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形看在朱厚照、馬永成以及一眾內侍、宮女眼中,一個個的皆是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愕然之色。
那么大一號石鎖,傻子都知道肯定非常之重,單單是看著,那些宮女、內侍都忍不住咋舌,讓他們上去,怕是用盡全身力氣都推不動分毫,可是這會兒竟然被李桓給輕飄飄的抓了起來。
馬永成是修煉了內功的,可是哪怕有內功輔助,他感覺自己至多能夠提起三四百斤的重物。
然而李桓呢,輕飄飄的便將重達五百斤的石鎖給抓了起來,尤其讓馬永成驚嘆的是李桓根本就沒有借助內力,完全是憑借自身的力量。
下意識的將那石鎖在空中拋了拋,那舉動只看的馬永成眼角直抽抽,這要是一不小心丟過來,砸到了朱厚照怎么算。
不過朱厚照可沒想這么多,反而是兩眼放光的看著李桓將那沉重的石鎖在空中拋來拋去,忍不住驚嘆道“好,好,愛卿真神力也。”
隨手將石鎖放下,李桓目光一掃,卻是落在了演武堂門口處那兩只巨大的石獅子上面。
那可是兩塊巨石雕琢而成的石獅子,比之那石鎖大了不止一倍,只怕其重量要超過一千斤了。
心中一動,李桓不禁沖著朱厚照開口道:“陛下,臣懇請陛下允許臣以此石獅子試力!”
順著李桓的目光,朱厚照的目光落在了那兩只石獅子上面,只看那兩只石獅子,朱厚照便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實在是正常思維下,絕不會有誰去想拿那兩只石獅子試自己的力氣如何。
可是想到方才李桓輕松拋飛那石鎖的一幕,朱厚照向著李桓微微的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卿家不妨試一試,不過卿家還需小心為上,莫要傷了自身才好。”
畢竟舉起超過自身能力的重物是要承擔巨大的風險的,就好比當年那秦武王嬴蕩便是憑借巨力舉鼎,結果力有不及,生生被巨鼎砸得重傷而亡。
朱厚照可不想李桓遭此厄運,因此特意叮囑一番。
李桓笑著行至那石獅子之前,而朱厚照則是在馬永成的勸說下退到了一旁,拉開一些距離。
至于說那些宮女、內侍這會兒也是避得遠遠的,生怕會受到波及,但是一個個的卻睜大了眼睛看著李桓。
李桓在那石獅子站定,深吸了一口氣,一只手抓住石獅子的一只腿,一聲斷喝,下一刻就見原本安穩的放在演武堂門口處的石獅子被李桓給舉了起來。
“舉起來了,快看,真的舉起來了啊!”
有內侍忍不住驚呼,至于說其他人這會兒也都看呆了,就算是朱厚照也是一臉的震撼。
李桓舉著石獅子原地走了幾圈,只感覺那石獅子重量也不過如此,他還沒有運轉十三太保橫煉神功呢,單憑自身暴漲的神力就舉起了石獅子。
心念一動,李桓抬腳在另外一只石獅子肚子處一挑,頓時在四周眾人驚呼聲中,那一只石獅子竟然被李桓以腳挑飛了起來。
轟隆一聲,飛到了空中的那只石獅子直接落在了李桓手中拖著的那一只石獅子上面,兩只石獅子就那么一上一下穩穩的疊在了一起,而李桓單手托起如此巨大的石獅子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猶有余力的模樣。
看了那兩只石獅子一眼,李桓抬手一拍,頓時一只石獅子落下,李桓抬腳接了一下,令那一只石獅子穩穩的落在原處,至于另外一只也被李桓放在了遠處。
拍了拍手,李桓向著朱厚照拱手道:“見過陛下,區區一點力氣,卻是讓陛下見笑了。”
回神過來的朱厚照臉上尚且還殘存著幾分驚喜,看著李桓就像是看著什么絕世寶物一樣,那眼神看的李桓都有些不自在了。
“哈哈哈,朕沒想到卿家竟然有如此可怖之巨力,怕是可比古之霸王了!”
李桓搖頭道:“陛下卻是謬贊了,霸王之勇,千古無二,臣如何敢與之相比。”
看著李桓,朱厚照越發的滿意。
馬永成在一旁嘆道:“方才可真是將老奴給看呆了,如李桓兄弟你這般巨力者,恐怕古來無二啊!”
說著馬永成向著一臉歡喜之色的朱厚照道:“老奴恭喜陛下,我正德一朝竟得李桓兄弟這般良才,他日陛下與李桓兄弟君臣相得,定會名垂青史,為后人所傳頌。”
朱厚照聽到馬永成這般話不禁一陣思緒飄飛,忍不住暢想著有朝一日,自己親封為李桓為天下兵馬大將軍,君臣二人一起開疆拓土,名垂青史。
想到這里,朱厚照忍不住道:“大伴說的好,朕與李卿將來必定會名留青史,留下一段傳世佳話。”
正說話之間,就見張永身后跟著幾名小太監,這幾名小太監各自捧著一張弓快步走了過來。
朱厚照看到張永歸來,目光掃過張永身后幾名小太監手中所捧著的幾張弓,當目光落在一張漆黑如墨的弓矢之上的時候,朱厚照不禁眼睛一亮,大步上前,一把將那一張弓抓在手中。
弓矢入手,頓時猛地一沉,如果說不是早有準備的話,朱厚照感覺自己怕是都抓不穩這弓矢了。
捧著這一張寶弓,朱厚照將之遞給李桓笑道:“此乃四方震天弓,弓身乃是由天外玄鐵鍛造,以異獸大筋做弦,常人甚至難以拉動弓弦一絲,需五牛之力方可拉開此神弓,因此自神弓鍛造而成便無人可以拉開,一直被存放于寶庫之中。”
看著李桓將寶弓接過,朱厚照帶著幾分期待道:“卿家快試試看,若是卿家都拉不開此弓的話,怕是這世間就真的沒有人能夠拉開了。”
說實話這弓矢乍一看平平無奇,但是真正入手之后李桓才發現這真的是一只寶弓,單單是躬身便有數十斤之重,尤其是那異獸大筋絞成的弓弦給人一種極其堅韌之感。
李桓輕輕的摩挲著寶弓,下一刻一手持弓,一手扣弦,挽弓如滿月,下一刻猛地一松,只聽得一聲炸響,弓弦崩響宛若雷鳴。
朱厚照見狀大笑道:“好,好,朕就知道卿家定然能夠拉開此神弓,這四方震天弓,朕便賜予卿家了。”
李桓當即向著朱厚照一禮道:“臣謝陛下!”
托住下拜的李桓,朱厚照忍不住道:“來人,取箭矢來,讓朕看看卿家箭術如何!”
李桓自是無懼,不就是射箭嗎,這東西考校的一方面是臂力,一方面是眼力,兩者兼具,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夠練得一手不差的箭術。
立刻就有小太監捧著箭囊,特意打造的箭矢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鋒矢處更是閃爍著幽幽寒光。
凝神靜氣,李桓彎弓搭箭,漸漸的寶弓被其拉成了滿月,下一刻只聽得一聲爆鳴傳來,箭矢宛若一道閃電激射而出。
轟的一聲,遠處的立著的靶子當場炸裂開來,這還不算,直接炸裂了箭靶子的箭矢正中遠處一棵大樹,木屑亂飛之間,那一棵大樹竟然被箭矢所蘊含的力道生生的洞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
看到這一幕的李桓都有些發懵,說實話,方才那一箭的威力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就連李桓自己都有些發懵,更不要說是旁觀的其他人了,那可是一棵至少數十年樹齡,足有一人合抱粗的大樹啊,這么一棵大樹竟然被李桓一箭爆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出來。
可以想象這樣一箭要是射在人身上的話,只怕就是身披數層鐵甲都要當場被射爆了。
回神過來,馬永成、張永等人看向李桓的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天生神力也就罷了,箭術也這么駭人,豈不是說,只要被李桓給盯上了,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一箭射爆了。
李桓可不知道馬永成、張永他們心中想些什么,而是沖著朱厚照拜道:“臣謝過陛下賞賜,有此寶弓在手,天下無處不可去也!”
李桓敢說,只要他弓箭在手,就算是對上此方世界最頂端的那些人,他也可以無懼,他就不信有誰能扛得住這至少十五石的寶弓一箭之力。
當然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要能射中對方才行,真的遇上東方不敗那等速度驚人,宛如鬼魅一般的強者,說實話,李桓就是手持四方震天弓也是奈何不得對方分毫。
不過即便如此,有此寶弓在手,李桓一身戰力至少提升一個檔次。
朱厚照看著李桓笑道:“卿家喜歡就好。”
馬永成、張永幾人紛紛上前來恭賀李桓喜得寶弓,他們可不是傻子,天子對李桓的那種喜愛以及寵信誰都能夠看得出,除非是李桓自己作死,不然的話,未來必然位極人臣,這個時候不知道上前同李桓搞好關系,真當他們這么多年在宮中都白混了嗎?
就在李桓、朱厚照君臣相得的同時,宮門之外,隨著大量的官員到來,宮門外的廣場之上已經聚集了相當一批的官員。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官員怕是有上百人之多,此時一眾官員可謂是群情激昂,尤其是那些新來的官員在得知李桓竟然被天子召進宮中,進宮之前還嘲諷一眾官員一番,這些官員的反應也就可想而知。
“求見天子,鏟除奸賊李桓!”
“求見天子,鏟除奸賊李桓!”
一眾官員齊齊高呼,聲勢極其駭人,也就是御花園距離宮門有一段距離,否則的話,恐怕朱厚照這會兒也能聽到宮外的喧嘩聲。
就在百官群情洶洶的時候,幾頂轎子緩緩而來,有人認出那轎子正是幾位閣老的轎子,原本高喊不已的官員們登時停了下來,嘩啦一下簇擁了過來。
以李東陽為首的內閣幾位閣老從轎子之中走了出來,當幾位閣老看到宮門之前黑壓壓一片的官員的時候,也是被驚了一下。
雖然說他們早就知道此番百官求見天子肯定是來人不少,卻是沒想到竟然來了這么多人。
如此之多的人絕對是將聲勢推到了頂點,李東陽看到這般情形,眼眸之中非但是沒有喜色,反而是隱隱的生出幾分擔憂來。
至于說謝遷、劉健,今日能夠來這么多的官員,可以說大半都是拜兩人所賜,沒有他們派人在背后推波助瀾的話,今日在場的官員至少要少個兩三成。
“見過閣老,還請閣老率領我等懇請陛下鏟除奸賊李桓,還天下朗朗乾坤!”
郭文上前沖著李東陽幾人一禮,臉上滿是堅定之色。
李東陽看向眾人,一眾官員盡皆期待的看向他。
做為內閣首輔,上輔天子,下通百官,今日之事,不管他李東陽愿意與否,只要他還想坐這內閣首輔的位子,必須要站出來扛起此事。
深吸一口氣,李東陽沖著一眾官員點了點頭道:“諸位且隨我一同求見陛下!”
宮門前的小太監早就看到了一眾官員,先前那些官員鬧騰的情形他們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會兒眼見以李東陽為首的上百名官員黑壓壓的圍上來,幾名小太監只覺雙腿發軟,心中緊張萬分。
李東陽上前一步,沖著其中一名小太監道:“煩請代為通秉,就說臣李東陽攜百官求見陛下,懇請陛下允準!”
那小太監點了點頭,連忙轉身跑進宮中,而一眾官員則是滿含期待的看著那漸漸合攏的宮門。
相信天子這次無論如何都該大開宮門召見他們了吧,要知道這次他們可是聚集了朝堂之上至少一半以上的官員,如此規模,如此聲勢,數十年之間未曾一見,他們就不信天子能夠扛得住如此大的壓力。
有官員冷笑,自信滿滿的道:“哼,這次陛下肯定會召見我等!陛下總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李桓而置我等百官于不顧吧!”
“對,陛下若要做一代明君,定然不會做出此等事!”
御花園之中,小太監戰戰兢兢的將百官于宮門之外求見之事道出,只看其一臉惶恐的模樣就知道百官的聲勢何等駭人了。
倒是朱厚照對此早有預料,微微一嘆道:“他們終究是走了這一步。”
李桓向著朱厚照道:“只怪臣太過魯莽,若是臣沒有捉了那羅文祥、杜文、韓復立幾人的話,也不至于會引得百官逼宮。”
朱厚照聞言頓時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精芒道:“卿家說的好啊,逼宮,他們這就是在逼宮啊!”
說著朱厚照一臉怒色的道:“朕真想問問他們,身為我大明臣子,不思報效君父,竟然行此逼迫君父之事,他們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能夠讓朱厚照口出此言,看得出朱厚照那是真的生氣了。
馬永成看了李桓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陛下,不知如何回復諸位閣老還有群聚的官員?”
朱厚照冷哼一聲道:“告訴他們,今日休沐,朕誰也不見!”
馬永成沖著那小太監道:“陛下的話可聽清楚了嗎?”
小太監立刻點頭道:“奴婢聽清楚了!”
擺了擺手,馬永成道:“去吧,告訴諸位大人,陛下誰也不見!”
李桓看著面色不好的朱厚照,沖著不遠處的一名捧著一疊卷宗的小太監招了招手。
那小太監連忙走上前來,李桓接過卷宗呈于朱厚照道:“陛下,這是錦衣衛審問羅文祥、杜文、韓復立幾人所得,幾人所犯罪狀,盡皆在此。”
朱厚照先是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接過卷宗細細翻看起來,漸漸的朱厚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忍不住將那卷宗擲于地上怒道:“該殺,就算是千刀萬剮也難贖其罪!”
卷宗散落一地,四周的太監、宮女嚇得跪了一地,也就李桓、馬永成、張永幾人微微躬著身子。
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殺意,朱厚照盯著李桓道:“李卿家,羅文祥幾人貪污受賄達十萬兩之巨,包庇地方違法亂罪之官員,并且還進獻良家幼童于左副都御史史浩,草菅人命,如此種種可屬實否?”
李桓知道朱厚照的殺機乃是沖著羅文祥幾人,當即正色道:“回陛下,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其中種種盡皆屬實,甚至我錦衣衛對于羅文祥幾人的一些罪狀還取得了人證物證。”
說著李桓又看了一旁的馬永成一眼道:“另外關于左副都御使史浩凌虐殘害幼童,甚至為此滅人一門之事東廠當掌握了一些蛛絲馬跡才是。”
朱厚照的目光立刻投向馬永成道:“大伴兒,李卿所言可屬實否?那左副都御使果真有滅人滿門之惡行?”
馬永成深吸一口氣,恭敬道:“回陛下,老奴初掌東廠,先皇之時許多卷宗已經不存于世,不過在老奴接掌東廠之后已經在努力重整東廠安插人手監察百官,那史浩確有凌虐殘殺幼童之癖好,只是一時沒有證據,老奴…”
朱厚照擺了擺手,面色無比難看道:“此事不怪大伴,看來是父皇待他們太過優厚了,以至于他們失了敬畏之心,貪贓枉法,殺人放火,當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