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治身高一丈有余,極為魁梧,膚色古銅,渾身肌肉凸起,站在那里,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力。
此刻,他雙目圓睜,瞪向顧沉,向其發出了挑戰。
一旁的秋雪見狀,有些緊張的抓住了顧沉的衣袖。
而馮治所在的那艘花船上,有一名長相嫵媚,打扮的極為妖冶的女子,正挽著馮治的手臂,笑意盈盈的看著顧沉身旁的秋雪。
此女也是群芳閣的花魁,名為紅玉。
去年群芳閣的花魁排名,她為第四,被秋雪穩穩的壓住了一頭,近一年以來,紅玉一直都在想辦法,想要在群芳夜宴上超過秋雪。
也正因此,得知馮治是神武宗的高足之后,她才想盡辦法勾搭上了馮治,就是為了今日。
此刻,見馮治向顧沉發出了挑戰,紅玉也極為的興奮。
顧沉眸光微動,看向馮治,道:“你想挑戰我?”
“不錯,顧沉,你可敢與我一戰!”
馮治底氣很足,因為他達到了金剛境第三層次體若蠻龍,肉身氣力在二十萬斤之上,并不懼怕顧沉。
修為上,他更是達到了金剛境大圓滿,已經開始著手在凝聚罡氣了。
雖說他也聽過顧沉在尋安郡的名頭,但顯然,馮治也覺得那都是假的,只是靖天司為了宣揚顧沉名聲,或者也可以說是百姓以訛傳訛,真實性有待商量。
顧沉一襲玄衣,神色平靜,淡淡道:“你還不配。”
這句話,顧沉說的是發自真心,來自肺腑,在顧沉眼中,馮治也好,薛俊也罷,都太弱了,讓他完全提不起興趣。
但這種話,聽在馮治的耳朵里,卻讓馮治面色一沉,覺得顧沉是在有意羞辱他。
畢竟,他比顧沉大上三歲,不論是境界還是肉身層次都足以碾壓顧沉,現在,顧沉居然還敢說他不配?
“狂妄自大!”
馮治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用力一躍,整個人直接高高彈起,來到顧沉所在的花船之上,當頭一掌直接劈下。
秋雪見狀,頓時俏臉一片雪白,馮治從天而降的這一掌,就如同是一座山峰從高空墜落了下來,讓她感覺到了一陣窒息,周遭仿佛變成了真空。
另一邊觀望的薛俊見狀,目光微動,馮治的這一掌,連他都感受到了一股壓力,必須要全力以赴才能接下,他也想看一看,顧沉會如何應對?
這時,顧沉站在原地,眸光微抬,衣袂展動,周身有一抹金光綻放,將他的發絲都染成了淡金色的,照亮了周遭。
顧沉抬起手臂就是一擊,與馮治當頭劈下的手掌碰撞到了一起,強大的力量讓這艘花船一陣搖晃,湖面上泛起了層層漣漪。
“哼!”
見顧沉接下了自己這一掌,馮治面不改色,身子落地后,他渾身肌肉虬結,青筋蠕動,宛若一條條小龍,猛的一拳朝著顧沉打了過去。
“鎮山拳!”
馮治一聲大喝,動用神武宗的一門上品武學,他已經將鎮山拳練到了圓滿,凝聚出了相應的武道真意,一拳打出,宛若一座高山鎮壓而下,力量感十足。
這一拳之下,氣浪排空,凝聚成一團,滾滾白浪沖擊向顧沉和他身旁的花魁秋雪。
秋雪見狀,頓時被嚇的花容失色,面色大變,驚慌到了極點。
但這時,顧沉將秋雪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他則站在了前方,就是這極為輕微的一個動作,秋雪頓時感覺無窮壓力化為了無形,在顧沉的身后,她感覺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安全感。
這一刻,顧沉成為了她在天地間唯一的依靠,她望著顧沉的背影,眸子如水般溫潤,像是要把人融化在其中。
眼見馮治這蘊含武道真意的一拳兇猛打來,這一刻,顧沉寶相莊嚴,周身金光越發濃烈,在這金光的映照下,于漆黑的夜晚中,他好似化作一尊世外佛陀。
顧沉五指握攏,手捏拳印,如同金剛降世,要蕩邪誅魔,剎那間,一股沉重的壓力浮現在眾人心頭,顧沉身上有一股攝人心魄的大氣勢在其中,同時,一個怒目金剛的虛影在顧沉的身后浮現。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顧沉的武道真意,要超過馮治領悟的不知道多少,兩人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之上。
“噗!”
僅一拳,顧沉只打出了一記大金剛拳,馮治便瞬間潰敗,空門大開,渾身骨骼發出了一陣宛若噼里啪啦炒豆子般的聲音,整個人當場橫飛了出去,口中狂噴鮮血不止。
看見這一幕,薛俊眼神驚駭,望向顧沉的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
一拳,僅僅只是一拳,就擊敗了肉身達到體若蠻龍,擁有金剛境大圓滿修為的馮治?!
這就是顧沉的實力么?怎么能恐怖到這種程度!
此時此刻,薛俊滿腦子問號。
同時,周圍的幾艘花船上的人,也都看到了這一幕,看向顧沉的目光之中滿是忌憚。
一拳打飛馮治,顧沉沒有選擇追擊,因為他知道,馮治已經廢了,剛剛他那一記大金剛拳,打碎了馮治全身的骨骼,對方能否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了。
隨即,顧沉眸光一轉,望向了不遠處的薛俊。
對方的挑撥,顧沉怎會看不出來?
薛俊見顧沉目光望來,心中下意識的一寒,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既然這么想知道我的實力,那就親自來掂量掂量吧!”
話音一落,顧沉飛身而起,以他現如今渾厚的內息修為,雖做不到凌空虛渡,但在空中借力幾次卻是毫無問題。
尤其是,在龍吟虎嘯金鐘罩這門超品武學達到大成之后,他輕如鴻毛,只見他身法極為靈巧,腳尖在半空中輕輕一點,便落在了薛俊所在的花船之上。
薛俊見狀,臉上強行擠出了一絲笑容,道:“顧兄,方才,我…”
但顧沉卻并不會給他機會,既然敢惹他,那便要想好后果。
顧沉抬手,輕飄飄的一拳打出,但在薛俊的感受中,卻仿佛是一根撐天支柱倒塌,向他砸了過來。
正是四極撐天拳!
雖然此拳法顧沉只練到了小成境界,但憑借他渾厚的修為加持,也不是薛俊能輕易接得下來的。
感受到顧沉這一拳的威力,薛俊頓時面色一變,不敢有絲毫留手,直接使出了全力。
他的肉身境界也達到了體若蠻龍的層次,氣力比之馮治還要強上些許,但當他與顧沉這一拳碰撞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如同山傾般的恐怖力量,對其猛的壓迫而來。
嘎嘣嘎嘣!
薛俊體內骨骼發出陣陣不堪重負的聲響,這一刻,他鉚足了力氣,面龐漲的通紅,但顧沉這一拳仍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向他的身子緩緩逼近。
“顧兄,我有話說!”
薛俊咬緊牙關,嘴角有鮮血流淌,在他的感知中,顧沉體內的內息涌動間,就仿佛無邊無際的大海一般洶涌,他心中驚懼極了。
就算是打娘胎里就修行,一個人也不可能積攢出這么渾厚的功力來,除非,顧沉服食過某種天材地寶,極大的增強了自身的功力,才會如此。
這一刻,對于顧沉在尋安郡的戰績,薛俊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若是早知如此,他哪里敢招惹顧沉。
于是,薛俊急忙開口,跟連珠炮似的,向顧沉求饒,道:“顧兄,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錯了,還望顧兄能看在落日劍宗的面子上,繞過我這一次!”
顧沉聞言,眸子中出現一抹笑意,似笑非笑的看著已經不堪重負,到了極限的薛俊,道:“給落日劍宗一個面子?”
薛俊見狀,急忙點頭,可顧沉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他心如死灰。
“在靖天司面前,你落日劍宗算得了什么!”
話音一落,薛俊只感覺一股沛然大力從顧沉的拳頭上傳出,顧沉的拳頭還沒打在他的身上,薛俊便承受不住那股磅礴的內息,立時就七竅淌血,整個人直接倒飛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了不遠處的船桿之上。
“活…活下來了!”
此時此刻,薛俊躺在地上,面色慘白,渾身骨骼斷裂了不知道多少根,但他心中沒有別的情緒,此刻只有慶幸,自己沒有被顧沉給一拳砸死。
在顧沉那堪稱駭人的渾厚修為面前,他連自己修出的武道真意都沒能用的出來。
主要是,雙方的修為差距太大太大了,退一步講,哪怕他修出的武道真意超過顧沉,顧沉也能一力降十會。
“你以為這便完了?”顧沉邁步,走到了薛俊的旁邊。
此刻,薛俊無力抬頭,渾身上下一絲力氣也沒有,只能看到顧沉腳上所穿著的黑色戰靴。
“顧兄,得饒人處…且饒人,我知道錯了,還請顧兄繞過我這一命吧。”薛俊一邊咳血,一邊說道。
身為落日劍宗的真傳弟子,在宗內排名前列,薛俊何時受過如此侮辱,他牙齒都要咬碎了,但沒辦法,為了活命,他只能這般。
見薛俊重傷,一眾落日劍宗弟子紛紛從花船內沖了出來,站在遠處,膽戰心驚,但卻不敢靠近。
這時,突然間,煙波湖中心,絲絲縷縷的白霧飄散,一艘巨大的黑色船只顯露了出來。
高大的船帆之上,還掛有一個旗幟,旗幟上的標識,正是一朵由烈焰凝聚而成的花朵。
“赤焰魔教?!”有人眼尖,看到那個標識,當即驚呼出聲。
顧沉聞言,劍眉微蹙,也是回頭望了過去。
只見,那屬于赤焰魔教的黑色船只之上,此刻站著無數名魔教武者,目光兇狠的望著煙波湖上,群芳閣的十艘花船,宛若叢林猛獸在看著自己的獵物。
薛俊也是面色一變,道:“這里…這里怎么會有魔教武者出現!”
隨即,他對顧沉說道:“顧兄,魔教武者出現,大敵當前,我們應該放棄成見,你我應當聯手對敵才是。”
顧沉聞言,眸光轉動,他的目光無比深邃,看著躺在地上的薛俊,就在薛俊以為顧沉要放過自己的時候,他卻看到顧沉伸出腳掌,踩在了他的頭顱上面。
顧沉早以打通足部的經脈,在達到金剛境的時候,他便已經體內百脈俱通,內息可從全身上下的任何一個部位釋放出來,腳底自然也不例外。
就像碾死一只螞蟻般,顧沉腳下勁氣涌動間,直接將薛俊的腦海給震成了一團漿糊,讓他死的徹徹底底。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薛俊都是懵的,如果能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去招惹顧沉。
顧沉沒有在意這些,他從始至終也沒有把薛俊和馮治他們放在心上。
解決掉薛俊之后,他眸光轉動,望向了遠處的黑色船只。
在那黑色船只之上,站著一道矯健的身影,目光炯炯有神,正望向了顧沉。
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好似激起了無數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