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廟祝的工作
三百兩銀子根本不算個事兒，但對方做出的功能就是無價之寶了。
驗收完畢之后，王懷如數給了酬勞，而且沒人額外給了十兩銀子。
等到對方收了錢后，王懷繼續問道：“有沒有興趣繼續幫我干活？”
愉快的收了小錢錢，韋一物此時笑若桃花，飛速點頭說道：“王大人，只要錢給夠，您讓我干啥就干啥！”
“痛快！先幫我完成這些功能。”
看著王懷列出的清單，韋一物感覺自己真的要幸福的昏過去了。
以韋一物為首的十八名儒生相當于儒門的外包，基本上給錢就會幫忙搭建法陣，并利用自己精通的數之道完成法陣的要求。
不過修行者都窮，搭建法陣這種事基本都是自己動手，人力成本在他們眼中就是個零。
所以，這群靠出賣知識收錢的儒生并不怎么受待見。
難得有這么大的單子，讓韋一物恨不得將王懷當財神爺供起來，每天上一炷香。
粗略算了一下，韋一物發現整個單子上的功能加起來怕是要百萬兩，一行人干一輩子才能干完。
思忖了片刻，他立刻說道：“大人，我還有其他一些弟兄，不知道能不能叫起來一起干活，價錢不變。”
“還有這種好事！盡管來！”
上百名儒門學子聞風而動，飛快的趕到海浪島，開始幫忙搭建王懷想要的法陣。
而這群儒門學子也沒有吃獨食，更多的兄弟被叫來，讓這些小鎮做題家有了自己發揮的地方。
在王懷忙著搭建法陣的時候，海浪島的城主府內，某位師姐已經閑的快不行了。
葉媛和孫露明還好說，一個是下任妖皇，一個是當今太子，兩個人開始幫山云處理海浪島的事物，提升自己的執政經驗，并幫王懷分擔工作。
林秋水也有活干，海浪島的稽查良莠不齊，這次正好可以重新整頓，理清工作條理。
鐘月則忙著跟顧無心打架，不過距離她激發自己的天命還遙遙無期。
完全無事可干的岳靈只能看著天花板，捏著小球減壓，然后任憑時光荒廢下去。
發現岳靈已經變成咸魚了，正在構思傳教計劃的莊無妄說道：“岳靈，你這樣不行啊。”
“對啊，你這樣不行啊。”感覺已經快要被捏散架的小倉鼠說道。
“可我找不到事情啊。”岳靈無奈的說道，“王懷在的時候還能玩王懷，現在他也忙著在搞盤古木的事情。不過小王懷真的很可愛呢，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大了。”
“是啊，確實很可愛。”莊無妄贊同的說道。
小倉鼠敏銳的感覺到兩人說的不是同一個東西，但它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它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倉鼠了，知道有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了。
果斷轉移話題，小倉鼠對岳靈說道：“岳靈，不如做點有益身心的運動吧。”
“也行，莊無妄，一起來玩蹴鞠吧。”
“好啊好啊！”
一刻鐘后，蹴鞠小倉鼠不干了。
這游戲真不好玩！
看著抱著爪子開始賭氣的小倉鼠，岳靈也感覺沒什么意思。
這球沒什么彈性啊。
發現時候不早了，莊無妄起身說道：“可以了，岳靈，我要回去繼續做廟祝的工作了。對了，岳靈，你這么無聊，干脆跟我一起去做廟祝方面的工作吧。現在紅衣娘娘廟人手不足，你也可以參加。”
“算了，感覺挺累的，我的肌膚經不起勞累。”
“是么…”
莊無妄沮喪的低下頭，但又馬上振作起來：“那好吧，我去請別的修士，不知道五兩銀子一天能不能請到合適的人選。”
莊無妄還沒有走出門，岳靈已經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認真的說道：“剛才只是開個玩笑，師姐有要求，我為什么不參加呢。對了，錢什么時候給？”
“干完活就給，岳師妹你真的太好了。”
小倉鼠冷眼看著岳靈，感覺對方真是妙音門之恥。
岳靈興致勃勃跟莊無妄來到海浪島的紅衣娘娘廟，之后換上了紅色的廟祝服。
取出一張白紙，莊無妄為在白紙上施展神術，原本潔白的宣紙立刻被墨染，留下了一道道交錯的印記。
將處理好的紙交給岳靈，莊無妄說道：“可以了，全程記得佩戴符紙，不能摘下來。”
“看不到東西怎么辦？”
“戴上就行了，不會有影響的。”
岳靈將信將疑的將符紙戴上。
雖然沒有用繩子固定，但符紙直接貼在臉上，無論怎么晃動都不會掀開。
而且即便隔著一層符紙，周圍事物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比沒有攜帶時更加清晰。
一同前來的小倉鼠也換上了一身廟祝服，小小的模樣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愛。
等到一人一鼠穿戴完畢后，莊無妄說道：“可以了，讓我們一起來干活吧。”
“都有哪些工作呢？”岳靈好奇的問道。
“紅衣娘娘在海浪島已經有一些信徒基礎了，我們的工作就是處理信徒的問題。紅衣娘娘的神職與藥草，姻緣，鍛造和戰斗有關，所以問題主要集中在這四方面。稍后會有信徒來祈禱，我負責處理信徒的愿望，如果需要出面揍人，就需要你們了。”
“為啥還會有揍人這種工作啊？”
“沒辦法，有些時候必須得這么做。好了，走吧。”
握住岳靈的手，莊無妄的腳步看起來都歡快了許多，拉著岳靈和小倉鼠一同來到紅衣娘娘廟內。
此時，不大的神祠中，已經有不少香客在這里聚集，為紅衣娘娘上香祈禱。
透過臉上的符紙，岳靈看到大量香火裊裊升起，之后化入紅衣娘娘的神像中，讓神像多了幾分道不明的奇妙韻味。
看到一道道香火飛入神像，岳靈小聲問道：“這些香火不用管么？”
“不用管，不夠虔誠，真正有需要的人不是這個樣子，你稍后就知道了。”
貼上符紙的兩人一鼠就站在原地，不過周圍的人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只是下意識的避開一行人，從一旁走過。
不多時，一名老太太走進廟內，上香之后默念了什么，一團青光就從對方身上飛出，然后落入神像內。
不用莊無妄提醒，岳靈就知道，這個是虔誠的祈禱，需要滿足了。
走上前，莊無妄在青光上一點，立刻點頭說道：“明白了，這件事好解決。”
當眾取出藥缽，莊無妄將幾種藥草放入其中，一邊研磨一邊說道：“婆婆的孫子生了大病，島上的郎中束手無策，于是只好求到了我們。她的信仰十分堅定，所以需要我們來滿足。”
“用神術么？”岳靈問道。
“不用，普通藥草就可以。她祈禱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了孫子的病癥，再由紅衣娘娘的神職處理一下就知道該用什么藥了。”
將藥材準備好，莊無妄帶著岳靈和小倉鼠離開了神廟，來到了婆婆的家中。
對方的家庭在海浪島上算是一般，但在別處就算是富裕了。
家中雖然只有一個男丁，妻子已經懷胎八月，平時干不了活。
不過即便只有一人操勞，整個家庭還是小有余糧，即便孫子生病都沒有拖垮。
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孩子一眼，莊無妄藥粉混入水中，然后一點點給孩子灌下。
看到孩子的臉色有所好轉，莊無妄說道：“以后每天這個時間來服用草藥一次，連續七天即可藥到病除。這就是廟祝的工作方式，岳靈，小倉鼠，你們學會了么？”
“我還以為會直接施展神術呢。”小倉鼠疑惑的說道，“沒想到就是偷偷溜進來，然后給人看病？”
莊無妄笑著揉了揉小倉鼠的頭：“神術可以用，不過神術也需要消耗神明的資糧，能用其他方式解決的，就不要用神術了，節約一點是一點。”
“感覺一點都不神秘啊。”岳靈也遺憾的說道。
“在其他人看來就不一樣了。老婆婆只知道自己去廟里拜了紅衣娘娘，之后孫子的病就慢慢好了。她不用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只會認為是紅衣娘娘顯靈，之后會越發虔誠，為紅衣娘娘提供信仰。”
“其他廟祝也是這么做的么？”
“都是。有些事情，說穿了不值一提，但又得這么做。若是讓老婆婆知道是藥草救了她孫子，她依然會感激，但絕對沒有這么強烈。適度的神秘可以帶來信仰，這是廟祝們總結出來的常識。好了，我們回去，繼續干活吧。”
岳靈和小倉鼠若有所思，隨著莊無妄回到廟內，發現神像上又積累了兩件事。
抽出其中一件事，莊無妄看完之后笑了起來。
“說什么來什么，打人的請求有了。說是打人也有點不對，就是一個老無賴，自家女兒跟隔壁的窮小子情投意合，他非要將女兒嫁給本地的大戶。你們兩個去想辦法教訓那個老無賴一頓，讓他不要干涉女兒的婚事就行了。”
一道青光飛出，落入岳靈和小倉鼠的腦袋，讓他們知道了相關人的信息。
得到信息后，岳靈感覺有點不能理解，于是問道：“莊師姐，既然紅衣娘娘是神明，那她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為什么不能立刻出手，而是非要信徒祈禱才行呢？”
面對岳靈的疑惑，莊無妄很認真的解釋道：“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以。神明必須得到真誠的祈禱，才能展現神跡。因為神明的特性你們也知道，他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愛人，如果沒有這條限制，那么大周的正神都會亂套。”
“唯有在收到信徒祈禱，并且明了信徒真正想要的效果后，神明才會動用自己的力量。而且若非必要，還需要借助廟祝的手來完成，不然會有天命司問責。這個規定雖然看起來很不近人情，但這是長久以來，天命司總結出來的最好的相處模式了。”
解釋完畢之后，莊無妄想了想，又補充道：“給神明辦事的時候，其他事情不用多想，相信紅衣娘娘就可以了。”
捏著小倉鼠來到無賴的家，還沒進門，岳靈就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將一名老人拎在半空中，使勁抖著對方。
一邊抖，這名漢子還用驚雷一般的聲音吼道：“欠條呢，你個老不死的把欠條放哪里了！”
被拎在空中的老人嚇的渾身都在顫抖，含著眼淚說道：“求求你，你放過我們吧。我就這么一個女兒，你不能這樣啊。”
老人的哭聲引來了一些街坊的旁觀，幾個精壯的小伙已經拿起了農具，冷冷的看著這名壯漢。
發現周圍人都在看自己，壯漢不爽的將老人丟到一邊，吐了口口水說道：“下次見面，記得把欠條給我帶著。”
吼完之后，他又將另一只手里的點心放在門口，看著屋里，臉色瞬間溫柔起來。
“付家妹子，點心我放在門口了，你稍后吃點吧。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現在就走。”
放下東西，壯漢狠狠的瞪了旁邊對自己指指點點的人一眼，昂著頭走了。
直到壯漢離開，一名文弱書生才走上前，溫和的將老人攙扶起，然后一同回到屋內，并將門碰上。
不多時，一名小巧可愛的少女走出門，一腳將門口的點心踩碎，然后用力碰上門 之前，莊無妄已經將信息傳給了岳靈和小倉鼠。
就在剛才的沖突中，四人都出場了。
不過將信息跟真人對比了一下，岳靈總感覺這件事不太對。
強搶民女的是那個書生，剛才的惡霸是窮小子，老無賴看起來還挺可憐，付家妹子也不像是喜歡窮小子的樣子。
怎么感覺每個人都拿錯劇本了。
紅衣娘娘搞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