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族老見一會兒的功夫,秦見梅再出來時,竟然隱隱給人一種生機煥發的感覺,不再是暮氣沉沉。
“姑姑,您…”秦龍遠一臉驚喜的上前。
“多虧了子凌,我現在不礙事了,估計過個幾天就能恢復過來。”秦見梅說道。
眾人聞言個個都是驚喜交集。
好一會兒,眾人才消化了這個消息,秦龍遠再次開口問道:“那如果姑姑您恢復過來,您是大宗師,還是玄師?”
“玄師。”秦見梅回道。
“玄師”兩個字回蕩在宗廟的上空。
四周一片安靜,甚至連城外正在不斷逼近的腳步聲,這一刻都彷若變得非常遙遠。
本來所有的族老都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結果突然間,秦家一下子卻冒出了兩位玄師!
一門兩玄師!
整個大齊國,又有幾個家族有這般風光厲害!
“秦在信,你這個勾結魔教,犯上作亂的亂臣逆子,還不速速打開城門,束手就縛!”突然間,一道威嚴洪亮的聲音從城外傳了進來,回蕩在秦城的上空,打破了安靜的場面。
眾族老勐地回過神來。
“是謝端義老賊!”秦興寶說道,目中透出一抹恨意。
上次在國都,他打抱不平,被郡主當街抽鞭子。
郡主后面的兩輛馬車里,有一輛里坐著的就是謝家家主謝端義,也正是他認出了秦興寶是秦家新晉的宗師,郡主才會命人綁了他,故意當街抽打羞辱。
“叔公,來而不往非禮也!您是族長,該您出場了!”秦子凌扭頭對秦在信說道。
“好!”秦在信點點頭,從高臺上縱身而起,踏在一只烈焰鷹的背上,飛落城墻上。
“老師,我們也過去吧。”秦子凌對劍白樓等人說道。
“好!”眾人點頭,跟著踏上血蒼鷹朝城墻飛落而去。
秦城現在有五條云龍盤繞守護,不僅遮住了城內的氣息,而且視線上,外面也只能隱隱看到里面人影閃動,卻是看不真切。
城外,此時已經立著黑壓壓的大軍。
大軍分五個方陣,刀槍林立,旌旗蔽空,殺氣震天。
每個方陣前面,有十五位武道宗師身披鎧甲,手持兵刃,騎在高大威武的異獸馬上。
異獸馬不時打響鼻,有熱氣從它們的鼻孔中沖出來。
每個方陣前,除了最左邊的方陣沒有大宗師,其余四個方陣,都有一位大宗師一馬當先,傲然而立,強大澎湃的氣血沖天而起,隱隱中甚至都能與身后方陣大軍沖天而起的煞氣分庭抗禮。
大宗師身后的十四位宗師中,有兩位中宗師,其余都是小宗師。
每個方陣除了這十五位武道宗師之外,在方陣的上空,還凌空而立著兩位煉氣宗師,合起來有十位,其中有兩位是中宗師,其余都是小宗師。
城外,除了大軍,遠處空中,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些人。
這些人大多數都駕著異禽而來。
賴乙暖和當年跟他一起對弈的滄浪島島主也赫然在場。
他們兩人倒是沒有駕乘異禽,而是站在一朵白云狀的飛行法器上。
其他人大多數都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他們二人卻沒有跟其他人聚在一起,而是飄然立在一片無人的天空。
“武州各方勢力,稍微有點臉面的基本上都來了。其他州郡,也來了不少人。司天監也來人了,不知道監正有沒有來?”白云上,滄浪島島主遠遠朝四周望了幾眼,對賴乙暖說道。
“既然已經放任太子滅秦家不管,他來也好,不來也好,又有什么區別?”賴乙暖澹澹道,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不滿和嘲諷之意。
“師兄,時也命也,又何必計較太多?再說,你和秦見梅也說不上有多深的交情,看看熱鬧就可以。”滄浪島島主苦笑道。
“時也命也?哈哈!”賴乙暖聞言笑著搖搖頭,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不看這熱鬧了,反正結局已經注定。”滄浪島島主遠遠朝城外的大軍望了一眼,說道。
“放心,我知道我現在有幾斤幾兩。我只是想看看,憑我現在這張臉,是否還能保下自己前些日子收下的一位記名弟子!”賴乙暖說道。
“你的記名弟子是秦家子弟?”滄浪島島主面露一絲意外驚訝之色。
“就是上次你看到的那位朝謝家扔乙木陰雷的小子,后來機緣巧合,我又遇到了他,便一時起意收了他為記名弟子。他是個可堪造就的人,但也有個毛病,所以我認為他這次肯定會趕回秦家送死!”賴乙暖說道。
“唉,既然知道他是秦家子弟,師兄又何必收他為記名弟子呢?”滄浪島島主苦笑道。
“我收誰為弟子,莫非還需要看別人臉色不成?”賴乙暖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既然師兄執意要留下來看熱鬧,那就留下來吧。”滄浪島島主看著賴乙暖,本來想說道幾句,最終還是一臉無奈地搖搖頭道。
在賴乙暖和滄浪島島主站在白云上說話時,其他方位的空中,很多人也都在竊竊私語。
“謝家、車家、甘家、獨孤家還有鎮守武州的五大軍營之一的赤焰軍,合計五千將士,人倒不算多,但個個都是精銳。更有八十五位宗師,其中大宗師有四位!更別說太子還帶了一百名近衛前來,其中也不乏宗師高手。秦家能聚攏四十名宗師頂天了,而且還沒有大宗師坐鎮,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啊!”
“是啊,太子這是要以絕對的實力,以雷霆之勢滅殺秦家,好震懾武州各方勢力!可憐,秦家千年基業就此毀于一旦!”
“秦家已經啟動了護城大陣,據傳這護城大陣是秦家一位厲害的先祖所布,威力巨大,太子大軍雖然精銳,又有眾多宗師高手,但想要攻破秦城,想來也不是容易之事。”
“大陣也是要人來操縱的,秦家如今連一位大宗師也沒有,又能發揮多少大陣威力?況且太子這次調動了這么多宗師,一齊發力,便是山崩地裂之威勢,這大陣再厲害,又能扛得住多久?”
“唉,那倒也是!”
“前陣子,太子借為車榮書報仇之名,發兵攻打南定州,借機掌控了西南四州的大部分兵馬,今趟要是再滅掉秦家,他的聲勢將越發如日中天,諸多皇子中再也沒有一位能與他爭鋒!”
“老天何其不公啊!竟然不滅姜廣權,反倒讓他這等兇殘之輩當上太子!他現在還沒登上皇位就已經如此殘暴,要如此對待秦家,等他登上皇位,肯定要變本加厲!”
“噓,小聲一點,此話不可亂講!”
眾人分為一個個小團體,私下議論,表情各異。
有些人純粹是一副八卦看熱鬧,有些人幸災樂禍,有些人面露悲憤之色,有些人沉著臉…
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有一段防護秦城的云龍突然云霧滾滾,朝兩邊倒卷分開,顯出了站在城墻上的秦在信。
秦在信一身鎧甲,手持長矛。
他傲然屹立城墻之上,長矛隔空對著一馬當先跑到城墻下數十丈開外的謝端義一指,聲色俱厲罵道:“謝端義,你這個陰險小人,休得血口噴人!我秦家做事素來光明磊落,對朝廷忠心耿耿,我叔公曾經為了大齊國鎮守邊疆多年,立下赫赫功勞。我姑祖母更是天衍宗真傳弟子,暗中守護大齊國,免受魔教殘害。
我身為秦家子女,秦家家主,又豈會做出勾結魔教,犯上作亂之事?倒是你們二十多年前,以入地窟滅魔為名,聯手暗算我秦家家主和族老,害得我秦家元氣大傷,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嗎?
如今你們又見我姑祖母淬雷失敗,便以莫須有罪名污蔑我秦家,誰不知道你們是圖謀我秦家千年基業,我秦家祖地!
還有你姜廣權,你這個殘暴無道的混賬,你為了排除異己,命人暗算我秦家家主和族老,又多次要強迫我秦家族老侍寢,現在又要對我秦家大動兵戈,要殺我秦家數以萬計的族人,要圖謀我秦家祖地,你就是個惡魔,你根本不配為儲君!”
說到后面,秦在信手中長矛突然對著大軍后面上空的車輦隔空一指,矛尖寒芒吞吐。
聲音洪亮,正義浩然,回蕩在天地間,如雷聲滾滾,傳出數十里。
“放肆,竟敢誣蔑太子殿下,秦在信你實在罪該萬死!”謝端義一聲厲喝,手握九孔大環刀,整個人竟然勐地騰空而起數十丈,腳下勁力卷起陣陣氣流狂風,托著他朝秦在信揮刀撲殺而去。
這一刀噼砍而去,頓時間刀芒噴吐十余丈,撕裂開空氣。
隨著大刀芒大放地橫空噼殺而出,虛空中竟然顯出了一只兇勐的老虎虛影,有虎嘯聲響起,威震四方,讓人心神戰栗。
“玄虎滅神刀!這謝端義顯然已經領悟到了刀意,這一刀噼殺而出,將玄虎之意融入進去,威力真是嚇人。秦在信肯定不敢逆其鋒芒,只能退回大陣了!”遠處有人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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