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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徐世昌召見

  回到家的朱傳文其實也是仔細分析了一番剛剛安德烈的表情,最后還是安安穩穩的睡了,或許剛剛自己的發言有些不恰當,但是從后來安德烈賣武器的爽快程度來看,無傷大雅,安全無虞。

  再者,朱傳文認為如今和安德烈的合作日益加深,首先是面粉廠,每個月都有好處由朱春山親自送去給道格,其次是金廠,最后則是新的收入,煤場。

  三處收益這每年給安德烈的收益并不小,再者說,如果安德烈打算翻臉,那么武器的供應就直接切斷了,這點倒是警醒了朱傳文,子彈。

  槍這個東西好說,但是子彈這個東西打完了就得從俄國人那里買,或許應該和朱開山提一句了。

  朱傳文想著,現如今沒有子彈的生產線,但是這彈殼是不是能回收再利用?

  效仿某個令人敬畏的軍隊,現在朱傳文的條件可謂是好很多,火藥有著曲正乾這個人,還有未來要來的化學大拿,這小子彈的火藥就沒問題,再就是彈頭,交給工匠嘗試唄,拿著新的子彈仿造,朱傳文從來不懷疑國人的仿造能力,這不是黑,而是由衷的欽佩。

  這個民族和東南亞、非洲那邊的阿三、猴子、昆侖奴自始至終都是不一樣的,在地理環境優越的他們都是靠天吃飯,或者寧愿吃土。而在這片土地上的人,講究的卻是人定勝天。淵源流傳的文化就流淌在骨子里,善良,勤勞,好學。

  對,就是好學,這強大的模仿能力就體現在好學的基礎上,古來先賢能領先世界500年,后有五星趕超被落下的100年,終有一天能印證那個漢代織錦上的預言。

  朱傳文想到這兒,腦子里就有些激動,先是輕輕拿開鮮兒放在自己胸膛上白蔥蔥的小手,輕手輕腳的從床上下來,貓進自己的書房,開始給自己老爹寫信,讓他收集彈殼。

第二天  在朱傳文還想著今天早點下班和傳杰敘敘兄弟之情的時候,夏元璋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夏元璋因為時常還得兼顧卷煙廠的事情,總是在面粉廠和卷煙廠兩頭跑,所以這見面就變少了。

  “夏掌柜,怎么,今天閑下來了?”朱傳文少有的打趣了一句,這和夏家的交情,這輩子都算是斷不了了。

  “東家,就別拿我打趣了,那倆洋人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盯著點總是有些不放心。”夏元璋擺了擺手,一邊找著水壺一邊說道,對于老巴奪兄弟這一對猶太兄弟,朱傳文始終是防了一手,而夏元璋也是時刻盯著。

  夏元璋現在只要穿著西裝,必定戴著帽子,這辮子子啊,就藏在頭頂的帽子里,不摘帽子看著還像那么回事兒,摘了帽子就有點滑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夏元璋就養成了進屋子不摘帽子的習慣。

  “東家,我這是受人之托來找你。”6月的冰城有些暖和了,這戴帽子容易出汗,這水也就喝得多了,夏元璋自顧自的給自己倒水,待美美的喝上一口又說道。

  “受人之托?”朱傳文將自己的杯子往前推了推,夏元璋也提著茶壺滿上。

  “恩,濱江府同知算是我在冰城這地界上少數不多的朋友。”夏元璋解釋著,他媳婦的家室放在那里,認識個把個清廷官員也不是什么難事兒。

  “這找我?還是找我爹?”

  “東家,指名道姓找你,但是這還不是正主,正主是奉天那位徐大人。”夏元璋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這算是濱江府同知寫的路引子了,有著這個朱傳文才能順利的進入三省總督府。

  “徐世昌?”朱傳文砸吧了一下嘴兒。“這必須去?”

  “也不是必須吧,東家,在這冰城的地界上朝廷的手也伸不進來,但是看同知大人的意思,似乎徐大人對你很是好奇,

  當然去不去就看你了。”夏元璋可也是幫朱傳文打探了,不算是壞事兒。

  “我想想…”朱傳文打開那份濱江府同知尹崇祿的路引子。

  上面寫著朱傳文的身份,還是黑省俊才,這倒是看的順眼了起來,誰不想被夸呢。

  當朱傳文來到奉天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后的下午。

  三省總督府,朱傳文想起了徐世昌此人的生平,如果說晚清自李中堂之后,長袖善舞之人就得隸屬這位徐世昌大人了。

  作為典型的晚清文人,入翰林八年無人問津,但是這交的好友卻是都一步步升上了高位,比如八國聯軍攆著那位出逃時勤王的江蘇巡撫,再比如共同小站練兵的袁世凱。

  要說徐世昌這人,朱傳文心中還是佩服的,在北洋和清廷統治者之間都是有著很高的威信。

  主政關東的歷任盛京將軍都沒他這個三省總督權利大,因為徐世昌可是拿著朝廷的上諭上任的,“用人不關吏部,用財不關度支,練兵不關中樞。”這權勢之重,向來未有之。

  朱傳文這次也不是空手來的,手里包著的一個半人高,還不輕的大包裹就是他選中的禮物。

  到了門口,朱傳文將自己的身份證明遞給門口的北洋兵之后,不一會兒就由仆人帶著朱傳文來到這屋子中的大堂。

  “您且在這候著,大人還有些要務要處理。”仆人說道。

  “那個東西是我送給徐大人的禮物,能不能還給我?”朱傳文問道。

  “先由小人保管著吧,等等您知會一聲,我就給您拿過來。”仆人卻說道。

  而此時的朱傳文卻是滿臉的黑線,我這胳肢窩底下兩把槍還在呢,你們沒搜出來,卻偏偏拿我的的禮物,是不是有點傻啊。

  不過也沒計較,靜靜的等待著徐世昌的到來。

  沒多久,朱傳文就聽見了動靜,自覺的放下茶盞,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等待著。

  “朱傳文拜見總督大人。”朱傳文朝著徐世昌一個拱手,晚輩的態度放的很低,年齡在哪放著不是。

  “你就是那個寫了《射雕》的朱傳文啊,倒是一表人才。”徐世昌看見一身西裝的朱傳文倒是贊嘆了一句,心理暗暗感慨著,朱開山一身的豪氣,但這朱傳文倒是挺有些書生氣。

  “大人,您也看《射雕》。”朱傳文在之前預測過很多的開場,但是唯一沒想到倆人的談話會從《射雕》這本書開始。

  “看,但是這書也僅限在冰城,如果你遇到的是滿人的官員,就你抗金那一段,就會讓你不好過。”徐世昌倒是提醒道。

  “謝大人愛護。”朱傳文趕緊拱手。

  “聽說還給我帶了禮物。”

  “是的大人,您稍等。”朱傳文就想去找那個仆人,但是大官的仆人各個都機靈著,早就在門口候著,聽到這一茬就抱著半人高的東西進來。

  “打開吧。”朱傳文看仆人這防范的樣子,知道自己上手絕無可能,隨即吩咐道。

  隨著包著的紙被撕開,這禮物也出現了真容。

  正是一塊鐵質的犁。

  徐世昌自然也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很好奇將這個東西送給他是什么意思,百姓會在官員離任送萬民傘表示對官員政績的認可,那這朱傳文送犁,是在隱晦的告訴我,關東新政里面農改的那些很好?徐世昌心里暗暗想著。

  “大人,請您上前一觀。”朱傳文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徐世昌也是好奇朱傳文在賣什么關子。

  “大人,這鐵質的犁您覺得如何?”

  是比木犁強,而且這做工也是精致。”

  “大人您再請看。”朱傳文對著一個不起眼的凸起說道。

  “這是,漢…耀…,傳文,我就這么喊你吧,這是你在冰城的鐵器廠制作的?”徐世昌驚訝的說道,他自然知道朱傳文在冰城的產業可是都叫漢耀,故有此一問,同時心里也莫明的激動了起來。

  “是的,大人。”朱傳文倒是沒謙虛,在冰城多滯留了一天也并不是沒有原因,而是集合漢耀鐵器廠剛招的百人之力,分工明確的將木犁改為了鐵質,這就是他送給徐世昌的禮物。

  “不錯,你這鐵器廠現在有多少人,平床,機床幾何?”徐世昌關心的問道。

  “大人,未來預計平床,機床130臺,人數約400人,但是現在也僅僅是起步階段,我在冰城還有處鋼廠和鐵廠,主要是為了消耗其中的鐵材,鋼材。”朱傳文如實的回答道。

  有道是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這朱傳文也不是來擺闊了,而是他深知這個時代的官員深受洋務影響,但其實內心對國人自己的實業是有多么看中。

  遠的不說,單說這朱傳文自己有的津門造胰廠,可是還有著袁世凱的一部分資助,還有唐山的洋灰廠,也在這兩年被周學熙收了回來,成就了那個著名的“龍馬負太極圖“商標。

  “好,好啊。”徐世昌倒是很開心,不過轉念又問道:“傳文,你和我說實話,這你的廠子俄國人的股份到底占多少?”

  “大人,我不敢妄言,但是這鋼鐵廠和鐵器廠都是我個人獨資,這面粉廠也是與國人合資,除了我,還有一個姓夏的商人。”朱傳文老實的說道,這種事兒沒必要說謊。

  “那我還真是深感欣慰。你這鐵器廠產量如何?”徐世昌問道。

  “10月大概有3萬副各式農具會被制造出來,這不,我來大人這里找銷路來了。”朱傳文毫不掩飾的說道。

  “好!我全要了,但是這付錢我只能用新幣。”徐世昌激動地胡子都要飛了起來,想什么來什么,明年是農墾重要的一年,這可是關乎徐世昌的政績,這人多了但是農具卻十分緊缺,朱傳文還真是送來了一波及時雨。

  再說這新幣的事兒,關東金融之混亂徐世昌可是心有余悸,他可是早在1904年就接觸過鑄幣與金融,算是個有見識的人,眼下,這關東俄國人的銀行,鐵路沿線的各種票,日本人的各種票,居然都成了使用的貨幣,徐也是心知這些東西如果被廢除,那就是一堆廢紙,但是看在眼里,也只能急在心里。

  好不容易籌集了300萬兩銀子,打算進行關東銀元、銅元的制作,用來代替這些信用貨幣,所說新幣便是如此。

  “沒問題徐大人,我這人除了不收沿線的那些票幣,那還真是什么幣都收。”朱傳文笑著說道,心里也為這些農具找到了銷路開心,對于徐世昌的新幣自然是一點都不擔心,這可是日后在關東成為主流貨幣的東西。

  “好!”徐世昌今天都不知道說了幾次好,這個朱傳文還真是給了他很大的驚喜,原本叫來奉天,就是打算耳提面命一番,告誡往后對于“金朝”這樣敏感的朝代少寫一點,這自然是看在宮寶森的面子上,他都腦海中模擬過,日后這朱傳文出了事兒,宮寶森還會上門求救。現在來看,提點是提點了,這給自己的驚喜也不小。

  不說這3萬副農具可是解了燃眉之急,單說這銀元造出來,總得花出去,這有著漢耀這個關東的馳名的企業,倒也是個快速樹立威信的好機會。

  倆人聊到這兒,徐世昌就想到自己手頭上有一件較為棘手的事情,不說請教,只是想考較考較這個后輩:“傳文,眼下我這手頭上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大人,您說,這我自當竭力。”

  “奉天和吉省邊境總有朝民跨境種植,原先這朝鮮是大清的屬國,倒也無所謂,但是現在日本人可是總在借著這個理由肆意跨國邊境。”徐世昌娓娓道來。

  “大人,這事兒其實也好解決。”朱傳文思索了一下。

  “什么?”

  “我有一法,但是費時又費力。”朱傳文卻說道。

  “說來聽聽。”徐世昌自然是耐著性子,先是見過朱開山,沒想到爺倆還真是一個性子,喜歡和自己賣關子。

  “此法不分先后,其一叫清人口,另一叫丈土地。”朱傳文說道。

  這日本兵總是搞事的事兒,朱傳文也總在報紙上看見,本子就是喜歡陰戳戳搞一些小手段,天性!

  至于這兩策,就是后世的人口普查和土地丈量,人口普查的好處不用多說,對目前的關東三省也是有用的,至于這丈量土地,更是費一時力,輕松很多年的事兒。

  這也是朱傳文在這短時間內想到的辦法,其實這事兒也只能這么解決。

  “清人口,丈土地。”徐世昌默默的念了幾句,的確算是好辦法,這首先就是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國民,朝民和國民在邊境線混居是沒辦法的事兒,但是如果能分清,這日本人也就沒了出兵的借口,伺機總是來我大清搶奪。再準確的測量邊境,立下界碑,這往后日本兵來了,也是有著理由反制。

  “好,好啊!傳文,你爹是好漢,沒想到你更是人才,晚上留在這總督府吃飯吧。”徐世昌又是稱贊道,眼下正是這用人之際,朱傳文如此人才,自然要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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