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趁之機?”
“什么可趁之機?”
眾人已被蘇問引入了劇情,當即出聲追問起來。
蘇問搖了搖頭,并未立即給出答案,而是說道:“搬出武大家不久,縣尊便有公務,要武松出差公干,需兩月才能回返。
縣尊有命,不得不應,但武松又憂心哥哥,怕那婦人招蜂引蝶,惹來禍害,因而臨行前特意去了武大家,向哥哥武大囑咐:“哥哥,今日武二蒙縣尊差往東京公干,明日便要起程,多則兩個月,少則也要四五十日才能返還,因此有句話特來囑咐:
你為人老實,從來忠厚,兄弟不在家,怕被外人欺負,假若你每日賣十籠炊餅,明日起便只做五籠去賣,每日遲出早歸,不要和人吃酒,回到家里,早早閉門,不聽外人那是非口舌,若有誰欺負于你,不要和他爭執,待我回來自和他理論,切記,切記!”
武大自是滿口答應:“兄弟放心,我都依你!”
見武大答應,武松又轉向潘金蓮,同這婦人說道:“嫂嫂是個明白人,不必用武松多說,我哥哥為人質樸,望嫂嫂勞心費力,多多照顧,好叫家宅安定!”
那婦人心虛,聽了這話,登時面紅耳赤,雖不敢與武松爭辯,但心中卻是連在旁的武大都暗暗記恨了下來。
正是:
苦口良言諫勸多,金蓮懷恨起風波。
自家惶愧難存坐,氣殺英雄小二哥。
“啊這?”
“分明是要出事啊!”
“武松別去,這婆娘不是好人,定要找奸夫害你哥哥!”
蘇問這一番敘述,聽得臺下眾人又焦又急,已是全然帶入書中了。
蘇問自不會在此時煞風景,壞氣氛,當即接聲說道:“武松走后,半月有余,一日武大照例挑擔去賣炊餅,留那潘金蓮獨守家中。
晌午時,見悶熱,她便要根桿子支開窗門,卻不想手抓不牢,那桿子從二樓掉了下去,不偏不倚,不端不正,砸在過往一人頭頂。
那人當下立住了腳,抬起頭來就要發作,結果卻見那婦人從窗臺探出一張俏生生的臉兒,半身骨頭都酥了,那怒氣直丟到天邊,變作笑吟吟的臉兒。”
說罷,蘇問折扇一繞,向臺下的眾人問道:“諸位可知這人什么來歷?”
“這…”
“我等怎知?”
“別賣關子,快說快說!”
眾人被他吊足了胃口,連聲催促起來。
蘇問一笑,解開謎底:“那人原本是陽谷縣一個破落戶財主,在縣前開著間生藥鋪,從小便是個奸詐的人,但卻使得拳腳雙刀,武藝非凡,近來更是發了跡,專與人放刁把濫,說事過錢,滿縣百姓大多怕他,又因他復姓西門,單諱一個慶字,家中排行第一,都喚他做西門大官人。”
“西門大官人?”
“呸,他是個什么東西,也配叫大官人?”
對這種一出場就知道是大反派的角色,眾人自然沒有什么好感,紛紛唾罵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此方世界與蘇問穿越前所在的世界雖有許多不同,但也有許多共通之處,大周之前也有諸多王朝,同華夏的歷史似是而非,很多典故與習俗都延襲了下來,所以水滸書中的一些官職與稱呼對眾人而言并不違和。
當然,違和的地方蘇問也做對應的修改,絕不會讓這種小細節,小問題暴露出什么,引來有心人的關注。
眾人義憤,蘇問也說回正題:“潘金蓮不知那西門慶來歷,見他被竹竿打著,當即在窗臺處叉手,深深做了一個萬福,說道:““奴家失手,官人莫怪。”
那西門慶一頭把手整頭巾,一面把腰曲著地,還禮道:“不妨事,娘子請尊便。”
這一幕,恰好給隔壁間茶坊的王婆看見了,當即出聲打趣道:“誰教大官人打這屋檐邊過,碰了個正好?”
西門慶就勢笑道:“小人不是,沖撞娘子,休怪,休怪!”
話語間,一雙眼,都在那潘金蓮身上,上上下下掃了個七八回,已是心猿意馬,有詩為證:
風日清和漫出游,偶從簾下識嬌羞。
只因臨去秋波轉,惹起春心不肯休。
“呸!”
“奸夫銀婦,奸夫銀婦!”
“禍事了,禍事了,武松快快回來啊!”
眼見蘇問說的郎有情,妾有意,一副好事要成的模樣,眾人心中那叫一個急啊。
蘇問卻不管不顧:“那西門慶也有一副好皮囊,看得潘金蓮心中蕩漾,但攝于武松當日警告,不敢多說,接過西門慶遞的桿子,便關窗不見了,叫那西門慶失魂落魄,站在道上久久不動,隔壁的王婆一看,當即嬌笑道:大官人回神罷!
西門慶一聽這才回神,看那窗臺仍是戀戀不舍,再看那王婆茶坊,瞬時計上心來。”
說到這里,蘇問冷聲一笑:“那王婆雖開著一間茶坊,但卻不是個本分安生的人,一條長舌暗做那牽線生意,明可做媒,暗可做鴇,與這西門慶更是老相識了,西門慶還拜她做了干娘,專請她穿針引線,勾那紅杏出墻!”
“原來是個老鴇子!”
“平生最恨的這等長舌婦!”
“西門慶撞見潘金蓮,再有那王婆從中搭線,這齷齪事不就成了嗎?”
“武大危也!”
“武松快回啊!”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后續已可想而知,但眾人還是陣陣焦急,陣陣緊張。
這已是將自己帶入書中了。
蘇問一笑,繼續說道:“西門慶走進茶坊,同王婆一番打聽,便知曉了潘金蓮來歷,當即拿出十兩白銀,要王婆穿針引線,搭橋鋪路,為他拿下潘金蓮!
那王婆見雪花白銀,心中雖動但也有顧忌,向西門慶說道:“大官人有所不知,那武大雖是個三拳打不出兩屁的孬貨,但他兄弟武二可非常人,前段日子那景陽岡上吃人的吊睛白額大蟲,都被他赤手空拳打死了,誰敢惹他?”
“就是!”
“你敢嗎?”
“三拳打不死你?”
聽此,臺下眾人也嘲諷起來。
蘇問輕笑繼續:
“武松?”
“新上任的都頭?”
聽王婆如此說,西門慶心中也有些膽怯,但一想那金蓮嬌俏,這幾分膽怯便飛到天邊去了,向王婆說道:“打虎武松,算得什么,我不去罷了,我若是去,那打虎英雄的名聲,哪里還能落到他身上,干娘大可放心,去做便是!”
“呔!”
“好膽!”
“他什么狗東西,也敢叫囂武松?”
“這貨作死,當真作死啊!”
“看武松回來,不將他錘得個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正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西門慶如此狂妄的話語,令臺下群情激涌,恨不得將他生撕了。
作為始作俑者,蘇問穩坐書臺,又看了看書山靈韻。
嗯…兩百多點,已經超出上次景陽岡打虎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大怒大恐的方法,果真有助于靈韻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