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今晚很快樂。
常用吸管的美妙,不親身體驗根本想象不到。
姜千葉太會了。
顧辭完全控制不住。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扶著少女的腦袋,幫少女好好吹頭。
一次沒吹干就吹兩次,兩次沒吹干就吹三次…
直到某一刻。
顧辭:“要不,我們先休息一下?”
姜千葉:“不行哦,不快點吹干的話容易頭疼,顧大師自己說的。”
顧辭:“…”
不同于他的快樂。
此時,某酒店的總統套房里,普洛特議員的心情就不是很美麗。
經營了好幾年的實驗室沒了。
世界杯的冠軍沒了。
怪盜GX也沒抓到 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人,還是同一個。
直覺告訴普洛特,這些事都是顧辭干的。
至少和顧辭脫不了干系。
可偏偏他又拿不出證據。
沒證據,官方就不會去招惹顧辭。
沒有誰愿意平白無故得罪一個被國際卡聯譽為可以改變時代的制卡師。
這讓普洛特議員有種被顧辭按在地上從多角度多方面狠狠摩擦的感覺,又挫敗又憋屈。
“其實沒必要這么生氣。”沙發上,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笑道,“死的是我的人,我都不計較,議員先生又何必放在心上呢?換個角度想想,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有時候我真佩服你們的心態和耐性。”站在落地窗前的普洛特回頭看了男人一眼,說道:“你們家族的人,是不是都像佐伊先生你這樣薄情冷義?”
實驗園區死了一千多個人,其中還包括兩名七階和一名八階。
佐伊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至始至終都表現得云淡風輕,對報仇什么的只字不提。
似乎是覺得實驗成果已經到手,有另外的地方可以生產黑盒子,研究人員死了就死了,不重要。
至于好事…
確實,這三件事情都可以算是好事。
實驗園區上千名研究人員和保安在一夜之間集體失蹤,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警方遲遲查不出有用的線索,人也沒找到。
這件事已經在圣休斯堡引起了民眾的不滿和恐慌,每天都有人在網上斥責官方無能。
FBI也被怪盜GX搞得雞飛狗跳。
整整兩個月,上百起案件,涉案金額高達數百億。
FBI幾乎是全員出動,把能調動的人手都調動了起來,卻連怪盜GX的頭發都沒找到一根。
再看世界杯。
他們不惜動用國家的力量去幫助圣暗隊制作禁忌星卡,想把大星神杯留在大羊國。
結果決賽還是被顧大師給吊起來打了。
不知道禁魔領域來路的普通群眾可能覺得沒什么,畢竟顧大師真的很強。
聽都沒聽說過的禁忌星卡,顧大師一制就是好幾十張。
輸給顧大師很正常。
可了解禁魔領域的大星卡師和各國領導們就不會這么想。
他們只會覺得好笑。
官方插手比賽都沒打過人家一隊大學生,純純的小丑了屬于是。
而這種近似內憂外患的局面,正是普洛特想看到的。
下一屆大選很快就要來了。
現在的大羊國越亂、干的蠢事越多、給國際社會留下的印象越差 ,現任總統連任的可能性就越小。
他上任的機會也就越大。
普洛特巴不得怪盜GX再猖獗一點,甚至直接把現任總統綁架了才好。
但是——拋開大局不談,普洛特覺得自己有不爽的權力。
實驗園區掛在他的名下。
怪盜GX偷過他豪宅里的藏品。
圣暗隊的禁忌星卡也是他在搭線,請佐伊幫忙制的。
這些事情都和他有直接關系。
連著被顧辭搞了三次,他這個議員不要面子的嗎?
普洛特本來以為實驗園區死了那么多人,佐伊會報復顧辭,卻沒想到對方一點這方面的意思的都沒有,完全沒把那一千多條人命當回事。
“并不是我不在乎他們,實際上,我比任何人都想替他們報仇。”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我親自從家族里帶出來的。”
佐伊說著,眸子里泛起了回憶的光,似乎是想起了自己以前和那一千名研究人員相處的日子。
他把他們帶出來,卻保證不了他們的生命。
佐伊也不喜歡這樣不負責任的自己,可沒辦法。
他連自己的生命都保證不了,拿什么去保證別人?
他和那些研究人員一樣,都有自己的使命,并隨時可以為之赴死。
從家里出來的人,沒有誰想過自己還能活著回去。
“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死得不可惜。做大事,總要有人流血犧牲,不是嗎?”
佐伊斂去眼里的情緒,輕笑道:“再說了,普洛特先生不也一樣?為了一個總統的位置,普洛特先生可是打算犧牲這座城市的所有無辜民眾,相比之下,一千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要說冷血,這位道貌岸然的議員先生,比他更冷血。
“不,我和你不一樣。”普洛特說道,“我給過他們機會。”
如果四年前的總統大選,加州將選票給到他的身上,如今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所以他們并不是無辜的。
“而且,再說一遍,我當總統的目的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人類。”
普洛特道:“歷史證明,只有全球統一,所有人都團結起來,集體的智慧才能得到更層次的展現,我們停滯的文明才會再次進步,邁入一個全新的階層。”
佐伊笑了起來。
看似溫和的笑容里藏著一抹難以察覺的譏諷之色。
是啊,歷史證明,人類的文明因團結而延續,因智慧而升華。
可歷史也證明,人類的野心無窮無盡,會毀掉本該美好的一切。
他們會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掩蓋自己將要犯下的罪行。
普洛特就是這樣的人。
與其說他是政客,倒不如說他是個瘋子。
只有瘋子才會因為別人大選沒給他投票,就認為對方有罪,該死,并義正辭嚴地說自己曾給過他們機會。
怎么說呢…
有點喪心病狂。
但挺好的。
佐伊喜歡瘋子。
現在這個世界,像找個瘋子不難。
但像普洛特這樣有身份,還很會隱藏自己野心的瘋子,就不是那么好找了。
“所以我們才能成為彼此最好的合作伙伴。”佐伊舉起紅酒杯,對落地窗旁的普洛特笑道,“預祝普洛特先生明天一切順利。”
翌日早晨。
太陽照常升起。
暖暖的陽光鋪在沙灘和海面上,讓海水和沙子也染上了一絲慵懶的暖意。
顧辭戴著墨鏡,仰面朝天,雙手枕著腦袋,躺在沙灘椅上曬太陽,
這個姿勢他保持了很久都沒動。
因為不想動。
昨晚出血量過多,有點累。
顧辭本來沒想起這么早,可千葉小姐不允許。
他睡得正香呢,姜千葉就把他給咬醒了…
接著回到夏稚那邊,又和少女做了個早操。
讓顧辭本就不富裕的身體變得更加雪上加霜了。
姜千葉弄醒顧辭也是有正當理由的。
“顧辭哥,給,快趁熱吃。”
夏稚和可可等人買完早餐回來,遞了個加辣的海鮮煎餅給顧辭,還有一杯熱牛奶。
——這就是姜千葉的理由。
今天是他們呆在大羊國的最后一天。
準確的說,是最后半天。
晚上他們就會搭乘協會的專機回國。
時間不多,小家伙們便約好了今天來體驗圣莫尼卡海灘的沙灘早點,然后好好拍幾張照,下午再去商場逛逛,買些紀念品,讓這次大羊國之旅更加圓滿。
顧辭如果想睡懶覺,夏稚肯定不會勉強他。
可問題是,顧辭并不在夏稚床上,而是在她的床上。
姜千葉也不想被砍,于是溫柔地弄醒了顧辭。
把加辣煎餅給了顧辭之后,夏稚又問姜千葉:“小姜姐姐,你要咸的還是甜的?”
少女一手一個袋子,提的高高的,眨巴著眼睛看著姜千葉,讓姜千葉先選。
姜千葉被少女的模樣萌到,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臉,說道:“我不吃,都是你的。”
夏稚:“啊?”
姜千葉:“只是兩個煎餅,對你來說應該沒問題吧?”
她知道少女是個小吃貨。
像這種兩個巴掌大的煎餅,夏稚吃三個都輕輕松松,而且不會長肉。
…不對,也要長。
往胸上長。
“沒問題是沒問題,可是小姜姐姐你不餓嗎?”夏稚問。
姜千葉:“不餓,昨晚我吃了挺多宵夜的。”
夏稚:“可這是第二天了啊。”
宵夜難道不應該是吃得再多,睡一覺起來也會餓嗎?
姜千葉歪歪頭:“可能是我的宵夜比較特別吧,黏糊糊的,不是很好消化。”
“噗…咳咳!”正在喝牛奶的顧辭差點沒把奶全噴到夏稚身上。
真是人老了,反應慢了。
他居然聽到這里,才意識到姜千葉是在開車…
并且成功刷新了歷史車速記錄。
夏稚見顧辭嗆著,連忙把右手的袋子拿給左手,拍了拍顧辭的背:“顧辭哥你沒事吧?”
顧辭:“沒事。”
就是被撞得有點疼。
夏稚拿出紙替顧辭擦了擦嘴,眨眨眼道:“顧辭哥你慢慢喝,我不會和你搶的。”
顧辭覺得這不是他慢不慢的問題。
應該讓姜千葉慢點才對。
姜千葉表示慢不下來:“我之前起床的時候也吃了點,所以真的沒餓。”
顧辭:“…”
夏稚一聽姜千葉說早上也吃了,眼睛一亮,像只發現了隱藏小魚干的小饞貓。
姜千葉了解夏稚,夏稚也了解姜千葉。
小姜姐姐平時很少吃宵夜。
能讓小姜姐姐晚上吃了很多,第二天起床還念念不忘,又接著吃的東西,味道一定特別棒。
于是少女眼巴巴地問道:“小姜姐姐還有嗎?我也想吃。”
姜千葉眸子彎彎地看了眼顧辭:“好像沒有了呢。”
顧辭:“?”
什么意思?
看不起人是吧?
夏稚撅了噘嘴:“小姜姐姐你之前還說我變了,明明是你變了吧,有好吃的都不給我留。”
姜千葉繼續看著顧辭:“那我下次叫你?”
“好,不許忘了哦,到時候我把顧辭哥也叫上。”夏稚笑嘻嘻地道。
不用叫。
我不在你們也吃不了。
夏稚揚了揚手里的煎餅:“那小姜姐姐真不餓話,我就都吃了?”
姜千葉:“嗯,快吃吧。”
夏稚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我是先吃甜的呢,還是先吃咸的?”
姜千葉想了想道:“我建議先吃甜的。”
夏稚見姜千葉好像很認真的樣子,不由好奇道:“為什么呀?有什么說法嗎?”
姜千葉:“代表你和你家顧辭哥的感情過程。”
夏稚:“…”
少女羞惱地瞪了姜千葉一眼,一聲不吭的開始吃餅。
顧辭覺得有必要打斷姜千葉一下了。
再這么聊下去,車都要飆到外太空了。
可還不等他開口,少女先打斷了他的打斷。
姜千葉見顧辭牛奶快喝完了,便歪著腦袋道:“顧大師幫我個忙唄?”
顧辭:“你說。”
姜千葉拿出一杯加量版木瓜奶,插上吸管遞給顧辭:“幫我熱一下,晚上我再來喝。”
打斷失敗。
顧辭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撞飛了起來。
吃完漂移的沙灘早點,夏稚便去找蕭子衿和可可她們了。
顧辭還是不想動,擺出之前的姿勢繼續曬太陽。
姜千葉則拿出筆記本忙起了正事。
沙灘上的人越來越多。
戴著墨鏡的顧辭很快被認了出來。
主要是看到了夏稚和可可。
眾所周知,夏稚是顧大師的正牌女友,可可也被顧大師署過名。
她們在的地方,顧大師多半也在。
往周圍一看,果然發現了顧辭,一群人便興奮地跑過來搭訕要簽名了。
顧辭也沒拒絕。
說幾句話,簽幾個名的力氣他還是有的。
就這樣,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中午時分,太陽當頭。
顧辭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準備收拾收拾,叫上夏稚等人去訂好的餐廳吃飯。
可懶腰還沒伸完,顧辭就愣住了。
他坐直身子,抬起墨鏡,脖子微微前伸,看著眼前的大海。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顧辭臉上表情逐漸錯愕。
姜千葉察覺到他的異樣,問道:“怎么了?”
顧辭指了指,示意少女往后看。
姜千葉扭頭。
原本的海平線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