天朝時間的早上8點半，洛杉磯時間下午下午16點多。
一共有172名影評人給出了不到及格線60的新鮮度。
以及5923名爛番茄用戶，給出了88的爆米花分數。
看到這個分數，許鑫就知道…這片子的成績幾乎可以說是穩了。
這個穩不是說它票房有多高，而是本身的質量。
看過的觀眾，覺得它是一部標準的爆米花電影。
至于專業影評人的分數…有用，但對科幻商業片而言，并不絕對。反倒是爆米花分數越高越好。
于是，他都沒去看IMDB，就撥通了妻子的微信。
微信很快就接通，楊蜜的聲音聽起來滿是陽光：
“喂，你醒啦？”
“嗯，我剛看完爛番茄，成績不錯啊。88的爆米花分數！”
“嘿嘿”
笑聲從電話那邊響起：
“我也松了一口氣，昨晚一晚上都沒怎么休息好。合格就行，只要能穩住80…不，75這個線，對我而言就成功了。”
“有這份心態就行，評論什么的可以不用關心了。踏踏實實準備新作品吧。”
“嗯，我知道。你那邊怎么樣？”
“辦完簽證了，后天一大早去成都那邊露一面就行。陳導拿過來了幾個DEMO，我聽著都還不錯，我到時候直接從意大利那邊走。”
“行。那我看劇本了。”
“去吧。”
楊蜜沒了思想包袱，他心里也踏實了。
往剪輯室里一呆又是一整天。
接著在15號一大早，他帶著蘇萌踏上了前往成都的飛機。
同時也收到了楊蜜發的消息。
《環太平洋》首日票房：842萬美元。
成績…不算好，也不算壞。
屬于中規中矩的范圍。
《依然范特西·7V店》的揭牌儀式是在下午，揭牌之后就代表開始營業，也代表著搞不好老王得因為這店名上個熱搜。
畢竟這名字怎么看，都有點赤果果的在秀恩愛。
臨起飛前，他用在群里老王教輪子的翻墻方法下好了VPN，翻到了外網，打開了爛番茄的美國官網。
《環太平洋》的新鮮程度已經下跌到了55。
但它的爆米花分數，卻上升到了92。
看到了這個分數，他關掉了VPN，打開了國內的微博。
搜索話題#環太平洋#
入眼便是一條高贊高評論的微博。
去看《環太平洋》了！太好看了啊！！特效場面巨震撼！尤其那配樂，機器人出場的時候，那個大喇叭的配樂簡直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楊蜜很漂亮，男主角也挺帥，而且全程給我的感覺都是高能無尿點！特別推薦！沒看的小伙伴一定要去看，太過癮了！
這條微博還搭配了幾張在電影院對著熒幕拍的照片。
一看這人應該就在美國。
不過這個話題，他其實在13號那天就已經看過了。
包括下面兩個猶如弱智吧附身的回復：
好的，請問去哪看？
去電影院看。
去哪個電影院看？
美國的電影院買票看。
美國的電影院坐幾路公交車？…
倆網友跟逗貧一樣，讓這個話題收獲了許多的贊與留言。
他已經看過，自然不再關注，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其他新涌出來的相關話題上面：
楊蜜好萊塢處女作《環太平洋》大受好評！評分超高備受期待 好萊塢大女主確定！《環太平洋》爆米花程度爆表！
劇透預警！《環太平洋》到底講了一個什么故事？
楊蜜新片在好萊塢大受好評！首日票房大賣！
當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他終于有點繃不住了。
800來萬美元的首日票房，放到國內或許是大賣…但放到美國，可談不上大賣的級別。
并且，這通篇夸贊的新聞，讓他嗅到了一股“通稿”的味道。
尤其是“大賣”那條，純粹是睜眼說胡話。
別的不提，今年上映的《鋼鐵俠3》0點場就轟下了1320萬美元的成績，當日更是轟出了3437萬美元的首日票房。
這才叫大賣。
800萬的《環太平洋》用這倆字，絕對是想瞎心了。
但他大概也能猜到，這要么是華義，要么是傳奇東方的手筆。
這種宣傳方式實在太符合國情了。
甚至更陰暗一些的延伸下，要是等國內上映時，真的大賣，那是理所應當。可如果沒大賣，而是票房撲街…那自家妻子可能隨時就是一張千人錘的破鼓。
這是一種隨時可以變成捧殺的宣傳方式。
或者說夸張宣傳。
但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好處，只能說最終這種宣傳是好是壞，仍然取決于觀眾對于《環太平洋》這部電影的接受程度。
而目前《環太平洋》的首日北美票房出來后，只能說…不是很樂觀。
只希望影響不大吧。
他鎖閉了屏幕，暗暗想道。
10點半，許鑫抵達了成都。
因為把飛機留在了美國讓妻子來用，他這次坐的是有些不太適應的民航。
上廁所的功夫，還被空姐要了兩張合影。
下飛機后，是徐大發來接的他。
王斯聰在成都這邊買了房子，不過還沒裝修好，現在住在武侯區那邊的一棟租的房子里。
加上他又喜歡和傶薇逛吃逛吃，那位于麓山的房子買了就后悔了…
按照他的說法，還不如在老城區里買個還不錯的二手房呢。
許鑫呢，對于成都的認識僅限于那走街串巷的蒼蠅館子，以及領養兩頭熊貓的動物園。
也不太熟。
甚至都沒問徐大發帶自己去哪。
只是知道這路是越走越堵。
不過好在風景確實不錯，河邊時不時會有一些嫩妹兒在乘涼。
實話實說，他還挺喜歡成都這座城市的慢節奏的。
當然了，他還聽說過一個坊間傳聞，說是這座城市是全天朝消費潤滑油最多的城市。
也不知道真假。
總之，車子走了接近一個鐘頭，算是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下車后，許鑫看著那還被紅布蓋著的門頭，這才想起來自己上次還來這邊看過。
也不多問，直接往里面走，就看到包括服務員在內的所有人都在打掃衛生，裝飾店門。
看到了只戴了個棒球帽的許鑫后，一個看起來很機靈的哥們躬身喊道：
“許導好。”
“嗯嗯，你們好。”
許鑫禮貌回應，接著被徐大發帶領著上了電梯。
7V店一共上下兩層，各種細節上都能看到屬于輪子的元素。
就比如電梯的背板墻上，都是一張張周杰侖的黑膠唱片。
許鑫看了一下…發現《驚嘆號》這張黑膠被放到了最角落。
甚至《12新作》都比它要靠前。
顯然，老王和他的品味是一樣的。
大家都覺得《驚嘆號》這張專輯難聽…
而放到最中間，由群星拱衛的，則是《11月的蕭邦》。
這點他倒不是很服氣。
輪子最屌的專輯，明明應該是《葉惠美》才對。
很快，電梯門打開，他來到了二樓。
入眼就是各種充值優惠的廣告。
他大概掃了一眼，發現都是充值金額贈送酒水，以及幸運抽獎等等。
別看《依然范特西》坐落的位置很黃金，但實際上消費真的不算貴。老王的經營理念顯然還是主打一個平價。
甚至可以斷言。
就算《依然范特西》其他門店都因為經營不善倒閉，那這家店只要不改名字，都會一直存在下去。
別問。
問就是對七哥滿滿的愛。
跟著徐大發一路來到了辦公區，走到了最里面的一個辦公室后，他一推門，就是一股二手煙的味道。
以及…和一雙生無可戀的雙眸給對上了。
周杰侖。
正坐在沙發上，面對鋪滿一整張桌子的簽名海報，專輯，手里拿個馬克筆正看著他。
許鑫瞬間就樂了。
“喲，忙著呢？”
周杰侖嘴巴動了動。
看樣子下一秒就要罵街。
可比他自己都了解他的許鑫卻快人一步：
“哥。”
喲，忙著呢。（看事情不對勁補充一句）哥。
周杰侖張開的嘴又閉上了。
也懶得搭理他，繼續低頭龍飛鳳舞的簽名。
那話怎么說來著？
把簽名的價格…打下來！
而許鑫和他打完招呼后，扭頭看去，發現王斯聰正坐在茶臺前對他招手。
“就你倆？七哥呢？昆綾呢？”
“逛街去了。七哥帶她逛太古里。”
大少爺燙了一個新杯子，給他泡上了茶。
接著又補了一句：
“昆綾同志肩上的任務很重啊。”
許鑫納悶的問道：
“你不會打算讓他倆下午再過來吧？”
“那不用。這么熱的天，我還心疼我媳婦呢。”
王斯聰這話一出，包括悶頭簽名的周杰侖臉上都露出了濃濃的嫌棄。
“我特么真吐了。”
在許鑫的吐槽中，得意洋洋的大少爺聳肩：
“逛到中午，咱幾個去吃飯。吃完飯，聊聊天喝喝茶，休息一會兒，不就三點了？到時候直接一起來揭牌。嘿嘿，這幾個月，我倆來的時候，我都是走后門的，為的就是怕她起了什么不該起的好奇心思。連服務臺那《依然范特西》后面的“7V”兩個字，都是今天早上掛上去的。你們是真不知道我瞞的有多辛苦。”
聽到這話，許鑫一扭頭，對周杰侖來了句：
“聽到了沒？學著點。浪漫就得這么玩！”
“滾啦！誰要這種浪漫？…誒，你不會以為你結婚了就萬事大吉吧？你讓他這么繼續下去，你看看蜜蜜會不會有意見喔！”
許鑫愣了愣，瞬間扭頭又看向了王斯聰：
“好你個大耳賊…”
“你有病吧？”
王斯聰翻了個白眼。
“咱倆的感情這么深厚，你聽一個外人挑唆？”
“外人？”
周杰侖直接把筆給放下了：
“我是外人？…我比你認識他早多了！要真算起來，你最多是小三喔。”
“啊對對對。說的跟你能爬上俺家許導的床一樣。”
“哇…你怎么這么GAY。潤滑油用多了喔？”
“噗…”
剛打算喝口茶，看著兩條狗掐架的許鑫一個沒忍住，一口水噴了出來。
“咳咳…哈哈哈哈哈！”
他直接笑噴了。
這時，他手機鈴聲響起，算是止住了他加入戰團的沖動。
任憑兩個人在虛空之中唇槍舌劍，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后，直接接通：
“喂？”
“搞定了哇。”
電話那頭，許志的聲音響起。
許鑫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什么搞定了，然后就聽到了一個數字：
“算上增值，放棄三四部滴入股，由樂視全資，以及第二部滴出讓，一共換了百分之9滴股份。行哇？要是行，呢就開始著手準備手續哇。”
這下反應過來許志在說什么的許鑫直接把電話給了王斯聰：
“許志，他把《小時代》第二部的所有權給賣了。”
王斯聰點點頭，接過了電話，打開免提喂了一聲。
“喂，老王，百分之9的債權股份…”
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遍后，王斯聰問道：
“也就是說，逆風現在擁有百分之12的樂視影業債權是吧？”
“對。”
“那就OK了。樂視前一陣我看不是說又要開啟一輪融資么，他這次的市值等融資完成后少說要膨脹一大截。不過遠遠沒達到最高點。等什么時候《小時代》全都上完，咱們再考慮賣的事情，現在只需要攥到手里就行了。”
“行哇，那到時候再溝通。后續還有談的深化合作，這個比較繞，到時候見面說哇。”
“好。”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遞給了對面的許鑫。
許鑫接過來時，問了一嘴：
“樂視影業現在市值多少？”
“我最近沒太關注，不過咱們那輪融資，它的估值不是已經來到了15.5億了么？這《小時代》一出，這輪融資…我估摸著怎么也能上25億了吧？畢竟樂視玩的就是這一套。《小時代》這塊“金磚”拿在手里，不夯兩下，他們能舒服了？”
聽到這話，許鑫想了想，說道：
“也就是說，咱們用…總投資四千萬的東西，換來了…就按照25億來算吧。25億的百分之12，就是…”
他說著就想拿手機照計算器扒拉。
結果王斯聰直接翻了個白眼，給出了一個數字：
“三個億。”
許鑫心說你咋那么牛逼呢，心算都這么快？
所以也不搭理他，找到手機計算器后這么一算…
看到那個數字后，他沒好氣的鎖上了屏幕。
迎面對上了王斯聰那得意的笑容。
“哥們這腦子，是你一輩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懂嗎？臭弟弟。”
接著，在許鑫的無語之中，他微微點頭：
“沒錯。用四千萬的東西，先是拿了…《小時代》快下映了吧？總票房多少來著？”
“好像是…四個多億了吧？具體我沒太關注。”
“那就按照4個億來算。4個億，票房分成大概在1.5億左右。1.5億的百分之60，就是九千萬。就按照滿打滿算一個億的利潤吧。一個億的利潤，外加3億的債權。這還僅僅只是現在的。一共四個億的價值，而你出的成本僅僅只有四千萬。”
這下，許鑫沉默了。
倒不是說他在意這四個億。
而是因為…這簡直和空手套白狼沒什么區別。
以一搏十啊！
這得是多夸張的程度，才能造就這種效果？
“真夸張啊…”
他喃喃說道。
而聽到了他的話，王斯聰的臉上卻是一種不屑、敬畏、夾雜著幾分理智與清醒混合在一起的奇妙表情。
他端起了茶杯，搖頭輕吹中，說出了一句話：
“這特么就是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