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娜咖啡室。
靠窗座位,坐著陸銘和李倌。
“小家伙,你太小氣了吧?請我喝咖啡,還在這里?和你的身家,不太匹配了吧?”李倌笑孜孜的說。
陸銘咳嗽一聲,“情懷嘛,每次到這里,就想起李倌您對我有多好!”
“少油嘴滑舌,我看你不該喝咖啡,伱每天小嘴都喝蜜油吧?”李倌微笑,目光卻越發慈祥。
看著陸銘,李倌又道:“最近我收了個小徒弟,克莉絲汀介紹的,她突然對律法感興趣,當然,對她也是必修課,就是入門早了點,那小家伙,我看比你還聰明,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陸銘心里就一突,心說李奶奶你可別亂搞了,當初要撮合我和克莉絲汀公儲的女兒,到現在,那丫頭片子還看我不順眼呢,哪怕我從頭到尾,還不認識她是哪個。
“你可別想歪了!那是個小不點,而且身份尊貴,你這個土財主,十個也配不上啊!”李倌嗤之以鼻,顯然看陸銘苦著臉的表情,猜到了陸銘心思。
陸銘松口氣,“那就好。”
“恭喜你了,順利晉升三段!”李倌又微微一笑。
“也多虧您提攜…就是,真不能一下到四段嗎?”陸銘嬉皮笑臉。
李倌瞪了陸銘一眼,“身為律師,還是三段律師,現在規則都不要了,只想走捷徑么?”
陸銘撓撓頭,拿起咖啡。
“千行,你對大企業或者某些組織的行業壟斷怎么看?”李倌突然問。
陸銘一怔,說:“這要說的話,就太瑣碎了。”
李倌琢磨著說:“從法律角度呢?對我們現在反壟斷的法律怎么看?”
陸銘笑道:“那我可就一肚子話了,我對現在反壟斷法案的基本原則都不太認可,比如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反壟斷原則,就是伯頓法官的指導思想,他在《反壟斷悖論》中提到的,反壟斷的唯一指標就是‘消費者’福利,其他任何目標都不能被用來削弱這個目標,而消費者福利的最大化,就是體現在價格上。因此,判斷壟斷行為到底應該不應該被干涉,評價反壟斷措施執行的到底好不好,最終的正確性,就是看它們對于價格產生了什么樣的影響。”
“對此,我并不敢茍同。”
陸銘琢磨著,道:“除了經濟效率,我認為經濟民主更應該是反壟斷重視的目標,一些隱性托斯拉,以隱蔽的手段組成經濟聯盟統一定價,可能會短時間帶來經濟上的高效率,降低了成本,亦或者,寧可短暫虧損也要將競爭者排除在市場外,而當其對市場真正形成了壟斷,便擁有了完全的定價權,消費者便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其收割了!到那時候再反壟斷,想重新引來新的投資者進入該領域,可就有點晚了,也會將好好一個行業,折騰的死去活來。”
這些,前世都是有著樣板的。
李倌沉思著,點點頭,“哦,你是這么想的。”
陸銘笑道:“展開的話,我想說的更多,但今天和您喝咖啡,還是不談這些了。”
李倌笑笑:“好啊,那你就法庭上去說吧,這個案子就是你的了!”
“什么?”陸銘一呆。
“米爾頓州一個農場主和該州牛肉協會的案子,卷宗回頭我叫人給你送過去。”李倌一笑:“千行啊,好好搞搞這官司,反壟斷方面,將來也搞一個陸學派出來。”
米爾頓州?是西部西洋人州,陸銘更是一怔,后面李倌的話,倒沒注意,問道:“我代表的是?”
“農場主啊,道格拉斯大學時和我是同學,不過不好好讀書,早輟學了,回家養牛去了,他是個好人。”李倌笑笑,眼里有些回憶和思念。
陸銘突然省起:“您的意思是,我這次晉升四段了?”
要到了四段高等律師,才能在全帝國隨意接官司。
當然,如西域、東瀛和北域四省等聯邦體,又是另一回事,看當地法律。
李倌無奈:“你這家伙從來就知道討價還價,你三段真不能去打這官司么?用你律師行名義接了,你律師行里,不是有幾名四段?到時候你副辯變主辯還不簡單么?用我教你?”
說著,李倌拿出一張支票遞過來。
陸銘看數額一呆,是一張1萬面額的支票。
“我就能拿出這么多了,這官司你好好打,算是我雇傭的,不要對道格拉斯家收費了。”
陸銘無奈,“李奶奶,我雖然是賺了點錢,但也不是靠做流氓律師來的,您的朋友,我能亂收費么?”
將支票送過去,“這我可不能收。”雖說法官高薪厚職,但1萬元,那也是筆極高的數字了,不說是李倌一輩子的積蓄,怕也得是半輩子,李倌應該有些投資,但身家加一起,正常有個三五萬元就很不錯了。
當然,聽說李倌家本來家境就富裕,那就是另一回事。
“那我回頭給你轉賬吧,這筆錢不是我出,我會和道格拉斯家算清楚,不然,不成我綁架你要你免費給我打官司嗎?”李倌笑道:“我給他打了個大折扣,也算對得起我這老同學了。”
陸銘點點頭,到時候想辦法把錢還是退給李倌。
那農場主瘋了?愿意拿一萬元出來打官司,怕大部分還是李倌墊付。
想想最近倒是有點時間,龍崗的事情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鐵路線已經開始征地準備動工,自己又和胡家暫時緩和,等胡司令發現自己一點股份不想給的時候,再迎接接下來的狂風暴雨就是。
至于去鎮江上學,馬上就要放暑假了,也要等開學自己再去了。
“好,等卷宗到了,我好好研究研究。”陸銘笑著說。
李倌道:“另外,就是漢州的案子了,兩個州挨著,你一并處理了,這個案子是你的專長,涉及到了陸主義學說,你來最好。”
陸銘一呆:“陸主義?”
李倌看了陸銘一眼,“這兩個官司打完,只要正常發揮,夠你清閑一年了。”
陸銘苦笑:“這又是個什么官司?”
“就是漢州一個村子,開墾荒地形成的一個村落,現在那荒地的原主回來了,挺麻煩。”
“我不是東海大學法律學院的特聘顧問嗎?有時候去給學生們講講學,學校的一位門衛,是漢州出來討生活的,和那個村子的村長有親戚。”李倌一笑,“前幾天在食堂,他鼓起勇氣請教我這方面問題,我就想到你了,有時候,弱勢群體的勇氣需要得到獎勵,對不對?”
陸銘無奈,“好吧,我接了,我是他的獎品。”
李倌愉悅的笑起來。
陸銘揉揉鼻子,漢州?順路去看看小美貞了,快放暑假了,看她需不需要自己做點什么。
(本章完)