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凌晨三點,某宗子蹲在垃圾場翻垃圾。
不過,更興奮的謝枯硯。
這貨就跟好奇寶寶一樣,撿著個新奇…或并不新奇的玩意兒,就跑過來問他能不能用。
用謝枯硯的話來說就是,還從來沒有見過活的修仙者。
不管陳昌言怎么趕人,體育老師都堅持要看到一個法寶出爐的過程…
當然,謝枯硯自己的說法是“來都來了,得留下來幫點忙吧?”
但他找過來的東西,不是什么廢棄的試管,就是看上去有那么一點恐怖的布偶娃娃。
怕是對修士有什么誤解。
好在江城市的垃圾場是一個很現代化的垃圾場,不是那種隨便垃圾堆積成山又臭氣熏天的地方,工業文明的秩序感,在垃圾場里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反正臟活累活有趙虎這個傀儡干著。
陳昌言很快就找齊了自己需要的東西。
其中最重要的骨灰已經解決了,其他的都是看到什么就拿什么發揮的事情了…
法寶的煉制是一個相對寬泛的過程,和煉制入魂役鬼不同,并沒有一個標準化流程。
陳昌言開始煉制,謝枯硯就蹲在一邊看,眼睛一眨不眨。
陳昌言覺得有些好笑。
你這是能看懂,能學會還是怎么的?
但他沒理體育老師。
他先是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褲子,將骨灰撒在上面,然后催動所剩不多的靈力…那些骨灰就像是被磁鐵吸附的磁石一樣,均勻地鋪在了外套和褲子上。
然后,他抬一抬手,已經組成了衣物的形狀的骨灰,緩緩飄了起來,他將半瓶可樂如灑水一般均勻地灑在骨灰上,只見一縷青煙從骨灰上騰起,很快消散…
謝枯硯看得津津有味,但他能感覺到能量的波動,所以,幾次想開口提問題,卻都給咽了回去。
法寶的雛形成型之后,陳昌言又將其放回自己的衣褲上,對比并修改細節。
這個過程有什么水用什么水,可樂用完了用礦泉水,礦泉水用完了是生理鹽水…
如此幾遍之后,他又取出一把穿越者的骨灰,修補和加固了一些要害的位置。
畢竟,所有鬼障類法寶的第一、第二和第三作用都是,防護、防護、更強的防護。
如果能有其他的效果當然更好,但如果沒有,也不強求。
隨著陳昌言如織布成衣一樣的精細打磨,漂浮的骨灰之間產生了某種交聯…
之后,陳昌言把外套和外褲都穿上了,在謝枯硯震驚的目光中,從神識里抽出了那一條交絲纏魂。
交絲纏魂一入法寶的胚子,只聽嘩地一聲,若隱若現的鬼障忽地縮小成了一套像是娃娃的衣服一樣小的服飾,而后,隨著陳昌言一揮手,鬼障又展開成剛才的大小…
“世界的美妙就在于你只要活的時間足夠長,就一定能從別人的生命中得到與自己單調的人生不一樣的驚喜。”謝枯硯說。
陳昌言白了他一眼,法寶的形態變化是基礎屬性好吧?
不過,不管怎么說,交絲纏魂作為主魂注入寶胚之后,一次就成型了,而且,強度也遠超陳昌言的預估。
那么,后續的工作就會簡單很多了。
天還沒亮,陳昌言就完成了夜行障的煉制。
最后的成品再一次讓謝枯硯開了眼界。
靜靜躺在陳昌言手心的,像是一塊灰褐色的薄紗,是骨灰的顏色,但展開之后,薄紗宛如黑夜的一部分,完美地融入其中。
陳昌言將鬼障覆蓋在身上,就好像看不見他這個人了似的…
當然,謝枯硯掏出手電筒,還是能把他給照出來的。
“來,打我一拳。”陳昌言跟謝枯硯說。
“??”謝枯硯一臉奇怪,“為什么?”
“試一下鬼障的強度。”陳昌言對它的夜行能力是滿意的,但還是那句話,鬼障的主要作用還是防護。
使用了交絲纏魂的鬼障,比起一般的鬼障,防護能力應該還要更強。
謝枯硯也明白了陳昌言的意思,鉚足力量一拳揮了過去…
嗚嗚。
他的耳邊頓時響起了似乎幼童一般的可怕哭聲。
陳昌言的身影仿佛晃動了一下,他這一拳有種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嗯…沒有壓力。你大概用黃級的力量試試。”陳昌言對謝枯硯這一拳普通攻擊完全沒有感覺。
無論是身體還是神識,都沒有察覺到有人打了他一下。
用更容易理解的話說就是,沒破防。
謝枯硯嗯了一聲。
這一次,沒有出拳。
陳昌言只覺得胸口微微一沉,一股洶涌的力量將他往后推了兩步。
“…你打個招呼啊。”他差點忘了謝枯硯可以直接操控“力量”這個東西本身,而并不需要一拳一腳這樣具體的接觸。
“為什么要打個招呼?如果要模擬實戰,當然要攻其不備。”
“謝老師的課備完了嗎?”陳昌言笑。
“…不是這種攻其不備。”謝枯硯的臉垮了。
“再來,上到橙級的力量。”陳昌言說。
這一次,他的聲音才剛剛落下,謝枯硯就已經“攻其不備”了。
陳昌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甩出三米遠,胸口和神識都一陣劇痛,但是,也就是劇痛了一下而已…力量如流水一般,從他的身體上流了過去。
他沒有收到一點傷害。
“怎么樣?還要繼續嗎?”謝枯硯問。
陳昌言打了個停止的手勢。
他大概摸到了夜行障的強度了…確實是很強,照這個防護能力,紅級以下是自身和鬼障都不會受損,而紅級以上,也許都能扛住一兩下。
但讓他打出停止手勢的,不只是實驗告一段落,而是,他的手邊好像摸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柔柔的,軟軟的,十分絲滑的材質。
陳昌言拎起來一看。
一件像是染了姨媽血的旗袍?
等等,這個花色,他好像在哪里看過…
“哦,你之前說鬼障就是一種源于衣服,高于衣服的東西…我就找了件衣服過來了。”謝枯硯宣布對這件旗袍負責。
“你就沒意識到這是一件女人的衣服??”陳昌言眼皮直跳,體育老師怕不是個智障?
“只是覺得花色挺好看的,說不定能給你煉制鬼障,做個參考什么的?”
“…不說那些了。”陳昌言把那件旗袍扔回給謝枯硯,說,“這就是之前撕書快閃的時候,在張寶龍掩護之下,逃走的那個旗袍少女穿的旗袍…同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