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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幕后的黑手就該被碾碎

  西伯利亞大鐵路,是此時世界上最長的單程鐵路了,橫穿歐亞,跨越8個時區和16條歐亞河流,沿途經1000多個車站,一直通往海參崴,總長9200多公里,說是最長其實一點兒也不夸張,因為鐵路幾乎跨越了地球周長1/4的里程。

  瓦連金此時正坐在火車的包廂之中,與阿都沁面對面。正值6月西伯利亞最美的季節,因為一些事情,他嘴角帶著笑意,饒有興趣的欣賞著沿途美景。

  從冰城出發,瓦連金沿途經過了赤塔城,最終的目的地是貝加爾港火車站。

  “阿都沁,你知道嗎?當初日俄戰爭的時候,我們可是在湖面上直接架通了鐵路。”瓦連金的語氣中帶著對這個國家的自豪。

  火車一路向西,北邊就是解凍的貝加爾湖,每年到了5月中前后,貝加爾湖就開始解凍,萬物復蘇,不斷有著水鳥俯沖捉魚吃,這讓崇尚物競天擇的蒙古來客阿都沁,沉浸在這秀美的景色之中。

  瓦連金看著阿都沁,臉上露出不愉的神色,但轉而詩興大發吟誦起了自己即興的詩:

  我創造了狂風,狂風從我的耳邊呼嘯而過;

  我創造了驚雷,驚雷從我的身前轟轟作響;

  我偉大的民族啊,戰斗,戰斗,永不停歇。

  手里握著鋼槍,腳下做著鋼鐵巨獸,就連轉彎也是無與倫比的霸道。

  火車跑過西伯利亞的森林和草原,草木茂盛,天地繁蔭,生命與生命在途中吶喊。

  我們不應只是飛馳而過的驚鴻一瞥,應該在這里矗立千年萬年!

  最后一句念罷,瓦連金目光灼灼的盯著阿都沁,阿都沁知道,剛才的走神讓這位沙俄在冰城的負責人不滿了,矗立千年萬年?這是向自己暗示什么嗎?

  “大人,好詩!”

  阿都沁對于俄語很是精通,反正從他出生開始,沙俄在庫倫城早就成了一霸,把持這庫倫城近一半的經濟與牛羊貿易。隨后趕忙接上了之前瓦連金前面的話:“大人,當初帝國還能在冰上修筑鐵路?”

  瓦連金眉眼間微微瞇著,一個正要炫耀的人需要一個好的捧跟,剛才阿都沁的走神他很不滿意,但是既然回到了原來的話題,他就好好的夸一夸這條鐵路的修建。

  “知道我們為什么還在修建西伯利亞鐵路嗎?甚至,滿洲支線依舊是我們的重點嗎?”

  “請大人為我解惑!”

  “西伯利亞大鐵路現在還有一段沒有完工,那就是阿穆爾段。”

  阿穆爾段是屬于沙俄境內的鐵路,沿著清俄邊界,聯通伯力到海參崴的那一段。這條鐵路的修建可以說永遠的將沙俄從清廷割讓的15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牢牢控制在了手中。

  “聽說1916年前后就能完工?”阿都沁自然也看沙俄的報紙,知道大概的時間。

  “對!但即使如此,冰城依舊是我們的重要節點。”瓦連金強調了一遍冰城對沙俄的重要性,才回答起阿都沁的問題:“但是與阿穆爾段修建相比而言,貝爾加爾湖畔的這條鐵路卻是最難修建的。

  日俄戰爭發生的時候,我們的工程師甚至在貝加爾湖凍得厚實的冰面上修筑起了鐵路。沒見過冰上的鐵路吧?枕木鋪的緊密,就是鐵軌都比一般鐵路上的粗壯。”瓦連金好似在回憶,那時正值日俄戰爭的關鍵時期,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之,這段冰上鐵路確實是承擔了很大一部分物資和人員運輸。

  “帝國真是太強大了!”阿都沁自然明白自己該說什么。

  “是啊,強大的帝國!說回這段環貝加爾湖鐵路,這段的地質環境很是復雜,你知道這段彎曲像是英語“C”的鐵路在國內被稱作什么嗎?”瓦連金說起往事。

  “稱作什么?”

  “西伯利亞鐵路的金扣!”

  “為了修建這段鐵路,我們都是拿錢在往里砸,平均下來,每公里我們至少使用了60余噸的炸藥,炸出了300多噸的石頭。”瓦連金說著自己表示著有些肉疼,但是看著面前蒙古人吃驚的樣子,更是滿意,這才說明自己為什么提起這段鐵路的修建,問道:“羨慕吧?”

  “羨慕!”

  “只要你們庫倫城,乃至喀爾喀草原跟著我們沙俄帝國,你們遲早也有著這樣的實力!”瓦連金好似朱傳文附身,一張名為喀爾喀鐵路的世界名畫就這樣被繪制了出來。

  “真的嗎大人?”阿都沁的目光一下子亮了,要想富,先修路,現在的他也是有著這樣的認識。

  “真的!”瓦連金篤定。

  火車很快就到了貝加爾港火車站,從這里到庫倫城可就近多了,也就600多公里的距離。

  到了庫倫城,瓦連金并沒有急著見博克多格根,這位庫倫城舉足輕重的領袖,而是到了庫倫城一處俄國的商行。

  “小青山的事情確定嗎?”瓦連金一進門,就朝著里面的手下問道。

  蒙務機關,作為沙俄在遠東地區數一數二的情報機構,其實也在今年開始陸續配備無線電設備,這事兒還得感謝安德烈,從無線電設備被發明,安德烈這位在伯力城駐守的將軍就開始不斷給軍部寫信,軍隊倒是沒部署多少,但是沙俄的情報機構倒是開始大規模裝備。

  有著有線電報與無線電報技術的結合,瓦連金與冰城的聯系其實并不弱,這也是西伯利亞總督府敢讓這位坐鎮冰城的沙俄官員離開冰城的底氣所在。

  “確定了!根據我們的線報,小青山確實有著俄制莫辛納甘的生產線,朝鮮義軍的槍械應該就是從這里得到了。”

  這也是瓦連金在火車上好心情,還即興創作詩歌的原因所在了,總算,抓到了朱傳文的把柄。

  沙俄可是因為這事兒,沒少給漢耀背黑鍋,目前沙俄與日本就是一種戰略同盟的關系,最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海參崴地區的朝鮮僑民把錢捐出去,怎么可能親自下場送武器呢?

  破壞帝國的外交關系,這罪名可是能讓朱傳文喝一壺了。

  “傳令下去,開始檢查小青山向冰城運輸的貨物。”瓦連金說道。

  就在此時,瓦連金的副手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大人,我覺得此時并不妥。”

  “哦?”

  “冰城此時駐守的那位其實并不好相與,據我所知,目前我們的滿洲支線,很多俄國人其實已經暗暗投靠了朱先生,此時您不在冰城坐鎮,那位能把這個消息扼殺在冰城,肯定不會有著鐵證如山的東西出現在西伯利亞總督的桉頭。而且…”

  “而且什么?”瓦連金的眉頭漸漸蹙起。

  “而且,那位可是在冰城有著駐軍的,要是…”瓦連金的副手話沒完全說明白,冰城的駐軍權在朱傳文手里,此時遙控指揮,實現的可能性不大。

  “對!有道理,這事兒等我回去再辦,將消息鎖死,控制傳播范圍。”瓦連金也是意識到了朱傳文在冰城勢大,索性直接將消息封鎖起來。

  抵達庫倫城的第二天,瓦連金秘密見到了博克多格根,并提出了沙俄將在庫倫城放置總領事的意見,對于此,博克多格根強烈歡迎,并提出了只要清廷南方稍有變動,自己就遙相呼應的保證。

  “沙俄帝國不會虧待你的。”這是瓦連金離開庫倫城之前,最后告訴博克多格根的話。

  隨后,就又率隊朝著貝加爾港火車站率隊騎馬前往,現在的瓦連金可是有著兩個大功勞,喀爾喀草原被策反,冰城朱傳文又被他抓到把柄。

  而在庫倫城外,60里的一處前往貝加爾港的必經之路上,潘國喜躺在小坡底下,嘴里叼著一根綠色的草。

  “隊長,城內的電臺來報了,瓦連金出了庫倫城。”

  “走的哪個方向?”潘國喜呸的一下吐掉嘴里的草,翻起身問道。

  “應該是我們的方向,大概率會被我們撞上,2隊和3隊那邊已經開始朝著我們的方向裝作商隊集結。”

  “我就知道,俄國人早就把庫倫城當做了自己的地方,真是一點兒也不掩飾。不過,這樣也好。”潘國喜面上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中閃過喜悅,他就喜歡這種感覺,在別人以為毫無危險的時候,當一條毒蛇,從草里跳出來,直接咬到對方的脖子,這種感覺很舒服。

  “檢查裝備,萬不得已不能讓炮隊進行射擊,痕跡很難清理。”潘國喜說道,“還有你們幾個注意槍械使用,戰后得形成報告!”潘國喜又朝著身邊幾個手里拿著怪異武器的隊員說道。

  “放心吧隊長,最近我們都用熟了,這槍除了太消耗子彈和射程短之外,近戰可比輕機槍好使多了。”

  “那就行!”

  當成隊的馬蹄踩在地上時候,那種震動是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的,潘國喜拿著望遠鏡,不一會兒,就看到一隊40多人的隊伍縱馬飛馳。

  “全體準備!瓦連金和其副手的樣子記住了吧,別給老子弄死了!”潘國喜朝著身后的隊伍說道,他的伏擊隊伍也是40多人,只要拖住一會兒,還有兩支40多人的行動隊就會趕到。因為獵人早就配備了照相機,瓦連金的相貌可不是秘密。

  “彭!”伏擊戰是在日式手雷改裝的拌雷響聲中打響的。

  在潘國喜的望遠鏡中,瓦連金一臉的驚愕,完全沒想到會遇到伏擊,隨后,他身邊的俄國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潘國喜選擇的位置在草原上算是一個小坡,居高臨下,還有著日本三八式步槍配備著漢耀的光學瞄準鏡,可以說,獵人草原行動隊早就準備充分了。

  “敵襲!”

  “敵襲!”

  瓦連金呼喊著,翻身下馬躲在馬匹背后,看著身邊一個個手下倒下,也是發了狠心,現在不是想是誰襲擊的時候了,跑出去才是硬道理。

  “上馬,上馬!跑出去!”瓦連金朝著身邊的人呼喊道。

  草原就這一點壞處,一望無垠,只要確定逃跑的方向,就像是條條大道通羅馬一般。

  “沖鋒槍隊,追擊!”潘國喜看瓦連金要跑,當機立斷的決策道。

  而手持怪異武器的獵人草原行動隊員,其實早就安奈不住,一個個翻身上馬開始追擊。

  “噠噠噠!”

  潘國喜一馬當先,一只手提著韁繩,他的姿勢很怪,鏤空的槍托抵著肋骨,身上更是插滿了彈夾。沖鋒槍的聲音很是好聽,完全不同于輕機槍,更像是槍中的百靈鳥,聲音清脆。

  瓦連金一邊回身還擊,一邊看著身邊一個個掉落的手下,心開始涼了半截。

  正跑著,突然看見遠方有著一股商隊。

  “前面就是商隊,跑到那里我們就能活下去!”瓦連金大吼著,似乎是看見了救命的稻草。

  而此時,潘國喜帶著的隊伍打從看見商隊也開始放慢了速度,好似投鼠忌器,這更加堅定了瓦連金的想法。

  但是當瓦連金逃亡隊伍快接近商隊的時候,身后的追兵開始加快速度。

  “不好!”瓦連金當下覺得中計了,他也是當過兵的人,剛剛身后那股追兵的做派就像是釣魚時候的放線,一是遛魚,二就是保護線和桿子。

  “噠噠噠!”那股被當成是救命稻草的商隊,也是拿出同樣的武器,瓦連金的手下,一個個就像是被鐮刀割的麥子,挨個從馬上跌落。

  但是瓦連金意料,這股不知道是什么來歷的人,卻是對自己沒有傷到一絲一毫。

  他們想抓活口!瓦連金也是反映了過來。

  這場戰斗很短促,等潘國喜兩股隊伍會和之后,瓦連金和其副手就被五花大綁起來。

  “打掃戰場,分頭審訊!”潘國喜用日語朝著手下說道。

  獵人行動隊可以說是獵人之中最不好干的一個兵種了,其中不僅要適應漢耀槍炮廠的各種新式武器,還要學習語言,日語、俄語現在又加上了蒙語。

  日本人?瓦連金心里琢磨著,裝作腿一軟倒在地上,卻是不著痕跡的在地上留下了一些潘國喜并沒發現的暗號。

  待電報從庫倫城外的草原向著冰城發電之后,鞏堯道小跑著追上正打算上馬車下班回家的朱傳文。

  “看來,是有好消息啊!”朱傳文又從馬車上下來,吩咐護衛老八10米外警戒,自己則是與鞏堯道,在漢耀總部的院子里晃悠了起來,這一番晃蕩,倒是把漢耀總部的下班熱潮給打消了,原本打算下班的總部機關人員,又悄咪咪的回到自己辦公室,扒在窗戶上看了起來。心里琢磨著,難道是最近下班早了,被總理事惦記上了?

  “總理事,瓦連金抓到了!”鞏堯道趕忙報喜。

  “該抓到了,都給他上槍炮研究所最近實驗的沖鋒槍了,再抓不到,我看他還是回朱家糧鋪種田吧。”

無線電子書    闖關東,我成了朱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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