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383.碾滅大蛇,做真姑爺
世界意志，是天道的一部分，關系類似地方與總部，只不過這個總部卻是個特殊意志體，而非個人。
世界意志有很多，大多都是渡劫禁升陰陽境時失敗，然后又運氣不錯，這才未曾消散，而是融于天道，做了某個世界的意志。
世界意志并不是天道造出來的，而是各有特點，這一點僅從兩個不同世界意志的形象就可以知曉。
天人世界的世界意志是個聲音蒼老的小女娃，而此間的世界意志卻是個肌肉男子。
無論如何，當白山和世界意志說話的時候，天道也是能直接知曉的。
良久...
那有著肌肉雙翼的強壯男子抓出一大筐娃娃模樣的果子丟了出去，道：“這一筐有兩百顆...”
白山取過這人參娃娃般的果子，道了聲：“謝了。”
他還要再說，這地下世界的深處忽地傳來“轟隆隆”的雷鳴聲，那是無數鎖鏈被拖拽著，發出幾近于崩碎的巨大聲浪。
剎時間，山林，大地，巖漿俱皆搖蕩起來，好像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抓著名為“世界”的積木，在瘋狂搖晃。
地下世界的強大怪物紛紛蘇醒，一個個如普通人面對天災般，驚惶不安，瑟瑟發抖。
肌肉男子漠然道：“我不能離開太久，你速速離去。”
白山瞧了一眼這大地的深處，卻發現他的探查竟然被隔離了，或者那不是隔離，而是一種深沉的黑暗，和他差不多，可卻不是怪巫。
顯然，這些世界意志都無法離開封地，因為...他們似乎在鎮壓著什么。
這也是他們明明是陰陽境，卻無法發揮多少力量的緣故。
肌肉男子見他看來，又漠然道：“希望你真能盡一份力。”
說罷，他消失原地。
白山也放棄了繼續窺探的打算，他起身遠去，返回到了北地大雪山下，將一枚果子丟給了危柔。
危柔吃下。
一股強大的生命力涌入她體內。
沒多久，她肌膚里涌出了諸多的黑色污濁，而那原本就已經枯皺的皮膚也如蛇蛻般開始隆起...
半日后...
老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穿著嶄新衣袍、束著金絲玉扣、長發結辮的玲瓏少女...
一眾邪教徒看到這等奇跡，紛紛愣住了。
危柔自己也是不敢置信。
這是什么手段？
雖然知道大巫薩神秘莫測，可這也莫測的過分了點。
她匍匐在雪地，輕輕喊著：“危柔的命魂，從今之后，只歸大巫薩。”
白山道：“你幫我一個忙。”
危柔忙道不敢。
白山道：“你們祭拜的新的深淵魔神，名為世界蛇餮，我和它有些恩怨...你去祈禱，讓它來到人間。”
說罷，他又丟出四枚神魔果實，道：“之后，你吃一枚這果子，將會獲得類同萬象境的力量，剩下三枚則由你選擇部下，建立勢力。
而后便去人間走一走，多做善事吧。
如今古神俱滅，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這里是我的故鄉，我希望它能好起來。”
危柔恭敬道：“是...”
可她又遲疑了下。
白山問：“怎么了？”
危柔道：“我們無法直接和世界蛇餮大...咳咳...無法和那條蛇直接聯系，一般回應我們的只是那一族群的其他深淵存在。
它們擅長吞噬，這很有用，曾經幫我們在這亂世里活了下來...不過，我們也付出了許多對等的代價，生命，靈魂，信仰，還有一些特殊的物品，一些特殊的行為。”
一名神色猙獰的邪教徒忽地起身道：“危柔大人，你怎么可以和他說這些？！”
白山神色未動，只是讓念頭沖出紫府，進入這邪教徒腦海里，對著他腦海里那些黑漆漆的念頭隨意一斬...
那邪教徒便軟倒了下去，尖叫道：“我...我什么都沒說，我...”
他記憶已經混亂了。
作為普通的深淵信徒，面對這種層次的存在，就如旅人無意進入了克蘇魯神殿。
危柔厲聲道：“你們都給我閉嘴！”
她聲色俱厲，而顯然...她在這群邪教徒眼里非常有威望，那些剛剛還無知無畏的邪教徒頓時不說話了。
危柔對著白山叩拜道：“抱歉...大巫薩...”
白山道：“沒什么，那些特殊行為，若是不好的，便停了吧。至于招來誰都沒關系，只要是那世界蛇餮一族的人就好。”
如今的他是純粹而特殊的能量體，行走速度是念速。
物質世界里，最快的速度是光速，可是光再快也沒有念頭快。
他可以自己進入深淵，但深淵里危險重重，他想要再尋到世界蛇餮不知要多久。
世界蛇餮做了不少坑他的事，現在...是時候算總賬了。
危柔恭敬道：“是...大巫薩。”
說罷，她召集信徒，重新焚香，獻上血肉，對著那詭異蛇形神像進行祈拜。
這次也許是運氣好，沒多久...那神像便熠熠生輝。
危柔微微側頭，對著白山點了點。
而虛空里，一道強大的念頭順著香火攀纏而下，整個空間里好似都傳來了窸窸窣窣的怪異聲音，原本還是晴光照雪的天氣，卻驟地變暗了。
光被什么東西吞掉了。
可這并不是白山那種引力，而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吞噬。
“信徒，將你許諾的生命和神魂，獻給我。”
嘶啞的聲音在所有人心底響起。
危柔沒說話。
邪教徒們匍匐在地。
白山輕輕“哼”了一聲，然后直接纏了過去...
頓時間，他順著這降臨的深淵存在以念速抵達了彼岸的深淵。
黑漆漆的陰冷死人之國，一個生著兩個頭的怪蛇匆忙回神，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這雙頭怪蛇正是回應危柔的深淵存在。
白山抬手，于虛空里扣住怪蛇，然后慢慢升高，繼而沒什么猶豫，直接捏爆。
同一時間，無數的念頭從他紫府里沖出，往周圍擴散而去。
雙頭怪蛇的血肉...
在深淵的上空炸成質量不錯的煙花，猩紅而鮮艷，隨著能量波的震蕩，擴散極遠。
這可以確保動靜大到驚動世界蛇餮。
只要世界蛇餮動了，那么...他的念頭就可以準確地確定世界蛇餮的方位。
雪地上。
那原本讓危柔和一眾邪信徒恐懼的聲音只響了一聲，就消失了。
邪信徒們面面相覷。
危柔道：“他不會回來了。”
但卻也不知道危柔說的“他”是那個深淵存在，還是白山。
有邪信徒恭敬問：“第一信徒大人，那我們今后...”
危柔道：“世界變化，古神皆滅，也許是我們走出這大雪山的時候了...也是，我們重新換一種活法的時候了。
過去，我們沒得選，現在...我們有了選擇。”
她站在高處，吞下那神魔之果，道：“愿意隨我一起的，跟我來，不愿意的...可以繼續留下。”
很快，有部分信徒站了出來，愿意追隨危柔。
還有些信徒，則心中暗喜，他們想憑借對大雪山的熟悉去獲得更多的深淵力量。
如果現在真的沒有了古神，那么...他們完全可以靠這些力量獲得極大的權力與地位。
一個時辰后...
危柔消化了神魔果實，而信徒們也徹底分開成了兩部分。
兩邊人數差不多。
危柔掃了眼對面，抬手之間，無數風臂從軀體上生出，化作諸多無形的蟒蛇，沖刺而遠，將站在對立面的信徒們給轟的粉碎。
暴食深淵。
雙頭怪蛇的死亡，是對這里的極大挑釁。
不少深淵生物紛紛涌來...
而這群生物，白山恍如未見。
人豈會去注意螞蟻有多少？
他需要注意的只是那個格外大的螞蟻...
果然，在他的細心傾聽下，遠處終于出現了動靜。
那是窸窸窣窣的怪異聲音，好似有某個巨大的身體在地面飛快游行。
隨著那身影的蔓延，一切都在消失，深淵里本就不多的光亦已無蹤，如被什么古老的怪物粗暴地吃掉了。
“找到了...長蟲子...”
白山再無遮掩，浮空而起，往動靜方向而去。
世界蛇餮才剛動，就看到一道漆黑輪廓從天而降。
它仰起巨大的如同高樓般的頭顱看去，蛇信昂昂，周身皮膚上許許多多的人臉亦是一同仰起...
緊接著，它看到了一團致密的無光人形輪廓。
那輪廓直接按住了它的頭，道了聲：“我來晚了。”
世界蛇餮：？？？？？？
它從未真正見過白山，所以一時間還未辨出白山的聲音。
可是，它卻已經感到了眼前存在的恐怖。
它見過強大的古神，甚至見過那些大能的廝殺，可眼前存在...它從未見過。
世界蛇餮開始拼命往后游動，周身的臉龐紛紛睜眼，放射出一道道強烈的精神殺伐之力，一重重小世界也爆發開來...
可是，在白山面前，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
萬物俱被碾壓，壓縮。
世界蛇餮亦是如是，這條長到不知有多少米的蛇成了一根極長的面條，被白山“嗖”地一下吸入，壓縮，繼而化作了一顆壓縮致密的珠子。
而下一剎，白山則已離開了此地。
深淵里還有許多未知，他沒必要繼續留在此處等待。
離開暴食深淵，梅兒取出深淵地圖。
白山想回天人世界再看看。
之后，他需要去搜集更多的神位，將所有的“盤古心魔碎片”搜集齊全。
紅衣小娘子走在他身側，用戲腔哼著歌。
而忽地，兩人停下腳步。
不遠處的深淵路畔，出現了一道幽幽的光澤。
一座古老而雅致的府邸憑空生出，立在遠處。
這府邸，白山很熟悉，梅兒也很熟悉。
正是宋府。
府門打開，韓廚子，垂袖老者，縫皮老太太，還有小靈芝，以及冰冷美人模樣的小蘭，以及之前骷髏船的船長陳直，都走了出來。
而門后，竟然隱隱還顯出之前風行烈，浪花，風碧野，甚至是雪妃等人的模樣，這些人果然都是從宋府里走出來演戲的。
白山停下腳步...
雙方遙遙而望。
空氣有些僵硬...
韓廚子忽地長嘆一聲，繼而邁步上前，巨大的身體走到白山面前，甕聲道了聲：“姑爺...”
隨后又看向旁邊的梅兒，道：“小姐失蹤了。”
梅兒本以為雙方見面必然會交手，可卻未想過是這種情況，她詫異地問了聲：“小姐...怎么會失蹤？”
韓廚子看了眼白山。
白山點點頭。
另一邊，小蘭走了出來，這是之前在大光明寺二樓的那位。
小蘭看著小梅，用一貫的冷聲道：“最近深淵變得很古怪，陰影里開始爬出各種怪物。而小姐則是在兩年前追擊你們的時候，進入了虛空里多出的第三條路，再然后就再未出現過。王老為小姐算了許多次，每一次都是大兇...”
梅兒垂下頭，道：“你們這么多人都沒辦法，來找我和白山有什么用？而...而且，小姐面對那環境都是大兇，我們更加沒辦法啦。”
小蘭猶豫了下，又側頭看向其他宋府的人。
宋府眾人都點了點頭。
小靈芝探出腦袋，大喊道：“對不起，白山...”
小蘭這才道：“如果...白山能夠救出小姐，那今后，我們宋府所有人都會真的把白山當做姑爺...”
小靈芝又探出腦袋，喊道：“到時候，我天天服侍你...”
梅兒：
她側頭看了看白山。
其實，白山成為真正的姑爺，是她最想看到的結局。
小姐...也該有個歸宿了，雖然她之前瞧不起姑爺，但事實證明姑爺的強大不是任何人可以想象的。
小姐她看錯了。
所謂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床榻上多幾番溫存，也不是不能彌補...
而且白山現在軀體力量很是恐怖，真正能給他生孩子的怕只有小姐了。
頓時間，眾人沉默下來。
話到這里，真正做主的還是白山。
白山猶豫著，說實話，小姐幫過他，可卻又害過他，兩人之間并不是友好，而是敵對。
良久...
再良久...
白山問：“若要我做出選擇，需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他略微停頓，問道：“小姐和寧寧到底是什么關系？”
宋府眾人沉默下來，然后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但小靈芝還是走了出來，道：“小姐是寧寧的過去，寧寧是小姐的現在...”
隨后，她把一切娓娓道來。
入了陰陽境，便可返回過去。
而若要晉入陰陽境，則需要度過陰陽劫。
陰陽劫詭異莫測，玄之又玄，難明其妙...
而小姐在渡劫時斬出了現在身，但現在身卻沒有修行天賦，因為修行天賦全在小姐身上。
因為當時的佛門仙庭鎮壓，小姐迷失在了過去，始終回不來。
而小姐的現在身則在輪回里一次又一次地轉著，直到后來佛門后人與小姐做交易，小姐返回人間后，才再次找到了她。
小姐的返回也必定會讓一些有心人注意，尤其是和深淵有著深仇大恨的古神。
所以，小姐才格外地注意護住寧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