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劉毓秀笑道:“本官確實有些不上進,不過也不再做知府了,朝廷這幾年想弄新部門,我負責巴蜀部分地區的巡檢司的建立。”
張布衣神情一動,變法這就開始了?
不對啊,不應該要1900年大戰之后,經歷亡國滅種之威,才開始行動么?
是因為編撰中,他的影響?
他應該沒影響到這種層次才對!
還是這些屬于隱秘信息,現實他在景樂城沒接觸到?
思緒間,張布衣詢問道:“變法改革?”
劉毓秀眉頭一挑,看著張布衣道:“道長這些年也開始關注朝廷政局了?也對,道長你這至情至性的性子,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
‘真是變法,看來八國侵夏,一眾隱世大佬出世前,朝廷一些人就在行動了,只不過當時還不明顯。’張布衣腦海中念頭閃過。
“喝兩盅?”劉毓秀見張布衣沉默,揚了揚手中的酒壺,問道。
張布衣這才注意到,對方竟然帶酒來了,看上去在喝夜酒,聽到他消息,提著酒壺就來了。
張布衣微笑道:“既然劉巡檢有這等雅興,貧道自當奉陪。”
言語間,兩人來到院中的涼亭。
劉毓秀因為沒怎么隱藏身形,清風、明月也察覺到了,進來瞧了一眼,看到是劉毓秀后,又吩咐了兩個童子送來了些吃食,叫來了人伺候。
“說起來,這些年,還多謝劉大人對青玉觀的照顧。要不然,當年就我那師弟那性子,也難有今日的青玉觀。”張布衣喝了一口小酒,客氣的道。
“呵呵。”劉毓秀微笑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比不得道長。真要謝,道長當年在麻州的舉動,多少人能還上這份情?
即便是本官,說起來都是被道長舍命救下的。這些年道長云游,了無音訊,本官常常自責,如今見到道長無恙,心里總算好受了些許。”
“這倒是貧道的不是了,當年交代一些事情,云游四海,本以為就此一生,誰知命不該絕。因為一些際遇,過了些隱世的日子,近日才傷好出世。”張布衣如是的回道。
劉毓秀看了看毫無變化的張布衣,仿佛四十年時光不曾在他身上逗留一般,他道:“看來還要恭喜道長因禍得福了。”
“比不得劉大人天資卓絕!”張布衣微笑的回道。
就這樣,兩人從客套開局,慢慢隨性的聊著。
兩人可以說是相識于微末,又有著過命的交情,相互都知根知底,聊的很是隨性灑脫,都沒什么顧忌。
閑聊了良久,劉毓秀突然道:“道長對如今的局勢如何看?”
張布衣聞言,沉吟了一下,道:“兩年內,列強必然扣關。”
“這些年動作還少么!”劉毓秀如是的回道。
張布衣搖了搖頭,道:“貧道說的不是小打小鬧,而是八國齊入夏。”
劉毓秀表情一僵,喝酒的動作都停在了半空。
想到了當初張布衣拔毒屯糧,定下的兩年之舉,清楚的知道,這位是精通仙道神算的。面色駭然的道:“道長你算到了什么?”
張布衣看著劉毓秀那灼灼的目光,內心有些黯然,嘆息道:“大難當起,這已是必然。我大夏是起是亡,就看這一次了!”
沒有正面的回答,卻也沒有怎么含蓄,等于給了回答。
“這”劉毓秀良久無言,才道:“果真避無可避,或者再拖上兩年?”
張布衣搖了搖頭,道:“無可能了,這些年,西方列國誕生了許多新生道路,職業者如春筍冒出,且大多的儀式都需要面向許多普通人。
他們內部人口不夠,完全沒法消化,矛盾激化下,向外引導是必然。而地大物博卻又積弱的大夏,正好成了那塊肥肉。無數職業者綻放的舞臺,儀式的天然溫床!”
劉毓秀當然也知道這些,但是沒想到這么快,看張布衣肯定的樣子,想來沒點把握是不可能說出這話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重新期待的看著張布衣道:“道長如今出山,難道是有了什么”
張布衣一愣,隨即搖頭道:“不,貧道并不是為了此事,而是另有要事。”
劉毓秀聞言,看著張布衣道:“道長可愿入巡檢司,以道長身份和名聲,劉某可給道長一巡撫職位。
我巡檢司如今初建,還在摸索中,本意就是搜羅世間高人,用來應對列強那眾多職業者。道長既然心系蒼生”
張布衣抬手阻止了對方繼續的話語,道:“不是貧道不愿,此次真另有要事。至于巡檢司任職之事,待我處理完之后再談如何?”
“也行!”劉毓秀言語間,沉吟間,摸出了一枚令牌,遞給了張布衣道:“此令可在全國各地擁有一定調度全,對巡檢司進行一定調度。
當然如今巡檢司還在建設中,不少地方還沒有,但是有些地方也有不小用處,能方便行事。”
張布衣也沒推遲,將其收了起來。
兩人隨即又聊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事情,天色漸晚時,劉毓秀才起身離開。
目送對方離開,張布衣久久愣神。
他再一次感到無力,對劉毓秀來說,兩年后是未來,對張布衣來說,卻已經是歷史了,那既定的歷史!
他能做的,只有問心無愧而已。
送走劉毓秀后,張布衣突然想起了什么,喚來了清風,道:“給為師點銀錢。”
言語間,頗為有些尷尬。
清風也愣然了一下,才立即摸出了一個錢袋,道:“弟子身上只有六十余兩,待會弟子就吩咐人再送來。平時弟子不下山,沒帶多少銀子在身。”
張布衣接過錢袋,從中摸出了十兩,感應了一下,最后遲疑間,又換成了二兩,然后就將錢袋丟了回去,道:“這些就足以。”
清風茫然的不知道張布衣搞什么飛機,也沒多問,默默收起了錢袋。
“你可以下去了!”張布衣看著錢,低語道。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清風總覺得師尊有點無語。
張布衣確實無語,看著手里的二兩銀子,這職業病還真是兩袖清風啊!!!
還好,等職業模板凝聚完成后,主職業的職業病就能覆蓋副職業的,不然要他當一輩子窮鬼,他不得哭死!
次日一大早,張布衣沒有給兩個弟子打招呼,就飄身離去。
道觀外,清風和明月卻老早就知道了似的,看著張布衣飄然離去的背影,苦笑道:“師尊還是那么個性子,離開總是不喜歡打招呼。”
明月道:“這樣也好,免得哪天見到師尊尸體,又要糾結是埋了,還是供著。”
清風一愣,大概是想到了當年趣事,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啊,讓師尊聽到了,少不得一頓罰。”
明月卻看著張布衣離去的背影出神,沒有回話。
其實張布衣趕渝州,有個更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回收模本身份,然后再重新在周泰身邊喚出,就能做到類似于傳送的效果。
但是如今模板身份不能攜帶物品,這樣一搞,他在青玉觀搞到的藥,就帶不走了。
所以只能沿路返回,好在這次有青玉觀準備的上好馬匹,不需要他跑了。
在他法力加持下,馬跑了兩個小時出頭,就成功回道了渝州城郊外,破舊的茅草屋中。
隨著莊正松、陳連舫兩個模板身份化作流光,融入當前身體中,張布衣緩緩睜開了眼睛。
該準備的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那么今日就出發吧!
下定決心后,張布衣也不等什么次日了,吃了午飯,下午就騎著馬,向著沿海浙州出發。
二兩銀子做盤纏,真真的是兩袖清風,浙州之行,真是逍遙窮游呢!!!
他這一路上是做個瀟灑書生呢,還是云游高道呢?
嗯,先嘗試出適合周泰的人設再定吧!
根據背景介紹來看,游方道士應該不契合周泰,極可能是儒生,還是那種窮中帶清高,自我陶醉的瀟灑書生。
這種人,有才情的情況下屬于是世外高人,性情高潔,不染塵埃。
沒才華嘛就是自命不凡,臭屁摳腳了。周泰之前就屬于又菜又沒自覺那種。
至于讓如今的張布衣來搞,倒是可以試試這個性情高潔的世外儒修人設。
瀟灑恣意,隨遇而安!
就這樣,張布衣一人一馬,開始踏步大夏,頗有幾分瀟灑之感。
特別是三個模板身份中,這次是最帥的一個,書生意氣、騎馬踏山河,好一個翩翩少年!
嗯,就是有點窮,為了契合度和命數,這個是沒法改了。
張布衣從渝州城郊出發,向著沿海浙州而去。一路上,張布衣清晰的可以看到,這四十年中,大夏的變化。
最明顯的就是,隨著一次次割地賠款,租界越發的多起來,大夏范圍的洋人,也變得多起來。
這樣的環境下,世道顯得有些混亂。洋人似乎天然的高人一等,大夏百姓全都不愿招惹,見之就躲。
行走在這樣的環境下,讓張布衣免不了心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