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秦子凌方才恢復了心境,重新盤腿,手結法印。
這一次,他依舊很快就定住了神魂,點點星辰之輝沒入頭頂,讓他不僅感覺到渾身清爽,更是有一種力量在不斷增強的感覺。
“按‘不滅星河觀想大法’所講,世界如海,肉身為渡海之舟,神魂為乘坐舟內之人。神魂不居于肉身之內,便要溺水。但若神魂堅固強大,便可躍出舟筏,御水駕浪而行。我如今神魂不斷強大,也不知道是否可以躍出舟筏?”
秦子凌心頭有一念頭閃過,然后腦海里浮現“不滅星河觀想大法”中有關神魂躍出舟筏之法。
然后腦子里想著一步步走上船頭甲板上,然后一躍而起,跳入大海。
這一躍一跳,秦子凌驟然感覺到自己渾身一輕,然后整個人凌空飄在書桌上空,仿若整個人輕飄飄的,沒有一點重量一樣。
他能看到外面的一切景物,包括盤坐在書桌前的自己。
“我能看到自己?”秦子凌不禁被眼前詭異的一幕嚇了一大跳,隨后他才想起自己這是神魂成功出竅了,又是不禁一陣驚喜和不敢置信。
“我這已經是達到出竅境界了!”心中驚喜著,秦子凌輕飄飄落在肉身邊上,然后去翻動書桌上擺放的書本。
神魂無形無質,按理而言應該直接穿透而過,但當秦子凌嘗試著翻動書本時,不僅沒有直接穿透而過,而且竟然真的翻動了書本。
只是原本很是輕巧的書本,翻動起來給他一種非常沉重的感覺,就像這書本是一張張厚厚的鐵皮裝訂而成一般。
“能翻動實物,這,這已經是驅物境界!”秦子凌看著這一幕,簡直就跟普通人大白天見了鬼一般。
厲墨苦修了八十年,也不過才達到驅物之后的分神境界,當然厲墨已經達到了分神境界的巔峰,觸摸到了奪舍門檻,神魂驅物不僅已經能舉重若輕,而且還能分出神魂凝煉法印烙印在僵尸上面,配合著血祭之法,就算神魂不出竅,也能憑借神魂意念輕松自如地操縱多頭僵尸。
秦子凌翻動輕巧的書本都有很沉重的感覺,比起厲墨的舉重若輕自然還差了很一大截。
但厲墨卻是苦修了八十年,而秦子凌只是花了片刻功夫,便直接跨過定神、出竅、附體三大境界踏入了驅物境界,這樣比起來,厲墨跟秦子凌的差距簡直就是云泥之別。
好一會兒,秦子凌才冷靜下來。
“老天爺終究還是眷顧重生者的。我第一次進行神魂修煉就踏入驅物境界,必然跟我現在這具身體里的神魂是融合兩個完整神魂和一個殘魂有關系,尤其厲墨曾經還是分神境界的神魂修行者。唯有如此才能解釋得通,我直接從一個門外漢跳躍到驅物境界的神魂高手。”
想通了其中緣由之后,秦子凌很快就按耐不住心頭的好奇,心念一動,常人肉眼看不到的神魂之軀沒有從敞開的窗戶飄出,而是直接對著墻壁撞過去。
再然后,秦子凌只感覺四周的壓力驟然大了一些,但不過轉眼間,這壓力便突然消失,他已經出現在院子里。
“神魂果然可以穿墻而過!”秦子凌望著屋子里的自己,有些發愣,又有些難以抑制的興奮。
在另外一個世界,他后來得了漸凍癥,連行動的自由都沒有。來到這個世界,雖然開局便是朝不保夕的亂世和敗落家境,但他卻獲得了上一世連想都不敢想的自由。
飛天遁地,穿墻過山,來去如風的自由!
趁著心頭的興奮勁,秦子凌的神魂離地半米左右,踏著風兒如同踏浪一樣,離開了家,一路往郡城的方向飄去。
明月懸空,月光如水。
秦子凌踏風而行,越行越是興致高漲,突然想起一句詩詞“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不由得起了好奇,朝著明月的方向踏空飛去。
只是飛得越高,秦子凌便感覺到越吃力,寒風吹來竟然有種要被風凍僵和吹散的感覺。
大概到了千余米,秦子凌便感覺承受不住寒風吹拂,連忙停了念頭,降落回地面,繼續朝著郡城方向飄飛而去。
這期間,秦子凌又測試了神魂飄飛的速度,發現速度越快,神魂便有一種喘不過氣,甚至神魂要散架的感覺。
再后來,神魂離開安河村大概四里左右的距離,秦子凌便感覺不到自己肉身的存在,一種莫名的恐懼在心里頭涌起,仿若再前行,他就會成為在世間游蕩的孤魂野鬼一般。
秦子凌沒敢再繼續前行,轉身返回。
返回時,黑夜中他看到有一隊人馬朝城外徐家堡方向而去。
這隊人馬個個身上血氣縈繞,尤其一乘坐在云豹馬上的高大男子,身上的氣血更是濃烈,在秦子凌的眼里簡直就是黑夜里的一把火把,不僅顯目,而且還散發著火焰的炙熱,讓他產生一種一旦靠近就要被燙傷的直覺。
那隊人馬自然發現不了秦子凌,很快離去,而秦子凌也繼續返回安河村。
“按厲墨的殘缺記憶,這世界上不僅有真正的神魂強者,而且有能鎮殺神魂的法術,甚至氣血旺盛的武道強者,憑自身氣血便能將神魂震蕩沖殺,看來這件事情不假。我如今雖然已經能勉強驅物,但因為這境界不是我辛苦修煉而來,恐怕還不能算是真正的驅物境界,只能算是半步驅物境界。我的神魂其實還是偏弱,不管是神魂飄飛的速度、高度還有距離受限制還是很大。而且我的肉身相對于神魂更是弱小,神魂一旦離體,肉身沒了神魂居中調度,也會變得虛弱。”
“看來,若沒有必要,這神魂之術要慎用,而且還得盡快提升肉身境界。肉身為舟,只有肉身強大,神魂居住里面才能安心,才能不斷壯大。”神魂飄回到肉身之后,秦子凌感到精神疲倦,這才知道神魂之道雖然玄妙莫測,卻有諸多限制,而且真要施展起來也是極為耗神,甚至肉身長時間離了神魂,隱隱中也給秦子凌變虛弱的感覺,再想起剛才半路所見,以及腦海里的一點殘缺記憶,秦子凌沒有被“新技能”所帶來的的興奮沖昏頭,以為憑自己現在的本事就可以肆意妄為,相反他心生警惕,絲毫不敢自滿大意。
暗暗一番自我警告之后,秦子凌收斂心神,觀想自己盤坐在浩浩蕩蕩的星河之中,點點星光沒頂而入,神魂不斷壯大。
隨著不斷觀想,漸漸地秦子凌感到陣陣倦意襲上大腦,再也無法定神觀想“不滅星河”,遂停止修行,上床睡覺。
第二日,秦子凌醒來,整個人說不出的神清氣爽,昨日失血的虛弱感也蕩然無存。
吃過早餐,秦子凌帶上印染月給他準備在武館吃的餐點,一路往郡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