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用現代法律知識碾壓古代土著
巴比旺發瘋一樣的怒吼道：“你說，你說！我看看你能不能說出花來！”
其它國的使節也有個老者搖頭道：“大離皇帝陛下，你雖然貴為一國至尊，但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一味強詞奪理的話，只會讓各國使節看輕你！”
史斌也不生氣，微笑道：“老先生，你也不必著急，待我說完，說不定你會第一個把我的這套新理論搬到你們國去。”
這位老使節道：“那老夫可真要聽聽陛下的高見了。”
巴比旺道：“他能有什么高論，無非是胡謅而已！”
狄公閉目養眼，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樣，心道，既然我們國君說郭靖無罪，他就一定有本事把這個蛋扯好。
蕭飛和陳楓則暗想，皇帝陛下要怎么圓這個事呢？
只聽史斌朗朗道：“各位使節，經我國偵察人員調查證據，沒有這把毒匕首，這是梁國使節惡意誣蔑，你們可承認？梁國皇叔剛死，就被抬了回來，回城的時候你們很多人是在場的，也是親眼看見的。”
有的使節說：“不記得了。”
亦有人作證道：“確實沒有那個勞什子毒匕首，梁國皇叔受的是劍傷，而這位郭大人，當天佩戴的武器也確實是劍。”
史斌不陰不陽的說：“那么有小人用毒匕首惡意誣蔑郭大人，這事就得說道說道了。”
一位大食國使節經常和梁國使節聯絡，雙方在多個場合有公務合作。
他收了梁國使節很多錢，于是站出來為他說話：
“大離皇帝這是在避重就輕！抓住這種無關緊要的小細節不放，卻不肯直面郭靖違反國際慣例，殺害梁國皇叔的事實。”
史斌目光凌厲，盯著他，質問道：“你先不用說那么多廢話，你就先回答朕一個問題：這把毒匕首，是不是梁國使節為了誣蔑郭靖，刻意加上的？”
大食國使節道：“是又怎樣？就因為這個小細節，難道就能把他殺人這事脫罪嗎？即使是梁國皇叔想要置他于死地，他也無權殺害梁國皇親！”
史斌不搭理他，又對巴比旺說：“梁國使節，這毒匕首的事，是不是被人栽贓的，你敢承認嗎？”
很多使節都直認其事（看來是收錢收的少），說當日沒見到這個，這事定是梁國使節蓄意栽贓的。
巴比旺見狀，只好扭著脖子大喝道：“是又怎樣！我實在是氣不過！他郭靖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擅殺我國皇叔？要殺也是我國皇帝親自殺，或是經他下旨之后，才能殺！”
“很好，很好，你承認就好。”史斌對眾人正色道：
“巴比旺的做法，違反了程序正義，所以朕判決郭靖無罪。”
有理從來不在聲高。
史斌從來不嚷，可現在卻出現了最安靜的場面。
波斯使節問道：“皇帝陛下，程序正義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梁國使節違反了程序正義，就要免除郭靖的死罪？”
史斌心里一直冷笑著。
用現代法律知識，碾壓你們這幫不懂法的玩意，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他也不管那些西方名人現在有沒有出生，拿來就用：
“丹寧勛爵說：正義不僅應得到實現，而且要以人們看得見的方式加以實現。”
“培根說：一次不公正判決所產生的惡果，會超過多次犯罪自身。因為，后者只污染水流，而前者則污染了水源。”
“著名法學大家羅爾斯前輩說：程序正義要求任何做出集體決策的程序都應該符合一定的道德原則，例如，平等、尊重、公開、避嫌、不得誣蔑等等，而且對于此程序是否正當的判斷在某種程度上獨立于對程序的結果是否正當的判斷。如果一種程序并不符合相應的道德標準，那么這樣的程序就可能是不正義的。”
各國使節，既然能夠出使，那智商、才能、知識、閱歷等方面絕對不是狗屎水平。
那個個都是千年的聊齋。
不但聰明絕頂，靈活機變，還要精通他國風俗、懂商業知識，懂各國法律知識，要不然，很多事真的是寸步難行。
比如風俗，在景國，以海冬青神鳥為尊，老虎只是賤獸。
而在大離，以老虎為尊，象征無上的權力。而天上飛的那些玩意，只是獵人用來賣錢的野味。
風俗差異尚且如此之大，各國法律相差就更是十萬八千里。
一個事在本國是罪，在他國可能屁都不是。
但有一點，各國的法理是相通的。
不相同，也不可能相同，但相通。
正是這些約定俗成的相通的東西，才形成了各國普遍遵守的“國際法”。
比如不可殺降。
比如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比如不可侮辱他國的尊嚴，敵人之間也要互相尊重。
這些人懂法理，一聽史斌說出這些千百年之后的頂尖法制觀念，全都驚呆了。
他們咀嚼，消化著史斌說的話。
波斯商使第一個反應過來，當眾贊道：
“大離國皇帝陛下，真乃法學天才！本使佩服！大離國皇帝今日所新創之規則，本使回國后，定要向國君進言，把大離皇帝陛下的高論發揚光大！”
大食使節也說：“確是高論，我也要向國君稟報，把大離皇帝新創的法理觀念，在本國宣揚！”
出嵐國等國的使節亦說：“大離皇帝的確是高人，難怪能有這般作為！本使佩服！”
巴比旺心里驚疑，慌張之極，他也是精通文墨，通曉法理之人，他隱約覺得，如果不是因為立場的原因，他簡直要忍不住對大離皇帝大加贊揚了。
史斌見他想說話，又不說話。
既想分辨，又理屈詞窮。
于是史斌繼續加把火：
“一個朝廷，甚至諸國之間，是否把程序正義放在首位，直接決定了這個國度會不會成為強國！”
“如果某國，它只注重實體正義，而不管程序正義。那自然是捶楚之下，何求不得！官員根本無須浪費時間去查驗案件，只須把任何人嚴刑拷打即可！唐朝酷吏來俊臣那種種令人發指的折磨犯人的手段，你就是神仙，也會乖乖寫下他想讓你寫出的所有判詞！”
“而程序正義，要求每一個處理案件的官員必須嚴格遵守各類正當程序！巴比旺為了害死郭靖，竟然誣蔑郭靖用毒匕首，朕如果聽之任之，此案必是冤案！”
“注重程序正義的君主，一定能把朝廷治理的特別好，民眾支持率也會最高！像景國那么強大，又怎樣？他們的將軍可以隨意憑喜好殺人，不管程序正義，于是人人自危。梁國打進來的時候，如摧枯拉朽一般！大梁使節，朕勸你不要重蹈景國覆轍！”
“各國使節，是把朕的程序正義理念，傳到各國，還是要和梁國一起，與朕為敵，請各位自決吧！朕的火炮、火銃早已準備齊備，干戈玉帛，盡在各位一念之間！”
各國使節一邊倒的拋棄了梁國。
巴比旺不甘心，劍髯戟張，怒道：“你不管怎么說，總之郭靖是殺人的惡人，你卻放了他！虧你們大離還自稱禮儀之邦，豈不聞‘良法不應放過一個壞人，亦不應冤枉一個好人’？”
他自以為這句話可以把史斌嚇傻。
殊不知卻被史斌錘爆了：
“閣下既代表梁國出使，朕以為閣下必有高論，沒想到卻出此三歲小兒之語！”
巴比旺簡直要氣瘋了：“你什么意思！”
史斌不緊不慢道：“不放過一個壞人，那就必須要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使一人漏網！而不冤枉一個好人，那就必須要放過一些壞人。閣下身為正使，卻連這最基本的法律賞識都不懂，我若是大梁國君，就不會派閣下出使，我會派閣下去掏大糞。”
這回不論是群臣，就連各國使節都笑的前仰后合。
巴比旺的所有底氣，全被史斌折沒了。
此事以郭靖無罪告終。
違反國際慣例，殺你皇叔怎么辦？
殺就殺了。
就當殺豬了。
屁事沒有。
梁國正使出洛陽的時候，頭一直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