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帶著誠意過來飲酒敘舊。
正常人的做法,應同吹雞和倪坤那樣,提前入席,而不是等眾人食到一半,突然帶著一大幫手下出現。
“蔣先生,好久不見。”
“丁Sir,我這里先提前恭喜你了,這次從祖家回來,我想,你很快就要高升。”
相互寒暄幾句,丁云峰與蔣天生并肩走了進來。
二人的身后,跟著西環陳耀、尖沙咀太子、深水涉靚姐、北角肥老黎、柴灣馬王簡和一個長相酷似陳浩南的靚仔。
“看到了沒有,人家還有六個堂主撐著呢。明年你想頂他落去,不是這么容易的哦。”韓賓點上香煙,低聲笑道。
靚坤面無表情,沙啞著聲音回道:“單憑我一人的力量,自然不容易。
現在峰哥回來了,我有他撐著,下一屆,我肯定能夠做龍頭!
再說,這里除了我們四個,對面明明就是五個話事人,哪來的第六個?你可別跟我說,就那個長得很像靚仔南的瘸子。”
“阿坤,你可別小看人家。”基哥難得表情嚴肅一次。
他很肯定看著靚坤說道:“走在最后面那個靚仔,他的名字叫做文諾言,綽號九紋龍。
這小子本來是長興幫的紅棍,六年前,他帶上2個馬仔去暹羅做事,誰知被自己的老大出賣了,結果在清邁被判了六年。
這次他出獄回來,本想開個冰室退出江湖。
結果偏偏被蔣天生看中了,不僅派人幫他搵到親生的兒子,而且還為了他,派人斬斷他大老兩只腳呢。
這人有感蔣天生的禮遇,答應轉檔洪興。
我收到風,蔣天生準備抬他做九龍區的話事人,陀地設在——九龍冰室!”
九紋龍文諾言?
靚坤聞言微驚,巴基是洪興的老油條,他的貼士,可信度在9成以上。
看來,這個不茍言笑的九紋龍,要比撲街了的陳浩南更難對付呢!
正如靚坤在基哥的提醒下,已經注意到文諾言,丁云峰同樣對這個長著一張尹健臉的青年有些好奇。
“阿言,這位就是我經常講的丁Sir,你快點敬丁Sir一杯。”蔣天生招呼文諾言上前,又為他介紹:“丁Sir,他是我們洪興九龍區話事人文諾言,綽號九紋龍,以后請你多多關照。”
“蔣先生言重,我丁云峰哪有本事關照別人?反而下次去九龍冰室吃A餐,如果文先生愿意打個折,才是真正關照我呢!”丁云峰笑了笑。
文諾言露出一個謙遜帶著疏離的笑容:“如果丁Sir來九龍,不管吃什么,我親自下廚招呼您。”
“好,那可就說定了。
等這幾天我忙完,一定去九龍冰室,試試文先生的手藝。”丁云峰聞言大笑。
尹健演了不少古惑仔,文諾言算是丁云峰比較喜歡的角色。
以此人的個性,沒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可能為蔣天生所用。
蔣天生見到剛收的大將,居然和對頭談笑風生,他的面色變得很難看。
文諾言連靚坤和韓賓都還不知道底細,頭次見到丁云峰,居然被對方喝破身份!
可想而知,姓丁表面說是去祖家受訓,實際上,這兩年,一定暗中盯著港島!
看來,鏟除靚坤幾人的時機尚未成熟,自己還要繼續忍上一忍…
蔣天生自認看穿丁云峰的‘偽裝’,他帶著人馬喝了一杯,坐都沒坐就離開了。
氣勢沖沖過來,虎頭蛇尾離開。
眾人都被蔣天生這波操作搞得很迷湖,唯有倪坤望著洪興一幫人離去的背影,對著身旁吹雞問道:“吹雞哥,蔣天生他急了,你這個和聯勝坐館,難道真的不急?”
“急?急咩啊!
我又沒腎虧,剛剛放水,哪會又急了呢?”吹雞睜開一雙醉眼,打量著倪坤笑道:“坤哥,你要上廁所,自己去嘛。這里沒人笑話你的,不用拖上我。”
“外面都在傳,若非丁云峰這兩年沒在港島,苦力強已經掀你下去,自己帶上和聯勝一統和記了。
我真不信,你一點都不擔心這種事情發生…”倪坤壓低聲音,在吹雞耳邊飛速說道。
吹雞雙童一縮,板著臉將倪坤推開:“坤哥,我吹雞和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
為何你想離間我這個和聯勝坐館和社團的雙紅紅棍呢?
看在大家認識十幾年的情面上,今日這些話,我權當沒有聽到。
現在,我請你帶上倪家的人馬上離開,我們和聯勝,不歡迎你們。”
“吹雞,忍者神龜見到你都得落淚啊,我特么真是服了。”
倪坤突然帶人離開,臨走之前貌似和吹雞發生口角,此事很快就有人匯報給丁云峰。
“等下散場,你記得派多幾個人,護送吹雞叔平安回家。”丁云峰一邊幫兩位老婆剝著皮皮蝦,一邊開口吩咐苦力強。
苦力強面色猙獰,緩緩說道:“峰哥,你剛剛回來,就有這么多人爭相跳出來搞事。
我想搵倪坤這只雞來殺,警告一下這幫不安分的猴子。”
“收聲!兩年沒見,你開口閉口還是殺殺殺,幾時能有一點長進呢?
現在罰你去廚房,催雞叔加快上菜的速度,順便通知大家,等下都去你的陀地開會。”丁云峰十指翻飛,同時剝好兩只皮皮蝦,放入施施和王霞的碗中。
苦力強哦了一聲下去做事,旁邊鐘楚雄哇了一聲:“阿峰,你這個指法犀利哦,看來,這兩年,你在倫敦過得挺潤的哦。”
見到施施和王霞一臉嫌棄,丟掉碗里的皮皮蝦肉,丁云峰瞪了鐘楚雄一眼。
瑪德,看破不說破!
大家才是好朋友啊。
殺手雄自知失言,連忙開口補救:“兩位弟妹,別誤會,我講的指法,不是你們想象,那套用在洋妞身上的指法…”
鐘楚雄這個家伙,真是越描越黑。
最后連見多色廣的仇Sir都看不下去,他用快子插中一只鮑魚,將雄哥的舌頭塞了回去,總算讓咸腥的空氣恢復了清新。
雞叔看到苦力強過來催菜,他立即知道,丁云峰這是有意提前結束酒宴。
看著一道道佳肴流水般送上來,大廳里面,稍微有點眼力都是食上幾快,然后借故抽身走人。
大約一個鐘頭后,丁云峰終于能夠坐車前往苦力強設在銅鑼灣的陀地——夜色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