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方澤兵分三路,從州府離開的時候。
白家莊園,白芷所住的別墅。
白芷換下了她常穿的青紫色貴族服飾,穿上了一身束腿的勁服,頭發也綁了起來,相較平時的她,少了一些優雅,多了一些颯爽英姿。
穿好衣服,白芷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前兩天就已經收拾好的包裹,然后往背上一背,提起一柄長劍,朝著外面走去。
不過她剛走到莊園正廳,還沒來得及出門,就突然身后的一個聲音喊住,“小芷。”
聽到那個聲音,白芷回過頭,然后就看到金姨急匆匆的走過來,她不由的站定,然后提著劍,詢問道,“怎么了,金姨?”
金姨看了看她的這身打扮,開口詢問道,“你是...要去幫方澤?”
白芷點了點頭。
金姨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詢問道,“那你知道方澤從哪里走的嗎?”
白芷理直氣壯的說道,“不知道。”
“但是...我直接去從云城等他,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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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要去從云城的。”
“如果他在路上發生了意外,我再趕過去。”
金姨再次搖了搖頭,然后說道,“他是從靈界走的。就算被人伏擊,戰斗也只會發生在靈界。你不到升靈階,憑自己根本去不了靈界。”
聽到金姨的話,白芷卻好像早有預料,她道,“沒事的。我已經和柔姐約好了。她是升靈階,她會帶我去靈界,并帶我去到方澤身邊。”
金姨:.....
看著眼前這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女人,金姨一時間有點無言,她語重心長的說道,“靈界那么危險,升靈階尚且只能自保,你去了也幫不了方澤什么忙啊。”
白芷卻好像早已經下定了決心,她道,“那我也不能只是在州府等啊!作為女朋友,在男朋友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怎么能自己躲在后方,不聞不問呢?”
可能猜到以白芷的性格會這么回答,金姨聞言,緩緩說道,“你并沒有不聞不問。或者說,咱們家并沒有不聞不問。”
“你爸帶著人在方澤出發沒多久,就跟了上去。他們會保護好你的這個如意郎君。”
“至于你....”說到這,金姨道,“你就別去添亂了,你有別的任務。”
聽到自己父親已經跟上去幫忙,白芷松了一口氣,但是聽到自己也有任務,她又不由的好奇起來,“我也有任務?什么任務?”
金姨道,“去見一下你的舅父。”
“舅父?”,白芷一聽這個稱呼,先是一愣,緊接著臉上露出了抗拒的神情,她面無表情的說道,“為什么要去見那個人?”
見到她那個樣子,金姨安撫道,“這是你爺爺交代下來的。”
一聽為了方澤,白芷更奇怪了,她道,“爺爺為什么讓我去見他?”
“他們珈藍家一直瞧不起咱們,自從母親去世以后,更是把一切全都怪罪到了咱們家身上,斷絕了和咱們的關系。”
“而他們因為有著絕顛半神,獨霸陀耶州,連聯邦都很難插手,就更不在意咱們的態度了。”
說到這,白芷又小聲的說了一句,“如果他們能把耍橫的精力用在調查當年我母親和哥哥遇襲的事,可能案子早就破了。”
這些年,金姨明顯是知道白芷的怨言的,所以聽到白芷的抱怨,她走過去,輕輕抱住白芷,然后安慰道,“好啦,別抱怨了。”
“又不是讓你去求他們,只是讓你去見一下。”
“不論用什么辦法,只要能見到面,就算完成了任務。到時候你立刻掉頭就走都可以。”
白芷見金姨這么說,猶豫了一下,然后又問了一句,“你沒騙我?父親真的去救方澤了?”
金姨真誠的點了點頭。
白芷見狀,這才微微點了點頭。然后道,“那我去換一身衣服,去見舅父。”
金姨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去吧。”
白芷點了點頭,拎著劍,背著包裹朝著自己別墅走去。
不過,她剛離開別墅正廳的門口,金姨的親生女兒,上次方澤見過的那個平凡的女孩,就突然攔住了她,“姐。”
見到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妹妹,白芷不由的頓住了腳步。
因為金姨的原因,兩人的關系不錯,所以見到親妹妹,白芷的目光也不由的溫柔了起來,她問道,“怎么了?麥麥。”
女孩走近,輕輕牽起了她的手,然后說道,“去見完了珈藍家,盡快回來。另外,去的時候也一定注意安全。”
聽到自己妹妹那奇怪的話,白芷眉頭微皺,她有心想要再問一問這是什么意思,但是就在這個時,遠處傳來了金姨的呼喊聲,“麥麥!你在那干什么?麥麥!”
聽到金姨的呼喊,女孩朝著白芷點了點頭,然后松開了牽著白芷的手,提著裙擺,快步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媽,我在這里。”
白芷扭頭,古怪的看著自己妹妹的背影,總感覺....她們好像有什么事在瞞著自己。
但是想到這么多年,金姨一直待自己如同親生女兒,麥麥和自己的關系也非常的好,她就又搖了搖頭,然后反身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與此同時。
靈界。
方澤幾人還在那朝著從云城奔走。
而在趕路的時候,為了消減煩悶,當然就要聊天了。
所以幾人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就這么換了幾個話題,他們最后還是不由的聊起了這次的敵人:大黑伽羅。
方澤一邊繞開了一個正在炸裂,向外噴吐著巖漿的蒲公英,一邊對黑婆說道,“我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查看大黑伽羅的情報。”
“但是,情報并不多。而且,里面還有一些語焉不詳的地方。”
“所以,你們當年有沒有什么關于大黑伽羅的傳聞或者事件?”
聽到方澤的話,黑婆一邊腳步輕點,一邊想了想,然后說道,“大黑伽羅?”
她面色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
片刻,她用她那蒼老、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
“我還真聽說過一個關于祂的事情。而且...這件事,還和您有關。”
“和我有關?”方澤聽到這話,腳步都差點停住。他好奇的看向黑婆,問道,“什么事?”
黑婆道,“我記得您有一個朋友名叫白芷吧?是白家第三代的嫡女。”
方澤點頭,“是的。”
黑婆道,“那就沒錯了。”
“她的父親白錦文是白家的家主,當年也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在年輕時游歷東部管轄大區,然后從西達州臨近的兩個州‘拐’回來兩個貴族少女,娶為妻子。”
“臨近兩個州的兩個貴族少女?”方澤念叨了一下這句話,然后想起了金姨的姓,恍然道,“你是說落星州的金家,是吧?”(175章)
西達州位于東部管轄大區西南部,和三州接壤,分別是落星州、云嵐州和陀耶州。(202章)
黑婆點了點頭,“是的。其中一個就是落星州金家的庶女金鸞。還有一位則是陀耶州的珈藍家的嫡二女:珈藍仙。”
黑婆的話讓方澤不由的皺眉。
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
而這時,黑婆一邊奔走,一邊繼續說道,“而我記得當年老祖宗曾經說過,珈藍家的先祖在50年前晉升半神的時候,選擇的是大黑伽羅的晉升方法,并身具了大黑伽羅的血脈。”
聽到黑婆的話,方澤的眉頭深深的皺起,簡直皺成了個“川”字。
然后黑婆繼續說道,“而珈藍家的老祖宗本身是一位絕顛半神,在整個聯邦都是頂尖的高手。再加上陀耶州并入聯邦前是的國家,他是陀耶國身份、地位、權利最高的教宗。所以,當然就更看不上白家了。”
“所以,當年白錦文迎娶珈藍仙的時候,珈藍家只是象征性的派來了一個小輩過來觀禮,可謂是非常不給面子。”
“再后來,珈藍仙婚后先后生下了一男一女,其中男孩繼承了珈藍家的能力,有了這個契機,雙方才漸漸緩和了關系。”
“而就這樣兩家相安無事了多年,期間珈藍家幾次索要那個男孩的撫養權,想要讓他重歸珈藍家,但是白家都沒有同意。”
“一直到十幾年前。珈藍仙帶著那個男孩回陀耶州省親,在途徑翡翠城的時候,突然遭遇遇襲,然后下落不明。”
“珈藍家和白家得知這件事以后,出動了很多人力物力進行搜尋,但是都沒有結果。這導致兩家原本就脆弱的關系直接破裂。不僅扯皮了很久,紛紛指責對方的不負責任,而且最終更是老死不相往來。”
這樁秘聞,方澤曾經從白芷的嘴里聽說過一點,但是并不多。現在從黑婆的口中聽到了這件事全部的過程,而且知道了更多的細節和信息,方澤的心里一時間滿是不祥的預感....
但是現在在趕路途中,加上他也沒見過珈藍家的人,無法驗證,所以最終他強壓下了自己心中的雜念,
‘應該是自己瞎想了吧?’
‘嗯...應該是的。要不然,那整件事就太恐怖了.....’
可能因為這個話題確實有點不太合事宜,所以在聊完以后,方澤也就沒了聊天的興致。
而方澤這個少主都不說話了,黑婆、黑羽等其他人就更不敢說話了。行進的隊伍頓時也就沉默了下來。
而就這樣,奔跑了十四個小時。方澤拿拿儀器辨識了一下方向和距離,現在他們距離從云城只差4個小時的路程了。而距離大黑伽羅藏身的黑山城,更是只差2個小時。
想到大黑伽羅他們不可能這么容易放過自己,所以方澤他們也不由的保持了足夠的警惕,保證可以隨時應對突如其來的襲擊。
而除此之外,為了避免對方真的不出手,所以方澤也朝著黑婆他們點了點頭,示意按照原計劃微改方向,向黑山城方向前進。
見到方澤的動作,黑婆她們頓時了然的調整了一下方向。
因為距離很遠,所以只是稍微調整一下方向,就讓一行人的行進路線發生了不小的改變:更靠近黑山城了。
而就這樣,又奔波了半個多小時。就在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在一行人徒步穿過一片沼澤的時候,突然間,沼澤中傳來了一聲刺耳的尖嘯,緊接著三四個身穿灰色兜帽的人影從沼澤中拔地而起,手持鉤爪朝著方澤撲將而來!
那一刻,不管是方澤一行人,還是一直墜在方澤身后的各方勢力的人全都心中一喜:來了!
人最怕的永遠不是危險,而是未知。之前半神信徒們始終不出手,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的手段和實力,所以始終吊著一顆心忐忑著。
而現在出手了,那么就沒什么忐忑的了,只有應對!
這么想著,方澤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拔腿就跑!
那一刻,正出手的四名半神信徒:??
方澤身后跟著的州府各方勢力:???
因為方澤一行人實力很強,所以他們想走,半神信徒們根本就攔不住,就只能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方澤幾人逃之夭夭。
見到這一幕,跟在方澤身后的各方勢力也是懵了。
他們看著跑掉的方澤,又看了看跳出來的半神信徒們。
片刻,其中一位老者爽朗的笑了笑,說道,“各位,老朽我是跑不動了,那么這幾個宵小就留給我吧。”
聽到那人的話,其他幾位高手微微一拱手,又跟了上去,而那個老者卻是一展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閃動了幾下,就到了那些半神信徒中間,很快,雙方就展開了戰斗。
老者明顯實力不俗,至少是化陽巔峰的存在,但是和那幾名半神信徒甫一接觸,他就愣了。
倒不是這些半神信徒們強,而是弱,太弱了,竟然只有升靈階!這樣的殺手,不就是來送菜的嘛?!
因為境界差距太大,所以只是十幾秒,老者就輕松的把這幾位半神信徒梟首。
而在殺掉這幾位實力偏弱的半神信徒以后,老者眉頭微皺,他看了看方澤他們遠去的方向,猶豫了一下,還是再次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靈界,靠近從云城的一處平原。
平原上有著一座二十多米高的山丘。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山丘有著頭、軀干、四肢,就好像是一只生物一樣。
但是此時這只生物,卻已經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一個大洞洞穿了它的腹部,讓它就那么慘死在了平原當中。
而在它的腹部大洞中,幾個人影正在那小聲的交談著,
“誘餌失敗了?”
“是的。方澤很機警,根本就不上當。”
“嗯.....沒事。冕下們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布置了其他的后手,他跑不掉的。”
與此同時,就像這個人影所說的這樣。
就像是踏入到了半神信徒們的勢力范圍一樣,即使方澤一行人離開了沼澤,但是半神信徒們也在一波接一波的襲擊著方澤。而且他們還完全不知疲憊,不懼生死,不論發生了什么就一個目的:撲向方澤。
而每次遇到這種的情況,方澤一行人都會立刻躲開,把一切交給后面跟過來的各方勢力的高手來處理。
就算遇到一些躲不開的,黑婆、黑羽也會指揮其他化陽階頂上,避免方澤和對方發生接觸。
而接觸的次數多了,方澤他們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這些中途攔截的半神信徒們好像實力普遍都不高,甚至全都沒有達到化陽階。
這樣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對方澤完成刺殺,更像是敢死隊來達成某個目的似的.....
這讓方澤一行人心中更加的警惕,對方澤的保護也更加的緊密了起來,這也讓指揮這次行動的半神信徒們心情也越來越煩躁。
還是那個山丘人的腹部大洞。
幾個人影在其中激烈的爭吵著,
“不行再這么下去了!再這么下去,方澤就要真的跑了!到時候冕下們怪罪下來,咱們誰都擔待不起!”
“是啊!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這是咱們想做就能做的嗎?他像個泥鰍這么滑不留手,根本抓不到啊!”
而就在幾人爭吵的時候,為首的一個人影問道,“方澤現在到哪里了?”
伴隨著他說話,立刻就有人回道,“還有十公里就到黑土城了。”
為首的人影聞言,一錘定音道,“好了,別吵了!現在必須要動手了!黑土城離著從云城太近了,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所以,就算是犧牲咱們幾個人中的一個去觸發裝置,也必須要把他攔下來!”
他說的話倒是沒問題,但是當聊起到底派誰去送死的時候,頓時,氣氛就安靜了下來。
而就在眾人都不說話的時候,這時,一個身背弓箭的女人站了出來,她道,“我來吧。我有把握可以觸發裝置。”
見到有人出頭,其他幾個人頓時就想要答應,結果就在這時,那個女人又道,“但是,我有條件。”
“你說。”“什么條件?”
女人道,“觸發裝置以后,我要第一個動手。到時候殺了方澤,我是首功!”
幾個人影對視了一眼,最終點了點頭 就這樣,方澤和半神信徒們追追逃逃,一路激戰,很快就到了距離黑土城不遠的地方!
而當來到黑土城附近,自始至終一直手拿儀器的黑羽悄悄的朝著方澤使了個眼神。
方澤敏銳的捕捉到了那個眼神,所以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后咳嗽了一聲。
聽到方澤的咳嗽聲,一行人微不可查的把隊形調整的松散了一些,腳上的動作也放慢了一些。
他們的動作變化的非常輕微和巧妙,就算是一直死盯著他們的人,估計也只會認為他們是跑了這么久,疲憊了。
所以,就在方澤他們“疲憊”“松懈”的那一瞬間,突然,遠處傳來了一陣“嗖!嗖!嗖!”的破空聲!
伴隨著聲音,只見不遠處的叢林中,一支接一支閃著金光的羽箭激射而來!
那一支支的羽箭像是黃金鑄成,每一支都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即使在靈界那灰蒙蒙的天氣也特別的顯眼。
而上面所凝聚的法則之力就更加恐怖了,明顯不再是升靈階那樣的小打小鬧。所以只是一打眼,眾人就知道這次和之前攔截的人員不同,是半神信徒中的化陽階高手出手了!
所以見狀,黑羽,黑婆等人也不敢怠慢,紛紛出手攔截箭支。
但是古怪的事情發生了,他們不出手還罷,一出手,那些羽箭頓時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開始瘋狂的分裂!
四只變八只,八只變十二只,十六只箭支變得越來越多!
很快,漫天的羽箭就形成,齊刷刷的朝著眾人射來!
見狀,黑婆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了,她一躍而起,手中的狐頭杖直接朝著那漫天的金箭扔去。
狐頭杖迎風變漲,很快就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狐貍!
那狐貍猛地張嘴,然后一吸,頓時那漫天的羽箭就全都被它吸進了肚子當中!
在場的其他人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稍寬:和能力者戰斗怕的永遠不是對方實力有多高,而是怕對方的能力詭異、奇怪,沒有克制的手段。
那打起來才叫憋屈呢。
而現在的話,不管敵人實力如何,自己一方至少有針對的能力,所以心里都會踏實很多。
而就在方澤一行人這么想著的時候,突然,在這一片混亂中,方澤的耳朵微微一動,緊接著黑羽和黑婆也像是有了一絲發覺。
她們剛想要有動作,但是就在這時,方澤卻是輕輕咳嗽了一聲。
那一刻,聽到了方澤咳嗽聲的她們,遲疑了一剎那,動作頓時緩了下來。
而就在這時,一只透明的羽箭突然在眾人的隊伍中間幻化出了身形,然后猛地炸在了方澤身邊!
剛剛就發覺了那支羽箭的方澤,臨危不懼,手里按著幾個逃生、防御的寶具,嚴陣以待,結果.....兩秒后,他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異樣和疼痛。
這支炸開的金箭就像是個啞炮一樣,沒有對他造成一點傷害。
而就在方澤驚訝、遲疑,不知道對方這是在搞什么鬼的時候,突然,一個半透明的圍墻憑空冒出,并以方澤為中心猛地向四周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