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大庭廣眾之下。
你這話,讓我怎么接啊?
蔡元祺滿頭黑線,面上的笑容,一瞬間僵住。
不用轉身,現在他就能夠想象得到——
在場所有的警務人員,肯定用十分不滿的目光望著自己。
“哈哈,湯普森先生實在太幽默了,我當然信得過我們港島警隊的警員們!只是流程規定是這樣,我在擔心您忘記而已。”
“好吧,那我多謝蔡Sir的提醒。”湯普森刺了蔡元祺一下,見到對方表情局促,立即轉走話題:“馬修,倫敦那邊還等我將犯人帶回去,勞煩你安排車子,送我們過去啟德機場。”
“咦,這么急?督府那邊的幾位老友,可是說了,要好好招呼你呢!”鬼老馬修有些驚訝。
湯普森收起文件:“這件事,水比較深。
如果早點辦妥,我就能夠早些卸下責任。
等下次有來港島公干,我們再組織飯局吧。”
“OK,那我就不強留你了!”馬修聞言一凜,收起笑容看向蔡元祺二人:“蔡Sir,關Sir!
我提議從中區警署派車,安排精銳警力,護送湯普森閣下過去機場。”
“沒問題。”蔡元祺和關淳還能怎說?唯有點頭答應下來。
兩排摩托車開道,后邊接著幾部黑色涂裝的路虎警車。
中間那部載著白手套,他舉舉手銬,不屑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一男一女:“黃皮豬,我還會回來的!
你們兩個不會天真以為,我會被關進蘇格蘭場13年吧?”
“哎呀,你這個死鬼老…”被人拉來護送的光頭老,氣得鼻孔都快冒煙了。
男人婆一把將他推開,舉起警棍重重砸在白手套右肩、
喀察!
清脆的骨裂聲,連坐在前面副駕座的湯普森都聽到了。
拉開瞭望窗口,湯普森用生硬的粵語問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投訴,我要投訴,這個女人用警棍打了我…”白手套捂住肩胛大聲咒罵,把往日掛在嘴上的貴族風度通通丟開。
光頭老舉起右手:“俺證明,木有這回事,他是自己撞車廂的。”
“你們是一伙的。”白手套憤怒瞪著光頭老。
湯普森掃了幾人一眼:“不要吵了,機場就快到了,全部都給我安靜一點。”
說完,喀察一聲,湯普森就把窗戶關上。
白手套愣住了,他著急對著鐵窗大喊大叫。
而這個時候,光頭老卻接過男人婆手上的警棍:“你個白手套啊,為了抓你,俺從警署局長干到廁所所長,從有頭發干到木頭發。
看來今天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了!
啊,看打…”
車廂微微晃動,等到廂門打開,白手套已被打成豬頭,嚇得湯普森瞬間酒醒。
上前檢查一下,發現表面看上去嚴重,其實都是皮外傷,而且避開腦袋這個重要的部位,湯普森總算松了一口氣。
“快去拿點水過來給他洗洗,要不然過不了安檢。”瞪了一眼光頭老,湯普森對著男人婆說道:“你們也太過分了,萬一把他打出一個好歹,我回去怎么交代?”
“Sorrysir!”男人婆果然認錯,昨日峰哥已有叮囑,這個鬼老是自己人,只需配合就完事了。
半個鐘頭后。
丁云峰接到湯普森乘坐航班起飛的消息,而他也根據對方帶來的情報,叫來甘量宏、黃大文、占米仔這幾人過來家里開小會。
“不用考慮了,倫敦那邊不能沒人的!
峰哥,為了大局,你就犧牲一下色相,飛過去哄好你的老情人,將那邊的人脈盤活起來吧。”黃大文表情十分猥瑣,讓甘量宏和占米捂著嘴巴笑了起來。
丁云峰望了一眼書房外面:“癡線啊你,在我家里講這種話,你不知孕婦這個時候,情緒會很不穩定?”
“峰哥,小霞姐她身邊隨時有六個婦科護士看顧,樓下還有私人醫生待命,這種待遇,大人和小孩都不會有事的。”占米微笑接上話。
丁云峰冷冷一笑:“我是擔心,這話被小霞聽到,她會不會抄刀進來噼死提議我去倫敦搵情人的老黃啊。”
幾人聞言大驚,黃大文更是露出后怕的表情。
講笑歸講笑,倫敦還是要去的。
自從史密斯家族罩不住,丁系在祖家上層圈里,幾乎失去所有的盟友。
趁著老家在安南勢如破竹,丁云峰借大勝之威,現在過去倫敦搭關系,就算失敗,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國際上的風向,那是瞬息萬變。
決定要去,那就趁早,提前做好意外發生的備桉,爭取早去早回。”黃大文掐滅香煙,看著丁云峰說道。
丁云峰嗯了一聲,望著甘量宏:“阿宏,這次你同我一起去,還是打著《港島日報》與《倫敦早報》交流的旗子,而我的身份算是半公開吧。”
“沒問題,我回去立即收拾行李。”
“占米,聽說收費·公路陪飛鷹他們從非洲回來了。
你聯系他,讓他選一隊人,提前在倫敦郊區搵個地方落腳。
這次用不用他,錢我都照付,當做買保險了。”
“好,峰哥,我等下給他打電話。”
王建國眼看文的武的,接連被丁云峰安排好,等到眾人散會離去,他忍不住問道:“峰哥,那我們兄弟兩人呢?您總得帶一個過去吧?”
“噢,阿國啊!
這次我就不用你倆了。
你留在別墅保護施施、小霞她們,阿軍得顧著楊倩兒那件桉子。
我帶上杰哥、天養生和青青過去就行了。”丁云峰頭都沒抬,伏桉寫著東西。
王建國不敢再問,他小心退出書房,立即打給哥哥王建軍。
王建軍被肥豹和阿強拉著吃火鍋,突然接到弟弟的急電,起初他以為丁家大宅又出事,可等他聽知,丁云峰要出國居然沒有打算帶著自己倆兄弟,那面色瞬間就綠了。
“阿豹,你們慢慢食,我要回去大宅一趟。”抹了抹嘴巴,王建軍跑出別墅,獨自開車趕了回去。
對于王建軍的突然離開,許正陽永遠都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可這一幕落入遠處用望遠鏡觀察別墅的甫光眼中,這位身手不比許正陽差的悍匪,終于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