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長明面色微微一變,可是還是強頂著魯達爾的目光向著魯達爾開口道:“萬戶大人,大軍要敗了,大人快逃吧。”
魯達爾聞言不由一愣,隨即怒氣沖天的向著蔡長明喝道:“混賬東西,竟然敢亂我軍心,來人啊,給我將此人砍了腦袋…”
隨著魯達爾話音落下,頓時就有兩名精壯無比的韃靼勇士上前一把將蔡長明自馬上給扯了下來。
蔡長明狼狽無比的跌落在地,尤其是被那二人給按在了地上,隨時都有可能會被砍了腦袋、
然而這會兒蔡長明卻是大聲高呼道:“萬戶大人,在下并沒有動搖軍心啊,大人您也聽到了,明軍之中高呼大人身死的消息…”
魯達爾惡狠狠的盯著蔡長明吼道:“那又如何,我草原兒郎又怎么可能會相信明人的胡言亂語,單憑那些謠言也想亂我軍心,簡直是癡心妄想。”
說著魯達爾滿是不屑的看著蔡長明。
蔡長明本來是達延汗派來跟在他身邊,為他還有木臺出謀劃策的,但是魯達爾、木臺他們從心底里就瞧不上蔡長明,對于蔡長明的建議一般來說都是不置可否,想聽就聽,不想聽得話就當沒有聽到。
居高臨下的看著蔡長明,魯達爾冷笑道:“你亂我軍心,依照軍法處置,就算是大汗那里,我也能夠有一個交代。”
蔡長明聞言面色一變大聲道:“萬戶大人的帥旗何在,若是有大人的帥旗在的話,那么明軍的謠言自然是無人相信,不攻自破,可是萬戶大人為了不被李桓盯上,已經命人收起了帥旗,這種情況下,萬戶大人且想一想,當我軍將士聽了明軍的謠言之后,又看不到大人的帥旗,他們會不會相信明軍的謠言呢?”
原本還不將蔡長明放在心上的魯達爾、虎木等人頓時面色一變。
對視了一眼,不管是魯達爾還是虎木,他們雖然是魯莽了一些,可是并不意味著他們是傻子啊。
真要是連這點認知都沒有的話,他們也不可能坐的高位了。
先前他們只是想不到這些,可是在蔡長明提醒之后,立刻便意識到了蔡長明提醒的問題的嚴重性。
“快,快將帥旗豎起,同時所有人齊齊高呼,告訴大家,本大人尚在,不要相信明軍的話。”
隨著魯達爾一聲令下,頓時就見那一桿被放倒了的帥旗被豎了起來,與此同時跟在魯達爾身邊的數百韃靼勇士齊齊高呼。
只是魯達爾這邊的反應至多能夠影響到附近一部分韃靼人,算是穩住了一部分人的心神。
只可惜更遠處的韃靼人早已經亂了心神,可謂是軍心大亂。
再加上李桓宛如一尊殺神一般橫沖直撞,直接在大軍之中殺得韃靼人人仰馬翻,愣是將韃靼人的陣型攪亂一片。
大量的韃靼人士氣崩潰,在明軍的沖擊之下已經陷入到了混亂當中,甚至不少韃靼人更是沒了戰意,下意識的轉身就想逃跑。
有了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當大量的韃靼人逃跑的時候,潰敗就此出現了。
正在大殺特殺的李桓察覺到這般的情形哪里還不知道機會來了,當即高呼一聲,隨著李桓一聲長嘯,負責統兵的任平、陳昂等將領立刻便抓住這難得的機會,一陣猛沖,徹底的壓垮了韃靼人心底最后抵抗的意志。
大潰敗一經出現,這會兒就算是達延汗親臨,恐怕也無法扭轉局面。
魯達爾雖然說穩住了一部分人,可是相比潰敗的大軍,終究只是極少數一部分人,這種情況下,指望那點人能夠穩住大軍簡直就是妄想。
潰敗是會傳染的,不少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韃靼士卒被潰敗的大軍攜裹,立刻便成了潰逃大軍的一份子。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上萬韃靼騎兵就這么的敗了。
遠處的魯達爾、虎木等人清楚的看到這一幕,尤其是看到那倒卷而來的敗兵正沖擊著自家的軍陣,一個個的面面相覷臉上滿是駭然之色。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明明我們人多勢眾,為什么就突然敗了呢。”
無論是魯達爾還是虎木,皆是傻傻的看著大軍潰敗的情形。
被按在地上的蔡長明猛地用力掙脫出來,沖著魯達爾、虎木等人大叫道:“萬戶大人,大局已定,潰敗之勢依然是無力回天,為今之計當以保全性命為上,萬戶大人還請立刻帶人遠遁才是。”
被蔡長明這么一喊,魯達爾等人這才反應過來。
魯達爾一臉感激之色的看著蔡長明顫聲道:“先生說的是,先生說的是,逃,咱們立刻就逃,絕對不能被那李桓給盯上了。”
而這會兒蔡長明更是沖著魯達爾道:“還請萬戶大人下令立刻放倒帥旗,以免引得明軍注意,到時候萬戶大人一旦被明軍給盯上了,怕是想逃出生天都難。”
魯達爾看著那高高飄揚的帥旗,登時打了個寒顫,幾乎是本能的吼道:“還愣著叢什么,沒聽到蔡先生的話嗎,快給我將帥旗放倒啊。”
那幾名親兵聞言本能的將帥旗放倒,當真是成也帥旗,敗也帥旗。
隨著魯達爾帶領數百親兵狼狽而逃,尤其是魯達爾的潰逃直接導致韃靼人近萬大軍一下子群龍無首,失去了將領的指揮,大軍徹底的崩潰了。
本來如果魯達爾等韃靼將領如果能夠站出來聚集潰兵的話,未必不能夠聚集一部分潰兵,即便是這一戰大敗,但是也不至于敗的那么凄慘。
只是李桓留給魯達爾等人的印象太過深刻了,愣是嚇得這些人不敢與李桓對陣,甚至都不敢留下來,唯恐被李桓給盯上了,步了木臺的后塵。
徹底潰敗的韃靼大軍自然成了明軍追殺的對象,一時之間可以看到縱馬馳騁的明軍在后方將一名名韃靼人射落馬下或者自馬上挑落下來,完全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李桓一如既往的沖殺在最前面,看著潰敗的韃靼大軍,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這一場大勝出乎李桓的預料,本來以為要經歷一場惡戰呢,卻是沒想到最終竟然會是這般的結果。
“真是沒想到這一戰竟然就這么勝了。”
一直跟在李桓不遠處追殺韃靼人的徐英這會兒也跟在李桓身側,剛好聽到了李桓的感慨。
徐英聞言忍不住向著李桓投來敬畏以及崇敬的目光道:“此戰能夠獲勝,全賴大將軍之勇武無敵,震懾敵軍,以至于敵軍主帥不敢同大將軍照面,想來昔日霸王項羽縱橫無敵,便如大將軍一般吧。”
在徐英看來,這一戰李桓率領大軍同韃靼人大戰,完全就是硬拼,沒有什么兵法,沒有什么詭計,靠的就是其一身無敵的武力,硬生生的將敵人給殺破了膽。
放眼華夏數千年的歷史,沙場之上的將領大致可分為謀戰派、勇戰派,其中謀戰派的代表就如兵仙韓信,而勇戰派就如昔日之霸王項羽,一個是靠謀略獲得一場大戰的最終勝利,一個則是依靠自身勇武獲得大戰的勝利。
徐英出身于國公府一脈,自然清楚這些,所以說在徐英看來,李桓就是如霸王項羽一般的勇戰派代表。
都說智謀通天之士可謀勝于千里之外,但是靠著自身無敵的勇武,一樣能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幾次交戰,李桓都是沖殺在前,斬將殺敵,硬生生的靠著自身的勇武殺的敵人士氣崩潰,這完全就是走的勇戰派的路子。
李桓聽了徐英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霸王之勇,千古無二,李某如何能夠與之相比。”
這一方世界可是有著武道修行的世界,可以想象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名留千古,被人稱之為千古無二的霸王項羽一身實力之強可以想象。
李桓雖然說實力不差,甚至敢放言天下間能夠勝他的人幾乎不存在,但是他也不敢說自己能夠同霸王項羽相提并論。
當然李桓也不是妄自菲薄,霸王巔峰之時也是年近三十歲左右,而他如今也不過是剛剛二十出頭,未來可謂是不可限量,眼下他的確是不如霸王項羽,可是再給他十年,縱然是霸王復生,李桓也敢與之一戰。
這邊大量的韃靼潰兵不是投降就是被追殺的明軍士卒砍殺,而先一步逃跑的魯達爾、虎木等人只聽著身后傳來的喊殺之聲,生怕被那殺神一般的李桓給帶人追上了,幾乎是不要命的逃跑。
也不知逃了多久,忽然之間前方一隊騎兵迎面而來。
“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一下子將魯達爾、虎木等人給驚醒過來,回神過來看到迎面而來的赫然是自家的隊伍,眾人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算是放了下來。
當先開道的赫然是隨侍達延汗的強者阿古拉,此時阿古拉一身盔甲,背后背著長弓,手中提著一桿長槍,正在威風凜凜的開道。
阿古拉看到魯達爾、虎木一行人的時候不禁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一副驚慌之色的魯達爾的時候,阿古拉驅馬上前,帶著幾分疑惑沖著魯達爾一禮道:“見過萬戶大人。”
雖然說阿古拉是韃靼人之中數得著的強者,但是相比身為一部族長并且還身為萬戶官的魯達爾來,阿古拉地位上還是要差那么一些。
所以說見到魯達爾的時候,阿古拉還是要向著魯達爾見禮的。
看到阿古拉,魯達爾也是不敢托大,臉上擠出幾分笑容向著阿古拉點了點頭道:“是阿古拉將軍啊,大汗何在?我要去見大汗。”
阿古拉詫異的看了魯達爾一眼道:“大汗人在中軍之中,若是萬戶要見大汗的話,我可派人帶萬戶前去。”
說著阿古拉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看了跟在魯達爾身后的一眾人一眼道:“莫非萬戶已經斬了明軍的那位威武大將軍,旗開得勝,為我軍贏得了開門紅?”
阿古拉跟在達延汗身邊,倒也受到了漢家的影響。
魯達爾聞言面色微微一變,深吸一口氣沒有回答,而是向著阿古拉道:“阿古拉將軍,派人帶我去見大汗吧。”
阿古拉招了一名下屬,讓對方帶魯達爾去見達延汗,而虎木等人只有十幾名親兵被允許跟在魯達爾身側,至于說其余人則是留了下來。
一輛奢華的馬車正在大軍的簇擁之下緩緩前行,這一輛宛如一間大房子一般的馬車赫然是達延汗的座駕。
草原上的韃靼人明顯受到漢家的影響極深,身為韃靼共主的達延汗出行自然不可能如一般人一樣騎馬,所以便有了這么一輛昭顯其尊貴身份的偌大馬車。
馬車四周則是一隊金甲護衛護持在四周,將馬車防守的滴水不漏,旌旗林立,迎風招展。
馬車之中,達延汗跪坐在那里,淡淡的檀香彌漫,吱吱呀呀的馬車聲響起,絲毫不影響馬車之中正同一名青衫文士下棋的達延汗。
達延汗抬手將一枚棋子落下,略顯粗糙的面頰之上露出幾分笑意向著對面的青衫文士道:“文治先生此番前來見本汗,可是有什么事嗎?”
青衫文士同樣將一顆棋子落下,聞言微微一笑,捋著胡須,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樣抬頭看了達延汗一眼道:“大汗此番南下,可曾想過要做到何等程度嗎?”
達延汗眉頭一挑,淡淡的瞥了青衫文士一眼道:“自然是殺到京畿之地,取了李桓項上人頭方可收兵。”
青衫文士贊道:“大汗好氣魄,自昔日也先率領大軍殺至京師,其后數十年,再無異族踏入京畿之地,大汗竟要重現昔日瓦剌入寇京師之盛況,在下卻是佩服之至。”
說著青衫文士將一顆棋子落下,話音一轉道:“只可惜今時不同往日,昔日瓦剌大軍能夠殺至京師,實在是有太多的巧合,如今大汗想要殺至京師,怕是沒那么容易啊。”
達延汗似笑非笑的看著青衫文士,隨手將一把棋子丟在棋盤之上道:“是啊,大明國力雄厚,我雖有大軍在手,也不敢保證能夠殺至京師。”
只是達延汗忽然又盯著青衫文士道:“本汗先前還想著究竟如何才能夠殺至京師,畢竟這本來是不大可能實現的事情,現在見到文治先生,本汗卻是忽然多了幾分把握。”
青衫文士雖然說一直在達延汗面前都表現的非常的平靜,但是這會兒被達延汗的目光給盯著,忽然之間有一種被對方給看穿的感覺。
杜直做為一位名士,自問什么樣的人物都見過,沒有人能夠讓他失態,可是此刻在達延汗面前,杜直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杜直心中暗暗感嘆,果然不愧是草原上的梟雄人物,當真是名不虛傳,不過正常情況下,大明之人見到草原上誕生如此梟雄人物,第一時間肯定會心生忌憚才是。
然而杜直心中卻是絲毫沒有擔憂,反而是隱隱的生出興奮以及期冀。
達延汗足夠強才好啊,最好是真的如其所說的那般能夠殺到京畿之地,若是達延汗真的能夠殺到京畿之地的話,絕對會天下為之震動,到那個時候,做為一切的罪魁禍首,屠了韃靼人部落,惹來韃靼人報復的李桓必然會被天下萬夫所指,唯有一死才能夠平息朝堂百官的怒火,才能夠平息萬民的怒火。
想到這些,杜直對于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越發的有信心起來。
不過杜直卻是微微一笑道:“大汗說笑了,在下此來不過是替家師給大汗送上一份禮物罷了。”
達延汗只是看了杜直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道:“對,文治先生的確只是來給本汗送上一份禮物。”
說著達延汗就那么看著杜直。
被達延汗的目光盯著,杜直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的波瀾,緩緩的自袖口之中抽出一封被密封的信函遞給達延汗。
達延汗接過密函,目光掃過那密封的火漆,就那么當著杜直的面將其拆開,抽出信函看了起來。
目光掃過信函上的內容,達延汗頓時目光一凝,眼眸深處閃過一道亮光,忍不住抬頭看了杜直一眼道:“尊師真的是恨不得那位威武大將軍死無葬身之地啊。”
杜直只是輕笑道:“大汗說什么,在下怎么聽不明白啊!”
達延汗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對,對,本汗什么都沒說,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之外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道:“大汗,萬戶官魯達爾求見。”
杜直聞言向著達延汗道:“家師的禮物在下已經送到,這便告辭了。”
達延汗微微頷首目送杜直走下馬車吩咐親衛道:“派人送文治先生離去,務必要保證文治先生安全離去。”
吩咐完這些,達延汗目光一凝將手中信函遞給馬車之中一名從始至終不發一言的老喇嘛。
老喇嘛身披長袍坐在那里,看似蒼老,其實仔細看對方也不過四五十歲,尤其是一雙眸子閃爍著智慧的神采,先前幾乎沒有存在感,可是當其接過信函目光一掃,看到信函的內容的時候,身上剎那之間爆發出一股可怕的氣勢,仿佛在一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
達延汗似乎是沒有注意到老喇嘛的神色變化一般,正身而坐沖著馬車之外開口道:“讓魯達爾來見我。”
很快魯達爾便走上了馬車,然后恭敬的匍匐在地向著達延汗拜下顫聲道:“魯達爾拜見大汗,請大汗恕罪。”
達延汗聞言不禁眉頭一皺,目光落在匍匐在地的魯達爾身上,仿佛是要將魯達爾給看穿一般。
而趴在地上的魯達爾卻是如芒在背一般,一顆心無比的緊張。
他同木臺二人領了先鋒的命令,做為大軍先鋒,結果卻是大敗而歸,甚至就連木臺都丟了性命,這會兒見到達延汗,魯達爾心中不緊張才怪。
達延汗可不是什么善人,當年他可是親眼見過達延汗下令屠殺十幾名不肯臣服于他的部落族長的。
他如今大敗而歸,達延汗即便是下令將其斬殺,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魯達爾心中惶恐不安的時候,達延汗的聲音響起道:“這么說你同木臺竟然敗在了明軍之手?難道說明軍來了援軍不成?”
在達延汗看來,除非是明軍來了援軍,否則的話魯達爾、木臺二人統領兩萬大軍,對上李桓所部萬余騎兵,就算不能夠全滅對方,至少也能夠維持不敗。
現在看魯達爾那惶恐的模樣,必然是經歷了一場大敗,不用說肯定是明軍的援軍到了。
擺了擺手,達延汗沖著魯達爾道:“起來說話吧,告訴本汗,明軍來了多少援軍,你同木臺所部兵馬死傷幾何,木臺如今領兵駐扎在何處?”
魯達爾聽了達延汗的話卻是冷汗直冒,不敢起身,顯然達延汗這是誤會了,以為他們只是經歷了一場戰敗而已,這會兒木臺尚且領兵同明軍對峙,可是事實卻是兩萬大軍包括木臺在內,幾乎是全軍覆沒,只有他還有數百人逃出啊。
但是這樣的事情,他該如何開口,又該如何告知達延汗呢。
達延汗尚且不知道慘敗之事,若是他等下開口,想來達延汗肯定會為之震怒吧,就是不知道震怒之下,達延汗會不會砍了他的腦袋。
想到這些,魯達爾趴在達延汗身前,渾身顫抖,冷汗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毛毯之上。
魯達爾的異常反應自然是看在了達延汗的眼中,就連一直坐在邊上不言不語的那名老喇嘛也察覺到了魯達爾的異常反應,向其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達延汗將魯達爾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不知道為什么心中隱隱的生出幾分不妙的感覺來。
深吸一口氣,達延汗猛然之間沉聲喝道:“魯達爾,告訴本汗,究竟發生了何事?”
正趴在那里瑟瑟發抖的魯達爾聞言身子一軟,差點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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