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君本就是如今這片山林中的霸主,統攝群妖,莫敢不從。
陸沉現在是給它一個正統名分,等于是得到了神靈認可,不再是尋常的山野精怪了,即便這片山林中誕生了更為強大的精怪大妖,也不能隨意取代它的位置,除非得到府君的首肯。
這對虎山君有百利而無一害。
既能得到一座修行洞府,還能得到府君的認可,未來說不定還有機會能夠成為府君的屬神,真正脫離山精妖怪的身份,那可是真正的堂皇大道,能修成正果的。
虎山君也不是傻子。
太行府君,鎮壓主宰整座太行山脈,但要治理這萬里山脈疆域,當然不能事事親力親為,必有從屬之神,因而古老傳聞之中,也不乏有山中精怪由此封神的故事。
如今府君剛剛復蘇不久,可能還來不及招募從屬,麾下神位空缺。
這對自己來說,也是個機會。
別看虎山君能在這百里山林中稱王,但它也很清楚,放眼整個太行,比它強大的妖怪還有很多,真等到府君整頓太行之日,想為其鞍前馬后的妖怪,數都數不過來,又哪里會輪得到自己?
正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
它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所以在陸沉詢問它是否同意的時候,虎山君幾乎沒有猶豫,碩大的虎頭連點:“愿意,愿意!承蒙府君不棄,山虎又怎敢怠慢,愿為府君驅使,巡守山林,無怨無悔…”
說話間。
龐大的身軀緩緩伏倒下來,跪拜行禮,表示臣服。
身后一眾山精野怪見狀,也都跟著匍匐下來,發出低鳴吼叫之聲,似是在誦念府君之名。
這一次,陸沉坦然接受了虎山君的跪拜。
只覺得一股極為磅礴的信仰愿力,正從其身上涌現而出,被玉符吸收,化作神光,注入到黃庭神宮之中,使自身神性極大增強,越發凝實細致了起來。
‘總算是將這頭大虎初步收服了。’
陸沉心中感慨。
第一次見到虎山君的時候,雙方是敵人,他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全靠五行印這才將其震懾逼退,給它造成了自己實力強橫的假象。
這才有了之后的求教點撥,今日再以雷霆手段誅滅青陽子,進一步樹立起神靈的威嚴,此時洞府賜封,給予其名分,算是恩威并施。
虎山君自然愿意低頭。
當然。
陸沉也清楚,虎山君現在愿意聽從自己的調遣,更多的是出于權衡利弊,還遠遠談不上多少忠誠。
所以這次獲得的信仰愿力雖然勝過之前所有,但對比其千年修行的道行,還是略顯不夠。
否則,自己的力量可以提升更大。
當然這也是不能強求的事情。
先讓這頭大虎歸順,能夠調遣,這已經是走出很重要的一步了,至少在對付陰山大王的時候,能夠多出一份重要助力。
至于忠誠度,只能以后慢慢培養。
虎山君若想更進一步,修成正果的話,自會盡心盡力,爭取立功,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屬神,這也不需要陸沉去擔心。
“既你愿意為本座巡守山林,便不再是尋常山妖,不知你修行千年,可有名諱?”
陸沉點了點頭,隨即問道。
既然以后成為自己的手下了,總要有個順口的稱呼,以便驅使。
“回府君,你知我之前仇視人類,所以并無名諱。”
虎山君老實回答。
陸沉也并不覺得意外,正好順便給它賜名,加深一下兩者之間的牽絆,也有助于其歸心。
于是點頭道:“天干地支,寅為虎,你便干脆以此為名吧。”
“寅?”
虎山君不懂得什么天干地支,也沒聽說過地球上十二生肖的故事,只覺得這名字簡單直白,聽上去不明覺厲,倒也適合自己如今妖王的身份。
“多謝府君賜名。”
“嗯。此間事了,我得先回神廟,山中之事,都暫交你處理。”
“是,我送府君回去。”
說著,虎山君身形一晃,化作尋常猛虎的姿態,馱著陸沉,朝著神廟奔去。
其他山精野怪見狀,也都陸續散去。
長楓谷中暫時恢復了平靜。
“府君,我先走一步,若有差遣,您只需要傳音,山虎…啊不,寅自會前來。”
神廟門前,虎山君將陸沉放下,如是說道。
它剛剛有了新的名字,顯然還有些不太適應,陸沉也沒有在意,擺擺手,讓它自便。
下一瞬間,便見其身化一道火光,急沖沖地躥入了山林中,應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自己的新家。
“這家伙…”
陸沉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便起身回到了神廟中。
先將那座日照爐放在了院子里。
這座丹爐外形古樸厚重,體型又大,不適合放在屋子里,反正自己神廟周邊都有神域籠罩,還有萬年劫劍陣,也不怕有人來偷盜,就放在這里,既能做裝飾品,還能順帶鎮壓一下風水格局。
隨即又取出了青陽鏡,催動法力,只見一縷縷太陽靈氣自動匯聚過來。
將其對準丹爐,紫煙升起,太陽之火熊熊燃燒。
陸沉現在可沒有時間給自己繼續鍛體,生火之后,又是長袖一揮,將纏在腰間的夏雪宜又丟了進去,但隨之一同的,還有那株火靈芝。
在太陽之火的煉化下,火靈芝很快融化,變成精純的靈氣,包裹金蛇,一點點滲透進去,滋養修復它的身軀。
那些原本破損焦黑的地方,開始愈合長出新肉,細密的鱗片重新生長出來,都是晶瑩剔透,閃爍著劍鋒般鋒利的光澤。
‘有了這株火靈芝的滋養,夏雪宜很快就能恢復,也算是因禍得福,由此也煉出了一身劍胎根骨,醒來之后,恐怕會有一個很大的提升。’
陸沉微微頷首,眼看火靈芝的藥力都已經被吸收,便撤掉了鏡子,散去爐中火焰。
金蛇此時還在沉睡,吸收消化著藥力,不斷修復自身,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醒來。
陸沉也不好去動它,干脆就讓其躺在里面,自己則是回到了廟中,端詳起手里的青陽古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