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陳連舫淡然的道。
張布衣點了點頭,不待他繼續言語。陳連舫這時就回頭看了看眾人,道:“人也見了,可以下去了,別打擾我給人療傷。”
眾人聞言,這才一個個的退了下去。
片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兩人,沒人的陳連舫也不再擺姿態,不再和張布衣交流,自顧的開始給張布衣治療起來,宛若一個超級智能機器人。
張布衣也不再理會對方,讓他自由發揮的同時,開始內視檢查起自己的狀況。
這一查,他才發現,體內已經一團糟。
比上次自斷經脈好不了多少,唯一好的,大概就是丹田了。整個經脈,法力輸出部分,全部已經成了一鍋粥。應該是之前使用官印力量加持造成的。
這么重的內傷,想來是治不好了。至少陳連舫如今的醫術修為,是完全沒辦法。
看了看百分之九十幾的價值度,他也不在擔心,死就死吧,反正超過百分之八十,模板已經凝聚了。
至于百分之百的完全真實模板,盡量爭取弄吧,實在不行也不強求,畢竟已經這樣了。
······
時間一晃,就又是半月。
半月里,張布衣慢慢已經能正常行動了,身體似乎看上去也恢復了正常。
不過張布衣知道,這具身體,目前已經成了一個擁有這巔峰學徒的普通人罷了,已經完全沒法施法了,特別是雙手的經脈,比上次還廢的徹底。
每一次強行施法,都是在拿暴斃做賭注那種。
“師父,這是我們白坨觀的傳承,弟子已經全部默出來了!”王圓箓拿著兩個手抄本,交給了張布衣。
張布衣也沒客氣什么,接過了其手中的手抄本,快速的翻看了起來。
獲得仙道技能玄水功,屬于五行術道。
獲得秘技:五行靈盾!
看著書本的提示,張布衣愣了愣,真是秘技,走任何路子都能使用的那種,和功法分離的秘技?
還是極其稀有的護盾類?!!!
霍,這次編撰還真是收獲不小啊!
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非常的淡然,張布衣隨意翻看了一下,就放在了一旁,道:“你師父既然已經幫你弄到了入門靈機,那從今天開始,就跟著貧道開始修道吧!”
“是,弟子遵命!”王圓箓恭敬的道。
言語間,張布衣看了看羨慕的小胖子清心,道:“你呢,符法參悟如何了?”
小胖子趕緊點頭道:“師父,弟子感覺還不錯,應該算得上入門了。”
張布衣點了點頭,道:“如此,你也確實該入門修行了。反正貧道如今也廢了,以貧道的修為,損些根基,也能為你牽引靈機了。”
“師父,弟子······”
張布衣擺手阻止了小胖子清心的話語,道:“好了,無須婆婆媽媽的,貧道什么狀況,自己清楚。
我青玉觀的傳承,定不能絕在貧道手里。你真要孝順,那今后就和你師弟好好修道,將我青玉觀發揚光大。”
“弟子定當謹遵師命!”清心和王圓箓立即見禮。
張布衣擺了擺手,道:“行吧,清心留下,其余人退下吧。”
眾人離開后,張布衣帶著清心來到了一處修煉靜室,吩咐清心,道:“盤腿坐下,靜心開始感悟符法,其余什么都不要想。”
小胖子聞言,直接坐在了一個團蒲上,開始入定。
張布衣則一招手,青玉質地的卡片從身體中飛了出來。
他如今有著巔峰學徒修為,雖然沒法施法,但是丹田還在,修為就沒廢,加上青玉符本就是靈機器物,牽引靈機已經不如上次那么難了。
隨著張布衣的動作,青玉卡片化作漫天符文,涌入了小胖子清心體內,小胖子身體一顫。
“嗯!”
他發出了一聲銷魂的輕哼,似乎舒爽至極。緊接著,他面色就開始漲紅起來,宛若充血,尷尬極了。
“靜心,感悟靈機!”這時,張布衣嚴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胖子清心內心微動,快速的收起了亂七八糟的心思,開始牽引靈機。
隨著他的入定,點點靈光開始在他丹田匯聚,最終化作了一張虛幻至極的符箓。
命數+1!
編撰價值度:+1%!
這時,青玉卡片重新從小胖子體內析出,靈光暗淡了不少,張布衣皺眉的將其收起。
這次的靈機牽引,似乎比上次編撰要吃力許多?
但是這是為什么?
他如今修為更強,也是靠靈機器物牽引弟子入門,不該更輕松么?
怎么還變難了?
腦海中閃過不少疑問,最終也沒什么答案,只能搖了搖頭,看了看已經進入狀態的小胖子,不再理會,轉身出門。
“師父,你沒事吧!”
門外,幾個弟子,看著面色蒼白的張布衣,關心的問道。
張布衣擺了擺手,道:“無礙,不過是消耗有些大罷了,恢復片刻就行。”
······
就這樣,張布衣開始了授徒的日子。
這個過程中,陳連舫慢慢代替了他去麻州城,開始對城里剩下的人進行拔毒。
張布衣也會時常出現,刷刷存在感。不過心細的人會發現,正松道長的狀態,似乎越來越差,偶爾還會咳嗽。
漸漸開始有傳說,說道長為了麻州百姓,大損了壽元。
也有人說,他為了救下柳溪鎮的全城百姓,已經時日無多。
也有人說,他和閻王搶人,惡了閻羅,受了懲罰。
各種流言中,他開始越發的神圣化了。
張布衣對這些充耳不聞,似乎一心就是如何幫人解毒。
時間一晃,就是三個月。
麻州城的毒,已經全部拔掉,所有煙館被查封,再無煙草,煙民絕跡。
在如今這亂世般的大夏,算得上蝎子拉屎,獨一份了。
這日傍晚,夕陽殘紅,張布衣站在麻州城墻,看著夕陽下的麻州城,沉默良久。
他身旁是麻州知府,劉毓秀。
除了兩人,不知道為什么,康廣仁也一道被叫來了這里,只不過他抱著娃,站在一旁,距離有些遠。
除了他,還有毛成富也一并和他站立著。
“挺好,終于干凈了!”良久,張布衣看著麻州城微笑的道。
劉毓秀聞言,回頭看像了張布衣,夕陽下,金色的光將他籠罩,微風徐徐,城墻上的張布衣,宛若披著圣光,有些耀眼。
“是啊,誰能想到,如今的大夏,還能出現一無煙之城。這一切,全仗道長之功啊!”良久,劉毓秀才回頭,同樣看著麻州城,感嘆道。
張布衣笑了笑,沒有理會這像是吹捧的真心感慨,道:“貧道不日就要遠游了,我那師弟走的是我師父的路子,如今已經到了太上忘情之境,對紅塵俗世少有牽掛。
所以貧道走后,青玉觀和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子,就多仰仗劉大人多加關照了。”
劉毓秀聞言一頓,再次看向了張布衣,一轉的他,清晰的感受到張布衣如今體內的情況,他道:“真沒辦法了么?”
張布衣笑了笑,道:“兩月前,蜀都來的秦醫師不是已經瞧過了么!”
劉毓秀聞言,又是一陣的沉默。
“道長后悔么?”
“什么?”張布衣茫然了一瞬,隨即道:“后悔入這萬丈紅塵?還是后悔救下那一城的人?”
劉毓秀看著張布衣沒言,張布衣卻笑了笑,回頭重新看著面前的城市輕語道:
“初入紅塵,不知人間疾苦,漠然回首,已是苦衷之人。后悔?貧道只恨自己道行不夠,清理不了這朗朗乾坤罷了!”
命數+1!
明明該是一段傷情的詞,卻被張布衣道出了幾分悲壯,幾分豪情,幾分灑脫。
“道長也喜歡漢賦?”劉毓秀心緒不能平靜的問道。
張布衣笑了笑道:“有時會看看吧,談不上喜歡。也不太會用,只不過覺得這句子不錯。”
“道長用情詞言大夏,是對我大夏愛的深沉,本官不及也。”劉毓秀如是的回道。
言語間,兩人沉默了,都看著夕陽下的麻州城。
良久,張布衣偏頭,看了看康廣仁和毛成富,道:“今日叫兩位來,是希望兩位在貧道走后,繼續收糧保麻州糧價。不需要太久,繼續持續一年半即可。”
“道長放心吧,我等絕不會讓人動麻州糧市。”毛成富回道。
“如此,貧道便能放心云游了!”張布衣迎著晚霞,露出了個燦爛的笑。
在場三人,如何聽不出這個云游,是永別之意。
看著籠罩在晚霞中,笑的依舊燦爛的張布衣,三人都沉默著,敬佩的同時,又自愧不如。
而康廣仁懷中的康有為,小小的眼中,卻閃爍著別樣的光。這一刻,張布衣的身影,似乎深深映入了腦海。
命數+3!
······
傍晚,張布衣回到青玉觀,召集了四個弟子。
四人來到房間,看著上座坐著的張布衣以及面無表情的陳連舫,近半年的相處,他們已經習慣了陳連舫的冰塊臉。
張布衣先看了看兩個正式弟子的修行進度,點了點頭,道:“進度還算不錯。”
小胖子難得被表揚,露出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