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沉來到了外城靖天司,將昨日面見淮王,與淮王所交談的事情向陳宇匯報了一遍。
陳宇聞言,微微頷首道:“我這邊也已經接到了命令,接下來的主要任務,就是全面清剿六合神教余孽,這段時間,魔教的武者一直沒有出現,一定是在暗地里謀劃些什么,你近段時間要時刻準備好,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有緊急任務到來。”
“是。”顧沉抱拳說道。
這時,陳宇眼中出現了一絲笑意,他打量了顧沉幾眼,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應該尚未婚配吧?”
顧沉聞言,微微一怔,有些不太明白陳宇的意思,但還是回道:“稟大人,是沒有。”
“可有相識的青梅竹馬?”
“沒。”顧沉搖搖頭,就原主以前那木訥的性子,怎么可能會招女人喜歡,而且他也一直都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可有心儀的女子?”
陳宇又問,顧沉仍舊搖頭,表明沒有。
陳宇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你這個年齡,按理來說,也已經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我本以為,你應該會有心儀對象,這樣我倒是可以出面去為你提親,但既然你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倒是可以為你安排一位。”
顧沉聞言,臉上出現了一抹苦笑,他這副身體可才二十歲,這個年齡放到他前世,大學都還沒畢業呢,結婚證都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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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陳宇卻有意讓他娶親了。
在大夏,一般來說,男子結婚的年齡在十五到二十歲左右,女子則在十四到十六歲。
在顧家,不論是顧沉也好,還是顧清妍也罷,在大夏來說,再過個一兩年,就可以算是大齡剩男剩女了。
不過顧成峰對這種事一直都看的比較開,他自己當年成親就挺晚的,所以也一直沒著急。
顧沉沒想到,自己二叔不急,陳宇反倒著急起來了。
當然,顧沉知道,這也是陳宇看好他的緣故,否則換成別人,可沒有這種待遇,指揮使幫忙親自提親,不知道多少人會受寵若驚。
只是,這位陳指揮使自己都二十八了,還尚未娶親,竟關心起顧沉了,這也讓顧沉有些許無語。
陳宇見顧沉有些不情愿,便笑問道:“怎么,我親自給你許婚都不愿意?”
“屬下不敢。”
顧沉趕緊起身,抱拳回道:“大人,現在九州正值動亂之際,明面上有妖鬼為禍天下,暗地里還有六合神教余孽在虎視眈眈,更有江湖勢力蠢蠢欲動,屬下身為靖天司的一員,一心只想著如何剿滅這些邪魔外道,安定天下,眼下確實沒有半點成親的想法。”
陳宇微微頷首,淡笑道:“既然如此,你應該也當知道,天下時局越發兇險動蕩,我等身為靖天司的一員,更是首當其沖,會位居第一線,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因公殉職,理應為自己想好退路。”
“據我所知,你顧家只有你一個男丁,你若有一天突遭不測,你顧家不是絕了后了?我想,就算我把這件事說與你二叔和嬸嬸聽,他們倆也會極力贊同的吧?”
顧沉聞言,神色頓時一僵,陳宇要是真把這件事跟顧成峰說了,保不準顧成峰還真會催促顧沉,讓顧沉盡快成親。
“這…”顧沉一臉為難,他確實沒有結婚的想法,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男女感情最是不可捉摸,也極為的耗費心力。
陳宇正色道:“我這也是為你好,你顧家畢竟根基太薄,你若想在日后有所作為,光憑你自己是遠遠不夠的,明日,就是涼國公的壽宴,他的孫女年方十七,尚未出嫁,長相亦是不差,我跟涼國公交情不錯,可以為你引薦一番。”
顧沉知道,陳宇這是在為他鋪路,武道一途,越往后越難,而且還需要大把大把的資源支撐,沒有人能肯定自己一輩子都會在武道上勇猛精進,總會有一個極限的。
就算在陳宇看來,顧沉是天生武體,但也需要各種資源,方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若是顧沉能與涼國公的女兒成親,不說其它,最先受益的就是二叔顧成峰一家,而顧沉自己,也將得到涼國公的全力支持。
畢竟,涼國公府這一代膝下無男丁,就只有這么一個孫女,一個國公府的資源傾斜向顧沉,對顧沉的益處可想而知,不論是對他個人,還是對整個顧家,都有極大的幫助。
但顧沉卻不這么想,他有面板在,還真未必需要別人的幫助,只要留在靖天司,源源不斷的斬殺妖鬼,他的實力就能一直得到提升。
顧沉有心拒絕,但卻聽陳宇說道:“我也不勉強你,明天涼國公的壽宴上,你與我一同前去,我安排你們倆見面,若是愿意,咱們接著再談,你若是仍舊不愿,那便當我從來沒說過這件事。”
“多謝大人。”顧沉抱拳正色道。
定好明日參與壽宴的時間后,顧沉匆忙離去,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襲藍衣,豐神俊朗的陳宇見顧沉這般,臉上也是出現了一抹笑意。
從外城靖天司出來后,顧沉便回到了顧府。
他自己在外城的那棟房子,基本上已經不怎么去了,畢竟那里環境也較為一般,再加上二叔一家的勸說,所以顧沉現在可以說是已經完全搬到了顧府。
回到顧府,顧沉發現門口停著數輛馬車,有十幾名仆從排著長隊,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個禮盒。
顧沉眉頭微蹙,找到門房張伯,問道:“張伯,這是怎么回事?”
張伯低聲道:“是平西侯的嫡子曹真小侯爺,他來咱們顧府了,這些都是他帶給大小姐的禮物。”
顧沉眼神一凝,看來這曹真果然賊心不死,還惦記著顧清妍呢。
顧沉越過大門,走進顧府,顧府內,今天二叔休沐,帶著許清娥和顧清妍,一家三口陪著曹真正在庭院中喝茶。
瞧見顧沉回來,顧成峰一家三口頓時眼睛一亮,道:“大郎回來了?”
“二叔,嬸嬸。”
顧沉跟兩人打了個招呼,隨后坐到了一旁。
“大哥,你回來啦。”看見顧沉,一直沒什么表情的顧清妍俏臉上也是出現了盈盈笑意,與面對曹真時截然不同。
“顧兄,我們又見面了。”曹真笑著打了個招呼。
顧沉看著桌子上擺放的那些禮物,一個個俱是珠寶光氣,極為不凡,周圍還有些仆從手捧著綾羅綢緞站在那里,等候吩咐。
整個顧府,都要被曹真帶來的人給擠滿了。
“小侯爺這是何意?”顧沉看向了曹真。
曹真微微一笑,道:“沒什么,就是想著送些禮物給顧小姐,也算是對昨天的賠禮,沒想到正好顧叔叔也在家,就坐在這閑聊一會兒。”
曹真雖然身材中等,長相一般,但可能出身在軍伍當中的緣故,容貌堅毅,極為陽剛,他的笑容看著也很真誠,讓人感覺不到半分虛假。
若不是有昨日在內城的經歷,顧清妍可能還真會對曹真心生些許好感。
聽聞曹真稱呼自己為“顧叔叔”,顧成峰頓時面露苦笑,那可是平西侯的兒子,他何德何能,敢當人家的叔叔?
整個顧府,也就只有顧沉,配與曹真平等對話。
但不得不說,曹真這副平易近人的樣子,確實很容易讓人有好感。
聞言,顧沉道:“小侯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這些禮物實在太貴重了,小侯爺還請收回去吧。”
“對對對,還是收回去吧。”顧成峰亦是在旁邊點頭。
曹真凝視顧沉,淡笑道:“我平西侯府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來的道理,顧兄弟這是在打我的臉啊。”
顧成峰和許清娥聞言,面色一僵,顧清妍黛眉微皺,感覺到了曹真的霸道。
但顧沉卻毫不在意,灑然笑道:“倒不是顧某不給平西侯府面子,主要是昨天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堂妹確實對小侯爺你沒有想法,這要是收下了這些禮物,外人會如何看待我顧府?”
曹真道:“沒感情無所謂,這只是我跟顧小姐見的第二面,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我還是那句話,我對顧小姐一見傾心,只要顧小姐點頭,我愿堂堂正正娶她過門,當我曹真的正妻,未來平西侯府的女主人。”
“顧叔叔,我對清妍是真心實意的,還望顧叔叔您二位能成全。”說著,曹真起身,彎腰對顧成峰夫妻二人施了一禮。
見狀,顧成峰連忙起身,慌張說道:“這…小侯爺,萬不可這般,快快請起。”
顧沉坐在那里,眸光深沉,他看的出來,這曹真是黏上顧清妍了,不得到手誓不罷休。
曹真雖然表面上裝作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但顧沉看的出來,曹真心思深沉,本質上還是一個性情涼薄之輩,現在是為了將顧清妍娶到手才這么說的,什么正妻,顧沉完全不信。
等顧清妍嫁過去了,以顧府的實力,就算不是正妻,顧成峰和許清娥還能說什么?
至于顧沉,只是一個堂哥,人家都成親了,他更沒理由去管人家的家務事了。
平西侯常年鎮守邊關,那邊環境荒涼,條件艱苦,到了冬天,天氣極為寒冷,顧清妍尋常一介弱女子,沒有武功在身,到了那邊就是受罪去了。
但這時,只聽曹真又道:“此次我來京城,一是為了參加明日涼國公的壽宴,第二便是為了加入天都的演武堂,我將會在天都待上很久的時間,已經在內城置辦好了一座宅邸,只要清妍你點頭,咱們今天就可以搬過去。”
“昨日你不是說了,不喜歡離開天都么,那我們就在天都生活。”曹真一臉真切的看著顧清妍。
顧清妍黛眉微皺,只覺得這曹真簡直比牛皮糖還要煩人,但礙于對方的身份,她又沒辦法說些狠話,也知道在這件事上,父母也幫不到她,只能求救似的看向了顧沉。
見狀,曹真也將目光看向了顧沉。
見所有人都望向自己,顧沉手捻茶盞,飲了口茶,徐徐說道:“小侯爺,不知道侯爺有沒有告訴過你,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不能勉強的,比如這男女之事,清妍確實對你沒有那種感覺,就算是你再如何,這也是勉強不來的。”
“而且,憑借小侯爺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樣的女子得不到,何必非要在我堂妹這一棵樹上吊死,更何況,我堂妹乃是一介白身,你卻要娶她當正妻,傳出去,難免會有人說些閑言碎語,甚至被侯爺的政敵聽去了,說不定還會成為攻擊平西侯府的理由,還請小侯爺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