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闖關東,我成了朱傳文 “傳武,轉告傳杰,歐洲實驗室、美國實驗室支撐漢耀研究所的計劃開始實施第二階段。”
“傳杰,你哥讓我轉告你,實驗室支撐研究所計劃進入第二階段。”
先是一份加密的訊息經過冰城無線電廣播傳向了巴黎,隨后又是從巴黎傳向了紐約。
不是朱傳文沒空給傳杰發信息,而是在寫完第一段話之后,秘書趙東告訴他,瓷房子里的一家老小找他。所以,匆匆在開頭添加了讓朱傳武代為轉達的幾個字兒之后,便趕赴了瓷房子。
瓷房子,現在可以說是冰城戒嚴等級最高的地方了,從早上朱傳文下達命令,其中的人員就被完全的保護了起來,連想去參加學生宣傳活動的宮若梅都被攔了下來。
鼠疫這個東西有著潛伏期,也極其的容易被傳染,所以目前,瓷房子里的傳文娘,鮮兒,朱國鼎,宮若梅就成了被層層保護的人員。糾其更為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與目前負責冰城防鼠疫的醫學博士李維仁探討過后,孩子、孕婦的免疫力弱,更得層層防護。
為了家人的安全,朱傳文此時正拿著話筒與家人進行著對話。
“娘,冰城的鼠疫還在排查階段,瓷房子這邊我已經讓李四序他們劃了隔離區,我就先不回來了。”朱傳文拿著電話,對著正在瓷房子窗戶上,扒著看向外面的傳文娘說道。
漢耀給俄國來的勞工修筑了防疫點,朱傳文也不止去過了一次,誰讓一開始沒注意呢,其實現在,朱傳文也不確定自己身上有沒有攜帶著病菌。
“又不回來了啊!”傳文娘看著窗戶外十幾米處的朱傳文和一眾人帶著口罩隨行人員,其中最為熟悉的趙東正在懷里抱著電話機。
瓷房子外,站崗的保險隊員也戴著口罩,敏感的傳文娘在聽到鼠疫的時候心里其實就有著急,想見見兒子,這才火急火燎的讓兒子過來。現在看著兒子沒事兒,聽聲音也沒什么變化,心里逐漸的放下心來,只是將單手摟著的朱國鼎摟的更緊。
“大兒,你得注意自己的身體,也是當父親的人了,有你,這個家才是全乎的。電話我給鮮兒了,你們說吧。”
“知道了,娘!”
“傳文哥,冰城的鼠疫這次很嚴重嗎?”鮮兒的肚子已經明顯的大了起來,連帶著整個臉都圓了一些,第二次懷孕,讓她從容了許多。
可能一回生,二回熟吧。
之前朱傳文還打算把一家老小送到小青山,就是鮮兒從大局開始考慮,朱傳文的一家老小跑了,說不準會對冰城的整個的高層帶來恐慌,勸著傳文娘作罷了。
“還不知道呢,我讓李維仁組織人手進行了排查,目前人數尚不明確。鮮兒,小青山你們不去,但是這瓷房子,萬萬不能出來了。
生活物資的事兒趙東會親自甄選安排,漢耀醫院病理實驗室生產出來的大蒜素媽和若梅可以吃一些,但也按照說明書服用,你和小滿暫時還是不要吃了。”朱傳文叮囑著自己媳婦。他從今天開始,也開始按照醫囑服用提取的大蒜素,但是讓孕婦吃,這樣的實驗還沒做過,以防萬一吧。
“知道了,傳文哥,我聽你的。”鮮兒說道,目前電話也是方便,漢耀學校的事情電話里聽校長翟敬仁匯報也就好了。
“另外,我會讓人把丈人、丈母還有譚家的兩個孩子也送到瓷房子,人多了,你們也熱鬧一些。”朱傳文說道。
“恩!”鮮兒微微點頭。
瓷房子內,在宮若梅期待的目光中,電話就那樣扣上了…
漢耀醫院 朱傳文在吃過晚飯后,趕往了防范鼠疫委員會總部設立的漢耀醫院。
“維仁,勞工那邊的聚集點排查的怎么樣了?”
“總理事,情況不容樂觀,根據初步的排查,從俄國回來的勞工總共有著2萬多人,有著9731名被漢耀安置在了新廠區,原本是等待各個廠組織人手統計工種。
這些人中,已經出現了近千名的發熱病例,目前已經被分散隔離了。有著喬洪國的幫忙,今天晚上就能做到一個人一間簡易安置房,明天我還是繼續開始排查。”李維仁整個人顯得無比的疲憊,說完這事兒,想到自己面臨的一個困難。
“總理事,現在整個排查鼠疫其實有著一個很困難的地方。”
“說!”朱傳文坐在沙發上,心煩的點了一支香煙,煩的是鼠疫終究是來了。
“就是目前,冰城的市民還好,以工人為主,都是支持您做的任何決定,但是那些外來冰城訪友或者來冰城做生意的人,其實對我們的防范工作還是有些抵觸,我剛剛和春山理事,洪國理事他們碰頭了,現在暗地里已經有著抵觸排查的,說是只要有發熱的就會被趕出冰城。”
“知道了!這事兒我讓喬洪國做工作,喬洪國做不通,那就讓工人糾察隊和冰城支隊上,反了他們了!”朱傳文將抽了兩口的香煙按死在桌子上的煙灰缸里。
一味的懷柔,總是讓人忘記一件事情,朱傳文除了是漢耀體恤冰城一半工人的東家之外,冰城他可也說了算。
“總理事,還有就是現在醫院儲備的體溫計…”怎么排查呢,現在也就只能用笨辦法,量體溫,7天之內排查冰城30多萬人,可以說這也就是朱家現在能干的事情了。
“這件事情啊,我已經給毛光廷說了,剛好玻璃廠那邊生產了一批體溫計。明天,你讓你的學生們教會冰城支隊和工人糾察隊的人怎么用,就開始排查吧。”朱傳文說道。
體溫計說來還是歐洲傳來的東西,原先是酒精的,后來變成了水銀芯,出現百多年了,不算是什么新鮮玩意,西醫很喜歡量體溫,這和德國人在醫學方面研究分不開關系,在1868年德國人出版的《疾病與體溫》一書中,就記載了2.5萬例病人的體溫變化。
一周后,冰城車站,朱傳文見到了后世大名鼎鼎的伍連德。
“伍醫生,久仰久仰!”朱傳文拱著手,對于伍連德的到來表示著熱烈的歡迎,這次清廷并沒有拉跨,可以說,歷史上這次止于山海關外的鼠疫,清廷是做了很大的貢獻的。
“朱先生,對您,我也是久仰大名!”伍連德一下火車就看到了冰城的全副武裝,說的不是裝備,而是人人嘴上戴著的口罩和白色的帽子套,在朱傳文的要求下,每個人至少有著兩件,每天都要拿開水煮一遍。
“師兄,沒想到讓您來了!”李維仁也是從朱傳文的身后出現,原本想來個熱情的擁抱,但是止步在伍連德面前,突然想起來冰城最近必須執行的拱手禮,朝著這位劍橋醫學院的師兄拱拱手。
這讓伍連德原本張開的懷抱,一下次僵在那里,但在李維仁的小聲解釋之下,目光詫異的看了眼朱傳文,略有些尷尬的收回張開的雙臂。
“哈哈,伍醫生,走吧,先去我們的冰城的防范鼠疫委員會的總部看看。”朱傳文隨后一馬當先,朝著漢耀醫院走去。
李維仁和伍連德一輛馬車。
“維仁,看來冰城的鼠疫控制住了?”伍連德撩開馬車的窗簾,看著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和一個個巡邏的人員,井然有序,這個詞兒不自覺的在心里浮現。
“師兄,控制住了。”李維仁的雙眼有些通紅,為了完成朱傳文7天的指標,這一周可以說每天有著18個小時都奔波在一個個化成片區的鼠疫防范點。
“那你們,一天三個電報的上報,說冰城不容樂觀。”伍連德有些哭笑不得,這番上報可是把奉天弄了個手忙腳亂,伍連德從津門出發,在奉天面見錫良之后,等到從山海關內集結的醫療力量之后,更是一刻也不停歇的來到了冰城。
“師兄啊,冰城是控制住了,但是濱江城,乃至黑省首府齊齊城,再到春城其實都不容樂觀。不可否認的是,現在我們已經開始了溯源,鼠疫就是沿著西伯利亞大鐵路滿洲支線的冰城為中心向著周圍幾省擴散的。”李維仁說道,溯源,是他最近除了排查之外做的第二個事情。
更是在朱傳文的建議下將溯源做出了花兒,一些確診鼠疫的人員成了犯人一樣,需要交代來到冰城之后去了什么地方,然后防鼠委立馬再次排查。
“那我來冰城干什么啊,我得去這些地方。”伍連德頓時有些著急。
“師兄,我知道你有著清廷的命令,很著急,但是你看!”李維仁從身邊的文件包中拿出了一張紙,直接念了起來:“茲任命,伍連德為關東三省防鼠疫全權總醫官,到冰城進行調查、防治。”
“這…你們冰城不是?”伍連德還想說些想去更多沒有控制住的地方去的話,其實足矣看出這人的心地善良,或者說作為醫者他更加的明白,清國目前的個人衛生是個什么鳥情況,一旦鼠疫大規模爆發,對于清國這個有著4億多人口的大國,這就是成百上千萬生命會因此逝去,所以一來冰城,他就提出要離開,這是第二次。
但卻被李維仁打斷,“師兄,我勸你還是跟我去一趟漢耀的醫院,如果有著總理事的幫助,那么對于你未來的工作肯定有著實質性的幫助。
我們漢耀醫院的病理實驗室很先進,現在可已經有著好幾具感染鼠疫的尸體要被解剖,這周我忙著排查冰城的鼠疫病患,現在你來了剛剛好,我倆剛好聯手確定是腺型鼠疫?肺型鼠疫?還是敗血癥型鼠疫?”
伍連德聽到這里才作罷,來到冰城之前,他其實心里沒底,只是抱著一點對李維仁在冰城的希望,但是沒想到冰城已經開始控制了,而且明顯沒有引起騷動,那么就可以直接開始第二步,確定鼠疫類型,著手開始解決這件事情。
漢耀醫院 朱春山、喬洪國正在等候,兩個人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朱傳文每天都得等到防鼠會三人的聯名消息才會睡,這就導致,這項工作進度很快,在第5天完成全面摸排之后,開始重點地區的排查。
迎接伍連德的馬車開進漢耀醫院,在這兩人的引路之下,眾人坐在了醫院的一間較大的屋子之中。
“我先說說吧,目前冰城人口常駐加非常駐人口總計37萬多人,目前我們已經全面排查了一遍,重點地區進行了二次的排查,目前能確定,感染鼠疫的人有著3000多人,這些人已經控制了起來,每人一間房。
而冰城的防范工作也很到位,這部分伍醫生,維仁馬車上應該給你資料了,總的來說,發現的人數已經在呈現一個不斷減少的態勢。”朱傳文大概的說了一句。
“朱先生,我其實很驚訝,維仁一開始給我說冰城已經控制下來了,我心里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但是看著你們的種種措施,我敢確定,冰城鼠疫已經完全控制住了。”伍連德說道,他是錫良任命的關東三省總醫官,可以說是在座唯一的清廷官員了。
“控制是控制下來了,但是伍醫生,你和維仁也聊了,目前怎么治療是一個麻煩的事情,這些人總不能就這樣等死吧。”朱傳文說出了自己的訴求,這也是親自迎接伍連德本意,要不然直接讓李維仁去接了。
“朱先生,這個還得確定是什么類型的鼠疫,要不我直接開始工作?”伍連德征詢著朱傳文的意見,來到冰城之前,錫良就轉告過他,冰城是想方設法都要保住的,這是這次關東防范鼠疫的核心。
好不容易關東有了點成規模的工業,可不能因為這個毀于一旦。
“行,這兩位伍醫生你也認識一下,朱春山、喬洪國往后事關冰城的組織工作可以交給他們。”朱傳文說道這里做了個請的手勢,他喜歡伍連德這種來了立馬開始投入工作的狀態。
伍連德走了,朱傳文卻是對著朱春山和喬洪國說道:“春山叔,看來你之前安置人才的本領又得拿出來了,而洪國,你的口才又到了有用武之地的地方。這次針對于所有清國醫生,我們就要投入百分之百的支持,讓他們確定冰城是一個新型城市,是一個正經能治病救人的地方。
我看過錫良發來的伍連德隊伍中的人員名單了,好家伙都是北洋的醫官和留言歸來的人才,把這些人留在關東,不準確的說留在冰城,將是你倆接下來的任務。
我也給你倆透個底兒,先說保險隊,未來肯定是要配備專門的醫療隊員,而小青山、未來的鴨山都是需要醫療人才,將這些人分去這樣的地方不現實,但是我們可以借著現在漢耀大學堂唯一的西洋醫科專業將我們自己培養的人才送去這些地方。
疾病,永遠是困擾人身體健康的一個重大因素,既然清廷這一次這么開明,將他們掌握的大多數西洋醫學的人才派來了冰城,那么留下他們,留在漢耀醫院,留在漢耀大學堂對于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朱春山和喬洪國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詫異,沒想到一次冰城鼠疫,總理事都想著招攬人才。
不過,這事兒很是對他們胃口,往自家的碗里扒飯,怎么看都是個好事兒。
“總理事!”
兩道驚呼聲響起。
“不礙事,不礙事,可能是這兩天在辦公室待久了,你倆忙去吧,我回去等你們的消息。”剛剛從沙發上猛地起身,朱傳文踉蹌了一下,還以為是起身有點猛的緣故,他并沒當回事兒,在趙東的攙扶下回到了漢耀總部…
而在漢耀醫院,一場關于醫學的大討論正在展開。
為什么這次清廷格外的重視起了這次關東鼠疫,其實說起來,除了朱傳文不斷的上報冰城的死亡人數給錫良,給徐世昌這個內因除外,其實還有個重要的因素,俄國人、日本人。
瓦連金也是迅速朝著西伯利亞總督府和遠東司令部匯報,遠在京城的俄國領事,迅速將這個消息在領事圈子里散播,一場來自文明世界的恐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了,京城東交民巷更是在一夜之間立起了“限制華人入內”的牌子。
一場讓旅華洋人聞之恐慌,各國人士都不敢與清國人來往風氣不禁在京城流行起來,讓載灃攝政的清廷政府迅速的行動了起來。
而在疫病之下,奉天總督錫良其實滿懷憂心的向著朝廷寫下了這樣的折子:“查疫勢傳染甚烈,外人尤極注意,辦理稍不如法,即恐乘機干預。”
可不,日本人其實已經行動了起來,朝著錫良發出了照會:如果控制不了疫情,他們自己將派醫官過來。沙俄方面也向清提出:在嫩江設立檢疫站。
這兩個國家,這哪里是憂心關東鼠疫,這是借著關東鼠疫,再次想擴大自己一部分利益,警務權、行政管理權等等借著防范鼠疫就得移交了,一場鼠疫事件,說不準就會演變成為外交事件,容不得清廷不迅速解決。
漢耀醫院,病理實驗室 伍連德和李維仁正拿著顯微鏡不斷觀察解剖的部位,菌,兩個經受過相同教育的男人對視一眼,眼神中都是閃過肯定。
“維仁,你們這個口罩是怎么來的?”伍連德有些慶幸的問道。
“這東西從我來冰城就有了,起初是在漢耀的面粉工廠中演變出來的,在漢耀自己的《工人周刊》上我記得詳細的描述過,這種看不見的粉塵對于身體的傷害,漢耀每個月都會給工人免費的發放手套和口罩,一年甚至會發放工作套裝。
在這次鼠疫的事情被我確定之后,總理事當機立斷,一方面將漢耀的庫存全部拿了出來,還從工人們那里回購了不少,所以這次冰城可以說人均都有著兩只口罩。”李維仁說道。
“還真是天佑冰城,你們的總理事是個了不起的人。”伍連德說道。
這年頭,其實對于病從口入這個概念并不流行,尤其對于飛沫的傳播,醫學界普遍很少這樣認為,唐吉坷德式的醫生英雄主義也甚是流行。口罩,被醫生們當成是懦弱或缺乏職業勇敢的表現,但是這東西在冰城常見,卻成了這次冰城鼠疫被快速控制的一大外因。
兩個人交流著,伍連德認為,這次的冰城鼠疫,是一種在人與人之間通過飛沫和呼吸傳播的急性肺部炎癥。在奉天,伍連德其實還預見了一名日本醫生,名叫北里柴三郎,他是剛從冰城返回的,要朝著南滿鐵路的高層匯報冰城的鼠疫。
日本人也沒吝嗇,直接告訴了伍連德自己的解剖日志,其中就要他來到冰城之后,冰城沒進去,但是在冰城旁的濱江城,他雇人捉老鼠,希望在老鼠身上發現鼠疫桿菌。一連解剖了幾百只,卻沒有發現一例帶鼠疫菌的。
這樣奇怪的事情,其實在伍連德來冰城之前就在心里有著揣測,而面前就算是完全做實了。
當夜,伍連德和李維仁召集了冰城的醫生和來到冰城的山海關內醫生,一個個都開始各自施行自己治病救人的方案,中醫,西醫,一個個治療鼠疫的方案被拿了出來。
一個醫生一個實驗方案,開始了鼠疫的醫治,而伍連德,再開始了在關東大地上的奔波,以冰城為中心,借著漢耀先期的預防鼠疫的方法,正式向著周圍的城鎮推廣。
漢耀總部 “趙東,你是怎么干活的,總理事病了,這樣的事情,怎么現在才通知我?”朱春山先是輕輕從朱傳文辦公室中出來,然后朝著秘書趙東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
朱傳文病了,現在正在發高燒,整個人滿臉的潮紅,頭上敷著降體溫的冰塊。
“春山理事,總理事說就是身體有些乏,讓我別說!”趙東也是知道,自己這次應該是闖大禍了,正值鼠疫時期,朱傳文偏偏病倒了,這到底該怎么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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