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給夏元璋一個身份,比如朱傳文的合作伙伴,未來冰城面粉廠的股東,那么安德烈看在未來軍需采購的份上,是不應該會幫一把?
把面粉廠的生意交給夏元璋打理,朱傳文是求之不得的。夏元璋做生意這么些年,總有些自己的心得不是,不是誰都能在旅順有著一間鋪子的,也不是誰能在旅順開著鋪子,還齊魯、直隸的跑,拓展自己的生意的。
在朱傳文心里,夏元璋同樣算是個有本事的人。
“傳文,你是說什么生意?”夏元璋的媳婦現在已經著急了,手緊緊的拉了一下夏元璋的后襟,示意讓他再說說。
夏元璋則是輕輕按了一下妻子的手,他知道妻子是于心不忍,伙計是為了保護夏元璋被俄國警察帶走,這救出來也是他夏家應盡的責任。
不過他更清楚,朱傳文現在和他談生意是有著他的道理的,以夏家和朱家的關系來說,這幫助肯定是盡心竭力。
“夏掌柜,我打算在冰城辦個面粉廠,用的是洋人的火磨,我也不騙你,這從警察局撈人還好說,但是要回你的貨物,可就有些麻煩了。往后,這面粉廠以后每個月會給冰城守備的俄國軍隊提供10萬斤面粉,所以,我再用你是我合作伙伴的名義去請求俄國人,我看這事兒,有一定的幾率能成。”朱傳文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他也不敢打保票。
“成!”夏元璋爽快的答應道,他知道,這不止是朱傳文在這件事兒上幫他,同時也給了他一條賺錢的路子,在冰城這兩天他是發現了,眼下的俄國人可沒有之前在旅順那么好相與。可能是被小矮子挑動了神經,也可能是對清國“守望,相助”的不滿。
但這冰城他也是待定了,為的就是夏玉卿能上這中學堂,朱傳文能在這個時候拉他一把,在冰城立足,那自己給他當個大掌柜又如何。
“行!”朱傳文這就起身上樓換衣服,打算去找安德烈。
救人的事兒容不得耽擱,這股份的劃分容后再說。
冰城守備司令部 朱傳文帶著兩個護衛來到了門口,“熊振、衛蘇你倆在門口等我,我自己進去。”
“好,少掌柜。”
雖然朱傳文喜歡這個“少當家”的稱呼,但在這城市里,還是低調點好,“當家”這個詞兒還真有些敏感,朱傳文特意交代了,以后出門,他們就喊他少掌柜。
在衛兵的通報下,朱傳文來到了安德烈的辦公室。
“朱先生,你這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安德烈在和朱傳文那次晚宴之后,對清國的文化有了絲絲興趣,見面,就用上了成語。
“安德烈大人,我來找您的確是有事兒,只是看來,您這氣色有些不太好啊。”朱傳文說道,并不是他懂中醫,而是安德烈一副臉色蒼白的樣子,任誰都看得出來。
安德烈的確有些憔悴,昨夜可是等了一晚上的消息,安德烈·安德烈耶維奇·瓦西里耶夫是他的全名,他的父親安德烈耶維奇·瓦西里耶夫在5天前,一場工人運動中,遇刺重傷。
得到消息的安德烈最近可是寢食難安,終于,昨天晚上從圣彼得堡傳來的消息,他的父親手術很成功,正在康復的階段。
這才有了朱傳文進來時略顯輕松的調侃。
安德烈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什么大礙:“說吧,朱先生,你知道我可是很忙的。”
他以為是朱傳文的面粉廠遇到了困難。
朱傳文也只是出于合作者的角度進行了關心,既然安德烈說無所謂,他就將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這個夏,真的是你的合作伙伴?”安德烈問道。他可幫不了冰城所有的清國人,他知道在這片土地上,清國人沾親帶故的,一連就是一大串。
七舅姥爺的二姑夫什么的找到朱傳文這里,他都要來找自己,那他安德烈還怎么在這里工作,怎么給手下的士兵謀的福利,安德烈寫個條子給放了,一次兩次還好說,時間長了,自己的威信受損,可不是那么好彌補的,孰輕孰重,他拎得清。
所以說到底,安德烈和朱傳文僅僅只是合作關系,在合作期限內,也他在得到利益的前提下,保證朱傳文一家甚至他合作伙伴的安全,可以!人太多,那就不行了。
“安德烈大人,千真萬確。他是我未來面粉廠的總經理,這以后,他就會負責冰城面粉廠的一切。”朱傳文說道。
“可以,我會讓威斯康夫跟著你去,要回夏的貨物,也會聯系警察局放了夏的工人。但是,你知道的,如果你騙了我,我想我們的合作也會到此中止。”安德烈還是敲打了一下朱傳文。
“謝謝您,安德烈大人!”朱傳文說道。
看來最近,安德烈的心情的確有些不好。他推測著。
怎么會好呢,從你今年的1月開始,俄國的工人運動就在愈演愈烈,罷工、搶劫、暗殺、上書這些出格的事兒都干了。輿論和武力壓力下,現在俄國的立憲民主黨又在轟轟烈烈說要推動杜馬。
也就是君主立憲中的俄國議會。
按照清國的話來說。
“老佛爺,這些亂臣賊子是要動搖國本啊!”
所以,安德烈本以為朱傳文的到來能給他帶來點面粉廠建設的進度,卻沒想到還真是臨時來抱他的佛腳,自然要敲打敲打,明確一下倆人合作,到底誰是主導。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看見衛兵請威斯康夫過來。
這還是朱傳文的老熟人。
威斯康夫對著朱傳文也是點頭示意,在他從安德烈辦公室出來之后,讓朱傳文跟上他。
“威斯康夫中校先生,您上次的不辭而別可是讓我很是苦惱,被安德烈大人知道了,還以為是我照顧不周呢?”朱傳文打破了倆人的沉默。
“軍情緊急,安德里這邊更需要我。”威斯康夫解釋了一句,安德烈已經選擇與朱傳文合作,在威斯康夫簡單的腦子里,那他就是自己人,并沒有擺著他平常那張臭臉。
到了門口,朱傳文帶著倆護衛就往守備區的軍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