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愛的老伙計,聽說了嗎?馮·提爾皮茨家的小女兒要嫁給一個東方人!”
“東方人,蝴蝶夫人那種?”
“老伙計,我見過那位未來馮·提爾皮茨家的姑爺,如果被認作是日本人,他會很生氣的,并說倭寇是罵人的話!”這個留著胡子的中年人蹩腳的復述著朱傳武的原話。
柏林的街頭,兩個體面的容克貴族巧合的相遇,又是恰巧說起了最近柏林發生的一件大事兒…
整個柏林都被一個消息砸暈了,去年因為摩洛哥危機被威廉二世從海軍局副局長提拔城帝國海軍元帥的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要嫁女兒了。不是眾人揣測的皇室,而是嫁給了一個從帝國陸軍指揮學院剛剛畢業的東方人。
這可是驚掉了一眾容克貴族的下巴,甚至,皇帝威廉二世都在他的皇宮摔碎了不少的東西,在威廉二世看來,卓越的日耳曼人怎么能嫁給東方人,他可是黃禍論的始作俑者,可能內心還有點其他不爽,在發泄了一番之后,終究對自己手下近臣的私事兒無能為力。
眼下,英國與德國正在進行著一場史無前例的海軍軍事競賽,自從英國人的無畏號戰列艦,德國人也是陸續調整部署,開始了這樣的型號的大型戰列艦的建造。
這其中,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現任德國海軍局局長,德國大洋艦隊之父,德國公海艦隊元帥,成了目前威廉二世最為依仗的手下,沒有這位鷹派、有能力的元帥,德國海軍的發展不可能這么順利。
提爾皮茨莊園 一個胸前掛滿勛章、留著兩縷大胡子站在一處房間門口,猶豫一下終究是敲響了房門。
“快幫我看看,這身裙子合不合身!”
陽光輕輕的灑進這間滿是歐洲貴族裝飾的房間,陽光下,一個俏麗的少女正背對著門,手抓著裙擺,來回的晃動,詢問聲是在問她的侍女,明天這可是她一生之中最大的日子。
“漢娜,是我!”阿爾弗雷德輕輕的咳嗽一聲。
“啊!”漢娜驚喜的尖叫一聲,回頭看見是自己的父親,手提著裙擺一下子沖了上來,很是驚喜的環抱住這位光頭,卻留著濃密胡須的男人。
“父親!”此人正是漢娜·馮提爾皮茨的父親,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父親,你怎么回來了?”漢娜的頭好似是埋在胡須之間,聲音中還有些哽咽。
“沒禮儀!”鐵漢難掩的露出微笑,輕輕拍打著漢娜的背,好似在嫌棄漢娜。“我最小的女兒出嫁,我作為父親怎么能缺席呢?”
“我以為,我以為…”漢娜感動的都要哭了,這話有些難以啟齒,雖然在她的固執下,這位疼愛自己的父親還是打算讓她追尋自己的幸福。但是父女倆的裂痕依舊存在…
“不過,你真的決定了?如果你現在后悔,我立馬制止婚禮的籌辦!”
“不要!”漢娜立馬阻止著父親,同時也松開環抱脖頸的手,卻又是抱上了這位的胳膊。“父親,我決定了,您說過的,我是你最小的女兒,我的婚事以我的意愿為主!”
“但我從沒想過,你要遠嫁到那么遠的地方,聽說那里的人還留著辮子!”阿爾弗雷德說著就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都怪自己,太寵愛這個小女兒了。
“你這個是偏見,傳武是我見過最為細膩、最懂禮貌、也最男人的東方人了!我曾經對著埃菲爾鐵塔,在心底發過誓,如果那天傳武能在第一時間找到我,我就嫁給他。他找到我了,我也應該實現自己的諾言!”
“但是你有沒想過,這是一個影響你一身的決定。你知道的,皇帝陛下聽聞這個消息都…”
“父親,你說過的,我不會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這是你朝我做的保證。”
“但你也應該找個日耳曼人,我相信…”阿爾弗雷德正要說著自己能為女兒尋找到良婿的意愿,卻被漢娜捂上了嘴,沒讓他再說下去。
“你知道,你要放棄什么嗎?”阿爾弗雷德問道。
“我知道,不就是馮嗎?聽說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在德國,只要是貴族,名字中都會帶一個“馮“,當然這是中國人翻譯的習慣,至于原因其實譯“封“更為合適,這是其貴族出身的特殊標志,表示其祖先有國王授予的爵位。
惱羞成怒的威廉二世也是做了努力,如果阿爾弗雷德的女兒要嫁給東方人,那么就要放棄自己的貴族頭銜。
“你知道,那你還…”阿爾弗雷德有些不舍的摸著女兒的頭發。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更何況只是個頭銜呢!難道說,往后我就不是父親的女兒了?”漢娜倒是一臉的無所謂。
“哎…”阿爾弗雷德重重的嘆息一口。
“我相信,我和傳武會生一個可愛的混血寶寶!”
阿爾弗雷德又是長嘆一聲,連往后生孩子的事兒都考慮到了,顯然自己此時再說什么也無能為力。
“如果這位朱傳武讓你在遠東受了委屈,我會率領我的公海艦隊,直撲遠東!”阿爾弗雷德只能在此時這樣叫囂一句。他是去年的時候從德國海軍局副局長轉正的,一生鐵血的他,沒想到拿自己的小女兒沒有一點兒辦法,此時也只能這樣像所有老父親看著待嫁的女兒一臉幸福,自己瘋狂吃醋。像是是無能狂怒一般,叫囂著。
“不會的,父親,我和傳武一定能幸福一輩子。”漢娜卻是一臉的篤定。
沒救了…阿爾弗雷德長長嘆息一聲。
明天,朱傳武和漢娜的婚禮將在提爾皮茨莊園舉行…
而在柏林郊區的漢耀莊園,朱傳武這個新郎官卻是手里拿著一朵花,一只手揪著花瓣,看著莊園中忙碌的眾人,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焦叔,明天的事兒都已經準備好吧?”朱傳武聽見身后的腳步聲,一回頭,看見自己像是保姆一般的老焦,出聲問道。
“傳武少爺,準備好了!”
“好了,焦叔,明天你可是我這邊的長輩,都說了多少次了,喊我傳武就好。”朱傳武將手中的花朵朝著剛才跨坐在圍欄下的綠化帶一扔,站到了老焦的身邊。
“好,傳武,就是這件事情真的不告訴大哥嗎?”老焦還是有些躊躇,自己兒子結婚這么大的事兒,朱傳武自己就給定了,遠在關東的朱開山身為人父,現在可還什么都不知道呢。
“這事兒,我覺得就按照大哥說的辦吧,先斬后奏!我娶了個洋人,還是爹最恨的德國人,這事兒,怎么著說,都有些不太合適。現在漢娜為我付出了這么多,我不想他因為爹,而心涼,在說了,等生米煮成熟飯,爹也只能認了。”朱傳武說道。
“當年的德國人,殺義和團也是狠了…”老焦仿佛回憶起了什么,輕聲說道。
“德國人當年是侵略,這個我看的很清,但是大哥又送我來德國留學,又認識了漢娜…”朱傳武仿佛是報怨。
“后悔了?”
“怎么會,我巴不得把漢娜娶回來,但個人情仇和家國仇恨交織的時候,我只是沒想到我朱家還會卷入,這只是讓我有些頭疼,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傳武,走,再去走一遍流程,明天可不能出岔子。”老焦倒是看著自己身邊突然變得猶豫的朱傳武,像是開導著說道。
“走!”朱傳武也是跟著去走明天婚禮的流程。
第二天,朱傳武與漢娜的婚禮在提爾皮茨莊園順利舉行,提爾皮茨家可以說承包了一切,這足以看得出這位德國海軍元帥對自己小女兒的喜愛。
不過朱傳文這個當大哥也沒讓自己弟弟墮了面子,整個歐洲的漢耀辦事處人員,都算是集中在了柏林,更有來自東方的廚師為這場東西結合的婚禮增光添彩。
冰城,朱家莊園 一封紅色電報,讓朱傳文樂出了花,轉眼間,自己的弟弟也成親了啊。
“怎么著,又是什么有進展了?”一個聲音讓朱傳文的笑容僵硬了一下,老朱揮舞著手臂虎虎生風,他剛從門口打拳回來。
朱傳文趕緊掩飾,好在沒被老朱發現,整理了下表情,裝模作樣的將手上文件遞了過去,其實心里可是捏了一把汗,“爹,化學研究所送上來的喜報,說是這肥料的事兒有眉目了,一堆化學分子式,看的我腦袋疼,您幫我把把關?”
“分子式?”朱開山聞言,直接避開了大兒伸手遞過來的文件,一臉嫌棄的走開。
要是這,你就別給我了!朱開山心道。
最近一段時間,朱傳文也是找到了老朱的軟肋,自己爹喜歡考較自己的武學進展,其實就是揍兒子,因為朱傳文總有一些事兒與老朱意見相左。而朱傳文呢,最近就喜歡拿一些武器研發的流程、工業制圖、乃至生產線搭建之類的事兒折磨朱開山。
老朱是個實用主義者,若是什么武器的面試,老朱絕對興致沖沖,但是這一涉及到這些,老朱絕對的不感興趣,在朱家父子參與的研究所人員的匯報會上,老朱可是不止睡著了一次,很是丟了幾次面子。
朱傳文這一招,叫做以退為進,等傳武將自己的媳婦帶回冰城,老朱總不能將人家德國姑娘,自己兒媳婦轟出去吧。
見老朱不看,“那我去找一趟毛光廷,化肥的事兒傳來喜訊,這事兒弄好了,說不準明年我們朱家糧鋪就能用上了!”朱傳文趕忙收起朱傳武的喜報,就朝著外面走去,只覺得躲過一劫。
“去吧,這化肥,你們化學研究所早就立項了,沒少耗費我的金子,也該給我拿出成果了!”朱開山卻是一副我是甲方的態度,起初,他看見這化學研究所的化肥立項書可是狠狠的關注了一陣。
這可是民以食為天的大事兒,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一個個失敗的產品之后,老朱逐漸的失去了興趣,但是現在,這又是有了喜訊。老朱都覺得自己最近成了報喜娃娃了,怎么到哪里都有著好消息。
如今朱家的,天上的、水里的,陸上的接連傳來喜訊,讓老朱可是一陣歡喜,雖然不明白這些東西能干什么,但就是覺得厲害!
但老朱殊不知,這才是冰城的常態。
漢耀的一切步入正軌之后,研發資金可是很足,依托著歐洲、美國的實驗室支撐,再加上朱傳文的思路,手下人的汗水,導致這幾年的冰城總是隔三差五有著新東西冒出來。
但是吧,這個想法和實際還是有著差距,就像那個塑料雨傘,成本過高,難度太大,不能有著明顯收益,這成了目前的攔路虎。
索性,很多東西的“初代”也算是有著方向了,往成熟弄吧,朱傳文也等著如同漢耀水柜一樣,逐漸邁進成熟,讓漢耀可以批量生產。
對了,漢耀水柜正式有了名字,分別是牧野甲型和牧野乙型,甲型配炮,乙型配馬克沁機槍。
牧野之戰可是朱傳文想了很久的名字,在漢耀商行冰城總部,朱傳文找到了毛光廷。
“光廷,來,看看,好消息。你這邊給老谷發電,讓他著手接收瑙魯島。”
是的,朱家將自己的半潛式潛艇設計圖當做聘禮送給了阿爾弗雷德,這位朱傳武的老丈人,而漢娜的陪嫁則是一座島嶼。
瑙魯島,位于瑙魯位于太平洋中部,面積僅有24平方公里,但這座島的五分之三卻都被磷酸鹽所覆蓋,目前上面有的,正是提爾皮茨家的開采工廠。
“瑙魯島?”毛光廷一聽,來了興趣,“總理事,這傳武的老丈人這么大方?”
“可能是看不得女兒嫁來了遠東,舍不得受苦吧,總之,這件事情你給我辦好,在漢耀銀行專門給漢娜開一個賬戶,瑙魯島上的所有收益,暫時劃在賬戶上。”
此時也與陳臣決定了!”漢娜 “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