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變故
與此同時，人群后方，一處茶館雅間的窗戶前，劉毓秀站在窗口，神情復雜的看著這一幕。
其身后的章書明也有些沉默，看著眼前的景象，感慨道：“這位正松道長······咱們以前還真是瞧走眼了啊！”
劉毓秀神情也難得有些波動的道：“一個月下來，他就真沒做什么出格的舉動，或者散播些什么奇怪言論？比如傳教什么的？”
章書明苦笑道：“別說出格了，完全是在賣命救人，其它一概讓咱們派去的人負責。他繼續這么壓榨自己，即便他是九重境的學徒，遲早也要損傷根基的。
就連如今這名聲，都是因其太拼命，自發傳唱出來的，他本人沒半點推波助瀾的意思。
這幾日，我是完全沒看懂這位道長，他就跟奔著找死，然后追封成先賢而去似的。
完全不能理解，他要經歷如何感悟，才會從之前不問紅塵，清心修道，變到如今完全不惜自身的救人。”
劉毓秀沉默良久，感嘆道：“是啊，本官也沒看懂。或許因為本官也是個俗人，不太理解這種大賢大德的高功吧！”
“那這哨還盯么？柳溪鎮那邊，這幾日流竄的洋禍越來越嚴重了，人手有些吃緊。”章書明如是的回道。
“收了吧，明日你和我一道去柳溪鎮一趟，不能再這么下去了。萬一這群洋寇在準備什么，引來更多流竄入內陸的洋兵，麻州城守不住。”劉毓秀如是的開口道。
“這······大人您親自去，會不會太過冒險了？如今那邊情況還沒摸清楚，迷霧之處頗多。您離開麻州城，柳溪鎮沒有足夠人道氣運加持，我怕到時出意外。”章書明如是的道。
劉毓秀看了看下方的張布衣，目光特別在對方那慘白無半點血色的臉色上停頓了片刻，才道：
“人家一世外道士都能如此不惜性命，我這個做父母官的，可不能被比下去太多了。比下去太多的話，本官這一肚子的圣賢書，可真就白讀了。”
言語間，劉毓秀不再關注下方，轉身向著縣衙而去。
章書明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只能緊了緊腰間的刀，明日做好防護。
······
次日，張布衣一如往常的來到麻州城，開始治療時，才突然發現，今日他的兩隊捕快跟班，變成了一隊，暗處不知道何方的盯梢，似乎也去了大半。
張布衣詫異的問道：“今日怎么只有你們一隊，丘捕頭他們呢，睡過頭了？”
領頭的叫康玉琨，是康家人，因為這些時日，全城救人時，康廣仁沒少和他接觸，因此才有了他來身邊守護當差。
康玉琨立即回道：“今日衙門里有點事，抽調了不少人馬走，所以今日當差的，只有咱們這一隊。”
“哦？麻州城發生了什么事情么？”張布衣好奇的問道：“要是涉及隱秘，就當貧道沒問。”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鬧了好幾日的洋禍，劉大人決定親自帶隊去處理了。”康玉琨回道。
“這樣么？不會影響咱們救人吧，這才弄完城南和城東，城北和城西才剛開始呢！”張布衣保持著人設，首先想到的是救人。
“不會的，大人臨行前有過吩咐，沒人來打擾道長你救治。”康玉琨如是的回道。
張布衣點了點頭，不再多問。看了看腦海中的書本信息。
命數：6。
沒錯，半月的全城救治，又是五點收入，這才是他主要的動力源之一。
‘等再收獲一點，就再次嘗試第十重，巔峰學徒的突破吧！’
如今大夏和列強的煙草戰爭已經打了兩個月有余，闖入大夏的洋人也越來越多，各處作亂。
他如今這名聲有點大，在這樣的大環境下，不太安全。
張布衣思緒間，開始了今日的救治工作。
······
半月的熟悉，已經形成了一套有效的工作方式，因此一大早，隊伍就開始排好，張布衣到來時，開始了有序的救治。
就這樣，在張布衣溫和的微笑下，一個個面黃肌瘦的人，被拔毒救治離開。
時間快速來到響午，張布衣再一次的變得面色蒼白，似乎消耗過度，身形都有些搖晃，不少人都擔心的看著他。
康玉琨想出言勸解，張了張嘴，卻最終又什么都沒說出口，因為半月里無數次經驗告訴他，說什么都沒用的，這位完全是在拼命壓榨自己。
突然，張布衣身體一僵，體內青玉卡片跳動間，心血來潮，無數符文組合成一個血紅的字：危！
張布衣全身汗毛也豎立而起，宛若針扎，整個人都有些炸毛。
“碰！”
這時，一聲奇異的聲響，從遠處一處房頂傳來。
周圍人對這聲音還沒什么反應，張布衣卻再熟悉不過了。那是槍聲，而起是和上次編撰中，槍徒職業者打出的那種奇異槍聲有些相似的槍聲。
張布衣根本來不及多想，整個人借著身形搖晃的動作，往地上栽倒，隨即一個懶驢打滾，滾了出去。
“啪！”他原本所在的地方，直接被一顆子彈擊穿，巨大的力道，去世不減，將木質的高塔個打出了一個不小的坑洞，還有點點法力波動擴散。
‘這威力，是狙擊槍？還有法力波動，該死，真是槍徒么？！’
瞬間，張布衣念頭電閃。
“碰！”
又一次的聲音響起，張布衣根本不敢在原地停留，快速的跳上房頂，向著遠處跳躍而去。
并且在這過程中，青玉卡片浮現，一顆火球向著子彈飛來的方向飛去。
“轟！”
一聲爆炸，讓第三枚子彈，沒能如期而至。
遠處，一個打扮如羅賓漢俠客的金發碧眼的男子，狼狽的閃躲過火球轟擊。他抱著一把像加大的左輪手槍，槍管又長如狙擊槍，很是奇異，嗯，有點朋克風？
此刻金發男子有些狼狽，嘴里還叼著一根加料的香煙，顯然是個癮君子。
他叫文森特，九重境俠客學徒，和大夏的武林俠客不同的是，文森特是個職業俠客，有些類似于牛仔加黑幫？
其身旁，還有一個黑發藍瞳的高瘦男子，男子身穿奇異魔法長袍，上面有著許多瓶瓶罐罐的花紋樣式，許多兜里也裝著各種東西。
他同樣閃躲開爆炸后，看著金發男子無語的道：“該死。執行任務的時候，你能不能少磕點。我術法藥劑也有附帶的興奮效果，到時要是興奮過頭，影響任務······”
黑發洋人叫凱恩，九重境高級煉金術師學徒，戰斗藥劑方向。正如他所說，他職業病就是興奮過載，凡是接受他藥劑加持的人，包括自己，都會逐漸興奮。
也是因此，和他一起共事的人，不管之前如何，之后必定會染上藥隱。
不待黑發男子言罷，金發男子直接打斷了其言語，轉移話題的道：“難得才尋到的機會，不能讓他跑了。
讓他這么搞下去，那奇異的治療手段，極可能小范圍影響到老大的儀式。別婆婆媽媽了，趕緊追吧。”
魔法長袍男子無語間，摸出了兩個試管。試管中，有著晶瑩液體流轉。
他將兩個試管往地上一砸，兩道煙霧升騰混合，迅速將兩人籠罩，兩人速度急增，向著遠處追去。
“有刺客，保護道長！”
說來話長，其實一切宛若電花火石般。
直到張布衣和兩洋人追逐消失后，這時一群捕快才反應過來，康玉琨爆吼間，發出了一聲歷吼，向著遠處追去。
“該死，是洋鬼！”
“是那群蠻夷！”
“這些洋人竟然刺殺道長，簡直不得好死！”
“······”
隨著一群捕快的消失，人群開始炸開了鍋，詛咒有之，替張布衣祈禱的有之。
······
張布衣在神行符的加持下，速度極快，幾個起落，就離開了救治所在的密集人群街區。
“碰！”
遠離間，身后再一次的槍聲響起。好在張布衣并不是什么小白，他并沒直線遠離，而是宛若奔兔，不斷左右跳動。因此并沒有打中他。
就這樣，三人在追逐間，速度都非常快，短短不過數分鐘，就徹底遠離了城區，進入了毫無人煙的郊外。
追逐中，隨著距離不斷拉遠，身后兩人有些著急，煉金術師凱恩丟了幾個藥瓶加持，也逐漸拉開，卻無可奈何。
他們雖然對張布衣的修為已經摸清楚了，因此特地選了他們兩個高級學徒的職業組合來暗殺，但是完全沒想到張布衣這么能跑的。
追逐間，張布衣突然扎入了郊外樹林中，身后兩人毫不猶豫的追了進去。但是幾個起落后，發現似乎失去了目標。
“嗯？去哪了？”持槍的金發壯漢皺眉問道。
兩人速度慢慢停了下來，警惕的看著周圍，黑發男子也皺起了眉頭，道：“小心些，有古怪。”
兩人放下了速度，小心前行。
突然，一個雞蛋大小的火球，從樹林中沖出。
不待命中，就被煉金術師的凱恩發現，他直接翻手丟出了一個試管。
“噗嗤！”
試管和火球撞在了一起，竟然沒發生爆炸。而是噗嗤一聲輕響后，試管和火球化作一陣青煙，消失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