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從義和團那年頭開始,這胡虜和匈奴在朱開山心里,便成了洋人。
血,老朱是不怕的…
但是,此時朱開山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兒,對,就是重要的事兒,將賀老四招到身前,說道:“老四,你問吧!我出去看看兄弟們。”今天,這忠義堂算是遭了難了,紅的、黃的、黃的,可得個幾天,才能散散里面的味兒。
而賀老四看見自己大哥這幅模樣,心中自然是明白了,但面子上,還得說:“大哥,您快去看看,”抱著拳應承下來,審起了這村木隆二和汪春立。
朱開山先是出門慰問了一番自己的這些手下,干的就是把頭別再褲腰帶上的活計,這就肯定有傷亡,朱開山不是鐵石心腸,但這世道逼著他鐵石心腸…
這次杜小五的夜襲鷂子山,除了紀大那個班10個人全滅之外,鷂子山上的眾人損失倒也不大,被流彈打死了6個探頭的生瓜蛋子,還有30多人都是負傷而已。
巡視了一圈,知曉了自己所部的傷亡,朱開山回到房間寫起了給朱傳文的信。
傳文吾兒:
見信如面,三江口生意有所變故,速回三江口…
多余的話朱開山沒在信里說,而是自己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上門被攻打,讓朱開山意識到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目前的身份,比如這占據一山對朱傳文未來事業的幫助。
所以說,這杜小五的進攻也不是一件壞事兒,至少,打開了朱開山的思路…
小青山 朱傳文在這里逗留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可是花錢的兩個月。從冰城支取來的2萬兩算是花的干干凈凈。
“栗林君,我明天就要返回冰城了,你這里還需要什么幫助嗎?”朱傳文正在栗林順源帶領下參觀著這建好的小青山育種場,一個個標著阿拉伯數字的馬廄、牛棚、草料站、還有這木頭欄桿打造的馬場,無不是表示著這里算是有著當今一流設施的育種場。
栗林順源這兩個月可謂是干勁十足,朱傳文也是告訴了他,這馬種的改良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牛種。
“老板,再沒什么要求了,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栗林順源這兩天都穿上了蒙古族的衣服,為的就是和那些牧民交流好感情,他發現,烏蘭廠長給他配的這些牧民,雖然都不知道如何雜交改良品種,但各個都是“身懷絕技”,對于牛、馬的了解可比三田育種場那些工作人員強多了,所以對這小青山育種場的未來,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做了個正確的決定,而且也是報著極高的期望。
單說這馬種,這小青山牧場的蒙古馬雖然矮小,腿短,但勝在耐力強,能承受得住長途跋涉,而且好飼養,這在栗林順源看來是極具價值的,以大批量的蒙古馬作為改良基準,這日本人相信,小青山馬未來可期。
“那就好,有事兒你和烏蘭嬸子說就行了,還有個事兒,你將小青山牧場所有的牛、馬都集中到了你的育種場,那我每年可以有多少匹馬,多少頭牛可以用呢?”朱傳文問道,這才是他關心的問題,育種詳細的事兒他不想知道,但是這馬匹的多少可是事關自己腰桿子硬不硬的問題、牛的多少可是關系到朱家保險隊人員身體素質的問題。
“老板,給我三年時間,往后,我確保這小青山育種場每年可以提供300匹馬供您的武裝使用,牛的話,大概兩年后,每年100頭,可以送去屠宰。”栗林順源考慮了一下說道。
“那就好,辛苦你了,栗林君。”朱傳文也知道這個事兒不能一蹴而就,既然做這個事兒了,給時間也是必須的,眼看這也走到了育種場的門口,告辭著說道。
小青山育種場的良性運轉已經和烏蘭圖雅商量好了,往后三年,朱傳文還需要每年往這育種場投入5000兩白銀作為改良馬種的錢,這些錢,會由烏蘭圖雅拜托草原上的商人購買俄國馬、伊犁馬等等能買到的馬種。
而從三年后開始,這每年300匹3歲到4歲的育種場成馬,會交給駐小青山的大隊進行軍馬的訓練,讓他們適應槍炮的聲音,以備各個大隊直接裝備。而這購買成馬的錢,自然算作是小青山育種場的收入,進行下一輪的改良,如此,建立起一個良性的循環。
待朱傳文走遠了,就聽見身后栗林又在呼喊。
“老板。”
“怎么了,栗林君。”
“那個,老板,您父親的那匹黑色戰馬我看還沒有閹割,能不能…”栗林順源吞吞吐吐的說道。
好嘛,這栗林順源眼光也是真毒,雖然就見了一次,但也獨獨瞧上了朱開山的踏雪烏騅。
“這事兒我回去和我父親提一下,每年烏騅到了發情期的時候,被送往小青山育種場也不是不可以。”朱傳文笑著說道。
“謝謝老板。”栗林順源又是朝著朱傳文鞠了一個躬,目送著朱傳文離開。
在牧場的大營帶上鮮兒、曹德忠夫婦,在小隊的護衛下,朱傳文直奔小青山煤場食堂。
“老曲,這兒弄得不錯啊。”朱傳文幾人坐在飯桌前,吃著煤場食堂的飯向著曲正乾說道。
朱傳文這次來煤廠是來和眾人告辭的。
“東家,有件事兒,在您走之前,還是得和您說一下。”曲正乾吞吞吐吐的說道。
“怎么了,你說。”
“這個,咱煤場的工人招多了。”曲正乾看身后沒有工人吃飯,朝著朱傳文說道。
“怎么個多法?”
“現在在煤場上工的工人總共1531名,因為用上了炸藥爆破,所以每人每天開采的煤礦定的標準是1噸,也就是說,出去裝卸工人,每天,咱就有至少1400噸的煤會被運到火車道旁堆積區。”曲正乾說道。
“這是好事兒啊。”
“但是,咱的火車算上后來再次采購的幾節車廂,就只有12節貨車,我看過了,俄國人的車廂最多能裝50噸煤,也就是說,這火車每兩天發一列,也就是只有600噸煤炭被運到冰城,挖的是多,但咱運不出去啊。”曲正乾苦著臉說道。
之前朱傳文可沒告訴他這煤場的工人會有這么多,這在林老八1個小隊入職煤場之后,這管理才順當了起來。
“嗨,我當是什么事兒,老曲。別擔心,咱現在不是有漢耀1號了嗎,知道我為什么讓人在涂裝上寫下個大大的1字兒?”朱傳文還以為真出了什么事兒,這曲正乾啊,就是做事兒太謹慎,小心翼翼的,有時候真讓和大老粗們混多了的朱傳文難受。
“東家,您是說,往后咱還有2號火車?”曲正乾雖然心理也有點推測,但是聽見朱傳文這堂堂正正說出來,才能放下心來。
“對,你這人,猜到了,也不說。”朱傳文笑著虛點了曲正乾幾下。
“那就好,那就好。”曲正乾端起面前的高粱米飯,澆上菜汁兒,滿足的往嘴里刨了一口。
“行了,你還有3個月的時間,把你那點本事通通交給衛蘇,炸藥配置的事兒往后可以放在冰城,但在這煤場的管理上,你可得調教好了,而且,我這冰城的煉鋼廠可等著你呢。”朱傳文朝著曲正乾說了一聲。
“放心吧東家,為了早點回到冰城,我可是早就寫好了煤場的注意事項,從前幾天開始,這衛副廠長已經走馬上任了。”曲正乾聞言保證道。這他舉薦的兩人已經來信了,8月就能來冰城,他爭取8月前回一趟冰城,把煤場交給衛蘇試著管管,如果這效果好,說不準還能和自己東家提提早日會冰城的事兒,當然,也只是曲正乾心里的小算計,答不答應還得朱傳文你說了算。
和曲正乾的事兒說完了,朱傳文又扭頭朝向了林老八。
林老八雖然在酒場上是個混不吝,但是平時,還是個挺知道分寸的人,剛剛見朱傳文和曲正乾談事兒,自顧自的扒著飯,一句話沒插。
“八叔,你看李四序這人,你就給我唄,那天喝酒你可是都答應了。”朱傳文笑嘻嘻的說道。
李四序現在是林老八大隊第2中隊的隊長。
“給你?不行,這是個打仗的好手,給了你,看了煤場,狼也被你養成了狗…”林老八耍著賴皮。
明明前兩天朱傳文拿著從冰城弄到的好酒說動了林老八,這酒醒了,就不認賬了。
“不會啊,八叔,你看這煤場的營房都修好了,往后肯定還是會訓練的,狼在哪里都是狼,怎么會變成狗呢?”朱傳文還在勸說著林老八。
“也對,狼在哪里都是狼,變不成狗。”林老八也是贊同的說了一句,“但是這可是一個中隊啊,嘖嘖…”林老八砸吧著嘴兒,這整個朱家保險總隊的家,朱傳文都能當,林大隊長如此做派,不過是想借機撈點好處而已。
朱傳文看林老八這個樣子,自然是了然,朱家保險隊,朱傳文的話其實是等同于朱開山的話的,剛剛也就是叔侄倆在以自己的方式交流著感情,人啊,終歸不是機器。
朱傳文看了眼那個桌子上坐著的曹德忠,輕輕拉了一下林老八的衣袖,示意他附耳過來,悄悄說道:“八叔,我走了之后,我那屋子的里的酒,您隨便喝。”
“哎,少當家有命,不得不從啊。”林老八聽見朱傳文這話,也是裝作十分無奈的說道,隨即,朝著身后的傳令兵說道:“傳令,李四序第2中隊,全員進駐小青山煤場,若無我直接命令,聽命于煤場副廠長衛蘇。”
“是!大隊長!”傳令兵小跑著出了食堂大門。
林老八一臉做虧生意的表情看著朱傳文,意思是這下少當家您滿意了吧,朱傳文也是一笑,對于自己這個老想嫁女兒給他的八叔,很是沒轍。
說他正派吧,當大隊長、并且清醒的時候挺正派的,但是說他老實,這事兒就值得商榷,渾身透著一股子江湖式的狡猾,但從和林老八相處來看,著實舒服。
“嗚嗚嗚”
漢耀1號冒著白煙“酷吃、酷吃”的朝著冰城開去…
在這個大多數人還在腿兒的年代,朱家有了自己的火車,可謂是這個時代獨一份了。
新民府 張作霖此時是一臉的春風得意坐在大營里,誰能想到老奸巨猾的杜立三,在他的布局下居然安安穩穩的進了新民府,摔杯為號,幾名刀斧手便斬了“遼西杜大人”的腦袋。
這兩天的收編工作可是讓他很是舒心,杜大人身死,這張大人的實力就變強了。同在新民府,其實張作霖也很是害怕杜立三被清廷招安,怎么說,這一山啊不容二虎,所以這在杜立三惹得天怒人怨之前,這為什么遲遲招安不成功,就很值得人深思。
收編過程中,聽說這杜立三的二當家的跑了,這讓張作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杜立三的這些手下,可是他看中的兵員啊。
“大哥!我打聽到這杜小五的去處了。”張作相推開門說道。
“去哪兒了?”
“黑省,三江口。聽一個杜立三的手下說,這杜小五還從日本人那里買了200支快槍。”張作相篤定的說道。
“乖乖的,200支。”張作霖一聽就動了心。
琢磨開來,叫來張景惠、湯玉麟四人就商議了起來,如何把這兩百支快槍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