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壁壘 “光明壁壘”
長空之上a轟鳴,比鐵器的震顫還要劇烈。
那是拳頭帶起的破風聲音。
這是宋慈全力以赴的一拳,他調動了全部的精神,意志,肌肉。
這樣的一拳,可以打穿鋼鐵。
當然也可以打穿血肉。
鐵五一直到最后都沒有睜開雙眼…鎖魂鈴真的起到了效果,因為這確實是花幟珍藏的a級封印物,并不是贗品,除了極個別的特殊情況之外,絕不會落空。
然而。
并沒有鮮血迸濺的場面出現。
宋慈全力的一拳,擦著鐵五的胸膛,拳風甚至撕碎了周遭的風衣,但卻始終差一些才能打中…他瞳孔收縮,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在最后一拳遞出的剎那,那尊鐵王座與自己的距離,似乎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他的拳頭前進一厘,那尊鐵王座就后退一厘。
這短暫的,幾乎可以忽略的一厘,卻是足以致命的距離。
這一擊,落空了!
在數秒之后,鐵五神情痛苦地睜開了雙眼,他額頭青筋鼓起,面色蒼白,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胸膛。
胸前的風衣已經被恐怖的透體勁氣撕碎,露出猩紅滲血的肌膚。
胸口位置,傳來了陣陣絞擰的疼痛。
剛剛發生了什么…已經不言而喻,自己竟然中了兩個東洲超凡者的“卑鄙暗算”。
如果沒有須彌領域的幫助。
自己…可能已經被打穿了。
“這種事情,沒有下一次了。”
老秦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由于鎖魂鈴剛剛幾乎將自己精神海震碎的緣故,這道聲音聽起來尤其的刺耳。
鐵五盯著老宅院煙塵中的女人,眼神滿是怨毒。
柳t對上了那縷目光,背后忍不住生出一股涼意…心中剛剛升起的喜悅,在這一拳落空之后,變成了恐懼,茫然。
鎖魂鈴奏效了!
可是…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宋慈沒有打中?
沒有給她更多的思考時間,那串濺射在老宅院墻壁之上的鐵水,瞬間反彈,在空中凝成一柄利刃,從后心穿出,將柳t扎穿,釘入對面的墻壁之中。
速度太快了…這些鐵元素的調動,以及襲殺成型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柳t的機體反應速度,即便她的精神力足夠敏銳,并且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危機,肉身也來不及反應。
她咳出一大口鮮血,感覺到了渾身溫度的流失,以及意識的渙散。
靈眸無法繼續維持。
懸浮在空中的靈體緩緩消散。
鎖魂鈴也墜落在地。
鐵五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那個暗算了自己的女人,被釘在巷子的墻壁上。
還剩下一個家伙。
他平靜凝視著宋慈,輕聲道:“你的速度很快。”
宋慈神情難看,他望向柳t倒下的方向,那里有大量的鮮血流淌而出,已經凝成血泊…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僅僅是瞥了一眼,他就收回目光。
這種情況下,容不得自己分神。
“力量也很大。”
鐵五輕聲道:“你讓我想起了神座大人經常提起的一個存在…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跟那位一樣,擁有著那么強大的體魄。”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宋慈覺得頭皮要炸開了。
一股史無前例的危機感在心頭爆發。
那是一種…死亡的預感。
心中那股強烈的直覺驅使著他逃離,或許在念頭誕生的那一刻遵從本能,選擇全力以赴地逃跑,還有一線生機。
但宋慈猶豫了。
他的背后是夫人,是南槿,是顧慎。
鐵五從風衣內兜里取出了一枚紫色的黯淡徽章,上面繪制著一枚葡萄。
一枚平淡無奇的葡萄徽章。
直到,輝光從徽章之上亮起。
鐵五的瞳孔仿佛換了顏色,那是真正的神臨之色,與先前那副恢弘場面降臨之時的氣勢截然不同,動用了信物之后,執掌火種的神座,贈予的那縷精神力完全取代了這副凡人身軀。
“死――”
一個晦澀難明的音節,真如神語,在宋慈腦海里如炸彈一般引爆。
宋慈抬起頭來。
他看到了一枚瑰麗的隕石引爆,無數鐵線如流星雨般向著自己一人穿來,龐大的精神力引爆了他的腦海,讓他無法反抗也無法逃離,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瑰麗的鐵雨降臨。
“轟隆隆隆――”
地面上空有陸續不斷的轟鳴,低沉的撞擊。
地底密道中全力前行的兩人,聽到了身后傳來的大地震顫聲音,神情都變得難看起來。
“鸚集…”
夫人咬緊牙關。
已經行進了好一陣子,這里又是地下,都能聽到如此震撼的聲音,可想而知獅子巷的戰斗有多么慘烈。
“沒有追上來,說明宋慈還在支撐。”
顧慎聽到了巨響,心頭一震。
他沒有回首,而是咬著牙攙扶著師姐快步而行,腦海中那副巨大的老城區地底脈絡圖已經被牢牢記住,想要直線撤離領域的邊緣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副地底管道圖曲折回轉,并沒有設置一條離開老城區的“直通車”,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
老陸怎么也想不到會有今天這種情況發生。
當然。
使徒也不可能給自己足夠的時間。
老師和霜川都在趕來的路上,距離領域邊緣越近…那么就容易等到救援。
在巨響之后,整個地底密道又陷入了寂靜之中,陸南梔抱著青銅箱,只覺得心中逐漸有不安升起。
“這里…是不是來過?”
她忽然開口。
顧慎頓足。uu看書 “因為網絡鏈接中斷,我無法感知地底密道具體的方位…”褚靈道:“不過從精神鏈接的第一視角來看,你沒有走錯,目前的路線很簡單,還沒有到轉彎處,只需要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不過…下一個轉彎處應該快到了。”
顧慎繼續向前走。
在路線圖中…這里應該會有一個四岔通道,但是…并沒有。
他的心頭咯噔一聲。
“前面…有光?”
夫人聲音有些猶豫,道:“莪記得前面是四岔口,不應該有光。”
再往前行走一段…果然看到細密的碎光斑駁灑落。
上方是通向地面的井口。
這些光,是從井蓋上方灑落的。
“我們…回到原地了?”陸南梔用力揉著眉心,她回想著先前的路線,確保沒有走錯。
一直以來,走得都是直線…一條筆直的直線。
然而此刻,卻回歸了原點?
顧慎不動聲色,緩緩后退,從光源灑落的正下方,退到了夫人身前位置。
他微微矮了矮身子,送出肩膀,將師姐交到夫人的手上,以確保自己完全擋在夫人的面前。
遠方的微光中,緩緩凸顯出一道瘦削的黑色風衣身影。
那人從黑暗中走來。
風衣比墨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