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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六,你端著架子干什么,繼續跟我喝!”
送走了佛祖,收回了舍利,四周的空間已經變化為一處佛國,處處都是超脫與極樂。
不過王懷和顧無心服用了心魔丹,此時依舊處于心魔狀態,非但沒有被這佛光感化,反而越發歡樂起來。
佛光幻化出美酒美食,酒色財氣王懷在這里犯了個遍,而且還是反復犯屢教不改的那種類型。
拉過剛剛皈依的魔頭伽羅天,王懷笑著說道:“那個錢六放不開,你來教教他。你是個真君境界的魔頭,你給他表演幾個才藝,讓錢六看看什么是專業。”
伽羅天想走,但一旁的顧無心直接放出幾道青光,將他的后路全部斬斷。
之前身為幽冥世界的魔頭,他與幽冥世界合二為一,幽冥世界不滅,他本身不滅。
但皈依之后,他就有了自身實體,顧無心的青光可以將他隨意斬殺,現在已經成了砧板上的魚肉,豬圈里的牲畜。
看著顧無心,伽羅天小聲說道:“這人誰啊,為什么連我這個真君都敵不過?”
“我們來自天道世界,即便天道破碎,也比你們的位格強上幾分,你怎么可能敵得過。”
“天道世界?”
伽羅天大驚失色,連忙拱手作揖。
之前被佛祖感化,他心中還隱藏著一點微妙的小不滿。
但知道對方來自天道世界后,這份不滿立刻消失,反而萬分慶幸自己抱到了大腿,居然能夠跟天道世界扯上關系。
行禮之后,伽羅天滿臉感激,五體膜拜,握著錢六的腳踝說道:“沒想到天道世界真的存在,你們居然是來自天道世界的人。傳聞中天道世界的修士位格高的一塌糊涂,現在看來,傳言非虛。能夠投身在天道之下,是我今生有幸。不知道剛才那位佛祖,真身到底是誰?”
“他是佛祖的化身之一,真名癩頭僧,平時以一個癩頭和尚的形象出沒,到處行俠仗義。不過其本質卻是惡部之一,壞的很。”
“…不懂。我看他挺良善的啊。”
“善非善,惡非惡,佛門善惡不能以此定奪。”
“你們在說什么啊!”
喝的醉醺醺的王懷湊過來,拖著錢六說道:“喝酒啦,錢六你是不是不給我面子!”
被王懷的酒碗懟著臉,錢六無奈的問道:“他們什么時候能醒?”
“不曉得,心魔丹這個東西因人而異,看造化了。不過我有點奇怪,那個女的按理說早該醒了,為什么看起來卻一副沒醒的樣子?”
錢六看了眼顧無心,發現對方看起來手舞足蹈,但一直在王懷進攻下三路。
而且她的目光清澈,哪里有半點入魔的樣子。
長嘆一口氣,錢六小聲說道:“不想死的話,就別說話。”
“…造了。”
王懷在新開辟的佛國中歡樂了三天,并在第四天的時候戛然而止。
看到王懷的動作猛的停下,錢六啥話也沒多說,而是點了點頭:“走了,王兄。”
“哦。那個,錢六…”
“放心,法不傳六耳,這里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謝了。”
佯裝無事的王懷帶著大師姐,跟著錢六和伽羅天發動了道標,回到了基地中。
回去之后,王懷在基地房間中躲了七天,這才敢出來見人。
這斷時間,顧無心一直在入魔,不過也沒人敢揭穿,就任憑她這么“入”下去了。
整理好心情,段飛將所有人召集到一起,開始開會。
“首先,讓我們歡迎一下佛門大師鄭五和錢六的到來。之前因為一點小小的事故,未能第一時間歡迎二位,還請二位見諒。”
“哪里哪里,不用在意。”鄭五笑著說道,“那么首先,我先將大周目前的情況說一下吧。大周各大派已經開始不斷的尋找道標,并派人前往血海。我們只是運氣好,剛好遇到了你們。料想用不了多久,其他人應該也會帶著法寶過來協助你們,然后一同開發血海。”
王懷點了點頭,看著鄭五問道:“那鄭五,你們進來時的道標還能用么?”
“不行。”鄭五遺憾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來這里的道標都是單向的,而且落點隨機,至少我進來之后沒能看到其他人。我們世界的人正在著手處理這件事情,不過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成果。”
“嗯,看來還是需要找到徐福,搶過對方的坐標才行。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是需要先去佛門世界一趟,從里面搞些佛明珠出來。”
詳細的詢問了一下王懷的目的,知道王懷是想建立通玄塔之后,鄭五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不過佛門世界…以前我怎么沒聽說過呢?”
鄭五的天賦不算好,不過他博聞強識,在佛門被稱為經文第一。
佛門內部的經文十萬八千部,他幾乎全部都記在心中,各種佛門正史野史都一清二楚。
因此,在知道還有一個專門的佛門世界后,他努力回憶了相關典籍,可是什么都沒發現,什么都不知曉。
“會不會是佛門的機密,所以你不知道?”王懷問道。
“不會,我雖然修為不足,不過在佛門內也頗有地位,完全不會有機密存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佛門世界并非我們想象中的佛門,而是另一派景色。”
思忖了片刻,鄭五對王懷說道:“王懷,不知道這次可不可以讓我與你一同前往佛門世界,我想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
“當然可以。”
“我覺得不行。”貼在王懷身邊的顧無心說道,“我不能跟我家師弟分開,我入魔了。”
“大師姐,你夠了,等師弟回來再入魔。”葉媛像哄小孩一般哄著顧無心,“而且之前說好的,等師弟回來就該我入魔了。”
“我第三哦!”岳靈立刻說道。
莊無妄有點想入魔,但自己一個廟祝,想入也入不了,只能憋著。
無視大師姐的意見,王懷立刻做好充足的準備,然后帶著鄭五一同發動了佛門世界的道標,前往佛門世界。
因為道標的寬度只能容納兩人,所以王懷只帶了鄭五,一同飛入其中。
穿越了道標,王懷立刻發現自己跟鄭五漂浮在半空中。
整個世界分為天上天下兩個部分。
天下為凡間,恢弘龐大的佛塔隨處可見,四周香煙裊裊,甚至凝成了云霧,讓大大小小的佛堂都籠罩在云霧之中。
天上則為佛國,遠遠看去,能看到飛天繞著佛國飛舞,山巒般高大的佛像矗立在云端,彰顯出極樂之地的景象。
看到佛家昌盛,鄭五非但沒有欣喜,反而眉頭緊鎖。
“佛門要是從事生產還好。不過在這里看來,這些佛寺非但沒有進行生產,反而在與民爭利,這點就不對勁了。”
“鄭五你很有格局啊!”王懷驚嘆道。
“呵呵,王施主謬贊了。”
拉著王懷一同落下,他換了一身普通的服飾,頭上也長出了頭發,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
與王懷一同進城,兩人變賣了一些糧食,換來了一些銀錢,然后找了客棧住下,開始偵查此界。
沒多久,他們就知道佛會即將召開,某位佛門高僧即將開壇講法,引來無數百姓爭相供奉香油。
往常百十文錢的香油,在這幾天的價格直接翻了十倍,城中百姓傾其所有買來香油,只為能夠搶到一個好位置,聆聽大師講法。
看到眾人瘋狂的模樣,鄭五的眉頭鎖的更死了。
他能看出來這些人并沒有被脅迫,對高僧的敬仰也發自內心,但越是如此,就越讓他擔憂。
“慧極必傷,萬物皆是如此。佛門在此界居然已經繁榮到這個地步,越想越心驚啊。”
“鄭五大師也覺得不好?”王懷有意問道,想要看看鄭五對此的意見。
“不好。修行者,理應造福于人。佛門中人,更應該來自眾人,最后回歸眾人。唯有人人幸福,眾生平等,這才算是大超脫,大覺悟者應有的表現。”
指了指正在搭建的高臺,鄭五搖頭說道:“看那高臺,若是真的有心講法,那么露天可以,路邊可以,甚至用石頭搭個臺子也可以。何必大張旗鼓,又是香油供奉,又是鮮花遍地呢?”
“以我看,這群人就是借佛門的名義斂財的騙子,真想找機會揭穿他們,宣傳佛門的奧妙。”
王懷點點頭,感覺這個要求比較容易滿足。
面向鄭五,王懷說道:“明天就是佛會了,到時候你上臺與其辯經,我來幫你護法,這樣如何?”
“大善。”
次日清晨,晨鐘暮鼓響起,隨后就是法螺吹響,木魚敲響,誦經聲從城鎮的各個角落響起,如同蟬鳴一般不絕于耳。
而所謂的高僧派頭十足,直到本城居民膜拜了半天了,這才讓人踩著百姓的人頭,坐在轎子里,被人抬著一步步走向高臺。
金箔打造的轎子中,百公斤的肥肉艱難的從轎子中爬出,在侍從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到了高臺之上,然后開始開壇講法。
憑心而論,對方講的不錯。
與肥碩的身體不同,高僧的聲音聽起來婉轉動聽,講經時還動用了佛門術法,看起來天花亂墜,奇香撲鼻,很有節目效果。
講的內容也是九真一假,但最可怕的就在這一假上。
這個假就像是個負號,將原本正確的內容扭轉了一百八十度,使其偏離到完全錯誤的地方。
“世間最苦的地方,莫過于地獄。地獄中是什么人?是不信奉我佛,傷害僧人,終生不供奉佛門的人。抬頭看天,那是無上極樂之地,唯有將一切獻給我佛之人,方可抵達那里,享受無邊福報。在那里,眾生平等,享盡極樂。”
伴隨著高僧蠱惑性的聲音,下方的百姓無不痛哭流涕,紛紛將懷中銀錢投入到高臺之下,不多時就累積起一座小山。
眼看財物差不多了,高僧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有人高聲問道:“大師且慢,我且問你,你口口聲聲說要眾生供奉僧侶,那僧侶又供奉誰?”
高僧讓人幫忙撐開松弛的眼瞼,看到一名簡樸打扮的人走上高臺,開始當面詰問自己。
心中冷笑一聲,高僧道貌岸然的說道:“僧侶當然供奉我佛。”
“那我佛又供奉誰?”
“自然是百姓。”
“是么?那你抽取民脂民膏,為佛像塑金身,建廟宇,可有一文錢用在百姓身上!”
被對方直接道破事實,高僧頓時勃然大怒。
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當場翻臉,而是輕笑一聲,看著下面的鄭五說道:“看來,你是想跟我辯經咯。”
“正有此意。”
“我是夜明寺的和尚,自幼受得十誡,法號明光。今日,我就跟你辯上一辯,讓你知道佛法無邊,皈依才是正途。”
“請賜教。”
兩人立刻開始相互詰問,中間不斷的引經據典,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只是幾個回合之后,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明光不行了。
一開始,明光還能回上幾句,只是幾句過后,他就開始詞窮,身上不斷地冒出脂汗。
到后來,根本就是鄭五的一言堂,明光只能瞠目結舌的看著鄭五,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鄭五就將明光徹底辯倒。
看著啞口無言的明光,鄭五嘆息道:“佛門高僧,若都是你這樣,那佛門還不如完蛋的好。”
“這位施主,你有失公正啊。”
突然,一名清秀的和尚出現,站在明光的身邊。
看到突然出現的和尚,明光大喜過望,連忙說道:“師叔,你來了。快,辯死他,辯死他!”
青年和尚笑了笑,踩著明光的腳,低聲說道:“沒用的東西,就知道給夜明寺丟人。回去之后給我閉關去,什么時候能夠舌燦蓮花,什么時候出來。”
明光的腳差點被踩斷,但還是強笑著說道:“都聽師叔的。”
“乖。”
滿意的笑了小,青年看著鄭五說道:“來,我們再辯一場。”
“好。”
一刻鐘后,青年看著鄭五,面色陰沉無比。
咬緊牙關,他看著鄭五冷笑一聲,忽然喝道:“異端邪魔,來人,宰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