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點時間,怎么樣?”
卡特的辦法很簡單,一個字:拖!兩個字:硬拖!
無論如何,先把眼前的場面應付過去,接著在想辦法慢慢解決。事關自己在耶魯的第一形象,卡特對此不得不慎重。
雖然,第一次發言有些不慎重。但既然已經感受過發聲后帶來的影響,卡特便不能不重視了...
咱這有獨立思考的實干派人設,可不能崩了呀!
“好,你說的對!我們可以給你時間調查研究,但你也得給我們一個明確的時間,一周怎么樣?夠了嗎?”
“好,一周!一周后,還是在這里,同樣的時間,我會拿出我的基于客觀事實的見解分享給大家!”
“你真要去研究這件事?你有時間嗎?”
等打發走了這群耶魯建政俠后,憋了半天的瑞克忍不住問道。在他看來,卡特現在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怎么會有時間去查證這些屁事的前因后果。
以及,最關鍵的一個問題:查了以后,有用嗎?!
“沒時間也得擠出時間啊!你對政治不感興趣,可我不得不考慮自己的‘耶魯政治形象’不是?”
憤憤地插起一塊牛肉,發泄似的大力咀嚼著。卡特感覺煩得一批...
即煩耶魯這幫吊人,吃飽了撐得,總是喜歡談這些跟自己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屁事;又煩那個不知何方神圣的瑪雅林,凈特么整些幺蛾子!
讓你加個國旗圖桉就加唄,多大點事啊?!
“你可真有耐心,換成我才懶得為這些屁事折騰。”
“看回報嘛,沒辦法。眼饞耶魯的人脈資源,那就必須得接受它的規則,起碼在我現在沒有能力改變這個規則前,我只能順著這個規則玩!還得成為其中的高級玩家,我才能獲取到我想要的資源。”
“隨便你吧,需要幫忙的話,你跟我說就是了。”
“會的,哥們!”
匆匆解決完午餐,下午繼續上課。一直到ROTC課程結束后,卡特這才有空去查找這個越戰紀念碑的相關資料。
1979年4月27日,就在卡特穿越來這個世界前不久。一群越戰退伍軍人,在一名前陸軍下士簡·斯克魯格思的言論影響下,在華盛頓成立了越戰退伍軍人協會。他們呼吁要建造一座紀念越南戰爭中陣亡將士的紀念碑,并且這座紀念碑要成為美國社會中的一個鮮明符號。
他們提出了四點要求:(1)紀念碑本身應該具有鮮明的特點;(2)要與周圍的景觀和建筑物相協調;(3)碑身上鐫刻所有陣亡和失蹤者的姓名;(4)對于越南戰爭,碑身上不要有一個字的介紹和評價。
資料查到這里,卡特稍稍松口氣。
瞧,紀念碑要具備鮮明的特點,這可是人家們自己要求的!自己支持一下,不過分吧?
同時,關于那個碑身上不要用越南戰爭評價的要求,也看得卡特暗暗發笑。好家伙,還知道自己這是侵略戰爭呢?
不過,隨即,卡特也笑不出來了。
對簡·斯克魯格思這種底層士兵們而言,他們即便是知道自己正在進行一場不義的戰爭又如何?他們能改變什么?!
戰爭,對底層士兵,包括軍官們而言。其實對錯都不重要,他們既決定不了戰爭,也改變不了戰爭。
他們只知道,他們在戰爭中,是否盡到了身為軍人的本分,以及自己又失去了幾名親密的同伴...
悠悠地嘆了口氣后,卡特繼續向下看:
此時時間來到1980年的7月1日,美國國會正式批準在憲法公園的盡頭給這群退伍老兵們劃一塊地,讓他們建立這座用以紀念他們曾失去的同伴們的紀念碑。
有意思的是,國會只批了用于建設的土地,卻沒有給予哪怕一分錢的預算。也就是說,建造紀念碑的錢,得由這群越戰老兵們自己湊...
這一信息,讓卡特知道了,為啥這個老兵協會會在這件事上上躥下跳。感情完全是人家出的錢啊?人家是甲方爸爸,還不許提提意見?!
卡特忽然對這群越戰老兵有了些許的同情,這可太慘啦!拿命去別國打仗,打完以后,美國居然連建個碑的錢都不肯出...
如果那些陣亡將士泉下有知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活過來!并一槍爆掉白宮那群人的狗頭...
繼續看:
時間來到1981年的5月1日,瑪雅林的作品被紀念碑設計征集大賽的評委會選為第一。接著又因她的設計,引發各種各樣的爭論,直到現在...
從文字資料里,卡特沒有發現瑪雅林的設計理念。于是,第二天,借助理事會的身份便利,卡特去了瑪雅林曾經生活的學院走訪...
“瑪雅林?她是一個有點孤僻,卻非常好學的姑娘。我記得,就在她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在咨詢選課意見時,她想要主修凋塑與建筑兩個方向的科目。我跟她說:‘這樣不行,孩子,你只能在建筑與凋塑中,二選一’,于是,她選擇了主修建筑。但這并沒有打擊到她,從大一開始,在上課之余,她會經常往藝術學院跑,去旁聽凋塑課。”
“哦,對了,她是77屆的學生,上半年已經畢業了。聽說她現在去了哈佛大學進修,具體的近況,我了解不多。但可以想象,她現在壓力一定非常大!因為她的亞裔身份,因為她是個女性,沒有軍旅經歷的女性...”
“那,您認為,她會是那種所謂的別有用心者嗎?還有她入學耶魯時的費用...”
卡特忍不住追問道。
“當然不會!那孩子研究喪葬建筑的興趣,從大一開始就有了!那時候的她很孤僻,非常孤僻,現在稍微好了些。我記得那時候,常常看到她一個人離開校園范圍,我很好奇她去干嘛了。于是悄悄跟隨,結果我發現,她那時候就喜歡一個人跑到林蔭墓園那邊去,一個接一個墓碑的觀察...”
“后來她去歐洲,哦,對了,自費的!她的家庭情況不錯,盡管是亞裔,但收入不成問題。她去過丹麥,回來后跟我聊過不少她在哥本哈根的墓園里的見聞。也就是說,在我們耶魯開設喪葬建筑課程以前,她就有了對喪葬建筑研究的興趣。并且也可能在很早的時候,可能是大一,大二或者大三時,就具備了一定的,對于喪葬建筑設計的獨到理解。”
“所以,我不相信外界的那些誅心之言。我認為,她應該是在越戰紀念碑中,融入了其余文化的喪葬禮俗思想,這個思想,大多數美國人可能無法接受。但這只是設計理念上的沖突,我很反感那些將藝術作品的設計,上升到種族意識形態,甚至陰謀論的言論!”
“太不負責了!他們根本就不了解瑪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