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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軍功竟然沒了

  天地之間大雪紛飛,進了寒冬臘月,這大雪是一場接著一場,無論是城中還是城外的百姓自然不會在這種天氣出來。

  所以說這一日的京師城門處就顯得頗為的冷清,少了往日來來往往的人流,即便是偶爾有進出之人,也是匆匆而過。

  這般寒冷的天氣,就算是守門的兵卒也都一個個躲在門洞里取暖。

  只不過這會兒城門口處卻是被一隊皇城宿衛給戒嚴了,十幾名守門的士卒被嚴令呆在門洞之中不準出來。

  一隊隊的精銳士卒肅立四周,將城門口處給防守的滴水不漏。

  而此時就在城門口處,一道身影正裹著一身的厚厚的裘服,站在那里,在其身旁,一名身著太監服飾的人恭敬的立在其身側。

  若是讓朝中的大臣們見了,肯定會非常的吃驚,因為這站在門口處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天子朱厚照。

  聽著那大地震動越來越近,朱厚照的臉上洋溢著歡喜之色,忍不住向著身旁侍奉著的高鳳、谷大用幾人道:“是李卿回來了。”

  眾人的目光齊齊向著遠處望去。

  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雖然說先前已經得了探馬來報知道李桓率領著數萬大軍已經臨近京師,不過不久之前原本不大的雪花卻是突然變大了許多,以至于如今竟然飄起了大雪。

  本以為李桓等人行軍的速度可能會受到一些影響,但是沒想到竟然并沒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響,順利的抵達了京師。

  李桓遠遠所看到的那一道身影自然也就是朱厚照。

  看著李桓在數十丈之外翻身下馬向著自己拜下,朱厚照不禁大步上前,迎著風雪向著李桓走了過去。

  高鳳、谷大用幾人見狀不禁驚呼一聲連忙打著傘緊跟上去,試圖替天子遮擋那飄落的雪花。

  同時谷大用、高鳳幾人忍不住道:“陛下,當心龍體啊。”

  朱厚照這一兩年可謂是用心修行玄武吐息法,再加上龍象波若功,有著皇家充足的資源,可謂是進步飛速,如今身體之強健,就算是修煉外家功夫十幾年的人都未必能夠同朱厚照相比。

  雖說天寒地凍,可是朱厚照卻是絲毫不受寒氣侵襲。

  大步上前,朱厚照一把將李桓給扶了起來,歡喜的道:“好,朕盼你歸來,今日李卿你總算是歸來了。”

  與此同時,緊跟上來的數萬大軍也在各級將領的命令下齊齊向著朱厚照拜了下去。

  “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軍山呼萬歲,聲勢震天,方圓數里之內都回蕩著數萬將士那中氣十足的山呼之聲。

  這些兵卒可以說都是此番李桓自災民之中挑選出來的,李桓賜予這些人良田、金銀、糧食,可以說是救了他們一家老小,這些人對于天子、對于李桓絕對是忠心不二。

  尤其是這些兵卒本就是平民百姓出身,本就性子敦厚,稍加操練訓導,便可以成為一支可以為天子所依仗的雄師。

  被天子給扶起來的李桓此時身上披著大氅,雖然說落滿了雪花,卻是絲毫不影響李桓身上那一股子英武之氣。

  站在天子身旁,李桓向著被大軍吸引了注意力的朱厚照道:“陛下,這些便是臣為陛下在陜地所征召的五萬大軍。”

  一個多月的行軍,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場磨礪,而這些兵卒明顯是融入了自身的角色,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兵卒,所以說此刻呈現在朱厚照面前的自然是一支精神面貌令人眼睛一亮的精銳之師。

  至少這些士卒所流露出來的精氣神,比之先前沒有經過裁汰的京營兵馬所流露出來的那種精氣神來要強出太多。

  所以說朱厚照越看越是歡喜,忍不住氣運丹田,沉聲喝道:“眾將士免禮平身!”

  朱厚照這一聲呼喝可謂是渾厚清亮,以至于數萬大軍,至少前列上萬人清楚的聽到了天子的聲音。

  這些士卒聽著天子的聲音,心中升起無限的激動,忍不住高聲大呼。

  聽著數萬大軍的呼喊之聲,朱厚照熱血為之沸騰,哈哈大笑起來。

  好一會兒,朱厚照方才平復內心的波瀾,無比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大軍沖著李桓道:“李卿,京郊大營朕已經命人準備妥當,今日大雪,大軍一路行軍必然辛苦,當讓眾將士回營好生歇息才是。”

  李桓沖著朱厚照躬身一禮道:“臣代眾將士謝過陛下。”

  說著李桓沖著任平等幾名軍中將領道:“任指揮使,你們帶著眾將士前去京郊大營,務必要將眾將士安置妥當。”

  任平等人肅聲領命,很快數萬大軍以上萬騎兵為先,調轉了方向朝著設立在京師之外的京郊大營而去。

  而朱厚照則是站在那里,遠遠的看著黑壓壓一片的大軍漸漸消失在茫茫風雪之間。

  李桓輕咳一聲向著朱厚照道:“陛下,風雪甚急,大軍已經走遠,陛下也該回宮了。”

  回神過來的朱厚照微微頷首道:“今日朕命人在宮中設了小宴為李卿你接風洗塵。”

  李桓一臉感激之色道:“臣何德何能,竟得陛下這般恩寵。”

  朱厚照一把拉住李桓笑道:“李卿為朕巡視陜地,鏟除貪官污吏,賑濟災民,出關絞殺韃靼人,這一樁樁一件件,不是功勞又是什么?”

  天子出行并沒有什么鑾駕,不過也有一輛打造的頗為寬敞的馬車,四馬并駕而行,馬車穩穩的向著皇城方向而去。

  馬車當中明顯溫暖了幾分,不過無論是朱厚照還是李桓皆是修行有成,不懼風寒,但是在這馬車當中卻也顯得頗為舒適。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馬車便進了宮門,在乾清宮之前停了下來。

  李桓當先從馬車當中走出,然后扶著朱厚照從馬車之上下來,落后朱厚照半步,走進了乾清宮當中。

  乾清宮的一處偏殿之中溫暖如春,君臣落座,御膳房精心調制的十幾個菜肴端了上來,只是看著都令人心生口腹之欲。

  因為清楚朱厚照的性子,李桓倒也沒有遮遮掩掩的放不開,一邊大口吃喝一邊向朱厚照講述著他在陜地的具體見聞。

  信函終究不如這般直接,再加上朱厚照不時的發問,李桓條理清晰,娓娓道來,尤其是涉及到陜地官員貪污腐敗之嚴重程度的時候,朱厚照那怕是已經從李桓所呈上的密奏當中知曉一二,可是現在再聽李桓講述,仍然是忍不住聽得氣惱不已。

  好一會兒,朱厚照平息了怒火道:“李卿,你同三邊總督楊一清真的帶領大軍屠了壺里部、黑河部兩個韃靼人萬人部落?”

  李桓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一股凜冽的煞氣一閃而逝,站在一旁的谷大用、丘聚、高鳳等人皆是身子一顫,心驚李桓那身上的煞氣之重。

  只聽得李桓緩緩道:“回陛下,壺里部同湯氏相勾結,劫了朝廷的賑濟糧,以至于榆林道數萬百姓生生餓死,那等場景可謂是凄慘無比,壺里部不除,臣還有何顏面見陛下。”

  一直侍奉在一旁的劉瑾輕咳一聲道:“前番太傅你的奏章便引得百官震動,不少官員喊著要治太傅你一個擅開邊釁,破壞我大明同韃靼兩國友誼之罪…”

  李桓聽了劉瑾的話,嘴角露出幾分不屑之色,而是看向朱厚照道:“陛下以為如何?”

  朱厚照聞言嘴角露出幾分笑意,眼眸之中同樣閃過一絲煞氣道:“李卿說的對,韃靼人該殺。”

  說著朱厚照滿是不屑的道:“朝中不少大臣盡皆是膽小怕事之人,我堂堂大明難道還怕他區區一個韃靼嗎!”

  劉瑾咯咯笑道:“話是如此說,可是我大明多少年沒有踏足草原,以至于不少人都忘了當年太祖、太宗他們是如何驅逐胡虜,令草原之上的胡人聞我大明之名聞風喪膽,遠遁千里。”

  看向李桓,劉瑾道:“這些時日,彈劾太傅你的奏章一直源源不斷,皆是彈劾太傅你在陜地殺戮太甚。”

  李桓聞言冷笑一聲道:“我看他們是看李某在陜地嚴查貪腐,大肆抄家滅族,生出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之感吧。什么殺戮太甚,說到底不就是看我殺了太多的官員嗎?”

  朱厚照輕笑道:“李卿大可不必在意,這些彈劾,朕已經留中不發。并且朕已經下旨訓斥了這些官員。”

  李桓沖著朱厚照拱手道:“臣謝過陛下。”

  朱厚照搖頭道:“李卿所作所為皆是為國為民,卻要為此背負殺伐惡名,朕若是連這點擔當都沒有的話,還如何配做這大明天子。”

  心中一動,李桓沖著朱厚照道:“陛下,不知朝廷可曾針對此番有功之將士的封賞拿出一個章程來?”

  從他將請功的折子呈上來,差不多有近兩個月的時間了,按說朝堂之上應該已經拿出了章程才是。

  若是已經有了章程的話,當初那些隨自己一同前往大草原之上的將士或許能夠在年前得到朝廷的封賞。

  朱厚照眉頭一挑道:“內閣已經派人前往陜地核查軍功有一些時日了,應該有結果了吧。”

  說著朱厚照目光落在劉瑾身上道:“劉大伴,你執掌司禮監,內閣那里可有結果出來?”

  劉瑾聞言忙躬身道:“回陛下,司禮監并沒有接到內閣轉呈來的奏章啊,陛下若是想知曉具體的情況的話,老奴這就命人前去內閣問一問幾位閣老。”

  李桓不禁皺了皺眉頭,正常來說,這么長時間,就算是朝廷需要派出人員核查軍功,但是也該有一個結果了才對。

  不單單是李桓皺眉,就是朱厚照也忍不住眉頭一皺沖著劉瑾道:“派人去通知內閣,就說朕想知道這件事情究竟辦的如何了!”

  朱厚照也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夠拿出一個結果,但是這么長時間沒有個結果,保不準就出了什么貓膩,所以朱厚照只是要內閣給他一個交代。

  雖然說沒有明言催促,但是只要內閣還有百官那里不是傻子,肯定能夠明白,天子怒了。

  吩咐完這些,朱厚照看向李桓道:“李卿盡管放心便是,朝廷絕對不會寒了將士們的一顆報國之心,該有的封賞絕對不會少。”

  李桓沖著朱厚照躬身道:“臣代那些將士拜謝陛下。”

京城、貓眼巷  李府的大門口,一名仆從不時的探頭向著巷子口方向望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踏踏、踏踏  一陣馬蹄聲傳來,就見風雪之中,一隊十幾騎頂風冒雪而來。

  而那名仆從看到那一隊人馬,尤其是看清楚為首一人的時候,登時眼睛一亮,歡呼一聲道:“回來了,公子回來了!”

  那仆從一邊喊一邊興奮的向著府宅深處跑去,顯然是通風報信去了。

  而李桓還有那十幾名親兵護衛則是在府門之前停下,早已經聽到動靜的幾名仆從連忙跑了過來,有人拿著傘替李桓遮擋風雪,有人拿著撣子將李桓身上的雪花撣去。

  李桓看著府門,深吸一口氣,大步向著府中走去。

  府中早已經得知李桓回來,卻被天子接進宮中的消息,雖然說知曉李桓已經回京,一顆心落下,可是不見李桓歸來,馮氏、連翹等人仍然是心中掛念。

  廳堂之中,連翹正陪著馮氏,忽然之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就聽得那仆從在廳門口道:“老夫人,公子回來了,公子他回來了!”

  馮氏、連翹二人豁然起身,就聽得馮氏驚喜無比的道:“桓兒回來了,快隨我去迎桓兒。”

  連翹連忙扶著馮氏,幾名侍女也是手忙腳亂跟上。

  剛走出大廳,還沒有出了內院,就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一道身影便映入了馮氏、連翹等人的視線當中。

  相較先前,李桓的身形越發的挺拔,面容之上的那一絲稚嫩之氣早已經不見,平添了幾分沉穩,給人的感覺仿佛整個人一下子成熟了許多。

  看著越來越近的李桓,馮氏臉上滿是歡喜之色,就那么盯著自己的兒子,癡癡的看著。

  噗通一聲,李桓拜倒在馮氏近前,顫聲道:“不孝兒,拜見娘親!”

  不提李桓回府,卻說內閣之中,幾位閣老還有一應吏員看上去顯得頗為忙碌。

  臨近年關,朝堂之上的大小事務必然要盡可能的做出批復處理,畢竟要不了許久,就算是朝廷也要放假了。

  所以說這會兒內閣之中一片忙碌之像。

  忽然之間,一名小內侍匆匆而來,一名吏員看到來人忙迎了上來。

  那小內侍乃是劉瑾身邊的心腹,常常在司禮監以及內閣之間來回跑傳達消息,所以說內閣之中不少人對其都不陌生。

  那吏員忙道:“小劉公公,您怎么來了,有什么事,隨便差遣個人過來就是,怎么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話是如此說,可是那吏員神色卻是凝重了幾分,這位小劉公公可是劉瑾的干兒子,等閑情況下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勞煩不了這位出馬。

  現在這位親自前來,說不得肯定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甚至還有可能同宮中的那位有關。

  心中閃過這般的念頭,小劉公公瞥了那吏員一眼道:“帶我去見幾位閣老。”

  吏員聞言連忙引領著小劉公公奔著首輔李東陽所在偏廳而去。

  李東陽正在批閱著幾分地方上呈上來的奏報,忽然之間耳邊傳來小劉公公的聲音道:“奴婢見過首輔大人。”

  李東陽抬起頭來,看到小劉公公的時候微微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毛筆放下,看著小劉公公道:“原來是小劉公公啊,不知小劉公公前來,可是有什么事嗎?”

  小劉公公輕咳一聲道:“首輔大人,陛下今日問起陜地奏報軍功之事,兵部還有可曾拿出一份章程,陛下說了,明日幾位閣老最好是給陛下一個交代。”

  李東陽聞言不禁眉頭一皺,捋著胡須微微點了點頭道:“原來是為了此事,老夫知曉了。”

  小劉公公看了李東陽一眼,躬身一禮道:“既如此,奴婢便告退了。”

  目送小劉公公離去,李東陽神色一肅沖著邊上一名吏員道:“去將楊閣老、王閣老、劉閣老他們請來。”

  很快就見楊廷和、王陽明、劉宇聞訊而來。

  看著李東陽,楊廷和面露幾分鄭重之色道:“陛下問及李太傅奏請的軍功封賞之事了?”

  王陽明、劉宇則是神色頗為平靜,顯然方才他們已經從吏員口中獲知是怎么一回事。

  李東陽看了幾人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道:“陛下說了,明日我們要給他一個交代,大家來議一議,到時候我們要如何回復陛下。”

  劉宇冷笑道:“還能如何回復,兵部、的那些人咬死了李太傅所奏報之軍功查無實證,不以軍功算之。”

  “哼哼,咱們要是敢這么奏于陛下,到時候陛下震怒,這鍋劉某可不背。”

  李東陽的目光落在王陽明身上。

  王陽明深吸一口氣緩緩搖了搖頭道:“兵部、的人做的有些過了,就算是想要打壓李大人,也不該去針對那些邊鎮的將士,去否定人家拿性命拼來的軍功。”

  李東陽輕咳一聲,臉上露出幾分苦笑看向楊廷和道:“介夫,你以為如何?”

  楊廷和皺了皺眉頭道:“兵部、的人回來也說了,李太傅奏請的軍功之中提及斬殺多少的韃靼人,可是他們前去陜地查驗,卻查無實證,除了一些得自草原的牛羊之外,根本就沒有韃靼人的首級為證。”

  說著楊廷和看了眾人一眼,神色鄭重道:“我大明素來以軍功為重,軍功不可濫賞,無有實證之下,兵部、駁回李太傅奏請封賞也不是沒有道理和依據。”

  劉宇不屑道:“那等情形之下,既要將戰利品帶回,又要防備韃靼人的追擊,那些將士哪里有心思和功夫去將韃靼人的腦袋帶回來。壺里部、黑河部是不是被滅,只需要派人去打探一下就可以知曉,而兵部、的那些人卻是非要見到韃靼人的首級才算作軍功,這豈不是有些強人所難嗎?”

  李東陽看了幾人一眼嘆了口氣道:“罷了,明日將兵部左右侍郎、那幾位前去陜地的都督簽事喚上,大家一起進宮面見陛下。”

  左侍郎于芳、右侍郎陳煒正看著面前的吏員,聽了吏員的傳話,皺了皺眉頭,微微頷首道:“告訴首輔大人,我等明日會應召入宮覲見陛下。”

  吏員離去,兵部之中,幾名郎中、員外郎皆是將目光投向了于芳、陳煒二人,雖說如今兵部由閣老劉宇遙領,但是劉宇兵部直接管轄兵部,并非是坐部的堂官,再加上兵部上下有意無意的排擠架空劉宇。

  所以說兵部之中,真正當家做主的其實就是左右兩位侍郎。

  一名員外郎臉上帶著幾分憂色向著于芳道:“大人,咱們此番駁了李桓的奏請,恐怕到時候這位李都督不肯善罷甘休啊。”

  于芳淡淡道:“那又如何?你們說說看,咱們是不是一切皆是按照大明軍法辦事,可有一絲違背大明軍法之處?”

  眾人眼睛一亮,一人捋著胡須笑著道:“大人所言甚是,我等派人前去查驗,既無實證,這軍功自然不成立,李大都督就算是不同意,便是將官司打到陛下那里,我們也是無錯。”

  “對,我們又沒有犯錯,又有何懼。”

  “陛下總是要講道理吧,想要封賞可以,拿出軍功實證來。”

  一時之間一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大家神情顯得頗為振奮。

  于芳看了陳煒一眼道:“陳大人,明日我們便據理力爭,軍功不可爛賞,看李桓有何話可說。”

  本來是用來調度大明兵馬的軍事機構,素來都是由勛貴兼任大都督。

  只可惜自土木堡一役之后,勛貴集團元氣大傷,以至于兵部將兵馬大權收歸兵部,如今也就剩下了個空架子,而且萬事皆是以兵部為首。

  按說李桓身為中軍都督府都督,也算是的一員,那么派去調查軍功的人員天然的應該站在李桓這一邊才是。

  但是走已經被文官集團所分化拉攏,一部分勛貴為了自身的利益,或者為了子孫后代的利益,選擇同文官集團站在一起。

  況且就算是的幾位都督出身勛貴,可是真正做事的中低層的官員吏員卻是出身于文官集團,這就使得整個淪為了兵部的附庸一般。

  陜西都指揮使司隸屬于之中的右軍都督府,而右軍都督府都督正是長陽侯宋鎮。

  長陽侯宋鎮蒙父輩余蔭,早早的投向了文官集團,所以在文官集團的支持下,榮任右軍都督府都督,可想而知,在這種情形下,右軍都督府派出的官員又如何會站在李桓這一邊。

長陽侯府  長陽侯宋鎮看著一名心腹,皺眉道:“你說幾位閣老傳話說明日讓我等進宮,面見天子,奏秉大都督李桓奏請邊軍封賞之事?”

  心腹微微點了點頭道:“正是。”

  宋鎮沉吟一番道:“本候知曉了。”

三邊之地,總督府衙門  楊一清背著雙手站在那里,幾名邊鎮將領正站在楊一清身旁。

  寒風呼嘯而過,楊一清開口道:“草原上的韃靼人可有什么異動?”

  一名將領開口道:“回大人,半月之前,天降大雪,草原之上大雪覆蓋,寸步難行,原本有意調集人馬南下報復的韃靼人已經錯過了時機,就算是想要南下,也只能等到來年春暖花開之時了。”

  楊一清微微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這樣一來我邊鎮之地還有時間準備。”

  說著楊一清回身過來,看了眾人一眼道:“來年那位一統韃靼各部的達延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得又將有一場大戰,本督希望諸位將軍回到各自駐地之后能夠提高警惕,勤加操練兵馬,若是能夠立下軍功,本督必然會為諸位向朝廷請功。”

  一眾將領齊齊道:“末將等謹遵大人令。”

  游擊將軍李武卻是皺了皺眉頭看著楊一清道:“大人,欽差李大人先前替我們上的請功的奏章,按說早就到了朝廷那里才是,可是這都多久了,為何朝廷的封賞還遲遲沒有下來?”

  一位指揮使聞言點頭道:“還有就是不久前兵部、右軍都督府派來的那些官員一個個的吹毛求疵,非要咱們將斬殺的韃靼人的腦袋拿出來給他們查驗。”

  說著那指揮使直接破口大罵道:“我去他娘的韃靼人的腦袋,他們也不想一想,壺里部、黑河部都被踏平了,這等草原上眾所周知的事情他們視而不見,非要逼著我們拿出韃靼人的腦袋,他們這根本就是想要抹殺將士們拿性命搏來的軍功啊。”

  其余的一眾將領聞言皆是面露不虞之色,他們這些邊鎮將領,不說所有人,至少大多數還是有幾分血性的。

  涉及到軍功封賞,由不得這些軍中將領不看重。

  畢竟軍功也是他們這些邊軍將士立足的根本,若是朝廷隨意抹殺他們的軍功,那么他們提著腦袋同韃靼人拼命還有什么意義?

  一道道的目光落在楊一清身上,楊一清既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又是陜西巡撫,在朝中也是有人脈,有關系的。

  往常軍功奏上去,朝廷很快就會將封賞批復下來,唯獨這次,都過去這么久了還沒動靜,這就由不得這些將領心生疑慮了。

  楊一清輕笑一聲道:“或許是這次的軍功太大的緣故,朝堂之上諸公須得好生商議才能夠拿出一個封賞的章程出來。因此時間拖的久了些,不過大家大可以放心,大家所立下的軍功,任何人都無法抹殺,否則便是本督也不答應。”

  說著楊一清看著眾人道:“別忘了,欽差李大人可是天子近臣,料想如今李大人已經回京,必然會督促朝廷將封賞下發下來。”

  聽楊一清這么說,一眾將領臉上皆是露出興奮以及期待之色。

  就如楊一清所說,這次的功勞可是一點都不小,他們之中不少人怕是都能夠憑這次的軍功升上一級。

  看著一眾將領各自返回駐地,楊一清的面色卻是漸漸的變得凝重起來。

  楊一清可不是這些沒有多少花花腸子的軍中將領,其實從一開始軍功封賞久久沒有消息,楊一清便隱隱意識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沒有多久便有朝廷派下來的兵部、的官員查驗軍功,而且在查驗軍功的時候所流露出來的種種異常,楊一清都是看在眼中。

  以楊一清的政治素養,楊一清看的分明,朝堂之上怕是有人在針對李桓,所以在李桓奏請的軍功上動起了心思。

  李桓乃是天子近臣,得天子看重,雖然說辦了幾起大案,但是卻是缺少真正能夠讓其立足朝堂,并且能夠服眾的功勞。

  這一次李桓賑濟災民有功,但是這功勞卻遠遠無法同李桓率領大軍殺入草原,屠滅兩個韃靼人部落的功勞相比。

  大明只有軍功方才能夠封侯,上百年來,真正能夠憑借著軍功封侯之人卻是寥寥無幾。

  顯然有些人是不可能答應讓李桓這一份軍功坐實的,否則有了軍功在身,李桓在朝堂之上可就有了底氣。

  一聲輕嘆,楊一清的目光不禁投向了京師方向。

貓眼巷,李府  書房之中,李桓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常服,陪著馮氏用了晚飯,此時正在書房之中歇息。

  沒有多大一會兒功夫,就見陳克帶著一身的風雪走進了書房當中。

  一旁的曹雨將陳克手中的大氅接過,而陳克上前沖著李桓一禮道:“下官見過大人。”

  李桓微微擺了擺手,輕笑道:“坐下說話。”

  待到陳克落座,李桓這才道:“讓你在這大冷天冒著風雪跑來見我,卻是本官的不是了。”

  陳克聞言忙道:“大人這是哪里話,您一聲召喚,屬下自當前來。”

  示意陳克用茶,李桓神色一正道:“此番召你來,主要是想要問你,本官離開的這些時日,京師之中可有什么大事發生?”

  陳克將茶盞放下,臉上同樣露出幾分正色,看著李桓道:“回大人,京師之中倒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朝堂之上,劉瑾公公手下幾名得力的干將被文官集團的人抓住了把柄貶官去職,以至于朝堂之上,劉瑾公公手下可用之人又少了幾人。”

  李桓眉頭一挑,雖然說當初劉瑾僥幸逃過一劫,可是先前投靠他的那些官員卻是不少直接死在了牢獄之中,以至于劉瑾出了牢獄之后,重掌司禮監卻發現先前所培植的心腹黨羽竟然死傷大半。

  現在聽陳克這么說,很明顯,劉瑾在朝堂之上怕是已經不復當年之聲勢,已然落在了下風。

  又聽陳克講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李桓一只手在桌案之上輕輕的叩擊著,忽然之間抬頭看著陳克道:“本官為邊鎮將士請功的奏章,為何遲遲沒有一個結果,其中到底是何緣由?”

  陳克聞言當即身形一挺,臉上滿是凝重之色道:“屬下早就派人打探,卻是發現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似乎都有意無意的排斥大人,許多官員并不想大人這一份軍功坐實,因此兵部、右軍都督府的人在陜地查驗,直接以查無實證,否定了大人的請功奏章。”

  李桓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忍不住冷笑道:“好,好,他們可真是好膽,竟然連邊鎮將士拿性命拼搏換來的軍功都要當做攻訐同僚的工具,他們就不怕寒了邊關將士的心,引發兵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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