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化龍
皈依皈依，可愿皈依？
驚醒過來的人們，望著臺上的蘇問，不管是否有修為在身，不管是修行之士還是普通百姓，都感覺背后衣衫被汗水浸透，心有余季，又驚又涼。
發生了什么？
怎么一回事？
這梵音，這曲調，還有臺上這說書的人…
有識之士，修行之人尚在驚疑之中，就聽周遭不知誰人一聲…
“皈依你奶奶個腿！”
“這調子好他娘的邪門！”
“別人說書要錢，你說書要命啊！”
“假的就是假的，說得天花亂墜也是假的！”
眾人醒悟過來，紛紛吶喊出聲，洶涌之勢將修者都裹挾了。
“哈！”
蘇問一笑，折扇敲道：“不錯，假的就是假的，說得天花亂墜，也是假的！”
說罷，便重新坐下，繼續敘說。
“邪聲詭調，梵音禪唱，卻是索命勾魂之聲，看來是叫人皈依，實則是讓人沉淪！
“燕赤霞劍心如鐵，不為所動，只有身后的劍匣響起龍吟之聲，數年修補蘊養的軒轅神劍昂嘯而出，煌煌劍光凝聚成一頭神龍，直直撞入腳下大地之中。”
“瞬時，大地崩碎，十方動搖，道道裂口浮現，如同一張蛛網張開，迅速向外蔓延，金碧輝煌的大雄寶殿遭受沖擊，遭受摧殘，已是磚石滾落，搖搖欲墜。”
蘇問折扇一敲，沉聲定調：“寶殿受挫，只是表象，燕赤霞神劍如龍，貫入地脈深處，凜凜鋒芒直逼，叫埋布在寶殿之下的大陣陣眼避無可避，轟然粉碎！”
“大陣？”
“陣眼？”
“什么大陣，什么陣眼？”
眾人不解，凝望蘇問。
蘇問輕笑，解釋說道：“自是這普渡慈航所布，幻化成這極樂凈土，西方佛國的幻陣殺陣，困陣絕陣，他在此講法三日，豈能沒有任何布置，任何準備？”
“原來如此！”
眾人恍然，又是心驚：“這普渡慈航什么來歷，竟然能擺出這么大陣勢？”
對此，蘇問笑而不答，繼續向下敘說：
“神劍如龍，貫穿陣眼！”
“陣眼一碎，陣勢立潰，大雄寶殿之中的漫天神佛，還有寶殿之外的十八尊者，金剛羅漢，齊齊發出一聲凄厲慘叫，原本聚斂在周身的璀璨佛光，瞬時暗滅消散，冷風一吹而過，只剩下一具具焦黑朽壞的骸骨，哪里還見什么佛國？”
“這佛門凈土，漫天神佛，果然都是虛假之物，是那普渡慈航布下的大陣幻化而成。”
“此陣集困，幻，殺，禁，封，提六者于一身，在這大陣之中，普渡慈航可得陣勢之力，成困，幻，殺三大變化，封禁對手道法神通，境界修為，縱是有道真修，也要化作無力凡人，被他梵音所奪，攝去心神，就此沉淪在這佛國之中。”
“縱然殺法變化被破，鎮壓封禁之力無用，也可發動陣勢，傾盡所有，殊死一搏！”
“如此厲害？”
聽此，無論尋常百姓，還是修行之士，面上均是駭然神情。
“這究竟是什么妖魔？”
“那樹妖姥姥根本不及啊！”
“這陣勢都快趕得上黑山老妖了！”
“可有破陣之法？”
臺下眾人神情緊張，雙眼死死盯著蘇問，彷佛忘了這只是一個虛構故事。
“破陣之法？”
“原本沒有！”
“但如今…卻有了！”
蘇問話語一沉，正色說道：“坐守在大陣之中，普渡慈航可以說先天便立于不敗之地，縱是燕赤霞神劍無匹，想要從外界破陣，也得拼上半條性命。”
“但卻不想，這普渡慈航眼熱燕赤霞一身血肉精髓，雄渾法力，欲將他生而食之，竟將他放入了陣中，來到這大雄寶殿，核心之處，催動梵音索命斷魂！”
“結果反被燕赤霞劍心洞徹，銳利眼光看破陣勢，神劍如龍貫入大地，直接摧毀了陣眼中樞，普渡慈航偷雞不成蝕把米，苦心布下的陣勢就這樣被破了！”
“好！！！”
眾人齊聲叫好，皆是神情振奮。
“叫他小看我燕大俠！”
“還想生吃，我呸，先滅了他！”
“沒了陣勢，看他如何，還做那佛祖嗎？”
“現出真身來吧，看看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眾人言語紛紛，場面一派沸騰。
然而蘇問開口，卻是輕易壓下雜音，使得臺下重歸平靜，只有說書之聲回蕩。
“普渡慈航也沒有想到，燕赤霞軒轅神劍如此之凌厲，如此強悍！”
“駭然之間，大陣已破，神佛消散，整個佛國都化作虛無，金碧輝煌的大雄寶殿也隨之散去，只剩下一座腐朽破敗，陰森恐怖的古剎，正是…”
“蘭若真相！”
“蘭若寺現出原本面貌，周遭香火供奉，頂禮膜拜的數萬百姓，也在瞬間化作白骨，散落一地。”
“原來，這些百姓聽法之時，就被索命梵音所奪，一身血肉精髓，元靈精魄盡數干枯，成了普渡慈航這大陣資糧，表面看是佛國信眾，實則已成鬼蜮枯骨！”
“嘶！”
聽此話語，臺下眾人無不倒抽冷氣，駭然失聲！
“數萬百姓，就這么…”
“妖魔，妖魔！”
“看似善信，實為枯骨！”
眾人駭然失聲，回想方才景象，那邪聲詭調，梵音禪唱之下，腦中生出的皈依念頭，背后更是冷汗發出，叫衣衫干了又透，透了又干，心中竟是劫后余季。
方才他們若是皈依，那豈不成如今枯骨？
眾人駭然，心有余季。
二樓之上，包廂之中，幾人亦是錯愕。
“這…”
“莫不是知曉了？”
“如此不是打草驚蛇？”
“或許他不想動手，所以才以書暗喻，警告試探？”
幾人低聲議論，皆是驚疑不定。
“好了！”
然而上首主位那人卻渾不在意，慵懶一聲，澹澹說道：“莫吵我聽書。”
“是！”
幾人聽此，急忙收聲。
再看臺上，蘇問折扇一敲，已是定論此段。
“如此這般，不過片刻，這一派祥和景象的凈土佛國，就化作了白骨累累的鬼蜮死地，破敗不堪的蘭若寺轟然倒塌，竟是飛出一道…”
“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